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點的菜怎麼還不上?是不將我放在眼裡?”謝容沉聲道。
“……”獨自一人留在哪裡的百花樓頭牌顫慄着,另外兩名美姬早已護着蜀太子離開,那老鴇自然也去幫襯了,主子安危不定,哪裡還有閒情掙這幾個銀子?
“家主,我們回家用膳吧。”綠珠體貼道。
“也罷,省得看到些倒胃口的讓人沒了食慾。”目光往劉冠處掃過,摟着綠珠便要離開。
“呵,謝家主難得來一次,怕是還不知這百花樓的妙趣,何不留下來好好體驗一翻?”劉冠幽幽的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過來,而他身後的侍衛們紛紛現身站到門口處,堵住了所有的出入門口,與謝容等人隔着處月漠龍所砍的刀痕對持着。
螳螂補蟬,黃雀在後,他劉冠今日就要做那黃雀。
“呵,聽聞百花樓美人無數各有特色,只是本家主得了綠珠兒一人,再看其他花朵便感覺索然無味,不足一提,至於百花樓的妙趣就不打擾劉家主體會了。”眸子夾長而眯泛出幽光。
“這恐怕由不得謝家主了。”看着綠珠乖巧的往謝容身上靠,劉冠眸光變得陰狠。
“呵~!劉家主遠離京城不過短短几年,就變得如此傲慢不知禮數?劉家主再是財大氣粗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商戶,身爲下等百姓竟也敢衝撞貴族,不將貴族放在眼裡?”謝容高傲的望過去,他再有錢又如何?一個商戶起家而已,國家根本不容許其私養家兵,一個沒有府兵的家族拿什麼與人相爭?就算你劉冠養的探子天下無數,就算你養了不少的江湖武夫,那又如何?民不與官鬥,你不過一平頭百姓也敢與我這百年家族,私軍過萬的謝府相爭?
就算坐在商盟主席之位又如何?我能推你上去也能拉你下來,就像本公子能把綠珠送給你,自然也能把人要回來。謝容目光高傲非常,可以說她從來沒有抵防過劉冠,因爲她心裡無比的清楚這人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比家族實力他不過商戶出身,比財大氣粗,她是沒有他錢多,然而大軍壓來沒有軍隊的你守得住你那滿室的黃金?
沒錯,她就是先給甜頭再給苦水,反覆來去,欲擒故縱,要讓劉冠切底的知道她謝容完全可以將他拿捏在手中,她要讓劉冠臣服於她,爲她所用……
“本家主以爲與謝家主這種三心兩意,朝想夕變,不可信不可靠之人講究禮儀道德,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劉冠寒聲道。
“你以爲不講就不是自尋死路?”
“不試過怎麼知道?”劉冠聲音落下,外面裡裡外面原本是王城主精兵的地方通通變成了他劉冠的侍衛與影衛,無聲無息聞風而動。
“嗤~!江陵,可是我的地方。”謝容一字一頓身在包圍之中也一副不屑。
“我同樣可以毀了你在江陵之外所有的商鋪。”損耗她的錢財便等於斷了她的糧食,任你翅膀再硬也休想飛起來,他劉冠就算只是區區一名商人,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覷的。
“魚死網破?小珠兒公子以後怕是沒有綿衣玉食供養你了。”謝容微側頭對着綠珠慢聲細雨。
“不管如何,我都會陪在公子身邊的。”自從知道謝容是女人之後,對於這些緩昧無比的調侃她再也沒有羞澀臉紅過,反而是同樣厚着臉皮迴應謝容,頗有幾分劉冠的風格了。
“謝容,你別以爲在江陵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劉冠怒冠沖天,示意處月漠龍與他是同夥他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你確定?”看着她的笑容,劉冠心底泛出磣寒。
“你真的對幫他對付我是嗎?你要與我爲敵是嗎?”謝容擡起如墨的眸子幽幽的望着處月漠龍,一眼萬年恍若轉世。
“不,不會。”處月漠龍渾身一震,整顆心不可控制的抽痛起來,幾乎是不用考慮便開口了。
“不會?你不是巴不得我四面楚歌八方受敵?”謝容苦澀一笑。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威脅你。”處月漠龍極力控制要將她擁入懷中,宣誓般開口。
“是麼?你不會幫着劉冠對付我?”如墨眸子倒映着他的頭像,宛若當年情深。
“不會,不管是誰也不會。”握刀之手緊緊捏着,他不會助任何人一臂之力,相反所有想傷害她的人都要問過他手中的刀。
“處月漠龍,她這是美人計,你看不出來麼?別被她的陰謀詭計騙了,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讓你同情她,可憐她。”劉冠瞬間瞪大眼睛,好傢伙,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當着他的面挖人,偏偏好像還成功了。
“是啊,我就是騙你的,可不是就想你可憐我。”謝容不屑一笑,撇過臉去,那面容之上遺世而獨立,彷彿世間再無可停留之所。
“她這是巧言令色,都是裝的。”劉冠伸手指着謝容雙目瞪出,卑鄙,太卑鄙無恥了,這還是一個男人嗎?她謝容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敢做這等女人姿態來欺騙人,太讓人不恥了,太……太丟男人的臉了。
“你閉嘴。”處月漠龍一聲冷喝,煞氣濃烈的望着劉冠。
“謝容身爲漢人你竟好意思用這種下三爛的招式?”劉冠跐目欲裂的瞪着謝容。
“是啊,我謝容朝秦暮楚吹卑鄙無恥,可不就應該萬人唾棄,受人慾罵。”謝容幽幽一笑骨子裡都透着涼簿。
“我就該死在去蜀國的路上,或者死在蜀國軍營之中,好以謝天下。”
“你本就……碰!”劉冠的話消失在處月漠龍的大刀中,若不是他閃得快甚至已經人頭離開了。
喝~!原來這所謂的盟友根本不抵謝容一句話來得可靠。劉冠血氣倒涌,抽出腰間的劍迎了上去,這處月漠龍是魔愣可可以,謝容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他都看不出來?不,連挑撥離間都算不上,根本就是謝容幾句話就讓他投敵叛友了。
“既然你們要比試,本公子就不打擾你們了,丑牛我們走。”一手摟着綠珠,謝容望着眼前已經打成一團的處月漠龍與劉冠,悠然自得的邀上丑牛離開。
嗯,這百花樓已經沒有什麼關她的事了。
“靠,處月漠龍你來真的。”劉冠奮力反擊,不敢分神哪裡顧得上謝容?
