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淦曉澀踏空而去,飛身向下方懸崖。
淦暮塵看着千丈下一片火海的唐家莊一陣頭暈目眩,心中一陣驚詫。
原來天天虐自己的小師姐早已能騰雲駕霧,這跟修魂強者一般無二了。
她真的是凡人嗎?
淦暮塵心想,有空必須帶淦曉澀再去好好查查,如真是俢魂者,那她就應該得到淦家鎮的重用,離開遺忘村,前往淦家鎮修煉纔是。
要不然,就耽誤了!
淦曉澀幾個閃身後,人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淦暮塵抱着懷中的淦暮君,瞅了瞅馬頭道“小白,照顧好我妹妹,我下去看看”
話必,淦暮塵也縱身下馬,沒入下方灌木叢林之中。
不同的是,淦暮塵並非騰雲駕霧,而是順着斜坡地面跑罷了。
時許後,淦暮塵來到了懸崖之上。
目所能及,下方小小的百米平方空地上,居然站着二十多道身影。
一陣風吹面,使得表情悠然,如正在看戲般,觀望着下方火海的衆強者面容扭曲起來。
隨即,一道強大得讓人窒息的掌印立劈而下,緊接着,一道粉色而纖細的身影如九天玄女般飄然從天而降。
人未至,掌先臨。
轟
原本附在石壁上不怎麼厚的土質四分五裂,數位未來得及閃躲的強者化爲肉醬。
淦曉澀飄逸而纖細的身影在黑夜的火光中慢慢降落懸崖壁上,她轉身看着身後十多位面帶煞氣的強者,東街那爆炸後沖天的火光再次在她腦裡浮現,殺意四溢。
“你是誰?”爲首,一個花甲老頭看向懸崖邊上的淦曉澀。
聽聲音,此人正是剛纔談話的人之一。
此人,居然如淦暮塵猜測那樣,是名強大的武聖強者。
圍剿一個唐家莊居然由一武聖帶隊,數十位武皇強者坐鎮。
種種跡象,耐人尋味,事情變得越加撲朔迷離。
淦曉澀沒有搭話,回答他的是一道快到肉眼無法看清的殘影。
在黑夜下,金藍色的劍光猶如流星般一閃而過,緊接着,十數位原本在武林中都算數一數二的強者無聲無息倒地。
能活着的,除了淦曉澀刻意留下的那一位外,都是真正的強者,在那一瞬間,他們都很幸運的躲了過去。
淦曉澀有些意外,居然還有人能躲過自己隨意的一道劍光而無恙。
身形一閃,淦曉澀便已經出現在僅剩下的七人面前。
“殺你們的人”淦曉澀面色冰冷,帶着寒意的目光越過那花甲武聖有些緊張的枯木老臉,凝視着其身後那張熟悉面孔。
東街的那個夜晚,也許對方對她這個隨意可以蹂躪毀滅的人根本沒有過多的在意。
相反,此人的相貌卻被淦曉澀深深的烙印在腦裡,期待着有朝一日的重逢。
爲了這一刻,她等了整整數月。
淦曉澀看着這些人,印象中,魔門的人應該像妖魔鬼怪那般猙獰恐怖纔對。
不料,這一個個長相也跟常人一般無二,以她如今的修爲,很快就鎖定這六人。
除了那看起來血肉皆要乾枯的老者,其他五人都跟淦莫白一般強大,真正的半步武聖的強者。
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放到武林中,恐怕都很難尋對手。
如今齊聚這裡,只爲絞殺唐家莊,箇中緣由意味深長。
唐家莊到底有什麼?
一個銀髮飛舞的黃袍老者向前走來,看着夜色下揹着火光的淦曉澀道“好大的口氣,老夫等聖人都不敢如此放言。如此說來,你是來趟這渾水的了,殺”
黃袍老者說道,一步邁出,手中閃爍着強大的黑色內勁。
看得出,這魔門的功法,還是有些邪。
淦曉澀隨意的一掌迎了上去,兩掌相遇,爆破聲響起“聖人,呵呵真是可笑,一把年紀半步武聖,看把你嘚瑟得”
黃袍老者名上官建明,魔門的十丈長老之一,憑藉一套鐵拳掌法,一生所向無敵。
魔門毀滅後,其便躲起來修身養性,暗中招兵買馬,成立新教派,如今劉少淵復活,立即響應號召。
"哈哈……殺我等,我看也不過如此”一擊,兩人各退一步,上官建明大笑。
淦曉澀神色依舊冰冷,面無表情,她慢慢伸出右手,五指向下一握。
砰砰……啊。
上官建明身體內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急劇的流動,轉而從裡向外爆炸開來,屍體碎片散落一地。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還活着的六人,除了帶隊的武聖司馬霖,上官建明實力與他們都在伯仲之間。
一招就將上官建明打爆,其實力當真深不可測,平身罕見,就連司馬霖,只怕也做不到。
司馬霖看着有些驚慌的魔門皇者,兩掌交錯,另外五人會意的閃躲開來。
六人站六方,成一個六角星,瞬間將淦曉澀包圍在中間。
六人右掌皆出現一道由內力形成的黃色能量光芒,光芒射向空中,兩兩在交錯。
轉瞬,淦曉澀所站的位置便被六道光芒籠罩。
懸崖上,很快,淦暮塵就穿過灌木叢臨近懸崖邊緣。
伸頭看去,懸崖下亮起了一道月色淡光,扒開灌木叢,淦暮塵終於出現在懸崖邊上。
下方,六人凌空三米,形成一個光罩。
光罩下,淦曉澀漸漸的仁立着,臉上露出鄙夷的笑。
“師姐”淦暮塵心中一驚。
淦暮塵一眼便看出這是什麼陣,曾經在淦家鎮的時候,他就見過真正的六合陣法圖譜。
雖此六人所使的只是殘本,看上去,已然將強大的淦曉澀捆在中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人爲什麼會用這個陣法?
