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那你看那兩個人可是這馬來島的人?”
杜伊一聽,有些驚詫。之前她和海棠想到要傳遞消息給紫弈城,可也不排除,那些竹罐紫弈城沒看到,卻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給看到了。
“那兩個人絕對有問題,若是爺和顧大夫這邊的人,定然會認出我來的。即便認不出,心中有疑惑的,也肯定會問出來,而不是在左顧右盼,好似仔看什麼一樣。”
杜伊心往下沉,要是是藍海國百里稀墨他們那邊的人,那是不是說明,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將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來了?否則她又不在藍海國,也威脅不了他們,他們又何必派人過來呢?
亦或者說,那些人是紫奕楓的?可是可能嗎,紫奕楓肯定在紫月國忙碌的。紫月國不靠海,如果紫奕楓能夠得到消息,那阿城肯定比他們更找得到消息,也會比他們早先一步到來的。
“這幾天你們盯着點,一發現有何不對勁,就直接殺了!”
杜伊說這話,眼睛一眯。凡事想要用她來威脅阿城的,她一定先送對方上西天。
“是!”海棠也將精神提高,王妃現在肚子那麼大,身子很是笨重,容不得有半點的閃失。不管是誰,她絕不容許,有一絲的意外出現。
因有了訂單,手上也收了有三萬多令的杜伊,在白梅的摻扶下,拿着船隻的圖紙,隨着顧大娘來到船匠那邊
。
船匠不是沒見過好船,可卻沒見過畫得如此精緻細緻的圖紙,而且這船,哪怕是在大冬天,在結冰的河裡也能用。這點,甚妙。
“不知這一艘船坐下來大概需要多少銀子,工期多長?”
“若是你能將這圖紙賣給我的話,我收你二十萬令。不過這時間,可能要長一點,怎麼滴都得兩個月的時間。”
船匠欣喜的捧着畫紙,恨不得現在就做出來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威風。
“銀子太多了,我最多隻能出十五萬令,另外兩個月的時間也太長,一個月,我最多隻能給你等一個月。”
一個月後,她都肚子都要七個月了。這要是回藍海國什麼的,耽擱個兩個月的時間,回頭鬧不好,她就在海上生孩子了。
“這……這樣吧,我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趕出來。不過這你圖紙要給我,二十萬令,一令都不能少。”船匠在腦海中琢磨了一番後,這才說道。
一艘船,換算成紫月國的銀子,六百兩,其實還真不高。想想現在就有幾萬令,接下來的每天都有不少的進賬,瞬而也同意了。
“這樣,令我不會短少於你,不過你得在一個月內就完成。若是能夠在二十天就完成,卻做工精緻,絕不會以次充好,我還額外有獎勵。”
工匠一聽杜伊這話,雙眸再次亮了亮。不過沒聽到杜伊說那圖紙的問題,還是繼續道:“成,不過圖紙歸我!”
