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花聽到秋月夫人將事情轉移到她身上,也知道這是棄車保帥。要是她處理的好,回頭夫人給的賞賜一定少不了。
依舊還跪在地上的蝶花,當下頭磕得砰砰作響,嘴裡道:“都是奴婢愚鈍,理解錯姨娘的意思,纔會變成現下這般。還請王妃您大人大人,寬饒了奴婢!”
蝶花的頭磕得着實用力,方纔兩三下頭就紅腫一片。可沒有一個人同情下,甚至還有人道:“王妃,她這是在威脅你呢,要是你答應的話,她就這麼一直磕,想要毀你形象呢。這般可惡的賤婢,留着有何用?”
“就是,先前說無心叫那姨娘爲夫人。這無心都能叫夫人了,那有心會變成什麼樣?”
這兩個人帶頭一說之後,頓時引起了周圍百姓的符合聲。
杜伊見狀,眼眸一轉,看向秋月夫人道:“姨娘,你覺得這邊婢子該怎麼處理?”
她纔不會做出這樣得罪人的事情,像這樣的事情,直接讓秋月夫人自己來做,是最合適不過了。
面對衆人的目光和杜伊看似平和,實則是威逼的秋月夫人,轉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用希冀眼眸看着她的蝶花,狠一狠心,道:“如此不知事的丫頭,讓人打一頓板子,直接發賣了便是。”
蝶花聽到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杜伊滿意的笑了笑,這秋月夫人的身邊,有幾個人她還是清楚的。她若是處裡清了,周遭的百姓會指責她,處事不公,顯然方纔是來鬧事,故而被人揭破後,推出蝶花來頂罪的。
若是處理重了,會令跟着她的人寒心。而偏生像這樣的事情,她還不能不往重了罰。不管是哪一個結果,都是杜伊想要的。
杜伊聽到後不說話,繼續看着秋月夫人。她以爲說完這話,就算了事了嗎?
秋月夫人看杜伊是達不到目的,誓不罷休。強忍下心中的怒意之後,轉向凌楊氏道:“蝶花也是侯府的人,這件事,你直接處理了吧。王妃,妾身還要去杜府看靈兒,先行告辭了!”
這邊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跟在秋月夫人的身後,去了杜府,杜伊則是帶着橙蘿等人進了侯府。至於蝶花該何去何從,這處理就交給了魏嬤嬤。像這樣的事,魏嬤嬤向來不會令人失望的。
“舅母!”珊園裡,杜伊見到凌楊氏,這會兒眼眶發紅,聲音微微嗝咽。這麼多天了,小帥那邊依舊沒有得到消息,她的心就越來越慌。
杜淩氏幾日都沒歇好了,看着杜伊又比之前瘦了一些,心疼無比,將其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沒事的,有那麼多人去找,小帥一定會沒事的。”
“舅母,他還沒有四歲,都是我。要不是我堅持要去那個阜城,跟着他們一起回去,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舅母,我好難過。只要一想到那兩個孩子,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受苦,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疼得無法呼吸。”
杜伊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哪裡還有方纔冷靜的影子。時間拖得越久,她就越擔心。
“舅母都明白,會沒事的。他們都那樣的聰明,還有那麼多人去找,一定會沒事的。我聽說,小帥還在好多地方,都做了記號,一定能找到線索。”
凌楊氏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杜伊。雖然她與小帥沒相處多遠,可也將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孫子一般。一想到那小傢伙抱着她的脖頸,奶聲奶氣地喊舅婆的時候,她的心都酥化了。
“舅母,我想過段時日,我親自去找人。”杜伊想解決了紫奕楓,再去找小帥。其實她現在又暗自慶幸,沒有消息,對他來說,都是好消息。
她不希望聽到,有個幾歲的孩子,在哪裡被發現已經死了的消息,也不希望聽到小帥又被紫奕楓的人抓走的消息。
“嗯,到時候記得多帶些人。”作爲一個母親,杜伊的心情,凌楊氏能夠了解。不管是爲了讓自己安心也好,還是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孩子也罷,總之,就是要自己親自去找一找。
杜紫琳因爲臉的關係,加上她在六王爺府的院子已經塌了,便帶着人,回到杜府。她的臉已經要醫治好,否則,她這輩子就完了。
“爹,你看看我這臉,你可得替我想辦法。這一個月來,六爺好些個晚上,都歇在女兒的房裡。按照這樣下去,我們杜府要恢復,都是指日可待了。可在關鍵時刻,我的臉變成了這樣。爹,你一定要幫人家!”
杜紫琳一回到府上,連人都不看,直接嚷嚷開了。
杜衡和杜志高父子倆坐在書房裡,對於聽到杜伊是攝政王妃的消息,心驚不已。如果真的還是這樣的話,那他現在手上的產業,怎麼辦?
當初所有鳳城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杜伊的嫁妝。現在她要回去的話,他們什麼都不能說。若對方是個軟包子還行,偏生對方是攝政王。就連紫奕楓也不是他的對手,在這紫月國,攝政王可謂是權勢滔天。
可這麼多年了,地契又是他們的名字,就這樣要他們放棄,他又豈會甘心。現在根本沒有人護着他們,能夠讓他們安下這顆心的。除了這些之外,杜衡更是怕杜伊去查這些年來的所有事情。而杜志高則是怕,怕杜伊對他的報復。
“爹,你確定杜伊那小賤人真的是我的未婚妻?我大伯沒糊塗吧?我與她的關係,就快趕得上我與紫琳了。”
這個問題,以前杜志高從來不懷疑的,也不會去問。以前是不放在眼裡,現在他就怕,杜伊惦記着這個事情,到時候要他好看。
杜衡看了看兒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這才道:“你大伯根本沒有要把伊伊嫁給你,他看到我,只是對我道,讓伊伊回侯府生活。杜府的產業就交由侯府打理,帶伊伊及笄後,作爲陪嫁,也好讓她有底氣一些。”
“我不忍我們諾大的杜府產業,以後變成外姓人家的。便收買了馬管事,讓他捏造了一份書信,最後蓋了印,有按了指紋,便用這些,纔將我們杜府保下來的。”
杜志高聽了笑笑,心裡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道:“那爹你也不能對外說我大伯將那賤人嫁給我啊。我與她是堂兄妹,連五服都未出。難不成,你還真的打算讓我娶她?”
杜衡嘆息一聲道:“你覺得可能嗎?你娘你還不瞭解?從小她就視凌珊爲敵,後來她嫁於我之後,你想我若說凌珊的女兒要嫁給你,她會同意嗎?”
“加上她那愛財的性格,一定會將伊伊的東西哄騙過來後,將她除掉的。我都不操心的事情,你操什麼心。”
父子倆的話,剛說到這,就聽到杜紫琳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後,搖搖頭。這個杜紫琳,完全是不漲腦子的,比杜淩氏還不長腦子。
以前只要他對杜伊稍稍好那麼一點,杜伊一定會被她欺負的很慘。沒想到杜伊出去一趟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而他這個女兒,腦子卻越來越不好使。
“何事這麼大聲嚷嚷?”杜衡現下心煩不已。杜府的產業眼看就要不保,這個女兒,還要令他操心。
府上資金週轉不靈,他還指望這個女兒拉他一把,眼看這計劃又要泡湯了。什麼送到六王爺府上就會好些,六王爺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爹,你看看我的臉,你一定要幫幫我。娘呢,我娘一定會有辦法的,她一定會幫我變得像以前那樣的漂亮。爹,我娘呢?”
杜紫琳不提杜淩氏還好,一提到這個人,父子倆的面色同時扭曲了。兩人不發一語,就這樣看着杜紫琳,很難以想象,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娘,娘,你在哪裡!”杜紫琳揚聲大叫,也未發現人。等轉了一圈後,便眼帶疑惑地看着杜衡道:“爹,我娘呢?她去哪裡了!”
“你娘那賤人,死了!”杜衡氣哼哼的大聲說道。
好巧不巧,剛帶着人走到杜府門口的秋月夫人,在聽到院中傳來這話後,連忙推開杜府的門,走了進去。
“你說什麼?”秋月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衡。
她就一個女兒,還指望着女兒能好點,別像她。現在說什麼,居然和她說,她的女兒已經死了?
“你來做什麼,是不是那個賤人去找你了?”
