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蒼在旁聽着,楚基裕雖然說的沒錯,可是他還有一層卻沒想到,之前太子在城外差點遭毒手,而皇上對於此事不可能毫不知情,如今朝中三大禁軍掌握在三人手中,唯有楚家保持中立,百花羞公主的婚事只能選擇一個地位和權勢都不能太高的人,不然便會影響朝局的平衡。
安郡王府想必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纔會想借此機會翻身,只怕公主落水一事,也是他們精心策劃。
百花羞本想借着小鏡湖除掉自己,卻不想被楚基灃阻止,而太子利用楚家和汪家的矛盾,陷害汪穗雯,使得汪家不得不依附於太子之勢。
而秦王大庭廣衆之下說出恭王生母的事,想必早就料到皇上不會重處他,纔會有恃無恐。
楚基灃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的確如此,也許爹爹正是猜中皇上的意思,這纔不讓我來參加這個宴,可是如今卻在結束的時候來了,不知爹爹會怎麼責罰我?”
楚基裕安慰道:“兄長莫擔心,兄長爲了嫂嫂,相信和爹爹說明情況後,爹爹定會明白兄長。”
楚基灃垂下頭,側過臉看了莫菁蒼一眼,只見她一臉冷淡,臉色立即斂起。
“今日前來,也不全是爲了你嫂嫂,畢竟你們都在此地,我作爲兄長,聽到有人會威脅到你們,心裡擔心,便前來瞧瞧安心,只是沒想到,公主因自己私慾做的一場局,卻被最疼她的兩個兄長利用,想來,她纔是最可憐的那位……”
楚基灃說的很感慨,心中的憐惜之情表露在臉,莫菁蒼明白,畢竟他們之間有過感情,楚基灃也不算寡情之人。
施氏一面和周氏說着小話,一面回過頭看到身後的三人小聲說着話,眼睛不時地斜着楚基裕。
楚基裕見施氏白了自己一眼,立即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給施氏瞧,施氏臉上立即冷下,扭過頭不搭理他。
一行人,又走了一會,這才走完水廊。
從白天到晚上,整個小鏡湖之宴,直到天色漸濃,衆人才算走完。
莫菁蒼自從小鏡湖那日宴會後,便一直躲在瓊香院裡歇息,一次宴後,讓她精疲力盡。
施氏隔三差五的讓她前去儒馨苑,找着各樣的藉口,讓外面的醫婆爲她診脈。
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等待時機,無需緊張擔心。
莫菁蒼爲着這事,也是想盡辦法推三阻四,不願去儒馨苑。
近日,瓊香院內因藍渡沒了,院內的婢子也做了重新調整。
齊嬤嬤對濃墨非常滿意,但是對小敏卻是一大堆的意見。
濃墨因着乖順被安排入了莫菁蒼的內室伺候,作爲濃晴的副手,照顧着莫菁蒼的起居。
小敏仍被安排在後院的廚房內。
這段時間,整個相府像是不曾發生什麼,除了下人們之間的調配之外,便無了大事。
外宅的肖童歡因着自己被冷落,三番四次的來相府,卻被施氏拒之門外。
對於叛徒,施氏比莫菁蒼更冷漠,她可不管對方是誰,背叛了她就是背叛,沒什麼好解釋。
就算那人是和她有着很大的關係,那也不行。
肖童歡也曾帶着司天監的肖德輝上門求見,只是楚基灃去了一趟外宅後,肖德輝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綠蓉因此被肖童歡在一場磅礴的夏秋交際雨中,拴在木樁上,生生被淋死。
只是肖童歡此時這麼做已經晚了,施氏不會因着她的舉動而仁慈,相府不能再被人算計。
施氏之前早就知道綠蓉有異心,只是想利用她瞧瞧肖童歡的心思,卻不想,肖童歡真的聽信她的話,與她們同污。
所以,在施氏的眼中,只有肖童歡腹中的孩子讓她側目,其他,任誰說什麼,也很難扭轉施氏的心思。
莫菁蒼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見小的雨勢,心中不停地掂量着未來的路。
若因自己和楚基灃合離,致使長史那邊的升職沒有成功,莫家定會被人詬病,在邊池被人瞧不起。
這肯定是原主莫菁蒼,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這兩日城中,到處傳着恭王的身世,那日小鏡湖之宴後,城中各大官員之妻將秦王的話,傳的整個都城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一時,靜慈庵從之前的門可羅雀,到如今的一香難求,都想瞧瞧之前的秦婕妤長得是怎麼樣。
皇上也不久得知此事,將秦王禁足在秦王府,不允許他三個月出門。
若是此事旁人說出,抄家滅族之罪定是跑不掉。
而秦王說出,皇上卻不痛不癢的禁足三個月,可以瞧見皇上對秦王的寵愛。
而作爲皇上最喜歡的百花羞,因着那日落水,整個人都變了性情,每日足不出門,皇上甚爲擔心。
沒有他法,爲了配合太醫們的醫治,皇上特命楚基閔每日晌午來宮中,陪着百花羞作伴。
這樣一去二回的,誰是駙馬人選,皇上的心思,自然不必多說了。
楚相爺近日回都城,聽說滄州那邊的事一解決,便一刻不敢多停留,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楚基灃聽說相爺近幾日會回府,這邊安排好宮裡的事,每日早早便趕了回來。
因着小鏡湖之事,沒有聽從爹爹的吩咐,心裡還有些擔憂,怕爹爹這邊會責怪,便差人早早查探相爺的行程。
兩日後,瓊香院內,楚基灃剛陪着莫菁蒼用完晚膳,這邊便有人通知,說是相爺的馬車已經過了榮林客棧一盞茶的功夫了,讓灃大爺前去快馬相迎。
楚基灃立即命阿來去準備快馬,趕緊順着官道而去迎着。
莫菁蒼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施氏也沒有讓人傳話前去門口接着,只是吩咐各院的人都待在各院,不能擅自走動,而相爺帶着楚基灃便往書房而去。
據下人們說起,穆管家走出來的時候,直接往楚基裕的西坡院而去,然後帶着楚基裕往書房去了。
三人在書房中,說話直到深夜,四更天的時候,施氏命人送來一些吃食,和茶水。
楚忠這才放二人回房。
楚基灃回到房中,沒過多久,命小鬟打了水,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常服,便往祖堂那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