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羽後,臣妾不過是幾句發泄的話語,你就不滿了嗎?咯咯,其實,羽後,你與臣妾又有何區別呢?咱們都是女人,你和臣妾一樣,都是用自己的身體去侍候男人,以期換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只是,你成功了,而臣妾失敗了而已。其實,你與臣妾一樣,都是可憐蟲!哈哈哈哈!”
慕容羽緋步出玉質殿,身後傳來了端木玉容近乎瘋狂的尖銳笑聲來,聽着端木玉容的笑聲,慕容羽緋驀然之間發現自己步履爲艱,那一字一句,那一聲聲的笑聲,狠狠刺入自己內心。
“慕容羽緋,你別得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將來!別以爲你現在是一國之後,一切都已經得到,都不會再失去。其實你跟我一樣,都是一個可憐蟲,一切的痛苦與榮耀,不都只是他一句話而已嗎?”
端木玉容看不到慕容羽緋的面容,看着她步出了玉質殿,看着一衆小宮女們巴巴的迎了上去,心生兩相對比而產生的落寞,讓她的內心,極度不平衡,口中再一次的,大聲叫嚷着。
慕容羽緋腳步不停,繼續的快速前進着,紅兒這一次可不敢再多嘴了,只是趕緊的跟上慕容羽緋的步伐,帶着一羣小宮女小黃門們,隨着慕容羽緋而離去。
端木玉容還在大聲的笑着,看着慕容羽緋被一衆人簇擁而去的身影,笑聲漸漸變輕,然後停止,最後,那狂笑聲,變成了輕泣聲。
“主子,你怎麼啦?”珠兒回到了端木玉容的身後,口中輕聲的說着話語。
“珠兒……”端木玉容聽到了珠兒的聲音,似乎是總算找到了一種依靠,口中發出一聲呼喚,轉過頭來,靠在珠兒的身上。
“主子,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珠兒看着端木玉容的神情,心中難受之極,口中輕聲安慰着。
“珠兒,我好怕,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端木玉容的神情再一次的激盪起來,胡亂說着話語,雙手緊緊抱住珠兒,將腦袋藏進珠兒的懷中,似乎是在這裡,纔算是能找到一片安靜之地。
“不,主子,你還
有珠兒,珠兒會一直陪着你的,不管怎麼樣,珠兒都會陪着你的。”珠兒說着話語,帶着泣聲,跟着主子風光一時,那時候也算是不可一世,可是現在,卻落得如此淒涼。
端木玉容靠着珠兒,剛纔放肆大笑,此時,放肆哭泣,夜幕籠罩下的玉質殿,充斥着端木玉容那幽怨的泣哭聲,夜風悽悽,泣聲幽幽,讓這偌大的玉質殿,顯得更加的空曠和幽深。
……
末央宮,燈火通明,慕容羽緋由玉質殿中回到此處,沒有了心情去御書房陪皇甫傲君,端木玉容所說的那一番話語,雖然她曾在心底,無數次的告訴着自己,他對自己是真心的,她只是失敗後所發出的那一番讓人煩亂的話語而已。
可是,爲何那內心,都不能夠平靜下來?
聲聲嘆,聲聲慢,
聲聲擾亂心難安。
憶君心,憶君恩,
情恩難能消心煩。
清風寂,星流轉,
愛意可堪事事難?
盼君疼,盼君憐,
獨享君恩戀千年。
何時情恩獨昂然,
無與利慾互相牽。
但得君心情歸處,
還羽真愛一片天!
烏木琴發出悅耳琴聲,慕容羽緋卻感到心情越發煩亂,口中輕聲吟唱,唱出內心深處的煩與憂。
慕容羽緋,你不都已經是明白了嗎?自古無情帝王家,皇甫傲君也不例外,在他的心目當中,最爲重要的一切,不過都是那至高的皇權。至於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無視,都是可以犧牲的。
孩子,不正是深受了其害嗎?
而這一次,自己擔心他萬千,可是,到頭來,其實一切都已經是在他的掌控當中,而自己,也被他完全的瞞住,在他的心目當中,自己究竟是何等樣的地位呢?這奢華的末央宮,也許,就是他贈送給自己的一座巨大牢籠而已吧!
“羽,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佳嗎?”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着話語聲,一個溫柔的懷抱,將她
環住。
“聖主,臣妾不知聖主駕到,還請聖主恕罪!”慕容羽緋輕輕掙開皇甫傲君的懷抱,口中輕聲而語,盈盈下拜,施上一禮。
“羽,怎麼了?是在埋怨朕沒有能夠來陪你嗎?對不起,這些天宮中百廢待舉,朕的空閒太少,沒有能夠好好陪你,對不起。”皇甫傲君柔聲說着話語,伸出雙手,緊緊將慕容羽緋環在懷中。
“沒事,聖主,羽有些不舒服,今夜想早些歇息。聖主,你也別忙了,早點睡吧。”慕容羽緋也伸出了雙手,將皇甫傲君的雙手給分開,然後,口中輕聲說着話語,緩緩退開。
“羽……”慕容羽緋的反應,讓皇甫傲君感到驚訝之極。
“聖主,羽要休息了,對不起,今夜羽不能侍候聖主了。”慕容羽緋打斷了皇甫傲君的話語,不再回頭,轉身,和皇甫傲君擦肩而過。
兩人肩肩相擦,下意識的,都將目光朝着平行而過的對方望去,英俊的臉頰上帶着焦慮和擔心,俏麗的臉頰上,掛着難言的悽楚。
……
端木玉容終於睡了,哭累了,想累了,再也無法堅持住。珠兒照顧着她睡去,疲倦的珠兒,也走到外間,睡了過去。
夜深處,靜寂寂,偌大玉質殿,奴婢奴才更是趁此機會偷懶的偷懶,玩樂的玩樂,又有誰會留在這空寂失落的玉質殿中當值呢?
月影西斜,月光透過窗戶,照到端木玉容的臉頰上,洗去鉛華的臉頰,沾滿了憂傷的淚水。奢華的大牀,帶不來絲毫的溫暖。
一條人影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由着窗戶輕輕躍入房間,一個用黑巾將腦袋完全蒙起,只留下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出現在了端木玉容的牀前。黑衣人凝視着牀上的端木玉容,那一雙眼睛裡邊,散發出陰森而惡毒的光芒來。
“他的女人,可都還不錯啊,一個比一個漂亮,只是,皇甫傲君啊皇甫傲君,你爲何連如此可愛的女人,也都棄之不顧了呢?”黑衣人口中輕聲呢喃着,坐在牀頭,伸出一隻手來,緩緩朝着牀上端木玉容的臉頰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