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還能是誰,正是尾隨張飛揚一路趕路的九尾殿宗主溫妙。
溫妙本來倒也沒打算急着現身,畢竟在整個越國,她自認實力可以縱橫一方,卻也沒到難逢敵手的地步。
七絕塢和八星盟裡可都也足以和她匹敵的老怪。
溫妙當然不覺得張飛揚也會是足以和自己匹敵的築基期大圓滿境界的高手,但畢竟越國是個大國,地域廣闊,修仙門派林立,誰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藏着什麼隱居了百餘年的老怪。
畢竟,在很久以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八星盟的宗主在一次血光森林裡偷取妖獸之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隱居了足足兩百年的老怪,兩人發生了爭執。
八星盟宗主本來以爲能輕易就秒殺了對方,卻沒想到反而受了傷,讓那隱居的古修士給跑了,還讓妖蛋也給偷走了。
就因爲這件事,害的八星盟的宗主至今還在總部療傷恢復呢。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一開始很多人都不相信越國還有這樣的隱居修士,但隨着這些年遇到各種隱居古修士的事情越來越多,人們才漸漸瞭解到越國這片地域的廣闊和神秘,即便是一些古修士實力不如自己,也最好不好招惹。
溫妙看到張飛揚的第一眼就把張飛揚當成了隱居的那些古修士來看待。
因爲,這些古修士和越國現在的大衆修士有着明顯的不同。
當今的越國修仙界,在築基期以下的修士裡,還是與古修士沒什麼不同的,修煉的時候還是主要修煉自己的修爲爲主,戰鬥的時候,也依靠的是法寶。但是,當修爲到了築基期以後,兩者就出現了明顯的不同。
現在的越國築基期修士,都是以養育一頭妖獸做自己的本命靈獸爲主要修煉手段,戰鬥的時候,這些修士自然也會用法寶,也擁有法寶,但主要還是依靠靈獸來戰鬥。
因爲,當這些靈獸訓練成型,體型長到了成年以後,在築基期修士各種仙藥靈藥之類的飼料養育之下,早已有了能與任何一個修爲等同於靈獸主人的修士一戰了,何況,有些妖獸養育長大以後,更是實力有超越主人的可能。
這些已經把妖獸訓練成自己本命靈獸的修士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只放着靈獸不用了。
嶽清和溫妙都這種人,突然聯手命令本命靈獸攻擊張飛揚的七絕塢修士絕情和絕義也都是這樣的。
可惜,那些隱居在越國各處偏僻山脈或是靈氣濃郁的洞穴裡的古修士卻不是這樣的。這些古修士可沒有養育妖獸的手段,竟是依舊和煉氣期的修士一樣,只修煉自身的修爲而已,在戰鬥的時候,也只能依靠自身攜帶的法寶罷了。
不過,這些古修士的法寶一般都比較強勢,可不是普通的靈獸修士能比的,這才讓現在整個越國的靈獸修士不敢招惹古修士。
張飛揚來到越國以後,一心都在打探三大勢力的事情,可從來沒有關心過什麼古修士,自然也就不知道這裡面的隱秘,給溫妙一眼當成了古修士也就不足爲奇了。
只是,溫妙沒想到張飛揚的運氣會如此之差,纔剛剛逃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給兩個七絕塢的弟子給一起聯手暗算了。
要是讓張飛揚就這樣輕易的給絕情和絕義幹掉了,溫妙倒也沒覺得可惜。
畢竟,她和張飛揚非親非故,根本沒什麼必要去救一個不認識的人。
更何況,張飛揚還偷看過自己洗澡,這樣的古修士還是死了算了。
這是溫妙在看到張飛揚遭到絕情和絕義聯手以後,出現了中毒反應的第一感受。
遠遠看到張飛揚馬上就要死在面前,溫妙甚至冷冷一笑,心裡升起一絲難以遏制的興奮。
但就在這時,溫妙看向張飛揚的目光卻是殺機消失,興奮的心情也蕩然無存,反而心裡一個咯噔,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光芒流轉,變得越來越迷茫了起來。
因爲,絕情和絕義剛纔不經意的一句話,提醒了溫妙。
“這小子明明看上去實力平平無奇,就是個剛剛踏入築基期初期的普通古修士,爲什麼有本事可以吸引到那麼多妖獸的追擊呢?”
溫妙一想,就覺得大有問題。
如果是三大勢力裡的其他修士注意到了這一點,那最多也就只會分一下神,然後,多想個一時半會。
倘若始終得不出什麼確實的答案的話,這些人多半也就放棄了。
畢竟,瞭解清楚這個問題,對這些普通的築基期修士毫無意義。
可溫妙不是普通的築基期修士啊。
論修爲,她早已是築基期的頂峰境界大圓滿了,除了突破瓶頸,成爲結丹期修士之外,再也無法通過一般的修煉方法提升修爲。
更何況,溫妙也不是什麼散修,更不是出身於小門小派,她現在可是越國三大勢力裡最爲神秘的門派九尾殿的宗主。
在這個位置待了這麼多年下來,溫妙的見識又豈是一個普通修士能比的?
