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站在孫大娘家門口,臉上的笑容暖人,對着苗豆兒說:“我且先回去了,你若缺什麼,便讓阿仁告訴我,我去置辦。”
苗豆兒被安期鶴這一笑笑得心裡一顫,她慌忙點了點頭,送人出去了。
將院子門一關,苗豆兒背靠着大門,雙手捧着心臟。
若說相貌,秦無月與安期鶴本就不相伯仲,只是一個偏剛毅,一個偏陰柔。而說起溫柔,自然是與此時的苗豆兒相處更多的秦無月對她更好一些。
只是不知爲何,苗豆兒能與秦無月毫無心防的談笑風生,可卻連正眼看一看安期鶴的勇氣都沒有。
好似多看他一眼,自己的心臟都要亂跳個不停,自己都管不住它。
苗豆兒躺在牀上,臉上帶着緋紅望着牀帳。就算是之前聽到阿仁和孫大娘說了,她早已成爲人妻時,她都沒有此時的感覺。
可是當有人將她這陌生卻英俊的夫君直接推到了她的面前時,她卻手足無措了起來。
鑽在被窩裡的苗豆兒咬了咬下脣,而後抱着被子在牀上打滾。
自己相公原來長成那樣呢,好像……好像也太好了一點吧!
也不知苗豆兒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多久,最後睡着時,好似東方都已經泛白了。
安期鶴找到了媳婦,自然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軍中好多人都覺着最近將軍有些傻,只是誰都不敢將這話給說出口。
兩日之後,大周軍隊拔營啓程,帶着新鮮出爐的南疆郡一等公秦氏,浩浩蕩蕩往京城趕。只是主將安期鶴卻不見了人影,丟下的爛攤子都一股腦塞在了可憐的副將葉航身上。
失蹤了的安期鶴不知哪裡鼓搗來了一輛馬車,親自駕着馬車來沙村崗孫大娘家門口接自家媳婦。苗豆兒也沒什麼行禮,只是拿着一包裹孫大娘非要給她塞上的乾糧肉鋪果子之類的,抿着嘴坐上了車。
不少鄉親鄰居發現了自感淪落成了車伕的安期鶴,紛紛探出頭來瞧着。有膽子大的自然要打個招呼,誰想安期鶴竟也親民,誰跟他打招呼,他也樂可可地招呼回去。
“將軍,接夫人回家呀?”
“是啊,最近多虧老鄉們照顧啦!”
“哎呦沒幫上啥忙……”
安期鶴臉上帶着笑,駕着馬車往北邊行去。
苗豆兒躲在馬車裡,懷裡抱着包裹,心裡七上八下的。她透過馬車的簾子被風吹起的縫隙,悄悄往外頭看過去。那個男人結實有力的背影,讓苗豆兒的心漸漸涌起安全感。
她躊躇了片刻,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伸手拉開一角簾子,往馬車外頭小聲說道:“將軍?”
安期鶴歪了歪頭,聲音裡帶着一絲抑鬱:“你喊我什麼……”
“安……安期將軍?”
“……若是豆兒‘相公’二字喊不出口,那不如就喊我大牛好了。聽你喊我將軍,我心裡不好受。”
苗豆兒聽到這悶聲悶氣的聲音,抿了抿嘴,小聲道了一句:“那……大牛,能不能麻煩你先帶我去悅來客棧?我想與秦公子和水芽道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