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你今日真美。”新婚洞房之內,紅蠟輕紗妙縵皎皎,溫情一片。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今天了,她終於屬於他了,過了今晚她的名字將永遠刻在他們皇室宗祠之內,將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新郎抱着新娘側臥在榻,親密無雙的喝着交杯酒,只聽得那蜀太子和風細雨,春風拂過滋潤萬物,可惜那教人面紅耳赤的話,在懷中人兒聽來根本毫無知覺,只有一雙黑幽如墨的眸子靜靜的看着他,那眸光能叫人心臟停止跳動。
“出去。”飲過酒的脣瓣更加嬌豔。
“今日是我們的洞房,孤怎麼能出去呢?”輕輕撫着那誘人紅脣,身上體溫越發的熾熱,那吃人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將謝容活吞下腹。
“我早就跟處月漠龍上過牀了,還上了很多次,你堂堂一國太子確定要用一個別人用過的?”謝容嘲諷一笑,話音一落立即感覺到腰間的力道加重了,越來越重,直要將她的腰捏斷一般,然而謝容卻毫無知覺。
“用你的腦子想想,日後生出的孩子都不知是誰的種呢,你確定要殺大子?還是幫處月漠龍養兒子?”
“夠了。”蜀太子臉色極寒,他避開不想的,他不想去觸到的畫面,因謝容的話語而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腦海之中,曾經還有男人跟他一樣抱着她、摟着她、品嚐她口腔的味道,甚至做着更爲親密的事……,只要想着他心中的酸醋就要將自己酸死了,隱隱的發痛,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因他當初那自認爲天衣無縫的計謀,才逼的她跟了那男人的,當初她是喜歡自己的,她喜歡的明明就是自己。可,然~!那時候他不知道她竟是一個女子,是他親手將她推出去的……
就是這個時候……
謝容眸光深處一道暗光閃過,就在蜀太子失神回憶的瞬間,翻身而起,飛快的將蜀太子壓下,扯過被下壓着的衣帶快速纏在他手上、身上,再拿着一塊布緊緊的壓住他的鼻孔嘴巴,整套動作下來不過一兩秒,那速度快的連蜀太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時,身上已經被東西纏住了,再看着正在捆綁他雙腿的女子,利落、乾脆,心不由一沉,哪裡是中了軟骨散的模樣?
“你早已準備?”沉悶之下蜀太子的聲音仍然透出。
“還能說話?”謝容揚眉,又拿出一團軟布往他臉上纏,動作利索,眸光之中帶着狠戾。
“別動了,不必白費力氣了,這可是你送的天蠶絲之衣製成的帶子,刀槍不入水火不融呢,本公子打的可是活結,越掙扎越緊的。”輕輕的拍着他的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等今天她已經等很久了,等他的鬆懈,等房間暗衛的退去,等他心神恍惚,等有可趁之機。
“……”蜀太子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全身僵硬的繃緊。那軟骨散每次都是他親自喂喝的,怎麼可能會出問題?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驀地,他記起了,自從謝容喝軟骨散之後,每餐都要上湯,而那湯每次她都嫌棄無味,非要放鹽放到苦才喝,難道那是解藥?不是說軟骨散無解藥的麼?