溫妙剛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就立即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直覺,要是不趕快弄明白張飛揚能吸引那麼多妖獸羣的追殺,恐怕就會錯過結丹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溫妙自然不可能再把和張飛揚的私人恩怨放在心上了,立即加快速度,趕向了戰場,思潮如海一般翻動,思考問題的答案。
在她看來,別說是古修士了,任何一個修士一次能吸引那麼多妖獸的追擊,無非也就只有兩種理由。
其一就是喜歡。
這些妖獸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多麼的喜歡張飛揚這個古修士,所以,它們迫不及待,身不由己的要靠近張飛揚,去巴結張飛揚,讓張飛揚挑它們做本命妖獸。
但這個答案顯然不可能。
溫妙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莞爾一笑,讓百花都失了色。
因爲,不合理啊。
如果溫妙不是對飼養妖獸有着多年的經驗和心得體會的話,她也不可能養了一頭身體如此強壯,實力如此不凡的狐狸妖獸了,更無法順利幫助這頭狐狸妖獸一次次的提升修爲,從一尾狐狸進階到現在的八尾狐狸。
要說溫妙的見識在越國排第二,還真沒多少人敢排第一的。
可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溫妙,卻也是從沒見過有什麼修士可以一次性吸引那麼多妖獸羣的。
想到這裡,溫妙自然立即想到了第二種可能,也是溫妙覺得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張飛揚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古修士招惹了這些妖獸,正是引起了衆怒,纔會使得妖獸羣羣起而追之。
但那又會是什麼呢?
是張飛揚這個小修士殺了什麼妖獸之王,才引起了衆怒嗎?
溫妙搖了搖頭,在看出張飛揚修爲只有築基期初期的時候,她就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
畢竟,這片血光森林裡,幾頭妖獸之王的實力有多強悍,別人或許不清楚不瞭解,身爲九尾殿宗主的她可清楚的不行。
不說別的妖獸,就是剛剛溫妙自己小心翼翼試着去偷取妖蛋遇上的那頭雷電鷹就是其中的一頭妖獸之王,那是空中的妖獸之王,速度,力量以及聰明程度,絲毫也不遜色於她這個築基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更強。
要是沒有八尾狐的協助,溫妙自己都沒把握能戰勝雷電鷹,張飛揚這個實力只有築基期初期的小修士能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張飛揚招惹衆怒一定是偷了什麼東西。
一想到張飛揚偷的東西,溫妙自然立即就想到了那些已經給人掏空的妖蛋的蛋殼,然後,心中一驚,登時就看不下去了,唰的一下,拍了一下八尾狐的背,趕到了戰場中心,要阻攔絕情和絕義。
因爲,溫妙很清楚要是自己的推斷是真的,讓張飛揚死在絕情和絕義手上的話,那藏在儲物袋裡的東西可就要丟了。
當然。
如果硬來的話,要同時對付絕情和絕義,溫妙也沒當回事。以她目前的修爲,輕而易舉。但絕情和絕義畢竟是七絕塢的人。
誰知道這裡附近還有沒有更多七絕塢的人?
溫妙更不清楚,七絕塢的宗主會不會立即趕過來和這兩人會和,要是等到七絕塢的宗主來了,那想從絕情和絕義手裡搶走張飛揚的儲物袋,可就難了。
想到這裡,溫妙剛剛現身,也不廢話,哼了一聲,又拍了一拍八尾狐的後背,八尾狐身軀一轉,八根巨尾竟是如同長矛一般,激射了出去,噗噗噗噗,在四聲一聲悶響,其中三根長尾瞬間就把絕情絕義以及毒焰鼠的身體洞穿了。
至於剩下的五尾,在半途合在了一起,竟是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手掌,蜷縮成拳,砰地一聲,結結實實砸在了九尾蛇的九個蛇頭上,打的九尾蛇慘叫一聲,蛇牙脫落,蛇皮裂開,大吐了七八口鮮血,癱軟在地上。
做完這了一切,溫妙滿意的點點頭,不願戀戰,再輕輕一拍八尾狐,八尾狐立即唰的一下,收起八根尾巴,四肢一點,化作了一道殘影,捲起了一場巨大的沙塵暴,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張飛揚裹挾了起來,一起帶着離開了這裡。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等到沙塵暴消失的時候,張飛揚也和溫妙一起消失在了原地,不知被八尾狐帶去了哪裡,讓絕情和絕義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一邊盤膝療傷,一邊吐血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