杜衡此時哪裡還估計到眼前的人是誰,不過是被趕到鄉下的一個老婦人罷了,根本起不來什麼作用。她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子可用榨了,他根本不怕她。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秋月夫人面帶厲色,看着杜衡,與方纔在侯府門前的,完全判若兩人。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自己是看錯眼了。
跟着她前來的人,都堵在門口,朝未關上門的杜府看去。果真這一趟是沒白來,有免費的好戲看,不看的是傻子。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果真是什麼樣的女人,就生什麼樣的女兒。你老這麼大年齡了,耐不住寂寞,在外偷男人,被侯府送到鄉下也就罷了。可瞧瞧你女兒,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你偷男人的時候,還帶着她一起偷,當真是好本事啊。這些年,她趁着我忙的時候,與管傢俬會。那個怪物就是管家的兒子,她卻說是我的。害我白白被罰了五十萬兩的銀子,當真是好本事,害我害的這樣的苦。”
“被我得知之後,她居然趁着黑夜,對如兒下手,我的妻兒,就這樣被她一把火燒死了。你看看那個屋子,看到了沒,就是你女兒坐下的好事。我都還未去找她,你還送上門來了。”
“說吧,你怎麼賠我,你女兒在跑走之前,還捲走了所有的銀子。是不是沒有害死我們不會甘心啊?”
杜衡的這些話,在外頭的百姓間,完全的炸開了。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勁爆的消息。這個姨娘都五十多歲了吧,當真是不害臊,這把年紀了,還在外頭偷男人。難怪侯府送走她,沒把她抓取沉潭都算對得起她了。
還有那個杜淩氏也真敢,居然和自己的姨娘一起偷人,真是紫月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奇葩事。除了這些之外,那個怪物居然不是杜衡的兒子,還讓他賠了五十萬兩的銀子。
想到這些,衆多人,看着杜衡,頓時覺得他的頭上綠光閃閃。而且杜淩氏跑走了,還燒死了她的平妻和腹中的孩子,外加捲走了錢財。
這杜衡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杜淩氏都這樣了,他也能忍,這是好深的忍功啊!
秋月夫人被當着衆多人的面前說偷人的事情,面上火辣辣的。可這不是事實,她只不過是要設計杜伊罷了,哪裡會想到出了差錯,最後落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她不能說,她是爲了設計杜伊的,現在被人這樣說,她就算咬斷了牙,也得往肚子裡吞。不管這麼罪名是不是真的,她都已經那樣了,也得認下。
不過關於靈兒的事,到底怎麼一回事,她怎麼都沒有聽說。那個孩子是野種,讓杜衡背了這個黑鍋?還捲走了錢財,外加放火燒死了那個柳如是?
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聽。
杜衡早已忍無可忍,這段時間以來,他只能拼命的告訴自己,他之所以忍下來是爲了這個杜府,爲了他現在的這個家。
他的女兒在六王爺府,還會給他帶來希望。兒子也已經開始跟着他學經商了,這些都是希望。只是杜伊是攝政王的王妃這件事,打得他措手不及。加上她還是凌凡這個事情,令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最大的對手就是那個伊記,之前聽說是忠勇侯府的時候,還沒顧慮那麼多。然而得知是杜伊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坐立難安。
找在杜伊回來的時候,他就懷疑過,但也僅限於懷疑罷了。他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弱女子,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劉家鎮的所有百姓,一心向着她。他還記得他去接杜伊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設計好的,讓他往那窟窿裡鑽。
虧得當初他以爲自己只是利用了杜伊,博得了好聲譽。畢竟杜伊那名聲那樣的狼藉,他不計前嫌的將人帶回,足以顯示出他的大肚。
沒想到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是誰利用了誰,現在想來,真的是可笑至極。是他太小瞧了杜伊,亦或者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一個凌凡都令他措手不及,更別說還有一個攝政王了。就算給兩個六王爺讓他做靠山都不行,更別說現在什麼都沒了。
家裡沒了銀子,鋪子全都抵押出去了。對了,那抵押的錢莊還是紫月錢莊,因爲只有那裡纔會有那麼多的銀子。
紫月錢莊的主子是誰,就連大街上的孩童都知道。而杜伊,卻是那女主人。這麼說,杜府的所有地契都在杜伊的手裡了。哈哈,虧得他算計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成了現在這般。
杜伊沒有將鋪子收回去,就是想看着他做垂死的掙扎吧?還有她離開京城之前,給的五十兩銀子,就像是施捨一般的給他。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原本怎麼都不願意承認的他,在這一刻,所有的真相都已經被揭開了,容不得他不承認。
怒極攻心的杜衡,忍不妨的當着衆人的面前噴出一口心血,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之際,被杜志高扶住。
杜志高面露陰狠地對秋月夫人道:“秋月姨娘,你的女兒害的我們家變成這樣,你想怎麼解決?”
在他的心裡,在杜淩氏捲走凌芬芳銀子的那一刻起,杜淩氏再也不是他的母親了。沒有一個母親,不顧兒女的死活,把銀子都卷跑的。
現在家裡除了那剩下那一千兩,若不是還有柳如是的那些首飾外加杜伊給的五十兩,他們都難以維持下去。
鋪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僅夠勉強持平。家裡的吃喝嚼用,樣樣要銀子,就連下人都辭退了不少。以前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現在跟着他爹之後,才知道這個擔子有多重。
“我,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秋月夫人往後倒退一步,面對那父子倆的猙獰,心裡發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門外衆多的人,她想要出去,只怕也是不容易。她到底回這京城做什麼?侯府進不去,還折損了一個丫頭。來到這裡,又得知這些事,且都是天理難容的事情,這到底該怎麼辦?
“不知道就了事了?把銀子賠來!都說父債子還,那女在母償也是一樣的。”
門外的人,聽到這話後,忍不住嗤笑出聲,大聲道:“把那個女人抓回來不就得了,家門不幸,纔會娶到這樣一個女子。就算再富有,也會有被敗光的一天。”
“這綠帽子帶的可夠大的,哈哈,五十萬兩花的可真冤。那麼多銀錢,都可以養活大半個紫月國的人了。”
“嘖嘖,與別人生的野孩子,居然算在杜家二老爺的頭上。那種賤婦早在知道的那一刻,就該抓起來沉潭纔是。”
“你們說,我們的攝政王的王妃是不是也是在那個毒婦的設計下,才離開杜府的?這杜府本該是我們王妃的纔是。”
……
門外衆人的議論,說着說着,就跑題了。由原本對杜衡的嗤笑,變成了爲杜伊紛紛打抱不平。
杜紫琳至始至終都站在一旁,雙眸瞪大,滿是不敢自信。她的娘,居然是那樣的人?雖然在上香回來後,她便開始憎惡她娘。可萬萬沒有想到,早在那之前,她娘就是那樣的人了?
爲何之前都沒有與她說?之前那個讓她介意了好久的怪物,還真是個野種?等等,那個野種,她娘還花了一千兩的銀子,給他買了宅子和他後半輩子的花費。等會兒她得去把銀子要回來才行。
那是他們杜府的銀子,憑什麼要給一個野孩子用?還有,方纔說的攝政王的王妃是怎麼一回事?她沒聽錯吧,攝政王什麼時候有王妃了?聽那話,怎麼感覺那麼熟悉,是杜伊那個小賤人?
“爹,杜伊那個小賤人是攝政王的王妃?”杜紫琳的聲音極爲犀利,她這一尖叫聲傳出來,讓所有的人紛紛瞪向她。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說我們的王妃?”
“打死她,讓她這樣出言不遜。”
“她纔是賤人!”
“那不是被丁太后仍出門的六王爺的侍妾嗎?一個小妾,居然敢這樣說我們王妃。這尊卑不分,果真是遺傳的,拉出去砍頭也不爲過。”
……
杜紫琳沒有想到自己說出的話,會引起這樣大的反應。嚇得直縮着脖子,連往後退。可只要一想到杜伊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妃,心裡憋着那股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憑什麼她到現在只是一個侍妾,杜伊那個賤人居然是一個正妃。
“爹……”杜紫琳嚇得直接躲在杜衡的身後,面孔露出驚懼。眼前的這些人真的好可怕,好像要生吃了她一樣。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心裡的恨意越發的重了。憑什麼,憑什麼那個賤人從小就是要什麼有什麼,身份比她尊貴。原本以爲她不行了,沒想到這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個王妃,而她只是六王爺府中衆多的侍妾之一。
她杜紫琳是高貴的,憑什麼要看那些人的臉色,而她杜伊則可以睥睨衆生。
門外的人,越想越是氣憤,說什麼的都有。如果這裡不是杜府的話,他們只怕是要衝進去,把杜紫琳抓起來毒打一頓。
“陳嬤嬤,把門關上!”杜衡黑着一張臉。
這個女兒越活越回去,連腦子都沒有了,說話完全不看場合。難道連杜伊現在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她都不知道嗎?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這段時日,在六王爺府,她都在做什麼?
這樣的女兒,還有什麼指望的,別在六王爺府給他惹事就不錯了。早知道,就隨便找個商戶嫁了,還能幫襯家裡一番,可惜後悔已經晚了。
有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女兒,遲早給他惹事。連場合都看不清楚的人,他還能有什麼奢望?
