79. 【079】Vip睡都睡過了,還害羞V
希泠心下一驚,隱約猜到祁小小要說什麼,而宣涼的視線依舊灼灼的落在她身上。
“親自什麼?”希泠毫不迴避的望向宣涼,心卻一沉,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了。
原來風無痕說的,確有此事。
“沒什麼。”他眼角眉梢俱是料峭寒意,姿態俱是拒絕。
身爲玄衣侯,他現在,直至將來,都不會在將自己的軟肋輕視於人,即便是身邊的人。他最愛的人,已經爲他輕率的信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祁姑娘,這裡不是魅生,本王奉勸你管好自己的嘴巴。”說罷,沒再看希泠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一身玄衣,孤傲如蒼狼。
“那麼,小小,我們是不是該開始了?那段舞蹈。”希泠平靜的着她。
“你看不出來嗎?希泠,”祁小小終究忍不住,“現在的玄衣侯,會滿足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嗎?
希泠沉默片刻,只是說:“那又如何?旁人的感情亦或是能力,都與己無關,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感動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更何況,我自認還沒那麼大吸引力讓一個身負整個國家的王爺,迷得失了理智。有的男子,註定是爲權利而生的。”
祁小小灑然的小臉一暗,不知想到什麼,呢喃:“真的不能感動他嗎?”
“那我們開始吧,希泠,請!”
希泠見她忽然嚴肅許多,不由得走進亭子,右手一揚,幕簾落下隔絕天光,燭火搖曳閃爍。
祁小小就在這樣迷離的燭光中,顫了顫手腕,聲音似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希泠,這支舞最初,是你教給我的。數百年來曾有無數女子跳過,卻都不是你,只有你才能跳出真正的,爲穎離祈福的舞蹈。”
水袖輕搖,纖腰若柳嬌無力,藕臂如葦韌如絲,眉眼間盡是風情,卻空寂悲憫似是要將靈魂都融入這支舞中。
……
希泠看着祁小小跳完,耳邊似是能聽到清脆的鈴鐺聲和無塵無垢如仙樂的男子的嗓音:“泠兒。”
“想起來了嗎?”祁小小滿眼期待的看着她,額發略有些汗溼。
“我好像跳過……”希泠杏眸迷濛,似是陷入了夢魘。
她試探着伸出手,本以爲要想下一個動作,誰知像是身體帶着記憶一般,行雲流水更勝一籌,較之方纔小小那一舞更有爆發力。
祁小小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眸底滿是興奮,當初魅生還未被世人知曉時,她第一次在穎離的生日宴會上看到這支舞,在場所有人莫不驚爲天人,她就在那時,初次見了風無痕就把他拐到自己牀上去了,嘻嘻。
那時的希泠,像一朵剛綻開花骨朵,天真而不諳世事。不似現在的她,如一朵火紅的蓮花,處處帶着灼燒人的利刺。
“你果然是希泠,我就說我是對的,”祁小小攥緊拳頭,果然是風無痕那廝顧慮太多,“管他什麼硃砂不硃砂,這舞蹈,只有希泠才跳的出!”
祁小小得意的笑起來,忽的臉色一變!
只見希泠完成最後一個動作,身子卻倏的不受控制的後仰倒下去,她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就要摔到地上——
“胡鬧!”如月華般涼浸浸的嗓音驀地出現。
隨即一陣勁風,呼嘯而來托住了希泠下-墜的身子,青衫一襲,目光流轉,寒似千尺潭水。
“請君上恕罪!”祁小小忽的跪下,眸色驚懼,瞥過被氏淵摟在懷中的希泠,幸好沒真出什麼事兒,要不然……
“本尊可曾允許誰用這種手段試探她?”燭火搖曳將熄,映襯的他天人之姿竟陡然生出妖異之感,如修羅般不可侵犯。
“不曾!是小小考慮不周,請君上責罰!”
一個月白色身影忽的出現,卻是風無痕:“是屬下應了宣涼的要求,才讓小小做出這樣不妥的事情來,請君上責罰!”
氏淵環在希泠腰間的手忍不住收的更緊,目光落在她緊皺的黛眉上,忽見她嘴脣蠕動,似是在呢喃什麼?
