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琢磨下來,張飛揚卻是並無任何的進展。
第二日,起來以後,走出客棧的時候,他把紙片小心翼翼藏好,選擇先趕回天殘觀一躺,看看他離開以後,巧姐和古晴雪有沒有遭到不測。
沒人屈萬的威脅,再返回天殘觀的時候,張飛揚順利了許多。
一路上,他翻山過河,也無任何的阻攔,回到天殘觀的時候,鐵堡的守衛見到他甚至也沒多問什麼,只是認出他是談夢的徒弟,就放行讓他進來了。
張飛揚趕回原來的住處,推開大門一看,裡面卻是空無一人,似是早已無人居住多日,桌子上擠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他心中一沉,登時預感到不妙,去外面找了一位天殘觀的弟子詢問巧姐和古晴雪的情況。
那弟子和張飛揚不是太熟,一開始反應冷淡,一副敷衍人的態度,但聽張飛揚自稱是談夢的徒弟,纔想起張飛揚拜師之事,略一回憶,笑着指向了東北方向的另一座更大的宅院,笑道:“哦。你說那兩個女人啊。她們已經搬到談長老家裡去了。就是那裡。”
聽巧姐和古晴雪兩人沒事,張飛揚擔憂的心終於平穩的放落下來,鬆了一口氣,對眼前之人道了聲謝,就順着對方所指,去了談夢的宅院。
和張飛揚現在所住的地方相比,談夢家的規模大了許多,有張飛揚所住的宅院四五倍大,裡面是一個典型的三合院,三個宅院交匯的空地更是足有兩個宅院那麼大,正是平時談夢自己修煉和指點門下弟子的時候用的。
張飛揚剛到門口,就給一個12歲的小丫頭攔在了了門外。
此丫頭長得可愛美麗,對人的態度卻是冷冰冰的,見張飛揚過來,似是高大的守衛一般,唰的一下,亮出了一把劍形法寶擋住了張飛揚,並繃着臉,詢問張飛揚的姓名和來意。
張飛揚想,反正現在天殘觀對自己有敵意的兩個人已經除掉,談夢又是自己的師父,就算這師父不是什麼好人,至少有這層師徒的身份在,對方總不應該會害自己吧。
何況,這談夢要是真害自己的話,幹嘛要把巧姐和古晴雪接到她的住處來呢?
這不是顯然爲了替自己保護巧姐和古晴雪嘛。
想到這裡,張飛揚自然覺得沒什麼好隱瞞了,報上了性命,和來看巧姐與古晴雪的來意,順便要拜會一下師父談夢。
少女卻是對他的話將信將疑,讓他在門口等一會,然後,頭也不回的奔進了院子裡去了。
張飛揚在門外抱着雙肩耐心等待。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少女重新出來了。
再見張飛揚,她臉色一變,剛纔那種冷冰冰的敵意消失不見,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張飛揚的手,笑眯眯的拉着張飛揚往院子裡走去。
“原來是張師兄啊。我是師父剛剛收了三天的徒弟。你可以叫我小師妹。巧師姐和古師姐正在裡面和師父一起喝茶閒談呢。她們正好聊到了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快跟我進去見師父吧。”
張飛揚笑着點點頭,腳步越來越輕快。
此時,院落的中心區域,在一個廣闊的青石平臺邊,三個美豔絕倫的女人正圍坐在一張圓形的石桌前,閒聊着。
其中一人落落大方,眉眼間成熟嫵媚,穿着一身黃衣,她笑的眉飛色舞,激動的滿臉紅雲,一副似是收穫了什麼寶貝一般,嘴都合不攏了,一直在對左手邊的一位女子拱手道謝。
“謝謝師父。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把修爲提升到煉氣期後期了。師父真是厲害,這麼快竟然就讓我突破了瓶頸。我巧雲能遇到師父你,真是太走運了。弟子敬師父一杯。”
此人正是巧姐。
她素手一擡,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清茶,送到了左手邊的女子面前,站起身來,一拜倒地,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感激。
對面的女人微微一笑,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最多隻能算是巧姐的姐姐,但舉手擡足間卻有一股長着的威嚴氣勢,站起身來,接住了那杯茶一飲而盡,爽快的似是男人一般。
此人論相貌根本不遜色於巧姐與身邊的古晴雪,正是張飛揚的師父談夢。
她喝完了茶就拉着巧姐坐下,一邊輕輕拍打巧姐的手,一邊笑着解釋,此番巧姐能突破,和她的幫助關係不大,都是巧姐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導致的。
巧姐聽了談夢謙虛的回話,自然不會傻乎乎的信以爲真,對談夢更是恭敬,連連搖頭否認,又要給談夢敬茶。
談夢淡淡笑着,正要巧姐再說幾句,但見一邊的古晴雪始終低着頭不說話,一副失落的樣子盡顯無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安慰起來。
“小雪。你不要太過着急。這一次師父我的藥草不夠了。所以,纔沒辦法幫你衝關成功。你放心。等我下一次收集夠了藥草,一定幫你的境界也提升到煉氣期後期。這個我可以打包票。”
古晴雪唉聲嘆氣正是爲了此事,聽新的師父居然如此慷慨,願意再試着幫自己衝關一次,而不是在一次失敗以後,就從此不管自己。
這得需要浪費多少的藥草,沒有人比過去身爲火狐宗六部採藥部部長的古晴雪更瞭解的了。
