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真正的刀槍不入,全身上下毫無一寸的破綻,說起來容易,但真正行動起來,卻難上加難。
因爲,沒有修煉功法可以閱讀的關係,也沒有善意的內門弟子願意指導,張飛揚全靠自己摸索嘗試,雖然方向終於弄對了,也大概瞭解了應該如何去做,但並不知道什麼方法纔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一個部位一個部位的試着引導。
先是將最爲擅長的兩隻手掌內的靈氣引導出來,然後,張飛揚再試着引導出與手掌最近的手臂區域的靈氣,希望能借着兩處地方相近的關係,強行把靈氣引導出來以後,連接起來。
如此一來,所謂的刀槍不入就暫時做的有點像模像樣了。
這感覺就和雙手之上套了一雙帶着護腕和護臂的長筒手套一樣。
和沒有靈氣包裹的雙腿相比,能明顯的感覺到手臂上的知覺變得更靈敏一些,能對風的來向,速度,以及力量有更準備的反應。
完成手臂和手掌區域以後,張飛揚試着把重心轉移到雙腿位置。
因爲,他覺得四肢區域是最容易引導出靈氣的區域,既然如此,那對於完成整個間距任務來說,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由淺入深,從易到難,這樣才能循序漸進,漸漸完成修爲的突破,成爲煉氣期後期的修士。
這種情形和凡人世界裡的練武之人鍛鍊肌肉的原理差不多,四肢的肌肉是最容易鍛鍊的,而相反,腰上,或者背部的肌肉是最難練的。
此時,張飛揚就用自己的行動,印證了這一點。
他只是多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就已經重新將雙腿和雙腳之中的靈氣都順利引導了出來,然後,將其順利的連接在了一起,護在了體外,給人感覺彷彿是穿了一雙高筒戰靴一樣,只是,和戰靴相比,這種報復可是沒有任何重量的。
此後,他才把重心放在了最難,也是靈氣覆蓋面積最大的一片區域,頭脖子開始一直到腰部以上的這一塊區域。
張飛揚先選了一側的肩膀做突破口,成功引導出靈氣以後,就將肩膀以下區域的靈氣一點點的往下引導,試着先將一側的手和腳,臂和腿這四塊區域的靈氣,通過肩膀和腰肋區域靈氣的協助,連成一片,等順利完成一半身體的靈氣覆蓋,再進行另一半的工作。
“嗯?怎麼會這樣?”
張飛揚突然一愣,停定下來,呆了一呆,有些失神。
因爲,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和壓力撲面而來,化作一股強大的阻力,試着阻止他這麼做。
他越是引導出靈氣與這股無形的力量抗衡,就發現受到抗衡的力量變得越強。
而相反,他越是不去對抗這股力量,這股力量又會變得越弱。
張飛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不敢亂來,停定下來以後,見無形的阻力也消失了,考慮了片刻,試着激發出一丁點的力量,以最小的代價,最慢的速度,偷偷瞞過這股力量,將手臂,手掌,腿部和腳上的靈氣連接起來。
可惜,如此這般小心翼翼的試了三次,竟是一次也沒成功,都在半途就給那阻力發現了,然後,再也無法引導出更多的靈氣。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他哪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身體自身發起的安全信號,在警告他,不可以再繼續了,再繼續的話,身體就要崩潰。
一旦身體垮了,多少修爲都會流失乾淨。
毫不知情的張飛揚只以爲這是一種幻覺,就彷彿是當初遭遇心魔時的感覺一樣。
他沉吟了片刻,略思索了一番,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卯足了勁,強行試着衝破這層阻力。
在砰地一聲響中,結果自然毫無懸念。
噗的一聲。
張飛揚彷彿感覺身體像是掉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坐着的姿勢,軟綿綿的倒在了牀上,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五臟六腑似是同時商量好的一般,不約而同的炸開,留下一個個巨大的窟窿。
張飛揚哪見過這種情況,驚的目瞪口呆,三魂六魄去了二魂五魄,登時從頭涼到了腳,即便不知道到底發了什麼,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卻也敏銳的意識到了危險,哪還敢耽擱,拼着快要昏死過去的最後一絲力氣,從懷裡掏出一粒療傷丹服下。
這差點要了他命的危險才終於稍稍緩解。
感覺到內臟的傷勢不再繼續加劇,五臟六腑也不再產生新的爆發,張飛揚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擦去額頭一顆顆如黃豆一般大的汗珠,重新坐起,兩眼一閉,開始引導靈氣治療傷勢。
至於手臂,手掌,腿部和腳上引導出來,已經互相連接在一起的那兩塊靈氣保護,他已無心再去分神照顧,自然早已把靈氣撤走,重新引入體內,往剛剛內臟出現嚴重破裂的窟窿上凝聚過去,一點點的治療傷勢。
就這樣過去了整整一天,張飛揚才筋疲力盡的完成了傷勢的資料,到了中午的時候,連早餐和午餐都顧不得吃,砰地一聲,倒頭大睡,抓緊時間休息。
吃了這一次虧,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小心謹慎了很多,去巧姐那把早餐,午餐和晚餐用一頓飯的工夫一起消滅乾淨以後,就趕緊回到了小屋內,試着要繼續修煉。
但纔剛剛盤膝坐下,想到了昨晚的情況,張飛揚又停定下來,陷入了沉思。
“等等。我的療傷丹可不多了。那都是這次幫巧姐煉丹的時候,多出來的幾顆。要是不弄明白昨天那種情況是怎麼回事,我可消耗不起。可不試着突破那層屏障的話,就不可能完成刀槍不入的效果。一直做不到的話,我就一直不能提高修爲。我沒時間了。”
張飛揚越想越是犯難,越是犯難越是不甘心,思潮如海一般翻動,一個奢侈的想法漸漸成形。
“對啊。療傷丹只有在我受傷的時候使用纔有效果。但我爲什麼會受傷呢?不還是身體素質不行嗎?如果我的身體變得更強壯的話,不就可以儘可能的減少再受傷的可能了嗎?”
