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佩貞咬了咬下脣,原本便不甚順心的心情,又因爲皇后的這句指責而沉下半分。
“皇后姑姑,剛纔大宴之上,我失態是有原因的。”莫佩貞開口解釋,身子往前傾了傾:“剛纔大宴開始之後,我聽姑姑的話,湊到了那賤民身旁坐着。大宴之中,有段時間那賤民突然不見了。”
“我差使我那婢女去偷偷跟着,誰知卻撞見了大事。”莫佩貞急忙說着,口氣中惡意滿滿。
原本正卸着護指的皇后聽言輕輕一頓,而後聲音裡帶着些漫不經心:“能有什麼大事。”
“我那婢女,竟然撞見了那賤民與南蠻國送來做質子的四皇子卿卿我我!”
莫佩貞生怕皇后不信,聲音裡更帶了幾分篤定:“我那婢女告訴我,那賤民趁着換衣裳的功夫,在敝人處與那南蠻質子私會,兩人動作親密,看樣子竟是有什麼私情!我那婢女怕他們發現,躲得稍微遠了一些,雖然沒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不過,他們兩手相握,靠得很近……”
皇后聽罷,心中也是震驚。她當然知道,那南蠻質子自從來到了京城,卻是時不時就要消失一下。若是莫佩貞說的是真的,那不難聯想——那南蠻質子消失的時候,竟是去私會那苗豆兒?
皇后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是嗎……呵呵,那南蠻質子倒是長得着實不錯,待字閨中的小丫頭們看了,免不了要臉紅心跳……”
她說着話,輕輕站了起來,表情倒是溫和了許多:“貞兒,這事兒你辦得不錯,那珍珠頭面姑姑差人送到你府上便是。時辰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家。”
見自己說的話,皇后姑姑聽進去了,莫佩貞倒也覺得高興。
她躬身謝過了皇后姑姑,便退了下去。
皇后送走莫佩貞,便坐在桌前細細思量。她心中明白,貞兒剛纔所說的話,雖然不能全信,可五分總是準的。這南蠻質子,說不準還真和苗豆兒相識。
哼,只要他們相識,不管貞兒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苗豆兒那個賤民與南蠻質子私相授受的事情,就是不是也得是了。
皇后脣邊勾起一抹笑意,而後輕輕叩了叩桌面。一名嬤嬤聽到這個聲音,便匆匆躬身上前候着。
“我上次聽誰說來的,安期王府最近要擺宴?去打聽打聽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本宮倒想去湊個熱鬧。”
那嬤嬤一聽,便立刻躬身行禮,然後低着頭退了出去。
深深的皇宮之中,偏遠的一個行宮之內,秦無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或許旁人都想象不到,富貴滔天的皇宮之中,卻還有這樣的一個行宮。一走進院子,滿園的荒涼便撲面而來。伺候的宮人,只有兩三個旁的宮裡不要的老宮女老太監,且個個都是老油條,最是看不起他們按理應該伺候着的人。
在這深冬寒夜裡,別說地暖,就是普通人家的爐子,都不曾燒上一個。
秦無月在太監的“護送”之下,回到了這個行宮,獨自站在門口,半晌都無人來開門。
他苦笑一聲,而後自己推門而入,摸着黑,回到了自己溼冷黑暗的屋子裡。
他自己熟門熟路燒了些熱水,準備自己洗漱一番,再灌上個湯婆子,好暖暖冰涼的被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