待門關上後,門外的人依舊不願離去。更甚者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樓梯,趴在牆上,往裡頭看去。只是現在他們學乖了,不會纔出聲,只是默默地看着,時不時的給下面扶着的人,轉播一下現場情況。
“姨娘,你女兒將我害得這麼慘,你說該怎麼解決?”家裡已經沒錢了,原本心裡已經打算回鳳城的杜衡,見到秋月姨娘後,心裡隱忍的那股怒意,油然而生。
都是杜淩氏那個賤人害的,他馬上就要一無所有了,可能面對的還有杜伊的各種報復,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都成了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可怕,好顧忌的。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再說我女兒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嫁給你了。出嫁之前,她也不是這個樣子,到了你家之後,後來才變的。這其中與你有莫大的關係,你反倒有理來質問於我?”
今日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對於秋月姨娘來說,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這承認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不用想都知道。
今日在侯府那邊沒討到好處,在這裡又沾惹了一身腥,真是出門不利。早知道在出門之前,應該先翻一番紅歷才行。今日對她來說,應該是不宜出門。這倒好,不管到哪裡,都是錯。
“呵呵,姨娘真是說笑了。她是嫁給了我,可她一年得回幾趟侯府,每次回去後,再回鳳城就會有些變化。姨娘你敢說不是你支得招嗎?若不是你出的招數,她又怎麼曉得要怎麼對付凌珊?”
杜衡這話剛說到這,牆頭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眼眸睜大。這凌珊雖然早已過世,但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說,還是才女一個,外加身份尊貴顯赫。京城裡愛慕之人,甚多。
若不是出門買胭脂之時,碰巧遇到了少年得志,長的一表人才的杜泉,兩人一見鍾情,下嫁與他,現在也不會早逝。當他們聽到這話後,又想起來,凌珊嫁給杜泉沒多久後,凌靈就嫁給了杜衡。
難道這是一開始就謀劃好的?那凌珊的死,會不會也是眼前這幾個人的手筆?
趴在牆頭上的幾個人,突然都有一種,自己肩負着解開謎團的任務,努力的拉長耳朵,就等着秋月夫人的回答。
“能有什麼變化?她回京城也不過是想念於我罷了,你就能夠勝出這樣多的事情來。她這些年在杜府對你是勞心費力,你們夫妻倆的事情,於我何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與孃家沒有任何關係,不管她做了什麼事情,你找她去。”
秋月夫人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帶着蝴蝶和身邊的幾個婆子,準備回鄉下去了。她老了,這些人,一個個不是拿身份壓她,就是和不要命似的,她應付不來了,想不承認自己老都不行。
杜衡看了杜志高一眼,就見他走到秋月夫人的面前,將其攔住:“要走可以,姨娘還是將銀子留下來吧!”
他們父子倆都不相信,這個秋月夫人會沒有銀子。這些年,憑老侯爺對她的寵愛,怎麼可能只有區區的八千兩銀子。
聽說每個月侯府給她的月銀,一個月就是五十兩。一年六百兩,這些年了,怎麼都好幾千兩的銀子。她在侯府,吃穿用度,所有的都勿需她操心。那些銀子,她肯定都偷偷攢着。再加上老侯爺去死之前的賞賜之類的,絕對不會少的。
聽到這話的秋月夫人,面上帶着惱怒之意。她今日是打算回侯府住的,因而銀子多數都是帶在身上。要是被杜衡一行人搶走了,那她後半輩子,哪裡還有指望的?
她今日已經算間接的與侯府鬧翻了,今後那侯府會不會管她的死活還不知道。就算是不管,也不會有人說。誰讓剛纔杜衡說她這把年紀了在外頭與其他人有私情,她又不能反駁的?
若是身上的銀子都被搶走了,她這後半輩子,真的可就無人管了。蝴蝶這幾個,好不好,她心裡清楚的很,還不都是看着她有點銀子,能從她這邊得到一些賞賜。若是她不行了,這些人指不定怎麼對她。
再加上之前當着衆多人的面前,處理了蝶花,想來也是寒了這些人的心。現在她必須得護好這個銀子,不能讓杜衡搶走。
原本低垂的眼眸一轉之後,這才擡起,道:“靈兒之前回來,從我這邊拿走了八千兩的銀子贖人,我所剩無幾,你說要多少?”
杜衡一聽,果然還是有銀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杜淩氏讓他賠了五十萬兩,若是可以,他真的要眼前的人,出一百萬兩才能令他出了這口氣。只是這是不顯示的,眼前的婦人要是能夠剩下三四千兩就非常多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這侯府的姨娘,一個月的月銀也是十兩銀子,是一等丫頭的五倍。哪怕她進府二十年,都不用,不需要打點的話,也就一千多兩銀子。至於賞賜的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銀子。
不過眼前這個姨娘好手段,可能會比尋常的姨娘要多一些,但再多又能多到哪裡去?杜衡琢磨了一番秋月夫人可能會有的銀子後,這纔開口道:“之前的五十萬兩且不說,那賤婦從我這邊拿走了兩千多兩銀子。這個銀子,你得出吧?”
秋月姨娘一聽是兩千兩銀子後,按中鬆了一口氣,可面上卻露出爲難之色:“這,太多了。我就算典當了一些銀子,只怕也是湊不夠。再說我這出一趟門,又怎麼會將銀子帶在身上?”
杜衡想一想也是,一個婦人出門,沒事帶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可就要這樣放人走,他也不甘心。現在不管是他留在京城,還是回鳳城,都是要銀子的。而他目前最缺的,就是銀子。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鄉下,等你什麼時候湊夠了銀子,我再回來。我想區區兩千兩銀子,還是難不倒你的吧?”無論如何,那兩千兩的銀子,他是要定了。
杜志高知道他爹的盤算,心急如焚,他這邊被偷走了一萬多兩的銀子,要是不討些回來,絕對是不會甘心的。只是方纔也聽說了,之前就已經出了八千兩的銀子了,再多要,指定也是沒有的。
秋月夫人錯愕地看了一眼杜衡,隨即低下頭做沉思。這個結果是她要的,她不能太快答應。必須得作爲思考爲難的樣子才行,若是答應的太快纔會顯得有貓膩。
就在杜衡和杜志高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秋月夫人才擡起頭來道:“既然如此,隨你們了。我散盡家財,從此以後就沒了這個女兒,你切莫再來找我要了。”
杜衡纔不管那麼多,只要給銀子就行。再說這個老太婆身上都要榨不出銀子的話,他還去找了做什麼?沒得還賴在他的身上,讓他養老。
“那現在就走吧!志高你留着看家,我去幾天就回來了!”杜衡看了一眼身上眼裡露出不平衡的杜紫琳,朝兒子看了一眼,要他多加註意一些。
聽到能回鄉下了,秋月夫人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回到鄉下,到時候她拿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收拾拿去典當掉,再做出東湊西湊的樣子,拖個兩三天,把銀子給了,就算了事了。
然而一想到以後的生活,她又一片茫然。該死的靈兒,真是上輩子欠她的。要走也不說一聲,害的她還得收拾爛攤子。
圍上上的人,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紛紛散去。不過在走之前,卻紛紛想着凌珊的事情,想着能不能挖些內幕出來。
當天夜裡,秋月夫人睡在佛堂的牀榻上。許是因爲白日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以至於睡得不是很安穩。
等到徹底入睡之後,便聽到凌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姨娘,我好痛,好痛啊!”
原本對凌靈還心存怨恨的秋月夫人,在聽到這發自心底的痛吼聲後,心也被緊緊揪着。待眼前的漆黑散去之後,這纔看到一個看不出模樣的人躲在一旁,渾身像是被火燒過一般。
“娘,救我,救我啊。娘,我好疼,好疼。嗚嗚嗚……姨娘,要替我報仇!”
秋月夫人還想說什麼,可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見。耳邊不斷的迴盪着那幾句話,以及那犀利的尖叫聲,令她的心好似好生生被人掐住一般,痛的難以呼吸。
“夫人,你怎麼了?”蝴蝶歇在一旁,就聽秋月夫人那傳來動靜。便點燃燭火,走近一看,見她滿頭是汗,頭卻左右搖擺,彷彿陷入了什麼夢魘之中。
蝴蝶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秋月夫人想要睜開眼睛。不知爲何,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她的腦子是清晰的,卻嘴不能言,手不能擡。
“夫人,這是怎麼了?”蝴蝶見秋月夫人的不斷的流着冷汗,嚇得將燭火拿過來,想要仔細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許是因爲光線亮了,散去了那股令秋月夫人不安的氛圍。就見她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捂着胸口直喘氣。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蝴蝶起身擰了一條錦帕上前將秋月夫人頭上的汗一一拭去。
秋月夫人手捂着胸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剛纔的夢與反應實在太奇怪了,難道方纔是鬼壓牀?
以前聽人說,腦子清醒,卻怎麼都起不來,難道她晚上也是這樣?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何好端端的會這樣?