他哪裡知道所謂的軟骨藥其實就是酸性過度的一種表現,謝容只是想辦法調和了一下,令得自己不會軟的那麼無用,這種現代化學知識到底讓她這個一無是處的貴公子給用上了。
“呵~!怎麼?想不通?不服氣?”輪到謝容靠近那動盪不得的男人了,一邊輕挑的拍着他的臉頰。
“怎麼樣都沒關係,遊戲纔剛剛開始呢!”蜀太子、符文玉,我們的帳纔剛開始算,一下子哪裡能算的清楚?起碼也是不死不休吶!一股嗜血的陰戾從她胸口冒出。
想走?不,你走不了的,只要你一出了這房門便會被人發現。蜀太子緊緊的瞪着她,就在此時,一道濃濃的香味從外而入,傳了進來,謝容聞的微微皺眉,而牀上的蜀太子卻兩眼一沉徹底的合了上去。
“吱~!”房門輕輕打開,一道妖嬈魅惑,一眼便能教人沉淪至阿鼻地獄的身形在輕紗珠簾中出現了。
“真慢。”微微放鬆的靠着牀,謝容嫌棄道。
“嘖嘖~!奴家想想公子這是什麼眼神,什麼意思?嗯~!是失望,難道公子不是在等奴家而是在等別的人來英雄救美?”來者正是巳蛇,此時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媚惑的他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目光落在牀榻之上,頓時移不一開了。
“怎麼樣?這蜀太子味道如何?是不是很贊,唉唉!人家都饞了很久了,連個小手都沒摸到。”說罷,極色的去摸蜀太子的胸膛,若是蜀太子沒有昏過去不知道,會不會被此時的巳蛇給氣暈?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謝容眸子微眯,沒有錯過他在蜀太子身上亂點的那幾下,對他那看似無禮的態度原諒了。
“人家倒是想,可是這香味很快就散去了,時間不夠吶。”說是這樣說,整個人確已經俯身往那蜀太子的身上又親又咬,喔,還有那性感的薄脣千萬不能放過,上下其手興奮的身子在顫抖着,極品啊,極品。
“這算是你的報酬了,搞完了就快走。”望着眼前媚氣越來越濃的巳蛇,謝容眼花的累的真想睡,雖說是中和了些軟骨藥,到底是沒有徹底的解了,一翻運動下來也覺得累。
“公子~!人家身心都是公子一人的。”巳蛇反身壓過,直接將謝容抱在懷中。
“認真點。”望着眼前蛇妖上身的巳蛇,側目落在身邊那已經近於赤果的男人,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痕跡,明顯蜀太子已經把巳蛇惹火了。
“還不是那丑牛,真是跟牛一樣蠢的動物,人家就是被他拖累了才現在纔來的。”說罷如來時一般往外走去。
“藥效有多久?”謝容問。
“哎呀,這蜀太子可不能殺,血腥味一出藥效就沒了,到時候咱們可走不了。”
“扭斷他的脖子不會有血腥味。”謝容平靜道。
“你是不知,他們蜀國皇室的暗衛身體內中了蠱,只要他們的主子一死,這些暗衛也會離去,到時候還不是會被人發現?”不然他早就殺了,還用得着公子操心麼?只是殺他一人陪上兩個好不划算吶。
“話說公子你真的是女子?你真的是個女的?”望着眼睛漸攏過來,被他迷惑的要睡了的謝容,巳蛇一邊按她的穴位一邊說話,他的公子是個婦人?嗯?這麼多年了他都不知道呢。
“是。”默了默,謝容靜靜的開口了,反正蜀國之人都已經知道了,瞞也瞞不住他們了,若是介意她的隱瞞,她的性別可以隨時離去,她不會怪他們的。
“難怪,難怪我對公子沒有那種衝動,原來公子不是男的。”巳蛇發出釋然的感嘆,公子這麼好這麼華美如玉,他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呢?難道是他不行?這個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終於解開了。不對,如果她是女人怎麼沒有被他迷住?難道他的媚術還沒有到家?不不不,難道是他的魅力還不夠強大?
兩人從門口處出來,所過之處站着的丫環嬤嬤們都處於一種呆滯狀態,兩眼無神,任由着他們出入,一看就知道被巳蛇的迷香都迷住了,太子府雖然嚴密,然而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誰能想到與三皇子一同來參加婚禮的男寵會越來前廳來到這裡偷人?
“先別跟我說話,本公子累死了。”扒在他肩膀之上,嗯,就讓她先睡一下吧,一下下就好。
“不行,公子你絕對不能睡,太子府的人就要醒了,只要他們一清醒就會發現你不在了,到時候還不勞師動衆的抓人?你還要指揮下一步怎麼走呢?”巳蛇怪叫一聲,他只是要把太子府的那些人迷住,可沒打算讓自己的公子也被迷昏過去,朝着她手臂內側的嫩肉捏去,腳下功夫爐火純青,幾個閃息之間就渾在那滿天紅綵帶之中離開了太子府。
“嘶~!痛。”低低呼着,兩人衣物互壘,髮絲相交,卻一點旖旎也沒有,只有濃濃的殺氣。
“痛?奴家要是跑不掉絕對會將你扔回去,肉償蜀太子。”平日最善長嬌縱的他哪裡會將謝容這副德性放在眼裡?又狠朝着她的嫩肉扭了兩下。身形似魍魎消失在太子府周邊,閃入一條幽黑的小巷子之中,快速的往前奔跑着,暗中隱隱約約的氣息顯示着此處他早已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在此埋伏。
“這些年你真是越來越野了。”謝容眯了眯眼睛,在他的暴力之下,還真是精神了幾分。
“奴家這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你,你沒感動的要以身相許就算了,也不表揚一下奴家;看看那幾個白癡,拿過經商權也要你出馬,出救人不成反要你救,再有寅虎那個廢物,據說闖了晉國護國公府後門,一招就被人給生擒了,連院子都沒踏進去,你說還有誰像人家這樣的?”巳蛇五官放大,一邊擡舉自己,一邊貶低別人。看看,到最後還不是都要他出馬?