想到這裡,張飛揚微微一笑,跳下牀來,跑出屋去,找巧姐,拜託她把週一仙叫來。
此時,距離比武大賽已經不足半個月的準備時間,巧姐全身心都落在了比武大賽上,哪有心思去理會張飛揚想要幹什麼,聽到張飛揚的要求,自然一口就回絕了張飛揚,但也沒有讓張飛揚太失落,白了她一眼,找了個女弟子幫忙去請週一仙回來。
張飛揚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一天之後,週一仙在一名洗衣部女師妹的帶領下,返回了洗衣部,見到了張飛揚。
張飛揚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小屋,關上了門以後,開門見山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周師兄。幫我個忙。接下來的這一月,你採藥的時候,能不能每天都多采一些藥性只有十年以上的藥材給我。不用去多危險的地方,只要你量多就可以。我最近身體不好,想補一補。”
因爲,這些時間忙於修煉,張飛揚吃飯時間不規律,睡眠也遠遠不夠,偶爾還有失眠,早已精神相當萎靡。
所以,週一仙倒也沒有懷疑,將張飛揚略帶憔悴的臉端詳了一番,不等張飛揚反應,已經離開了洗衣部,頭也不回的趕回採藥部,將庫房裡一些平日裡多出來的,藥性還達不到百年要求的藥草都裝在了一個布袋子裡,給張飛揚送了過來。
張飛揚心中感動,和他說了很多話,兩人才依依不捨的道別。
等到了晚上,吃過了晚餐,重新把自己關在了小屋內以後,他不再耽擱,拿出小火爐,啪的一聲,點燃以後,就將週一仙帶來的所有藥草一起倒了進去,煮了一鍋藥湯,美滋滋的喝完,然後,纔開始繼續引導靈氣連接成一體的修煉。
此後的每一天,張飛揚都是這樣,白天多多休息,補充睡眠,等從週一仙那拿到了藥草,再關上大門,在裡面獨自提煉這些藥草從的精華,通過藥湯的滋補,強筋健骨,把本就不弱的身體素質一次次的提升上來。
就這樣,一天接着一天的苦練,一頁接着一夜的堅持,過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他終於成功破開了阻礙,將半個身體的;靈氣上下貫通,在體外連成一片,彷彿是穿了半件衣服一樣,能保護住大半的身體了。
與此同時,成功衝破了那股無形之力的阻礙以後,張飛揚能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的暴漲,遠遠超出原來煉氣期初期的數量和強度。
又過了七天以後,當張飛揚從牀上第七次睜開了眼睛的時候,表面上看,他和凡人並無區別,但若是用鋒利的刀劍去攻擊,或是用法寶強行碰撞的話,已無法輕易的讓張飛揚受傷流血了。
因爲,他終於成功完成了把靈氣引導出體外,連成一體,彷彿護罩一樣,保護好全身的一種特效,刀槍不入。
張飛揚的修爲也終於完全突破了瓶頸,成了煉氣期後期的高手。
他忍不住頷首大笑,狂奔出屋,一口氣奔行了數十里,竟是也絲毫感受不到疲勞。
“對了。我看宋翠芙可以攀爬崖壁的時候,如履平地。不知道,我現在可不可以,試試看。”
停定下來以後,猛然間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翠芙時的震撼,張飛揚看了一眼河邊的一座崖壁,不是太高,只有七八丈,算是火狐山裡連山峰都算不上的矮峰。
他卻是興奮的躍躍欲試,深吸了一口氣,剛奔到近處,輕輕一躍,準備攀爬崖壁,身體就已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彈射到了三四丈的高度,登時大吃一驚,彷彿是突然間發現了什麼獨一無二的秘密一般,開心的傻笑起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在這層靈氣護罩覆蓋了身體以後,我的身體會變得輕盈如羽。這就難怪宋翠芙攀爬崖壁那麼輕鬆了。因爲,身體變輕了,但速度也力量還在,所以,下落的時候,也會慢慢飄行,瀟灑飄逸,彷彿天外飛仙。”
就在這時,張飛揚還沒來得及平靜下來,又有了新的發現。
他下落時分沒能控制好力道和距離,落在了洗衣部湍急的那條河裡,正擔心要落入水中,回岸邊的話,會相當費力,甚至是危險。
突然間,張飛揚卻是呆了一呆,展顏一笑,所有壓力一掃而空,興奮的話都說不話來了,只是低着頭,不停的用腳踩踏着水面,彷彿是個孩子在水塘裡玩水一般,越玩越起勁,越玩越興奮,竟是足足玩到了太陽下山,夜幕降臨,纔回過神來,依依不捨的回到了小屋。
原來,他發現,有了這層靈氣護罩的保護,對他的好處可不只是身體變輕,刀槍不入而已,就連在水上也可以做到如履平地。
只要靈氣護罩沒有破開,根本不需要擔心會掉進水中,整個人會在水面之上穩如泰山。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卻沒有持續幾天。
當張飛揚興奮的一夜睡去,纔剛剛睜開了眼睛,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鮮空間,回味昨天修爲突破時的喜悅,從內門那裡就傳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原定於幾天之後才舉行的比武大賽提前了,日期改到今天的下午,上午負責給六部做大會的準備工作。
按照原定計劃,張飛揚本來設想好的是,利用最後幾天時間,好好思考該怎麼對付宋翠芙的法寶無痕帶。
這下好了。
他沒時間了。
來不及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