難道去了京城,帶回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嗎?不應該纔是,這裡是佛堂,就算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不敢隨便的進來。
“夫人?”蝴蝶見秋月夫人半天都不說話,只是捂着胸口拼命的喘氣。
“無事!”過了半晌,秋月夫人擺擺手,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在蝴蝶的摻扶下,這才靠着坐起來。
“夫人可是爲了那兩千兩的事情發愁?”蝴蝶和蝶花自小跟着秋月夫人,因而對她的銀子和心思也能略猜一二。
現下見到她這個模樣,便以爲是因爲那兩千兩的事情,而夜不能寐。
“夫人,奴婢說句不當說的。那靈兒小姐找就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她的事情,你爲何還要跟着參合?您老留着些貼己的銀子,好好的度過晚年不成嗎?奴婢自小跟着你,夫人若是怕百年後,無人送終的話,奴婢給你送。當然,前提是夫人您不嫌棄纔是。”
在這個時刻,聽到這種話的秋月夫人,感到有些動容。看來,身邊還是有個未她着想的,並不是都看在她銀子的份上。
蝴蝶看到秋月夫人不說話,繼續道:“夫人,您總共也沒剩下多少銀子,這一下子要給出兩千多兩,那就真的沒剩下多少了。說個不好的,以後要是有個病痛什麼的,需要花費的也不少。”
“奴婢今日看侯爺夫人的面色,甚是不好。這之後的日子,只怕是要難過了。他們還會不會給月銀,給東西還是另說。夫人你應該爲自己多想想。這老話說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操這個心了。”
“等這兩千兩的事情過去,咱們只要好好的在這小院子裡過日子便是。在奴婢看來,在這鄉下也沒什麼不好。這裡夫人你最大,你也不問世俗,吃齋唸佛的,也無勾心鬥角,活的也痛快些。”
秋月夫人聽到這些話,這才細細地看着眼前這個以往她都沒怎麼注意的丫頭。蝴蝶長得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爲何之前她都沒發現,這個丫頭這麼的聰慧?
蝴蝶確實說的有道理,老侯爺都不在了,她吃齋唸佛這麼多年,膝下也沒兒子,她到底在爭什麼?又要和誰爭?
其實之前留下來的那麼多銀子,早就夠她用了。後半輩子完全可以過得非常的好,她爲何這般的折騰?
兒孫自有兒孫福,都嫁出去的女兒了,她的事情,自己爲何要參合呢?攪和進去後,對她又沒什麼好處。
“噯!”秋月夫人重重的嘆息一聲。
兩人沉默半晌,秋月夫人這才慢慢開口:“蝴蝶,昨日我那般對待蝶花,是否寒了你們的心?”
“不會的,當初那種情況,奴婢若是夫人的話,也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夫人別無選擇,不是嗎?”
“你有心了,你待我的好,我自然記得。如今不管靈兒怎麼樣,我這膝下也算無兒無女,你若是不介意我只是個姨娘,我就認下你這個女兒吧。”
雖然蝴蝶的年齡只有而是出頭,按理來說,但秋月夫人的孫子輩都綽綽有餘了,只是她需要一個陪她開口說話的人。而女兒,是最好的身份。再隔一代的話,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隔閡更是要大上一些。
蝴蝶聽到這話,當下直接跪在地上,對着秋月夫人磕了三個響頭,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乾孃!”
“好,好孩子,起來!”
秋月夫人虛扶了一下,退下自己手腕一直帶着的玉鐲。等到蝴蝶坐在牀沿之時,套在她的手腕上:“乾孃老了,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老侯爺送乾孃的,今日就送給你做見面禮了。”
蝴蝶手中不斷摩挲着那玉鐲,眼底閃過一絲歡喜,這才略帶嗝咽道:“謝謝乾孃!”
“以後你就是我的乾女兒了,咱們母女倆相依爲命,在這鄉下也沒什麼不好。你這個年齡,等開了春,我讓管家給你物色一個男人。你若不想嫁出去,咱們就招贅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進來。女人這一生啊,總歸是要找個男人嫁了的。”
“只是這嫁人的話,要睜大眼睛,切莫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沒錢的不要緊,只要踏實上進就行。乾孃是老了,才懂得這個理。寧爲寒門妻,不爲高門妾,是這個理。蝴蝶,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懂乾孃說的這些?”
“嗯,蝴蝶自小跟着您,又豈會不懂。乾孃,夜深了,你且安心的睡會兒,明天還得籌錢給姑爺!”
“別叫他姑爺,從今以後,我沒那個女兒,也沒那個女婿。我的女兒,就只有你一個。外面的那些事,咱們暫且就不要去管,也不要去聽,過好咱們的日子就行。等風聲靜了後,再說吧!”
秋月夫人不用刻意去打聽,都知道這京城將她說的多難聽。誠如蝴蝶說的,她只要好好的吃齋唸佛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去參合,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至於方纔那夢裡的事情,她也不想去管了,都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凌靈,她就當這個女兒死了吧!
杜衡到了翌日中午,纔拿到了一千兩銀子。看了看,秋月夫人已經讓人拿着東西出去典當了,這纔將心中的不滿收起來,繼續住了下去。
且說杜紫琳受了重大的打擊,所幸連六王爺府都不回去了,只是讓人捎口信回六王爺府,說孃家有事,要歇兩天。
翌日清晨,她獨自帶着碧桂和陳嬤嬤等五六個丫頭婆子,打聽到了柳素娘和小石頭那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住處後,便來了。
“杜姨娘,就是這裡了!”陳嬤嬤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確認了一下地址後,這纔對杜紫琳說道。
“沒想到居然給那個野種買了這樣一個好地方。哼,當真是捨得啊。來人,給我把門敲開!”
杜紫琳一想到這個院子才二百多兩,她娘又留下七八百兩的銀子,眼睛都怒紅了。她現在都沒什麼銀子了,陪嫁的幾個鋪子,地契都是抵押出去的。手上頭原本還有的幾百兩,如今都沒了。
現在這個小野種,居然過得比她還好,這哪能行?六王爺府裡,處處要花銀子,能領的月銀卻少的可憐,都不夠她買一盒胭脂水粉。今日把這銀子要過來,補貼一下是再好不過了。
杜府的銀子,她從來沒管過,沒想到卻變成現下這個局面,她想從家裡拿出點銀子來,都不可能。
凌芬芳那個賤人,不知道怎麼籠絡的她大哥。只怕去外祖母那邊要來的銀子,回頭都拿捏在那賤女人的手中。以後她若想回孃家要一分一毫,只怕都要難上加難。
碧桂等人無奈,他們都在六王爺府中生活。這處處要銀子,若是要不到,沒了銀子,接下來的生活,會有多悽慘,她們都知道。要過好日子,只能要回銀子,哪怕是搶,也得搶過來。
房子內的柳素娘依照慣例,檢查了一下小石頭的雙手,發現沒什麼大礙之後,這纔將他上了藥,重新包紮起來。都還未包紮好,就聽到門外傳來砰砰作響的聲音。
“誰啊,來了!”
小石頭多餘出來的兩個手指,已經讓車大夫給剪切了。而嘴巴在他的醫術縫合下,也好了許多,現在說話,倒也沒那麼含糊不清。車大夫說,要分成幾次,等到明年,就可以做第二次了。
等這些都做好之後,小石頭就能夠和正常人的孩子一樣。這樣也好,這孩子她一手帶大的,如今就和她的親孫子一般,也有了頗深的感情。
撇除這個因素,這個孩子極爲聰明,可不是現在京城裡流傳的那些蠢貨可比的。
柳素娘將門打開後,見到門外站的是杜紫琳一行人後,下意識的要將門關上。
碧桂和陳嬤嬤等人見狀,手腳利落的將她推到在地之後,便將門打開,帶着杜紫琳堂而皇之的入門。
當見到這院子的大小之後,心中暗暗稱奇。這麼好的地方,只需要二百多兩銀子,值,實在是太值了。這要是搶過來,轉手賣出去,少說也得賺好幾百兩的銀子。
“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小石頭比以前從沒懂事也不少,加上在柳素娘刻意的引導下,膽子也大了許多。
“嘖嘖,就是這個小野種。你說我們來做什麼?這裡可是我娘花杜府的銀子,給你這個小野種買的,現在我要收回去。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收拾好,給我滾出去。”
杜紫琳這話說的極爲囂張,看到小石頭的那張臉,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散飛。這個小野種,害得他們家少了五十萬兩的銀子,要是沒有這個小野種,她現在的生活,該得過的多滋潤啊。何苦爲了區區一千兩的銀子,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柳素娘聽到這話,直接沉下臉:“這裡是我們家,你們杜府與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給我滾出去,否則我要報官了!”
這杜府當真是可惡,之前她幫忙接生的時候,就出那樣的事情。好不容易熬了幾年過去,覺得日子也該漸漸平靜下來之時,又找上門來,當真以爲別人的性子都是泥捏的嗎?