“沒問題,那就這樣先說定了。我先交付一萬令給你。若是你毀約,將百倍的賠償與我。我若是不要這船隻,到時候一萬令歸你,船隻你可以自行處置,咱們立據爲憑。”
杜伊不知道這裡的文字,是不是馬來西亞文,因而提出了要用憑據。像這樣的船匠,都是識字的。
可杜伊卻沒想到,這裡說的是類似於馬來西亞語言,用的確實英語。好吧,這架空的年代,什麼都混亂了,不過只要她看得懂就成。
粗略地看了一眼,確定無誤之後,杜伊便將那一萬令交了。而船匠拿到圖紙之後,哄着眼眶,隨即找來各個徒弟,另外還又找了一些幫手,忙碌開了。
“也許在這重賞之下,他們會在二十天完成也說不定。這幾日,我們將東西多賣出去後,只要一有三十萬令了,咱們就不賣了。”
杜伊琢磨好了,最多一個月,若是一個月沒好的話,那她就準備在這裡住下去。就算她在想回去,也得先考慮好肚子裡的來娃。
“會的,二十天的功夫應該可以了。伊伊,也許爺也知道你在這裡了。你說要是那兩個人是藍海國的人,那麼顧稀元也會知道。顧稀元一知道,爺也會知道。”
海棠這話說的極小聲,可白梅卻是聽到了。曾經那些人企圖殺他們的時候,她恨過顧稀元,若不是因爲她,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特別是船散架和不知道王妃在哪裡的時候,她恨,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
如今心裡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感覺到有些彆扭。只是到底在彆扭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和他,沒有結果的,不是嗎?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我們都的靠自己的能力回去。萬一他們要是不來,又或者來的人,想要置我於死定的話,那我等了有什麼意義?”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段時日,每天都能接到三三兩兩的人來訂貨。杜伊讓顧大娘出去轉悠一圈,發現不是在島上進行販賣,心想,也許運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
而這段時日,她賺了也快三十萬令了,眼見只剩下五天,船隻在人多,又日夜趕工下,完成的也差不多,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的內部構造和短途的試航就成了。
海棠和白梅這幾日已經開始忙裡,將這島上便宜的東西,都買些回去。還有長期在船上需要的吃食,另外還有高價僱傭一名懂得航海路線的人。
當然,因着這段時日與那些富商的接觸,她多多少少還是認識了一些人。對於高價僱傭來的那個人,她還是願意相信的。
顧大娘這半個月在杜伊的洗腦下,也願意離開這裡,只爲了回去看看顧稀元,再回來。只是這回去後,能不能回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時間緩緩又過了四天,杜伊的肚子越來越大,大得有些離奇,這讓海棠和白梅芝雨三人成天提心吊膽的。當一切準備就緒,船隻也沒什麼問題之時,匡裡便帶着部落裡的人,回奧山島去了。杜伊心情很是激動,明日將銀子交了後,再將東西搬到船上,她們就能回去了。
“王妃,有人找,說是來接我們回去的!”門外突然傳來白梅的聲音,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確定。
海棠與杜伊對視一眼,在他們明日就要走了,今日突然傳來一個消息,說要帶她們回去。這怎麼想,都覺得怪異。
“海棠,你去看看怎麼回事,白梅你進來!”
杜伊這麼做不是沒有理由的,她想讓海棠去確認一下,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海棠之前覺得可疑的人。若是的話,自然可以拿下,問問對方到底是何人。
杜伊的腹部隆起很大,整個人因這段時日在海邊經常走動,早已不見往日的白皙,成了蜜色。
“奴婢覺得甚是奇怪,這要來招人的話,沒道理現在突然說這話,也突然找上來,我們明日就要走了。王妃,你說會不會是這島上的人,見到咱們賺錢,不想咱們走,那些人聯合起來,哄騙咱們的?”
杜伊不做巧克力之類的生意的事情,馬來島上的人都知道了。也都知道他們建了一艘船,想要離開這裡。這要是他們合起夥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莫要擔憂,不管對方是誰,與我們都沒有關係,我們只需要按照原定計劃走就成。罷了,白梅,等海棠回來,你帶人將東西搬上船,我們今夜就啓程。咱們不需要人接,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杜伊越想越是覺得等不到明天了,她除了僱傭的那個人之外,這漁村裡的水手也找了不少。這些人都是老實憨厚的,和顧大娘的矯情都頗深。而且杜伊向他們承諾過,等她們回國後,那艘船就送給他們。有了利益的驅動,加上那些人本就老實憨厚,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好,奴婢稍後就去通知!”越是緊近要回去,白梅就越是緊張。倘若今日王妃沒有身孕,她也不會顧慮那麼多,又或者說,芝雨的功夫若是還在的話,她的擔憂也會少一點。可天意弄人,偏生芝雨的武功沒了,王妃的懷的,又不止一個,且月份還都大了。
“彆着急,我們會安全回去的!”杜伊緊緊的捏着白梅的手,安撫着她的情緒。
海棠回來了,就見她面色凝重道:“伊伊,就是那日的那兩人。他們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我一問話,他們就左顧而言他,目光還帶着閃爍。我看實在不成,咱們今夜就走吧。他們說,明日會跟着咱們上船,要送咱們回去。”
海棠沒說的是,他們說有四十幾人,都是要護送他們回去的。那兩個人看起來有些功夫,只是也是皮毛罷了。想要送他們回去的話是假,有其他的歪念頭纔是真。
“恩,今晚就走。海棠你帶我去船匠那。白梅這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帶着芝雨將人都喊起來,拎着東西去船隻那邊,咱們現在就走
!”
