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靈聖殿的另外一個石室內,這裡的光線相對的比較昏暗,溫度似乎也比別的石室要低的很多。石室的四周空曠的很,除了一張冰冷的石牀外,其他的什幺也沒有。
石牀上安靜的躺着一人,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嘴脣微微的有些發紫。就連平放身體兩側的雙手看起來都有些冰冷僵硬的感覺。
石牀的周圍安靜的站着幾個人。此時看着他們的神情,似乎都有些擔心。
一位白髮老者拄着藤杖走近石牀,俯身靜靜的觀察着什幺,片刻後,老者忽然眉毛緊皺小聲的嘀咕道:“怎幺這幺像啊,難道------”之後老者便轉身衝着身後的幾人思考了片刻,輕聲道:“小漓姑娘,請問你的朋友爲什幺會變成這樣。”
小漓藉着昏暗的光線,看了一眼靜躺在石牀上的三少,霎那間,眼角掠過了一絲的恐懼,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可怕夜晚。片刻後,小漓便簡略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老者。
老者淡淡的點了點頭,但似乎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剛纔你說那一夜他突然的就發瘋了,那幺我問你,在此之前他有沒有同樣的情況呢?”
小漓疑惑的看了看身邊的蕭榮,之後又看着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時,小漓身後的賴達突然道:“他之前有過類似的情況。”
老者一聽,忽然把目光落到小漓身後那個不起眼的賴達身上,輕聲問道:“你知道情況?”
賴達上前一步,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和三少以前就是好友,他之前就有這樣的毛病。不過很長時間都沒有犯過了,我還以爲已經好了呢。”
老者走了過去,上下看了一眼賴達,道:“能不能仔細的說下情況。”
賴達默默的點了點頭,彷彿眼眸裡掠過了一絲的黯然,道:“我和他相識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病。時不時的就會喪失理智,跟瘋子一樣亂打亂砸的。可是後來,每當他不開心,或者是遇到什幺困難,就會這樣。漸漸的我也就習慣了。但是,沒有幾次他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老者靜靜的聽着,時不時的還默默的點着頭。待等,賴達說完後,老者似乎有些信心的道:“你們幾個把他擡起,跟我走。”說罷,老者便邁起緩慢的步子走出了這間冰冷的石室。
剩下的衆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老者離去的背影。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想說些什幺,只是按着老者的吩咐,擡起冰冷僵硬的三少離開了這裡。
負責擡起三少的是僱傭軍四兄弟,賴達和那鴻跟其後,最後只剩下小漓和蕭榮兩個人留在了冰冷昏暗的石室裡。
待等衆人走後,小漓看着他們一個個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的有些冰涼,彷彿就像是自己孤獨一人置身於冰刺入骨的地洞裡一樣,四周黑漆漆的什幺也看不見,而且寒冷的叫自己無助。
身邊的蕭榮,默默的看着小漓的臉龐彷彿內心裡知道小漓的孤獨與無助,但又是那幺的迷茫,說不上是什幺,只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小漓這樣的神情,似乎很混亂。
蕭榮把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小漓的肩上,關切的問道:“怎幺了。”
小漓回過頭來,看了蕭榮一眼,突然眼眸裡一下子溼潤了好多。蕭榮見狀,忙的把小漓擁入懷中,用手輕撫着她的秀髮,柔聲道:“好啦,好啦,不哭哦,有什幺不開心的跟我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漓靜靜地趴在蕭榮的肩上,兩行苦澀的淚水順着滑嫩臉頰滴落,將蕭榮的肩頭打溼了一片。這一刻她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兩個人擁抱了許久許久,彷彿只有這樣小漓那顆心纔會得到一點的溫暖。就這樣,兩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蕭榮只是記得她的外衣彷彿已經被小漓的淚水浸透了一大片。
待等小漓冷靜之後,蕭榮才小心的把小漓和她潮溼的肩頭分開。之後,便用雙手握着小漓的肩膀,輕聲道:“怎幺樣,好點了嗎?”
小漓看着蕭榮那充滿憐愛的眼神,忽然間感到自己那幺的脆弱。她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用顫抖的聲音道:“對,不起。”
此時,蕭榮更像是一位姐姐一樣輕輕的拍了一下小漓的頭,道:“對不起什幺,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在學校裡諾言了嗎?”說着,蕭榮便突然微笑道:“看看我,忘掉一切,笑一笑好不好!”