“呵呵,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我是誰!”她可是堂堂六王爺府上的姨娘,將來的貴妃。這賤民居然敢叫她滾,真是好大的膽子。
小石頭睜大眼睛,忿恨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杜府的除了伊伊姐姐外,沒有一個好人。那個自稱是他爹孃的人,更是壞蛋,還有眼前這個女人,好可惡。
許是小石頭的眼神太過於憤怒,杜紫琳轉過頭來剛好瞧見了,惡狠狠地盯着小石頭,道:“你個小野種,居然敢瞪我?來人,將他給我綁起來,扔出去!”
小石頭害怕地直接躲到柳素孃的身後,看着杜紫琳,有些不甘心地叫嚷道:“這裡是我的家,你纔給我出去!”
“呵呵,當真是搞笑,這裡是我娘花杜府的銀子買的,你又不是我爹的孩子,你憑什麼住在這裡?滾,對了,在滾之前,把銀子給我交出來!”
柳素娘從地上掙扎的起來,將小石頭護在身後,盯着陳嬤嬤和碧桂等人,再看向杜紫琳的時候,心裡充滿了仇恨:“你們杜府就沒有一個好人,給我滾出去,否則我真的要報官了。再說什麼銀子,那是我們家的,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光天化日之下,跑來搶劫嗎?”
杜紫琳雙手叉腰,笑了笑:“搶劫?你還真的看得起自己。”
柳素娘左右看了看,突然朝牆腳那邊走去,拿了一根掃把過來,對着已經闖入院子的杜紫琳等人,罩着她們的頭,就惡狠狠的打過去:“滾,都給我滾。在過來,看我不打死你們!”
一邊用力打的同時,還不忘對小石頭道:“躲到嬤嬤的身後,不要怕。嬤嬤會把他們都趕出去的!”
小石頭雖然小,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今日他們若是不護好這個院子,就要被趕出去了,以後再也沒有地方住了。因而躲在柳素娘身後的同時,還不忘從地上找了塊自己能夠拿得起的石頭,對着杜紫琳的門面,直接砸了過去。
一直盯着小石頭動作的杜紫琳看到這,原本在嘴角的冷笑在看戲的她,眼眸深處的笑意早已隱沒轉而成了怒火。她趁着柳素娘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抓過小石頭,對着柳素娘道:“給我住手,在不住手的話,休要怪我直接將這孩子給摔死!”
小石頭倔強的抿着嘴,氣哼哼地同時,不忘掙扎,對着杜紫琳道:“壞女人,放開我。要不然,等我長大了,打死你!”
“小賤種,等你長大,你還以爲自己能夠長大嗎?我現在就摔死你,看你能夠長大不!”原本心中有氣的杜紫琳,在聽到這話後,直接對着將小石頭朝地上用力的甩去。
“小石頭!”柳素娘見狀,扔下手中的掃把,眼眸瞳孔睜大,朝着小石頭被扔了的方向撲去。
“嬤嬤!”小石頭的年齡比小帥還要小,許是因爲成長的關係,他要比小帥更要懂得看人的臉色。這會兒小小的人兒,臉色蒼白的對着柳素娘大喊一聲。
這要是摔下去,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他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嬤嬤對他也比以前好,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啊……”
柳素娘終究是趕不上,小石頭摔到地上發出的聲音,令人聽了毛孔悚然。
這一聲稚嫩的尖叫聲後,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
“小石頭,嗚嗚嗚……”柳素娘心疼不已。這個孩子現在就像是她的親孫子一樣,現在躺在地上,眼眸緊閉,地上還有一灘血跡,不知道是生是死。
“小石頭,你睜開眼睛看看嬤嬤,不要閉上眼睛,看看嬤嬤啊,嗚嗚嗚……”柳素娘心如刀割,早已沒了要和杜紫琳爭任何東西的念頭。小石頭若是都沒了,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伊伊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個護主不力,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哈哈,看到沒有,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杜紫琳看到那攤血跡,再看到孩子軟綿綿的,心中發虛。不知道爲何,她覺得心裡虛的慌。爲了掩蓋這種心虛,她只能虛張聲勢。
碧桂和陳嬤嬤見狀,心中對杜紫琳的殘忍直搖頭。過來要錢,直接把人趕出去就是了,何苦還要傷人,這可是一條命啊。那孩子現在看起來,也不是像什麼怪物。看那手,指不定給治好了。就連嘴巴,也沒了之前看起來的那樣可怕。
“杜紫琳,你不得好死!”柳素孃的恨意,是從心底發出的。這杜紫琳,簡直不是人。
碧桂早就見識過了杜紫琳的可怕,之前戳瞎綠柳的眼睛和縫嘴巴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之前也只是傷人罷了,如今卻是連人命都不看在眼裡。那在她的眼裡,到底什麼纔是珍貴的?
原本還心底發虛的杜紫琳,聽到柳素娘這話後,眼睛眯了眯。她以後是要當貴妃的人,要條人命怎麼了?這個孩子也是怪物,她不過是在除怪罷了。
“不會說話,就給我永遠閉嘴!碧桂,將她的嘴巴給我縫起來,我要她這輩子都開不了口說話!”
碧桂嗤笑一聲,又來這一套,之前對綠柳也是這樣,現在又照改不誤。照着她這個性格,遲早怎麼死都不知道。杜府現在的情況,她難道沒有看見嗎?還有六王爺府,她難道眼睛是瞎的,還到處惹是生非?難道要被丁太后扔出去,就這樣,指不定哪天被人殺了,都不知道自己爲何而死。
杜伊難得心血來潮,想來看看柳素娘和小石頭。雖然她對小石頭沒有什麼感情,但他和小帥還有小寶的年紀差不多,加上又在劉家鎮生活了幾年,或多或少,看到那個孩子,她心裡會平衡一些。
這人都還沒到那院子,遠遠的,就見遠門大開,裡面隱隱約約的傳出什麼聲音來。白梅和紫丁對視一眼後,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提腳朝着那院子奔去。
“真是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賤妾,居然敢上門作威作福的,是誰給了你這個權利?”白梅聽到了杜紫琳的話,想到了綠柳,上前便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杜紫琳捂着臉,看向白梅,目光如蛇,盯着白梅道:“你一個賤婢,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現在是誰?”
“誰?你連自己都不知道了,還要別人知道幹什麼!”白梅在這麼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給了杜紫琳一巴掌。這樣左右兩邊臉頰剛好對稱,看起來也舒心一點。
杜紫琳擡起手,就要對白梅的臉扇去。只是還沒到白梅的臉,就被紫丁給攔截住了。紫丁見到地上的小石頭,眼睛一眯,擡起手,暗中使了內裡,照着杜紫琳的臉頰,狠狠的甩過去。
這一下打的夠狠,杜紫琳的頭暈乎乎的,嘴裡全是血腥味。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伴隨着血水,還掉落兩顆牙。這讓愛美的她豈能容忍?臉上的傷本來就沒好,還被人打。一個兩個賤婢,都敢打她?是不是以爲她們的主子是那個什麼狗屁王妃,她就拿她沒則了?
“我會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的,賤貨!”紫丁這話說的極狠。小石頭倒在血泊中,柳素娘不敢搬動,只能跌坐在一旁,哭得極爲傷心。就連她們進來都不知道,可見是傷透了心。
杜伊的馬車終於到了,當她下馬車後,看到的便是眼前這個情景。杜紫琳手捂着臉,白梅將那些丫頭婆子打倒在地,紫丁一隻手將杜紫琳高舉的手,攔截在半空中。
而小石頭倒在血泊中,柳素娘跌坐在地上,院子裡亂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杜紫琳這邊的人動的手。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原本心情就不是很開心的杜伊,在見到這個情景之後,心情更加的鬱悶。這一個個的,還真是欠收拾。本來還沒心情收拾這個女人的,現在是準備逼她動手嗎?
“姐姐的丫頭真是好生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我是誰,膽敢這樣對我!”杜紫琳的臉頰腫起來了,只是原本臉上被丁太后所傷的傷口,現在看起來更爲嚴重了。被紫丁打過的那張臉,呈現出青紫色。
“杜紫琳,別和我裝客套,我們誰也不是誰的誰,你這一聲姐姐叫的,我還真心虛。不,應該是說,你心不心虛。以前不是叫我表姐嗎?怎麼,現在是來套近乎的?”