杜伊不想與那些人硬碰硬,她身邊現在只有海棠和白梅有些功夫,對上那些人,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是!”
白梅一聽海棠這話,便知道這話裡頭還隱含着其他的意思。想來這次碰到的應該是個棘手的問題,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的。現在就走的話,也許還能甩開那些人也說不定。
眼見海棠帶着杜伊走了,白梅拎着早已打點包的包袱,回到茅草屋裡。見顧大娘和芝雨還在收拾包袱,也沒隱瞞,便道:“咱們趕緊將東西收拾妥當,稍後就啓程,不必等到明日!”
芝雨畢竟也是幽影組織的人,雖然沒了功夫,但也並不影響她的敏感度。而顧大娘在深宮裡待過,自然也算是見多識廣,聞言與芝雨一樣,直勾勾地看着白梅,讓她繼續往下說。
“之前不是有人說來接我們回去嗎?海棠調查過,那幾個人行爲詭異,而且絕不是我們的人。不管是顧稀元也好,還是爺也罷。那幾個人定然都是認識咱們的,沒道理言辭說不清。因王妃在,海棠沒說清楚,只是說晚上就走,我琢磨着,應該不止就那兩個人。”
芝雨一聽這話,與顧大娘相視一眼,加快手中的動作,不多時,便收拾完畢。隨即與白梅分頭去通知漁村裡的村民。
因之前早就打點好,大家都知明日要走,今日也都收拾妥當。這一聽顧大娘說要提早走,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並未多說言,簡單拎起包袱,接過白梅事先付的一半銀子,遞給自家婆娘,便走了。
杜伊到了船匠那,讓海棠將船再次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後,這纔將剩餘的十九萬令交了。除此之外,因很是滿意他們的速度與做工,又額外給了二萬令。
這二萬令差不多是紫月國的六十兩銀子,這讓船匠很是開心。東西是趕出來了,可銀子也很是不錯。這多餘出來的令,足以他支付給那些另外聘請來做工的人。且不說他懷裡還有那圖紙,接下來,他想造幾艘都不是問題。
船隻契約,杜伊之前早就託人上島主那邊備好了。這艘船,在顧大娘的名下。因而交付了銀子後,船匠蓋上手印,便已生效。
“這是一萬令,麻煩大叔現在幫忙買些菜和吃食還有水,幫忙送過來。”海棠怕準備好的東西不夠吃,便又向杜伊拿了一萬令的銀子出來,遞給船匠。
這準備的到底還是太匆忙,家裡的那些吃食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的送來。要是不行,只能讓船匠先買着。總不能到了海上,才發現什麼吃的都沒有吧?