“你傻了麼,謝容不過是個卑鄙小人,你別中了她的計了。”差點砍到他了呀!
“處月漠龍,爺死你也別想活。”拼了,以爲爺真的怕你麼?
“你們都是死人麼,還不快現身助爺一臂之力。”他一個人根本不是這個變態的對手……
所有聲音伴隨着謝容的腳步聲越來越模糊。
“公子。”百花樓的頭牌站在門口處,此時臉上的面紗早已不知所蹤,露着一張堪稱絕色的臉正微微垂首含頜,對着謝容露着自己的美人尖。
“態度惡劣服務不到位,今日也算是掃的爺的雅興了,這也算聞名於世不過是沽名釣譽,你們百花樓也不過如此,不必送了。”謝容冷眼豎眉傲慢道。
“妾身……恭送公子。”美不勝收的小臉上嬌然若滴,被謝容的話激的臉色煞白。
“公子,她喜歡公子。”綠珠不痛快的不屑着,一個出身煙花之地的女子竟也想往公子身上靠。呸!不知斤兩的東西。
“放心,公子身心都是綠珠的。”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謝容嘴角含着邪氣。
“一看就知道是個狐媚子,這種女人看了都煩。”柳眉皺着。
“嗯?綠珠還會看相了?”
“劉冠後院就多了去了,十個手指都數不完。”說着綠珠臉上便浮現惱怒,亮出兩隻爪子衝着謝容露虎牙。
“嗯?劉冠還養了其他女人?”
“他對我還好,只是養在府裡我看着心煩,一天到晚就知道着一件事。”就是如此爬上主子的牀。
“綠珠放心,本家主日後只養綠珠一個人,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女人的。”
“公子。”綠珠眼圈一紅,嬌俏俏的蹭着她的胸膛,如同女兒對着母親撒嬌一般,知道自己在這個懷抱中永遠都是安全的。
“王城主撤兵了。”走出百花樓,丑牛便收到了消息。
“嗯?抓到了?”謝容眸光一閃,幽幽道。
“沒有,不過蜀太子還在江陵城中。”丑牛壓底聲音道。
“呵~!看來是傷到翅膀了呢,安計劃行事給我將他困住。”然後,她要慢慢的玩一下貓捉老鼠的遊戲。
“明白,那百花樓裡的……”那兩人該如何處置?
“劉冠不過是隻紙老虎不必理會。”
“那……。”另外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麼紙老虎,事關畢竟那人與公子有過關係,在沒有得到謝容正確的答案之前,保持觀望狀態啊。兩邊不能得罪。
“處月漠龍麼?”謝容睨了他一眼,幽幽的開口。
“……”丑牛站直。
“先送綠珠回府,我去一躺小築。”側過身,謝容道。
“……好吧。”丑牛一招手,兩名小廝打扮的暗衛便走了上來。
“公子。”綠珠不動。
“放心,就去處理一些事,很快就會回去的。”柔柔一笑,黑衣長袖之下,指尖輕輕的撫摸着藏在裡面的匕首,鞘劍,和處月漠龍那把千人斬還是同根同生的呢,這可是一把可以飲血的利器。
“好,我吩咐她們把藥給公子熬好。”謝容那破爛身子若非這些人時刻記着監督她,只怕早已讓她折騰的燈枯油盡了。
“小生先在此謝過娘子。”謝容恭敬八百的行了個禮。
“我知道自己羅嗦煩擾公子了。”綠珠腰一扭,腰一跺,飛快的上了馬車。
“開車,立即走。”
“公子?”丑牛望着站在哪裡一動不動的謝容,眉心微凝,總感覺謝容似乎做了什麼非同小可的決定一般。
“走吧!”幽幽一嘆,面無表情,黑衣劃出一道孤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