“誰喜歡你叫你姐姐,誰要和你套近乎了?叫你的丫頭給我滾開,小心我對她不客氣!”杜紫琳聽到杜伊的話,便將以前的囂張跋扈的性格張揚出來。
“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的狗嘴!”杜伊也來氣了,直接很是不客氣的對她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朝小石頭走去。
小石頭閉着眼眸的模樣讓杜伊很擔心,就好似看到了小帥一樣。這孩子也就三歲多,比小帥晚幾個月。
“伊伊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小石頭!”看到杜伊的柳素娘放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跪在地上對着杜伊直磕頭。
杜伊沒時間管柳素娘,看了一眼小石頭的情況後,便讓白梅照着她的要求,將小石頭抱起來,頭不要往下垂小心一點往屋內去。
今日她只是帶了一個小藥箱過來,只是想看看小石頭的情況如何了。一個月前,她師父才幫忙剪了那兩個手指頭,嘴巴也才修復了一點點。
沒想到今日還沒到這,就看到這種情況。這個杜紫琳等她一會兒忙完之後,一定給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給小石頭醫治,讓杜伊覺得堪比現代的動手術。這孩子是被摔暈過去的,不過幸好的點是,這小傢伙是肩膀先着地。這要是腦袋先着地,指不定現在就已經死了。
不過那地上的那攤血,確實他的臉和胳膊摔出來的,當然,腦袋也是着地了,腦袋當然也破了。
因爲是肩膀先着地,減緩了一些衝擊力。不過這要是醒來也不好說,指不定有什麼腦震盪之類的。
她先做了初步的醫治之後,便對白梅道:“你帶着小石頭他們先去仁心醫館,我稍後再來!”
“是,王妃!”白梅也知道這事耽擱不得,便讓柳素娘抱好小石頭,自己駕着馬車先往回趕。
等柳素娘等人走後,杜伊這纔有時間看向杜紫琳。被紫丁制服住的她,此刻雙眸憎恨地看着杜伊。
“賤人,有本事你今日最好弄死我,否則等我做上了貴妃,定然要你生不如死!”
到了這個時候,杜紫琳還在做貴妃的夢,這讓杜伊聽了不由覺得好笑。
“原來你選擇嫁給六王爺做妾,是想着他能夠登基爲皇?杜紫琳,你知不知道,就光是你方纔的話,就夠你死個十次八次的,你說我能不能對你怎麼樣?”
“別以爲你是什麼攝政王妃我就怕你。等我家六王爺做了皇帝,你的死期就到了!”杜紫琳心裡發虛,可還是嘴硬的很。
不管怎麼樣,話她都說了,那再說一次也不會怎麼樣。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都是自己的,到時候各說各的,各爲各作證,她也不怕會誰敢對她怎麼樣。再不滴,還有六王爺給她撐腰,她就不信到時候六王爺能夠見死不救。
“我還當真怕怕!看來這嘴巴確實夠硬的。紫丁,給我看看她到底能夠嘴硬到何時!”杜伊對她的恨,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女人年紀小小,心思極爲狠辣,從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動不動各種暴刑出來,綠柳的嘴巴就是她的傑作。
本來她都快要淡忘這件事了,今日她又提醒了她這個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一併把帳給算了。
“是,王妃!”
其他的丫頭婆子早就被白梅打趴在地上起不來,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杜紫琳渾身瑟瑟發抖。她的眼眸縮了縮,嚥了咽口水,對杜伊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妹妹。就算不是你妹妹,那也是你表妹!”
杜伊眼睛眯了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有你這樣的表妹,真是我三生不幸!今日起,你們二房一家,與我杜伊再無瓜葛。待他日相見,便是你們還賬之時。不過杜紫琳,今日我會討要一些利息回來的。”
京城裡人傳杜衡和秋月夫人的對話,杜伊找在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了。她聽罷後,越發的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她的孃親,說不定也是杜淩氏的傑作。至於她爹,查是查到了,可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直接指正杜衡。
沒關係,且讓他逍遙一段時日,到時候一起算總賬,那才叫好。
紫丁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針,在杜紫琳的眼前晃了晃,在她渾身發軟屋裡之時,手腳利落的做着穿針引線的動作。
針沒有線,但卻紮紮實實的從肉中穿插而過。杜紫琳的穴道早已被點住,在第一針下的時候,已然暈闕過去。
紫丁沒有絲毫的手軟之意,在做完這些動作之後,看到杜紫琳脣上的針孔隱隱冒出血跡,滿意的點點頭。
現在看起來,可比當初綠柳的模樣要好上許多。她這麼想的同時,轉身掃了一眼看着這些舉動的丫頭婆子。
其中有幾個膽小,當場嚇得有些失禁,地上隱隱傳來一股異味。杜伊下意識的用繡帕捂着鼻子,冷眼看着這些人。
“帶着你們的主子,給我滾!”這裡應該是屬於小石頭的禁土,這些人不該來的。既然有膽子來了,就得承受得起相應的代價。
縱使是陳嬤嬤這種見慣了各種手段的人,也被杜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狠狠地震驚住了。
她還沒有見過哪個女子有她這般狠厲氣勢的,可又在轉身看向那個野種的時候,是那樣的溫柔,眼神裡好像能夠柔得滴出水一般。
如果不是確定那野種是杜淩氏所生的,她幾乎要以爲,那個孩子纔是杜伊和攝政王的兒子了。
碧桂是唯一一個不怕杜伊的,她有心想要做什麼,可看杜伊的臉色,終究還是沒做,只是磨磨蹭蹭地跟在身後。
“王妃,那個叫碧桂的丫頭,似乎不想走,有話要與小姐說的樣子!”紫丁觀察人這塊要比沒有武功的杜伊要靈敏上許多。
“碧桂?”
那不是杜淩氏的丫頭嗎?若是有事找她,能有什麼事?莫非是想要投靠自己?這種背主求榮的丫頭,她也不稀罕要。
“王妃,奴婢覺得倒是可以問問,說不準還能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你想那碧桂跟着杜淩氏的時間是最長的,會知道一些秘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杜淩氏人都死了,杜伊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如紫丁說的,說不準還會有一些消息,是她不知道的。
“你去叫她進來!”
碧桂還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說。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等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碧桂,我們家王妃有話要問你!”紫丁站在門口,看到碧桂眼看就要上馬車了,便揚聲叫道。
碧桂心中暗喜,不過還是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對着陳嬤嬤道:“嬤嬤,王妃叫我,我不敢去,要不你帶我去吧,要是出了什麼事,你還能幫忙說說話!”
陳嬤嬤最初的時候以爲碧桂和杜伊有什麼關係,或者碧桂是杜伊的人。不過在見她臉上露出的表情和她下意識的震驚後,便打消了這種想法。
杜伊她纔不能去見,指不定是看碧桂是杜淩氏和杜紫琳母女的貼身丫頭,這會兒氣還沒出夠,找人發泄呢。
“你卻吧,杜姨娘這個樣子,得先帶回去就醫纔是。若是晚了,可不是你我能夠擔待的起的。”
她說完這話,便直接將碧桂趕下馬車,也沒等碧桂有任何的動作,讓人直接驅車就走。
碧桂傻眼地看着這情況,她就這樣被拋棄了?那她要怎麼回去,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一輛馬車都沒有。
不過對於杜伊叫出她是爲什麼,也想不出來。心中帶着一絲的忐忑,進了院子。
“王妃!”
碧桂看到杜伊,直接雙膝跪在地上,給杜伊行了一個大禮。
“起身吧!紫丁說你好像有話要與本王妃說,現在本王妃給你一個機會,有什麼話,只管說!”
杜伊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把搖椅,此時正躺在那曬太陽,心裡的那股委屈之意,怎麼都去不掉。擡頭望向天空的雲朵,一個個都變成小帥那張可愛的小臉。
碧桂想了想自己到底有什麼消息,能夠與杜伊做交換的。小石頭不是杜衡的孩子,這個事情杜伊知道。杜紫琳的事情,現在都這樣,杜伊也不可能不知道。至於杜志高和凌芬芳的事情,也沒什麼好受了,估計杜伊還是知道。
想了一圈杜府的事情後,又想起方纔杜紫琳說的話,再想想杜伊的身份,便道:“奴婢希望能與王妃您做個交易。”
聽到交易兩個字,杜伊立刻來了精神。將從對小帥的思念中回過神來,轉而看向綠柳。
“說說看,你要與本王妃做什麼交易?你有什麼值得本王妃好交易的!”
“奴婢能夠將六王爺府內的消息,都告知王妃您。奴婢可以做王妃您在六王爺府中的眼線。奴婢要的是,待不用奴婢之時,奴婢希望有個自由之身,可以在劉家鎮那邊安家落戶。”
杜伊笑了笑,她沒想到碧桂會提出這種要求。不過按照碧桂的月銀,其實她找就可以爲自己贖身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那必然是杜淩氏或者杜紫琳不同意。不過這樣也好,她到時候想看看,碧桂能做到什麼地步。
“是嗎?如果你能做到你說的,你的這個條件,我倒是可以允了。不過,這得看你的本事!”