凡是具有強大殺傷力的陣法,不可能流落到凡間之地,就算是殘本也不可能。
順着下方石壁往懸崖絕壁空地下看,地上趟着十多具橫七豎八的屍體。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淦曉澀的傑作。
“說吧,你到底都聽到了什麼?”司馬霖看了一眼已成籠中獸淦曉澀,心驚。這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可是,此刻,他已沒有時間去管那麼多,就算是個孩子,也是彈指間滅衆皇的女孩。
此女不除,必成大患。
司馬霖沒想錯,一道劍指從其右手中指射出,擊向陣中的淦曉澀。
淦曉澀側身,躲過了立劈而來的劍指,心中莫名。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爲的正是要這武聖強者對自己出手。
淦曉澀想對比一下,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境界,又與武聖有何不同。
遺憾的是,武聖一擊,完全是靠強橫的身體肌肉力量匯聚成的深厚內勁集中於一點,破體而出,形成劍指。
與自己出手時所牽引身體裡的那股力量想必,兩者間,截然不同。
現在,淦曉澀肯定,自己與凡間武修所走的修煉路線不同。她體內的那股力量彷彿與生俱來,只要想用,隨時都可以。
而且,隨着淦曉澀對劍魂呤的劍招越來越熟,運用起這股力量來,也就越來越順暢。
既然已經沒有試探的必要,接下來就該算一算那些舊賬了。
淦曉澀冷哼道“哼,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們這幫喪盡天良的魔門餘孽,炸燬東街,至使我三千多師兄師姐死於非命。今天,我要爲死去的親人復血仇,一個都別想逃”
以淦曉澀冷若冰霜的性格,她不會說這麼多話。但不說出來,她心裡又不痛快。
“小姑娘,已成困獸,口氣還這麼大……”不待司馬霖說完,旁邊的皇者已經眼中驚詫。
那武皇彷彿想起了什麼,插嘴道“師叔,好像是她,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那小女孩嗎?”
“陳煥生,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才短短几個月”司馬霖看着右邊的陳煥生,滿臉質問。
魔門派陳煥生前去四街送信,同時完成另外一件任務。信倒是送了,但任務卻沒有完成。
回來後告知事情始末,魔門衆長老以爲其爲開脫責怪而故意找的脫詞,還給了陳煥生嚴重的處懲。
事實就在眼前,司馬霖不得不信。
可是,才短短几個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司馬霖要是沒記錯,陳晃生當時還說,要不是淦氏原教二老及時趕到,他已經將那個女孩子擊殺。
陳煥生道“師叔,就是她,錯不了”
拍拍……
淦曉澀臉上帶着笑意,那雙水藍色的大眼看向丈許之上的陳晃生,雙手鼓起了掌。
淦曉澀笑道“呵呵,你叫陳煥生啊?我還以爲對於我這樣的螻蟻,你這樣高高在上的皇者是不會記得的。看樣子,你記憶力不錯……”
然而,淦曉澀的話未完,轉而冰冷道“在東街設下能量陷阱,故意搶劫珠寶店,將四街所有強者引向東街。然後,一網打盡。要不是我那天被你擊傷,走得早,或許你現在都看不到我了。真是好計謀,佩服……”
“你說什麼?那爆炸真不是我乾的……”陳煥生面色顯得極其冤枉,卻又百口莫辯。
事情發生的太巧,那天,他剛走不遠,還沒完全離開四街城牆,身後就出現震耳欲聾的大爆炸。
那時候,陳換生就知道,這筆賬已算到了他的頭上。
司馬霖見陳煥生百口難辯,開口打岔道“胡說八道,我魔門做事向來敢作敢當,沒有一個孬種。既然,你們正道非說是我魔門乾的,那就算是好了。自古以來,正邪爭霸不休。誰正誰邪,自己心中清清楚楚,你們名門正派不過是一幫僞君子而已”
“哈哈……真是可笑,邪的非說自己很正,而正的卻幹着攔路搶劫的勾當。不過,我不管你們魔門也好,風雲門那幫已成亡魂的僞君子也罷。你們說的不算,我親眼所見的纔是事實。蛇鼠一窩,裡外骯髒,還想狡辯嗎?”淦曉澀指着下方火海,對正和魔兩個字的爭論施以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