他不禁湊近,只聽的那紅脣吐出:“師……父,你爲什麼要……”
陰影籠上了他精緻的眉眼,從她口中說出的‘師父’二字,讓他清冷的瞳眸倏忽嗜血般殘忍,卻又消散如煙。
“起來吧。”
祁小小擡頭,不敢擅自起身,風無痕沉默的攙起她:“君上,宣涼馬上就要來了,你是不是……”
氏淵靜靜的看向他,風無痕手心沁出了冷汗,卻仍是硬着頭皮道:“宣止本就對魅生多有忌憚,況且宣涼已經知道穎離出現了,恐怕此時君上再露面,殷奚與魅生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係便更易崩潰。況且,這一切利害關係還都系在希泠身上……君上,她還什麼都沒想起來。”
“你確定當初救下穎離的,是她?”死一般的寂靜後,涼涼的嗓音響起。
“是,屬下確定。”
氏淵緩緩擡手,撫平她眉心,忽然手一頓,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輕顫的睫毛,低聲喚道:“希兒……”
“怎麼又夢見你……”希泠混沌中,迷濛的睜眼,竟都可看到男子根根分明的睫毛,嘟囔。
“別抖……別抖……讓我睡會兒。”說完便又沉沉睡去。
氏淵屏住呼吸,直到她平緩的呼吸聲響起,才緩緩吐息,將她放在椅上。
——“走吧。”
宣涼走進亭子,幕簾在風中搖曳,四周異常寂靜,他腳步一頓,忽的上前撩開簾子,眸色一深。
“希泠?”
無人應他。宣涼放輕步子,將她輕抱起,朝着寒疏軒走去……
風無痕默默的跟在他後面,有一個別扭的主子可真憋屈啊,他好歹人稱呼一聲魅顏公子,竟然成了猥-瑣的跟蹤狂。
……
再醒來時,希泠睜眼,揉了揉額頭:“果然是夢……”
“頭還痛嗎?”
希泠一僵,這聲音竟是從頭上傳來的,這才發現自己枕在一條胳膊上。
“怎麼?昨天睡都睡過了,還害羞?”宣涼戲謔道。
“咳咳,”這還不是自己的歲泠軒,果然指望宣涼從良全是笑話,她掙扎出了他懷抱,“王爺說笑了。”
宣涼看着她,也並未阻止,沉默的看着她:“希泠,那晚真的……”
“王爺,不好了!雲側妃她……”焦急的聲音在寒疏軒外響起。
宣涼看着希泠,沒有再問起,許久他終於起身:“希泠,幫本王更衣。”
希泠好歹鬆了口氣,若是他真問出口,自己恐怕很難再騙他。
“哦。”
說罷,便起身拿起錦袍,要給他穿上。
“等一下,”宣涼一本正經,見希泠疑惑,看着她道,“本王先換一身褻-衣。”
希泠一愣:“褻?衣?”
“怎麼,王妃有意見嗎?”宣涼斜睨着她。
“沒有。”希泠一字一頓道。
宣涼聞言點頭,雙手一伸,一副‘快點伺候,本王耐心不多’的樣子。
希泠麻溜的把他衣服扒下來,又重新拿出一套褻-衣給他穿上,繫上衣帶,全程目不斜視:“好了。”
“嗯,”宣涼應了一聲,動了動腿,“還有褲子呢。”
“宣涼!”希泠低喝道,“要調-情找你雲煙去!”
宣涼輕笑一聲:“今早本王在你牀上醒來時,王妃可是冷靜的很。”
說完,便一言不發穿好衣衫,走出了寒疏軒:“林世,隨本王去琴瑟居。”
“是。”
聽着屋外離去的腳步聲,希泠眸中一絲冷意轉瞬即逝,果然,敏銳而犀利,纔是玄衣侯宣涼真正的模樣。
翌日,歲泠軒。
“小姐,聽說王爺在琴瑟居呆了整整一晚,不知道那個雲側妃又耍了什麼花招。”
“可能是真的出事兒了呢。”希泠輕聲道。
“什麼?”紫蘇沒聽清楚。
“沒什麼,何必管她。”希泠一眼帶過,有的東西,她不希望紫蘇知道。畢竟她只是個普通姑娘,沒有心計,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說到底,最後她是不會與自己走同一條路。
她對雲煙說過的話是真的,想要榮華富貴,怎麼會什麼代價都不付出?非得要孩子,不受些苦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懷上?該狠下手的,又何必爲着無謂的仁慈猶豫?
“咚咚咚——”
“什麼人?”紫蘇便走去開門,便問道。
“王爺吩咐奴婢,請王妃與紫蘇姑娘速速前去王府大門,馬車要起程了。”竟是綠翹。
紫蘇皺眉:“現在要出去?”
綠翹見希泠在場,不敢放肆:“王爺只說,請王妃速去,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
“知道了。”希泠起身。
“奴婢告退。”綠翹門都沒進,就離開了。
“小姐,怎麼突然就要出去?還有云側妃?”迅速帶了些衣物和點心,出了歲泠軒,對門外的希泠說道。
“未央大典快到了,大概是與此有關。走吧。”
幾輛精緻的馬車停在玄衣侯府門前,爲首的便是宣涼專用的。
希泠一路在宣涼的注視下,走到他面前,低垂眉眼:“見過王爺。”
“去未央崖。”宣涼只是沉聲說,便轉身進了馬車。
似是遲遲不進馬車,就是爲了和她說這句一樣。
希泠在原地,見他進了馬車,正欲走向第二輛,卻忽然被林世擋住:“王妃,王爺的意思是請您和他同坐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