碧桂一聽,杜伊這是答應了,心裡鬆了一口氣。許是因爲生活有了期盼,讓原本看起來還暗淡無奇的碧桂,再她給杜伊磕頭之時,頓時變得亮眼許多。
“謝謝王妃,奴婢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從這一刻開始,碧桂知道她就是杜伊的人。雖然至始至終她都沒有伺候過杜伊,但也知道她的脾氣。只要她說道的,便能做到。
“你們兩個動手收拾一下這個院子,等稍後馬車來了,我們再回去。”白梅將馬車駕走了,那些暗衛看到了,自然是會另派一輛過來。
有時候杜伊都在想,她家阿城這到底給她找的是暗衛還是保姆。她要是上街採購,手上拎不動了,是不是還得有人過來給她拎東西。
院子放眼看過去,確實亂糟糟的。杜伊在這麼說的同時,自己難得的將地上的掃把撿起來,走到遠角開始清掃。
碧桂看到杜伊的動作,眼眸變了變。這可是他們杜府的嫡出小姐,看來她這些年確實吃了好些苦,否則性格也不會變得像是現在這般,更別說手上拿着的,是他們這些做下人做的事。不過看到杜伊都這樣,她又豈能不賣力一些。
紫丁這幾年早已見慣了杜伊的舉動,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她家王妃很獨立,洗手作羹湯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他們將院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馬車也到了。杜伊掏出繡帕,將頭上的汗水拭去。許久都沒動手了,身子感覺都要生鏽了。這纔打掃了一會兒,就覺得雙手痠疼。
“伊伊!”紫弈城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過來。
杜伊轉頭朝馬車看過去,眼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確實,這個大忙人經常不見人影,沒想到現在卻親自來接她,這哪能令她不驚詫的。
“你稍等!”她這話一說完,就見紫弈城已經到她的跟前了。伸手將她手上的掃把拿起,對着牆腳扔了過去。
杜伊睜大眼眸,不可思議的看着那掃把,就像被人站在那邊放好似的。頓時感慨道:“這武功也太厲害了,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學習一下!”
要是她也能夠騰空急走,那就太好了。只是這事,她也就想想罷了。她這個身體都快二十歲,老了,至少在這個古代,是老了。
紫弈城聽到這話後,樂得呵呵笑了,手中抱着她的動作深怕弄疼了她一般,極爲輕柔。臨走之前,看到被人打壞的門窗,對着杜伊道:“那門窗我會派人弄好,你勿需擔憂。至於那個孩子,我想你是想先過去瞧瞧吧!”
杜伊知道他說的孩子是誰,便點點頭。今日小石頭的傷聽重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這孩子還那麼小,身子嫩的很,這麼一摔,指不定還都內出血了。
可惜浙西不是現代,還不如還能好好的給檢查一番。哎!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投的胎實在不好,什麼人的肚子不去,偏偏去了杜淩氏那。
仁心醫館裡,柳素娘看到小石頭靜靜地躺在牀上,淚如雨下。從王府趕過來的橙蘿見狀後,嘆息一聲,將柳素娘拉到一旁,看着大夫在給小石頭檢查。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大夫宣佈小石頭的命是保下來的時候,衆人心中的那顆石頭皆是落了下來。
待看到那張看起來毫無聲息的小臉後,心中卻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小帥。而白梅還想到了小寶。這麼多天,依舊沒有消息,不知道那兩個小傢伙到底在哪,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衆人想念小帥和小寶的同時,兩個小傢伙在練完字後,便手牽着手,手裡拎着籃子,朝海邊走去。
來到這裡之後,他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大海。以前他們看到的,都是河。這個海,可比河要大好多好多,海天是相連的,都看不見邊際在哪。
“小帥哥哥,我好想爹孃!”時間慢慢的久了,小寶從沒了擔憂之後,開始慢慢變得憂傷起來。
原本還有些高興的小帥,在聽到這話後,乾脆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兩個小傢伙在靠近海邊的地方,雙手支持着下巴,齊刷刷的嘆息一聲。
“小寶,你沒見到你爹孃的時間都還沒有我久。不知道我孃親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哭鼻子了。”
小帥在這麼說的時候,眼眶開始微紅。他覺得再見不到孃親的話,他都快要忘了孃親長什麼樣了。
“小帥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回去,我想家了。”小寶再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滴。
他好傷心好難過。想要哭,可是小帥說,伊伊姑姑說過,他們都是男兒,男兒要當自強,流血流汗不流淚。想到這,用袖子將臉上的淚抹去。
“小寶,你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孃親說過,她不喜歡我哭的。小寶,我們都是小男子漢,我們不能流淚的。都是我,要不是我想孃親,要找孃親了,也不會在這裡出現。小寶,你要怪,就怪我吧!”
小帥的眼圈越來越紅,氣悶的抓起一把沙,朝遠處扔去。這裡再好,可沒有孃親和爹爹,一點也不好。
小寶將頭埋在膝蓋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小寶,嗚嗚嗚……你不要哭了,我也好想孃親,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直以來,堅強了很久的小帥,在這一刻再也堅強不下去了。哭着喊着,要你家。
顧稀元所在的鎮就叫濱海鎮,直接臨海的。這個鎮上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連帶着他新收的兩個徒弟也知道。
濱海鎮的人對顧稀元是又愛又怕。愛的是他的醫術,怕的是他那張毒嘴,和說出來的狠話。
這會兒在海邊有人看到兩個小傢伙哭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便叫了人去通知顧稀元,自己則上前勸阻道:“這是怎麼了,告訴大伯,你們這是怎麼了?”
小帥擡着紅通通的眼睛,瞄了一眼來人,發現是不認識的後,便搖搖頭,不說話。他的眼角還掛着淚,看起來比平日裡的模樣又可愛上三分,這讓來者對小帥越發的上心了。
“是不是迷路了?不要怕,大伯這就送你們回顧園,那裡離這裡不遠的。”
來者越是殷勤,小帥的雙眼漸漸的戒備起來,最後拉着肩膀同樣一抽一抽的小寶,拎起籃子,對着男人道:“壞人,你不要打我們的主意,我們都會武功很厲害的。你要是不想被打的話,就趕緊離開。”
聽到這話,那人哭笑不得,輕輕地搖搖頭,便走了。這兩個小傢伙一看精神好的很,應該不是迷路了。或者是被鬼醫給懲罰了,這跑出來偷哭的也說不定。
顧稀元原本正在搗鼓他的藥材,這聽到那兩個寶貝徒弟哭的消息,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往海邊跑去。
那兩個小傢伙最段時日迷上了去海邊撿七七八八的東西。因爲這個鎮不大,人都認識,他便也很是放心。因而在聽到小傢伙們哭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被人欺負了。心裡卻想着,誰要是欺負他的寶貝徒弟們,就等被他大卸八塊。
剛到海邊,就見不遠處,有兩個小傢伙站在一塊偏大的礁石上。小帥手做喇叭狀大聲喊道:“孃親,小帥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來帶小帥回去,小帥都快要忘記你長什麼模樣了,孃親……”
小寶聽到小帥的吶喊聲後,學着小帥,嗝嚥着聲音喊道:“爹,娘,小姨,虎子哥哥,小寶好想你們,好想好想,嗚嗚嗚……小寶回不了家,怎麼辦,怎麼辦啊?”
兩個小奶娃喊完後,乾脆坐在礁石上,再次放聲大哭,他們好想好想回家。他們要是順着原來的路,回到那個山裡的話,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這個念頭同時閃現在兩個小傢伙的腦海中。兩人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小寶,我想回那個山裡去,我們自己找回家的路!”
“好,我們自己找,和師父說一下,要不然師父會難過。”小寶吸了吸鼻子,用力的點點頭。
站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的顧稀元,聽到他們的話後,心裡感慨連連。這兩個孩子就算再是聰明,也終於不到四歲。讓他們離開爹孃,真是太爲難他們了。
“那我們先回去?”小帥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現在就回去。現在就和師父說,可以的話,把師父一起帶回家去。
師父那麼好,要是能夠當爹爹就好了。要是不行,那麼多人,美珍小姨,綠柳姑姑,還有白梅,紫丁她們都可以的。對了,師父那麼厲害,說不定比孃親還厲害,可以幫孃親把綠柳姑姑的眼睛治好。
“等一下,我們撿一些東西回去。等回家送給他們,虎子哥哥,爹孃,爺爺和阿奶,還有桃花姑姑……”
小寶開始算起,到底需要多少個才行。那麼多的人,要送的話,得要好多好多。等算完後,看向手中的籃子,對小帥道:“小帥哥哥,我們的籃子不夠大,不夠裝。要不然我們後天再回去,明天再來撿?”
小帥猶豫了一下,也點頭同意。他也要送很多人,有舅公舅婆,表舅和表舅母,還有爹爹和孃親,還有皇伯母和皇帝哥哥。
看到兩個小傢伙不哭了,情緒似乎好了許多。顧稀元想了想,便轉身回去,他想兩個孩子此刻是不想見到他的。
回到鎮上的顧稀元想了想,便將需要購買的東西一一買妥當,將銀子付過去後,便讓人送到顧園去。
這是濱海鎮的人第一次見到鬼醫買東西這麼爽快過,他的嘴,說出來的話,向來毒得很,今日未說,着實令人驚詫的很。
海邊。
小帥手裡拎着一隻螃蟹地腳,對小寶道:“這個東西和蜘蛛一樣,這麼大,還有八字腳。小寶,你說孃親能把它做成好吃的嗎?”