“寅虎被抓了?”後院?該不會對上那個伊公了吧?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抓他抓誰。”輕哼一聲,巳蛇已經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碰~!”一家客棧的門被打開,若是白天過來還能看清這客棧招牌上寫着‘阿容客棧’幾個瀟灑大字,沒有重回三皇子府邸的巳蛇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此處。
而就在此時,太子府內煞氣一片,已經被暗衛救下的蜀太子冷漠的坐在牀榻之上,跟前跪着一幫被迷香香惑過的屬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千防萬防,哪裡知道竟是宴會讓的賓客出的手,宴席之上哪個不是蜀國朝中位高權重的?極出了叛徒?
“三皇子的男寵將人帶走了,馬上去追,挖地三尺亦要將人帶回來,否則,提頭來見孤。”果然,巳蛇進來之時他是醒着的。
“是~!”
而此時的謝容早已在巳蛇的快速逃跑的帶領下從客棧之下密道離開了這坐鐵桶一般的城池了,錯中複雜的迷宮之內走到她將要閉眼之時終於看到了光線了。
“公子帶出來了?”
“見過公子。”
“公子。”出品的盡頭處丑牛帶着一幫下手正等在哪裡,見到他們前來吩咐上前,一掃連日來的緊張狀態,神情泛喜,終於將公子救出來了。
“這可不是聚會野餐的地方,還不快上車?”如果說打報情報是丑牛善長的,那逃跑就是巳蛇最善長的了,得罪人無數的他最知道如何保命,救人也挑着最安全的時候去救,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纔出手了。
“車在外面。”丑牛生生的忍着沒有與他發生衝突。
“接着,累死了,重死了。”巳蛇直接將謝容丟了過去,扛了一路害得他都出汗了,真是冤家,前世欠了她的。
“你不回去?”見着跟上來的巳蛇,丑牛問着。
“回去等蜀太子拔我的皮還是等三皇子吃我的肉?”一記白癡的眼神甩過去,弄出這麼大一個事,他還回去自投羅網?以爲他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嗎?當然是逃命要緊。
“嘖~!我以爲你與那符文宣恨不得日夜連在一起。”巳蛇那縱慾的模樣他們是見識過的,不想竟然還有男人跟他一樣,他捨得離開?
“你不走我走。”巳蛇唧哼一聲,扭着水蛇腰爬上了謝容在內的馬車上,低頭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嘴裡流出,‘咦’了一聲之後,飛快的擦掉嘴角的血絲,再望着謝容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這粉飾太平的功力可非一般人可比,他受內傷了,或者說是用功過度受了傷,總之不輕,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你別打擾公子,滾出來。”丑牛忍不住跟上,目光甚至不敢正面對視一身紅裝的謝容。
“我想知道蜀太子大婚之時,他在做什麼。”謝容面容平淡,突然開口了。
咦?馬車之內瞬間一靜,那個他誰都知道是誰……
這……,丑牛擡頭落入那如墨眸子處,又飛快的移開。
“說吧,我不生氣。”見此謝容心微微一沉,復又平靜道,她就是想知道她爲他做了這些,爲此而被蜀太子俘虜了之後,他做了什麼。哪怕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她任是忍不住的相知道,他做了什麼。
“嘖,有什麼不敢說的,據說那護國公爲處月漠龍訂了親事,蜀太子大婚,他訂親唄。”巳蛇唧的一笑張嘴便說了,在新房時就感覺她的失望,沒想到她真的還不死心。
“碰~!”案几上的玉杯被一拳砸爛。馬車之內兩個不羈的男人同時顫了顫。
“不是說不生氣麼?”巳蛇眨着水靈靈的眼睛,一邊往旁邊縮。
“本公子哪裡生氣了?你看到本公子生氣了麼?”陰戾的目光一掃,身形卻不再動,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這樣越發叫人恐怖啊~!
“我派人去殺了他。”丑牛低頭,開口。
殺?連救她都救不得,還有什麼本事去殺處月漠龍?謝容從未如此感覺自己手上力量缺乏。
“走罷。”謝容目光平靜如水。
“我們往何處走?”丑牛僵站在馬車之上,往日嘴舌不短的丑牛現在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往百越國過去,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