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絨薈擡起頭,仍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韓郡主問:“相府子嗣是你所做?”
楚絨薈搖頭道:“祖母,不是,此事我連聽也沒聽過,怎麼也和薈兒有關?”
王氏聽到這裡,坐不住了,起身福了禮,稟道:“兩位母親,容兒媳說幾句話?”
楚母側過臉,韓郡主點了點頭。
王氏走到楚絨薈身邊,“兩位母親,薈兒是我生的,沒有人比兒媳更瞭解她,兒媳也時常在她身邊說叨着,相府和安郡王府本就是一家,她也時常謹記,以前每次去相府,她總是挑好幾次衣裳,換好幾雙鞋子,才肯出門,而每次回來也都很高興,她這麼喜歡相府,重視楚家,怎麼可能會害的相府沒有子嗣呢?”
韓郡主點了點頭,示意王氏坐回椅子上,“姐姐,她說的你也聽到了,薈兒既然這麼喜歡相府,又怎麼會謀害楚家呢?”
莫菁蒼看着王氏真情意切,她是不會相信楚絨薈會做出對相府不利的事,只是她卻忽略了一點,自從楚基灃大婚後,楚絨薈便再也沒去過相府。
楚絨薈真正在意的是她,而不是相府其他的人。
而相府的子嗣,她只是知道了韓郡主在相府裡安排的人,之後加以利用。
真正想謀害楚家子嗣的人,是韓郡主!
楚母何嘗不知呢?只是她敢當面說出來嗎?
還在思忖着,便聽到施氏也起身說了話。
“兩位母親,容兒媳也說兩句?”
楚母見施氏終於主動站出來說話,面上喜道:“你有什麼話,說!”
施氏福禮道:“據弟妹剛剛說,她不相信薈娘子會這麼做,但是我卻相信,也許弟妹如今真的不瞭解你的娘子了,不知弟妹可記得我灃兒身邊的小廝,顧嚴晟?”
王氏點頭:“有點印象!”
施氏聲音高了幾分,“他如今在宮裡當差,成爲了內侍,是他指證是你的女兒做的這些事;成國府趙娘子也可以作證,是你家的娘子慫恿她,在背後出謀劃策;之前安郡王府上的藍渡婢子,後來去了相府,她也可以作證,這麼多人,弟妹憑什麼相信?沒人可以在相府任意妄爲,尤其在我眼皮子底下,這些事弟妹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楚家的子嗣,我的嵐兒,都因着她,至今不能懷孕生子,你單憑着相信?哼哼!弟妹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莫菁蒼聽到施氏的話,到不爲她驚訝,畢竟施氏最在乎的是,相府的名聲和子嗣,楚絨薈兩個都敢觸碰,即使她再忌憚韓郡主,這些關係着她命根子的事,她還是毫不退縮。
王氏聞言,見施氏的話不像是空穴來風,側過臉看向楚絨薈,“薈兒,難不成這些事真的是你所爲?”
韓郡主在旁聽着也按耐不住,“咳……咳……”
王氏回過神,看向韓郡主,見她正在示意着自己閉嘴,嘴邊的話,也只好嚥了回去。
楚絨薈回道:“母親這些事,不是薈兒所爲,母親容薈兒問大伯孃幾個問題?”
王氏見這事有轉機,便沉下了臉,坐在椅子上,仔細聽着。
施氏坐回了椅子,見楚絨薈問,瞥了她一眼。
楚絨薈全當沒看見,稟道:“大伯孃,請問顧嚴晟是誰的人?”
施氏冷笑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是誰的人,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絨薈也不氣鬧,說道:“大伯孃,既然這顧嚴晟是兄長身邊的人,聽說還是和兄長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會爲了郡王府出賣相府呢?大伯孃若是想找個說辭,也要找個信得過的,顧嚴晟他可是兄長的人?”
施氏顧惜她的臉面,只是楚絨薈一再的相逼,施氏也不想保全她的名聲,“薈兒,有些話我不便多說,你喊我一句大伯孃,也是楚家的孩子,只是我眼中不允許任何人在相府做出對子嗣不利的事,若是我說出什麼話,你可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楚絨薈道:“大伯孃,有什麼話,您只管說,沒有人攔着。”
施氏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真的很想好好教訓教訓她,“你一個娘子,和你兄長的小廝有染,你說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你的臉往哪擱?安郡王府的臉面往哪裡放?”
王氏聞言,氣惱的站了起來,喝道:“兄嫂請慎言,薈兒還這麼小,你誣衊她,還讓不讓她活了?薈兒她是我的娘子,我不允許兄嫂這麼埋汰她?”
施氏也跟着起了身,道:“我埋汰她?這事相府誰不知道?你去問問,我都替你養了這樣的娘子感到羞恥,安郡王府的人即使再恨相府,那也不能讓相府斷了後,你們事情都做成這樣,還說我埋汰她?”
王氏着急,怒道:“兄嫂,相府的子嗣也不是一年兩年,薈兒還真小,怎麼可能是她?”
王氏的話一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連忙咬着嘴脣垂下頭去。
她說的不錯,楚絨薈這麼小,而楚絨嵐的懷孕流產是幾年前的事,楚絨薈那時那麼小,怎麼可能是她所爲?
若楚絨薈沒那個能力去做,那是誰呢?
王氏說完,側過臉看向韓郡主。
只見韓郡主面色沉着,雙眼透着寒光,施氏和楚母都望向她,像是在逼問。
半晌,韓郡主厲聲問:“都瞅着我做什麼?難道旁人對相府生了怨恨,還要怪到我安郡王府頭上?”
說到這裡,楚母看向韓郡主,“你不要再找其他人,今日這事,你說清楚,有天你我去了下面,也好對楚家的列祖列宗有個說法?”
韓郡主側過臉,正面迎着楚母的問話,“姐姐,這麼說什麼意思?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會幹這些事?”
楚母不再看她,看向一旁的炭盆,“我只相信事實!”
韓郡主的臉烏青,咬着後牙根,怒瞪着王氏。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有嬤嬤走了進來,在楚絨薈耳邊說了幾句話,才退了出去。
楚絨薈先打破沉默,“祖母,你喝藥的時辰到了,不如先讓下人們伺候您用過藥再說?”
楚母見楚絨薈向趁機爲韓郡主開脫,怒道:“你去將藥端來,在這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