小漓看着蕭榮微笑的嘴角,彷彿又想起了當年在學校裡那兩個女孩快樂的背影。小漓沉默了片刻後,用手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後輕微的笑了笑。
蕭榮看着小漓微笑的面孔,這才輕舒了口氣,道:“對嗎,這纔像是我認識的小漓。”說着,便挽起小漓有些冰涼的手,道:“走吧,我們去看看三少怎幺樣了。”
小漓抿着嘴,什幺也沒說,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和蕭榮一起攜手走了出去。
再說另外一個古怪的石室裡。衆人把三少放到一張鋪滿柔軟墊子的石牀上。在石牀的不遠處,攏起了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口超大的石鍋,石鍋裡冒着騰騰熱氣,熱氣瀰漫了整個石室的屋頂,不由的讓人感覺有點不自在。在石鍋的一側站着一位白髮老者,老者背對着衆人,嘴裡還在嘰裡咕嚕的唸叨着什幺,不過具體的也沒有人聽的懂,除此着之外,老者手裡握着的那根藤杖,還不停的在地上敲打,不時的發出“噹啷噹啷……”的撞擊聲。在老者的身邊依舊站着那位白衣飄飄的白羽姑娘,不過此時她看起來倒是有一絲的惆悵。白羽姑娘正面對着大家,一聲不吭的似乎在等待着什幺。
而在此之際,衆人是議論紛紛,都不曉得這個老頭無緣無故的弄來一口大鍋幹什幺,莫非是要……
正在此時,蕭榮和小漓悄悄的來到了衆人的身後。當她們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是,心中不由的更是起疑。蕭榮輕輕的拉了拉僱傭軍木龍隊長的衣角,小聲的問道:“喂,這,這是要幹什幺啊?”
木龍隊長回過看去,一見是蕭榮,先是一愣,然後便疑惑的道:“誰知道啊,看他古里古怪的,別把事情搞砸了。”
木龍說罷,便遭蕭榮一頓白眼。“瞎說啥!”說着,便斜眼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漓,忽然見她眼眶隱約中又紅了許多,然後帶些安慰的語調道:“我看沒什幺事,咱們先看看在說吧。”
自討沒趣的木龍隊長,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回過頭去繼續觀看那個奇怪的老頭接下來要做什幺。
此時,正在衆人議論之際,老者忽然停止了敲打,與此同時,衆人也是戛然而止。一時間,石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彷彿此刻石室內的氣氛卻突然的緊張了起來。
接着,老者慢慢的轉過身來,用異樣的眼光環視着衆人,彷彿在尋找着什幺。就在這樣恰似緊張的氣氛當中,衆人被這個老頭看着心裡不由的有些發慌,不知不覺中,每個人的眼神似乎都變得遊離不定。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幾分鐘後,當衆人還在心神不定的時候,老者突然微微動了動嘴角,用嘶啞的聲音說:“你們把他放到鍋裡,蓋上蓋兒。悶上兩三天就沒事了。”
衆人一聽,瞬間全都愣住了,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動彈。
稍作片刻後,賴達突然吞吐道:“什,什幺。你叫我們把三少扔鍋裡煮了。我沒聽錯吧。你,你這不是活活把人煮死嗎?”
“就是,還蓋上蓋兒,你以爲燉豬肉呢?再說了,就這樣燉上兩三天還都爛糊的成泥了。”此時,僱傭軍老三也嚷嚷了起來。
這一刻,蕭榮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了老頭的面前,一把扯住了老頭的長白鬍子,厲聲道:“我說,死老頭,不會醫就別醫,告訴你沒有你這樣玩人的。”
蕭榮說罷,便見老頭微微一笑,既然沒有半點的慌張,只是用手中的藤杖輕輕的撥開蕭榮的手,淡淡的道:“你們要是不放心,大可不必按照我說的去做。”說罷,便微笑的向門外走去。
此刻,蕭榮看着被撥開的手,微微的有些發麻,心中不由的有些犯嘀咕。接着便衝着老頭離去的背影喊道:“我告訴你,老頭,如果我朋友要出什幺事,小心我拔光你的鬍子。”說罷,便看着衆人,沉默了片刻後,淡淡的道:“按照老頭說的做吧。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此時,除了小漓外,衆人面面相覷,但所有人也沒有說什幺。無奈之下只好把三少扔進了冒着騰騰熱氣的石鍋裡,然後蓋上了蓋子。
待等衆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小漓默默的回頭向石鍋看了兩眼,之後便輕聲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