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看不見東西?”苗豆兒小心翼翼開口問了一句。
水芽看着面上一片無措苗豆兒,心中的愧疚彷彿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她咬了咬下脣,趕緊跪在了苗豆兒牀邊,張了兩次口,最後終於狠下了心,將一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小姐,是水芽伺候不當,讓小姐撞到了腦袋,小姐您罰我吧。”
苗豆兒緩緩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四周,而後摸到一堵牆之後,便整個人往牆邊縮了過去。
“我撞到了頭?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是因爲撞到了頭的原因嗎?”
水芽的眼淚簌簌往下掉:“是的小姐。”
苗豆兒好似聽得出來水芽哽咽的聲音,她抓過枕頭來抱在了懷裡。
“你能跟我說說,我叫什麼名字嗎?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水芽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擡頭看向目光空洞的苗豆兒,聲音不大,將事先準備好的話一一道來。
“小姐名爲苗豆兒,原本是大周人,後來家中失火,來南蠻尋親。遇到了我家主子,主子將我賞給了小姐做奴婢,至今已經兩年了。前兩日是大周的乞巧節,小姐思念家鄉,說是要上街看煙火,因爲大周的乞巧節也是有煙火的。然後奴婢便跟着小姐上街了,結果……結果街上走水,小姐被人擠倒,頭撞到了橋頭柱子上,暈厥了過去。”
苗豆兒聽到失火二字,腦子裡突然想起一些片段。大火燒着家裡的房子,彷彿熱浪直接能撲倒面上來……
“嘶……”苗豆兒眉頭一皺,伸手摸向太陽穴。她腦子裡涌上這些片段的時候,伴隨着的,是劇烈的頭痛。
“我好像……記得有大火……還有什麼?你能多說一點給我聽嗎?”苗豆兒說道。
她的面色蒼白,帶着些無措。水芽心中不忍,只能先將人給勸睡了。
“小姐先別想這麼多,您傷還未好,還是多睡一陣子吧。奴婢先去將藥給熬好,一會兒稍稍涼一些端給小姐喝。”水芽上前來,將苗豆兒輕輕扶躺下來,然後爲她蓋好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剛纔她說,似乎記起了大火。水芽咬了咬下脣,覺得有些不妙。怎麼會這麼快就有了記憶?
她躊躇了片刻,決定還是先將主子給她的藥給熬好了,免得萬一她真的想起什麼來,就不妙了。
正是夜,月色無論是在大周,還是在南蠻,都是一樣的皎潔。夜色之中,一個穿着月牙白色衣衫的男子,此刻正騎着馬兒,如同一道夜裡的月光一般,飛奔到了皇宮。
南蠻皇宮不比大周的大,卻同樣巍峨嚴肅,帶着南方獨特的奢華。大門外頭,兩隊守衛遙遙看着那月牙白色衣衫的人騎着馬越發近了,便趕緊大開城門。
城門剛打開了一縷縫隙,那騎着馬兒的人卻如同閃電一般,穿過了衆人,從那門縫間竄了進去。
皇宮之內,正殿之上,新登基的皇帝此刻正飲着美酒,看着大殿之下的美人兒們載歌載舞。古琴悠揚,正適合皇帝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