她自然心中一暖,感激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只覺得談夢比自己親孃還親,哪還會不樂意的,登時展顏一笑,和剛纔的巧姐一樣,雙手一拜,對談夢恭恭敬敬說了聲“謝謝”,然後,也給談夢敬了一杯茶。
談夢笑着一飲而盡。
就這樣,三人間的氣氛登時如雨過天晴一般,恢復了輕鬆。
張飛揚過來的時候,見到的正是她們三人談完了此事以後的狀態。
他可沒參與剛纔的討論,見巧姐和古晴雪居然與談夢聊的彷彿是親人一般親近,放下心來,大步流星來到談夢面前,抱了抱拳,正要解釋爲什麼這一次隔了這麼久纔回來,手卻還沒來得及從取要上交的百年妖丹,見到了他回來的談夢,已經笑着把他拉到了一邊坐下,與其餘兩女繼續聊起了各種有趣的生活瑣事。
但張飛揚可不擅長這些。
何況,夾在三個女人之間,還是三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他更是沒轍,自然是別人說一句,他就附和一句,別人問一下,他就點個頭,到了最後,等於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記得了。
不過,這一次談話,倒也不是什麼收穫也沒有,張飛揚還是稍稍記住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來,談夢早就看太叔安不爽了,太叔安曾在談夢面前誣陷過自己。
可惜,談夢根本就不相信,反而一針見血的點出了太叔安的漏洞,對太叔安進行了剁手的處罰。
這也成爲了太叔安爲什麼會更恨自己的處罰。
後來,談夢迴來以後,因爲在外面的支援作戰時,獲得了很大的戰果,非但成功將那名陷入危險的長老救了回來,還得到了不少珍惜的藥草。
她回來的時候,自然是興高采烈了。
所以,在她知道了太叔安死在了天殘觀以後,根本也沒去追究是誰動的手,反倒是知道了張飛揚這個徒弟莫名其妙失蹤以後,出於對張飛揚的關心,將巧姐和古晴雪接到了自己的家裡居住。
就這樣一來二去,她和兩人熟了以後,發現無論是巧姐還是古晴雪都是修煉的好苗子,這才起了收徒的念頭,並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這兩個新徒弟。
於是,她就拿出了一部分從外面帶回來的珍貴藥草,煉製了一顆丹藥,成功幫助巧姐把修爲提升到了煉氣期後期。
至於古晴雪,在見到了巧姐修爲提升以後,自然也充滿了羨慕,想要獲得一樣的待遇。
談夢又豈會看不出來?
她自然也不會偏袒誰,當着巧姐的面,也給古晴雪煉製了一顆同樣的丹藥。
可惜,或許是藥草不夠的關係,這一次煉製出來的丹藥質量出了一點問題。
古晴雪服用下去以後,閉關了三天,也沒有和巧姐一樣成功衝破瓶頸,成爲煉氣期後期修士。
這纔有了張飛揚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幕。
沒想到自己這個師父天談夢對徒弟還如此之好,真是看不出來,她怎麼會待在天殘觀這樣手段殘忍冷血無情的修仙門派裡面。
張飛揚聽完了事情的大概以後,心裡對這件事產生了一絲質疑。
就在這時,談夢見他要離開,突然拉着了他的手,笑着邀請他去屋子裡吃飯。
張飛揚自然一口拒絕。
剛纔他陪着三女喝茶就已經頭痛的不行,要是再陪三個女人吃飯,豈不是又要受罪?
他後退一步,假裝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拜了一拜,謝絕道:“不了。師父。我剛剛回來還沒多久,有些累了。我先回去睡了,就不陪你們了。你們三個好好吃吧。”
談夢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好吧。是我這個做師父的考慮不周。”
張飛揚如獲大赦,感激的又拜了一拜,正要溜之大吉。
突然間,外面竟是狼狽的跑過來了一個修士。
此人灰頭土臉,風塵僕僕,衣服上還掛着幾片樹葉,顯然是剛剛從極遠的地方一路狼狽的潰逃回來的。
他看到了張飛揚,嚇得微微一顫,砰地一聲,登時跪倒下來,一副始料不及的樣子,但見旁邊的談夢,立即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着張飛揚,向談夢誣告起來。
“談長老!你要替我們做主啊!屈萬死了,太叔安也死了。我可是親眼所見啊。都是張飛揚這小子殺的。他肯定投敵做了火狐宗的內奸,早已不是我們的間諜了。我們所有追殺他的兄弟都死了,只有我一個活着逃了回來。我是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請你殺了他,讓我們死去的兄弟安息啊。”
原來,此人竟是在蝴蝶谷峰頂一戰時,逃過了一截,以裝死騙過了張飛揚的唯一一個倖存者。
他回來以後,仗着天殘觀內禁止同門互相殘殺的規矩,想向其他長老告張飛揚一狀。
可惜,那些長老都還在外面未歸,此時,天殘觀裡只有談夢在場,他自然只能硬着頭皮找談夢告狀了。
因爲,他還想以後繼續在天殘觀立足下去,既然如此,那要是不能扳倒張飛揚,總會給張飛揚認出來,一旦給張飛揚認出來,那他可就完了。
他這纔想到了惡人先告狀的法子。
至於要如何讓談夢相信,他倒也不擔心。
畢竟和當初太叔安的誣告不同,太叔安是完全扭曲事實,而他則選擇忽略過程,直接說結果,反正張飛揚殺了太叔安,又殺了屈萬的事情,都是事實,他自認不會給談夢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