他都好久沒有吃到孃親做的飯了,等回去後,一定要天天讓孃親做飯。
“可以的吧,伊伊姑姑那麼厲害,什麼都能做成好吃的。小帥哥哥,要不然我們把他們抓回去,用水泡一泡,等到家的時候,讓伊伊姑姑做?”
在小寶的心裡,杜伊是無所不能的。不管給她什麼東西,都能做出很好吃的來。虎子哥哥說過,伊伊姑姑是最最最厲害,最最最棒的女人。他們劉家鎮的所有人,都是靠着伊伊姑姑的。
“能養那麼多天嗎?要不然帶回去,問一下師父好了。”這段時日,顧稀元不是讓他們吃麪就是喝粥,做的都是清淡的小菜,要不然就是甜的。雖然很好吃,可是他還是覺得他孃親做的最好吃了。
“好,那要是可以吃,晚上讓師父做一點吧!”小寶的口味和小帥的一樣,清淡的可以吃,但吃久了,就覺得還是要香香的辣辣的好吃。
此刻已經回到藥圃裡整理剛種下沒多久藥材的顧稀元,猛然打了一個噴嚏,疑惑的看看天,這才搖了搖頭,繼續埋頭整理去。
兩個小奶娃撿了一些貝殼以及被海水衝上來的小石頭外,還裝了些細細的沙子,手牽着手,往顧園而去。
“小帥哥哥,這個沙子是送給哥哥的嗎?這和我們家那邊的河裡的不一樣,送給哥哥的話,他會高興嗎?”
“嗯,我們讓虎子哥哥見一見,這就是海邊的沙子。等明天我們拿筆墨過來,把這些畫下來,到時候讓虎子哥哥見一見這海。”
“好,小帥哥哥,我要把你和師父也畫進去,還有顧園。只是我畫得不好,等我再長大一點,就會畫好了。”
小帥呵呵笑了幾聲後,這才拎着籃子,一蹦一跳地走到小寶的前面,突然站住。伸手比了比小寶:“我比你高一點哦!”
小寶也沒有生氣,聽到這話,反而認真的點點頭:“美珍小姨說,因爲小寶是最小的,所以矮一點是正常的。還有我娘沒有伊伊姑姑高,爹也沒有小帥哥哥你的王爺爹爹高,所以小寶會矮一點點的。”
小帥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到這話後,歪着頭,想了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他孃親要比麗孃舅母高點,這樣說他比小寶高也是正常的。
“小寶,沒關係的,等我回去後,讓表舅和於叔叔還有我的王爺爹爹教你武功,他們都很厲害的。表舅舅說,只要努力的練武功,就會變高的,所以你也會。”
“真的嗎?我能和小帥哥哥你一樣嗎?”小寶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踮起腳尖,試圖和小帥一樣高。
“當然是真的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等你見到我的皇帝哥哥,你就知道爲什麼我會這麼高了。爹說過,我和皇帝哥哥很像,皇帝哥哥那麼高,那我也會啊!”
小帥拍了拍胸脯,努力的保證。心裡卻想着,要是長不高也沒關係,小寶都是他的弟弟,這是不會改的。
“好!”小寶很乖巧的伸手幫小帥一起將籃子擡回去。
到了顧園的時候,兩個小傢伙直接拎着東西去了藥圃,在那裡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顧稀元。
“師父,這個八隻腳的海里的蜘蛛能吃嗎?小帥和小寶都想要嘗一嘗!”
聽到這話的顧稀元聽到這話,再一看小帥手上的木棍上,夾着一隻螃蟹,便點點頭道:“可以,只是吃得太麻煩。這個東西寒性重,你們不能多吃!”
“那好,我們就嚐嚐味道!”
小帥把東西放回廚房,找了個東西,把籃子蓋住後,就拉着小寶再次過來了。
“師父,小寶和我想要回去,我們想爹孃了。小帥都快要忘了孃親的樣子了,師父我們順着以前來的路,回去好不好?”
早就知道這兩個小傢伙會提出這個事情,可真正這一刻來臨,心裡還是極爲不捨。雖然沒相處幾天,可這兩個孩子真的很可愛,很難令人不喜歡。
“師父待你們不好嗎?”
兩個小傢伙下意識的搖搖頭。他們師父這麼好,怎麼可能會不好呢?師父一定是想太多了。
“那你們吃不飽穿不暖嗎?”
連個小傢伙再次搖搖頭。
“那你們爲什麼要回去,留在這裡不好嗎?”顧稀元看了看自己的藥圃,心裡想着,至少也得等我把這些藥材伺候好了,再走啊。要不然,多浪費。
“師父,可是我們要是想爹孃了怎麼辦?還有我們的孃親要我們了怎麼辦?他們都不知道我們在哪裡,肯定會難過!”
小帥只要一想到她孃親正在難過,心裡就很難受。他一定要早點回去,早一點見到孃親。
顧稀元卻想着,這父母要是做得好,孩子怎麼會被人搶走,說起來還是父母的錯。與其在那地方不安全,倒不如就留在這邊。
“小帥,你有什麼願望?”
小帥想了想,道:“我要爲百姓服務,要所有的百姓,吃得上飯,穿得暖衣衫,孃親說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小帥的話,讓顧稀元怔了怔,這,可能嗎?
不過當他把目光看向小寶的時候,就見他面色紅了紅,想了想,道:“小寶要像桃花姑姑說的,只想做一枚鹹鴨蛋,閒的要命,富得流油。”
他這話一說出口,直接讓顧稀元噎了噎,有些說不上來。之後在看到小帥哈哈大小的時候,疑惑地看向小帥。
“師父,鹹鴨蛋是我孃親做的。就是鴨子蛋是鹹的,可以喝粥和炒菜都能用。那個鴨蛋黃會流油,很香很香很好吃。要是師父去了紫月國,一定能夠吃到的。”
顧稀元在腦海中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什麼模樣來。他也是好吃的人,旁人做的飯菜,向來很難入他的口。要是他說好吃的,這整個藍海國還真的少的很,三個指頭都數的過來。
“師父,和你說,我孃親長得很漂亮,也很好。大家都說她很聰明,而且很尊貴。我孃親做的飯菜特別特別的好吃,每次表舅和於叔叔都要搶,就連表舅母也和他們搶的。等你吃過了,就會明白了。”
“是啊師父,只要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就能夠吃到伊伊姑姑做的好吃的了。等天氣熱了,有雪糕吃。天冷了,還有火鍋。還有小帥哥哥說的咖喱飯和麻辣香鍋,都特別特別的好吃。師父,你要是去了,就不會後悔。”
“恩恩,師父,我孃親和車爺爺都是大夫,你可以了,還能幫我們綠柳姑姑治一下眼睛。說不定我孃親心情好了,還能親自給做飯的。”
小寶這纔想起綠柳的眼睛,也加入了遊說一族:“師父,你一定要幫綠柳姑姑治好眼睛。阿奶說,綠柳姑姑的眼睛是被壞人弄壞的,伊伊姑姑說要換一隻眼睛,可惜她不會。師父你那麼厲害,一定可以做到的。”
之前孩子們說的吃的,顧稀元雖然沒聽說,但也沒多好奇。這孩子說的好吃的東西,對他來說,未必是好吃的。不過這個換一隻眼睛嘛,倒是吸引了他。
他還從未試過,要是成功了,也是一個挑戰。到時候可以去試試,就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有個現成的人給他做實驗,他還真的挺想去試試的。
“這個要我考慮考慮。你們今日的功課,可都做完了?”
“做完了,相信師父抽查。師父,我和小寶想要後天順着原路回去,可以嗎?”小帥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露出希冀之情。要是他們師父不願意的話,他也沒辦法。沒人帶路,他們怎麼回去。
顧稀元眼眸複雜的看了眼前的兩個孩子,再次低頭看看自己的藥圃,最後嘆息一聲:“看你們這兩日表現,要是表現的不滿意,我就不答應!”
小帥聽到這話後,很是狗腿的直接跑到顧稀元的背後,小拳頭緊握,對着顧稀元的後背輕輕的敲打:“師父,你累了吧,我給你捶捶!”
小寶看到小帥這樣後,也不甘人後,捏着顧稀元的胳膊道:“師父,你的胳膊算了吧,小寶給你捏一捏。”
顧稀元真的被這兩個熊孩子打敗了,爲了要回去,什麼都做的出來。不過,哈哈,其實他還是挺享受的。要是躺在椅子上,看這兩個小傢伙獻殷勤,那湖面一定很好。
這年紀小小的,一個個怎麼都這般的鬼精。明明鎮上的那些與之同齡的孩子,都不是這樣的。這兩個小傢伙的行徑,說出去都不到四歲,誰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