船匠不明所以,但還是樂呵的接過銀子,卻想着能從其中賺點。畢竟那水又不用花銀子買,到時候讓人拖擡一點過來便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梅手裡拎着大包小包,肩上也揹着不少的東西,疾步而來。她將東西放下後,便將顧大娘事先準備好的馬來島回藍海國的航海圖拿了出來,遞給杜伊。
“王妃,這是大娘準備好累的,你先看看,奴婢這就去叫那西騰(高價聘請懂航海路線的人)。”
“好,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切莫讓那些有心人察覺到了。”杜伊靠在海棠鋪好的墊子上,看着白梅,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現在是走了,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會不會連夜追上來。到時候在來個海上廝殺,那可怎麼辦是好。
“是,奴婢定然會小心,王妃莫要擔憂!”白梅知道現在擔心什麼的,都是多餘的,只有先走了,避開那些人才是正理。
芝雨和顧大娘兩人也先來了,她們手上拎的,全是之前已經準備好的食物。而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船匠家的人,皆是擡着一筐一筐的蘿蔔白菜等物
。當然,少不了還買了大米之類的東西,最讓杜伊詫異的是,居然還有雞鴨之類的東西。
船匠見到杜伊的目光,卻樂呵呵道:“我瞧着這孩子也要生了,到時候得吃點肉。”
杜伊轉而一想也是,這船上不可能光吃菜。不過看到顧大娘和芝雨帶的食物,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此次回去,具體要多長的路程,她也不清楚,食物多準備一點是沒錯的。
淡水一桶又一桶的被擡了上來。杜伊體力不支,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漁村裡的人,也陸陸續續上來了。他們除了自己拎着的小包袱外,還有人帶了漁網。說是航海過程中,剛好也能捕魚。
等白梅將西騰拎來之後,所有的東西也都準備齊了。白梅一聲令下,船緩緩地開動了。見到馬來島,越來越小,杜伊懸着的一顆心纔開始慢慢回落。
“芝雨,咱們這次準備的可可粉之類的,都帶好了嗎?”這次除了帶吃食外,最最重要的營生物品,杜伊可沒忘記要帶。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這三天的時間裡,並未見到有人追上來,白梅等了鬆了一口氣,可杜伊的心,依舊是高懸的。
只要沒回到路面,沒見到阿城他們,她始終不放心。在這海上,是他們的弱點,這才幾天的功夫,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真的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過了十來天,杜伊見到越來越近的奧山島,頓時睜大眼眸。海棠也沒想到,會經過奧山島,遠遠看着海邊她們建的小木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心頭。
小木屋又小到大,再由大變小時,奧山島也越來越小。這時身後卻跟着一艘小船,白梅眯着眼睛,沉聲道:“有一艘小船朝着咱們這邊急速過來。”
顧大娘見狀,直接下令,讓人加速航行,海棠卻朝着船尾走去。當看到那艘有些熟悉的小船,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敲了半天,最後才道:“這是奧山島的,應該是匡裡他們,讓他們將船放慢一點。”
匡裡原本看着快要接近的船,一下子又拉大了,心裡不免有些着急起來。他可是一回來,便讓人準備了杜伊要的可可豆和咖啡豆等物,另外還有一些已經脫粒的大米。
因知道杜伊的船是要經過奧山島,每天都派人在海邊觀察,一得知杜伊等人的船經過,便帶着人前來了。沒想到他加快了,人家卻更快。
突然察覺到前方海棠隱隱的站在船尾,衝着自己這邊揮揮手,這才激動的站起來,也跟着揮手。直到兩艘船靠近之時,他才讓人將船上的東西遞給海棠。
杜伊的肚子越來越大,就連站着都要人扶着。看到匡裡給的東西,眼眶有些發熱的同時,又笑道:“匡裡,你太客氣了。”
“杜伊你和海棠是我們部落的大恩人,這些東西,島上多的是,給你一點不算什麼。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你說過要與我們奧山島合作的事情,也別忘了。”
杜伊當然不會忘,她的偉大計劃還沒執行,怎麼可能會忘記。要是可以,這奧山島將是她的第二大糧食產業基地。匡里人好,這裡一年三季的糧食。部落裡的人勤勞善良勇敢,又物產豐富,她纔不會傻傻的放過這個一個好地方。
“放心吧,最遲兩年,這幾年讓人多種糧食。還有砍一棵樹得同時,也得記得種樹,千萬不要亂砍濫伐。”
匡裡點點頭,揮了揮手,兩艘船這才慢慢拉開距離。匡裡看着海棠的目光帶着一絲不捨,要是海棠能夠留下來,等兩年後,杜伊見到的,一定是另一番景象。
芝雨看着匡裡,眨了眨眼。她之前和有匡裡接觸過,但並不太熟悉
。這會兒再次見到,琢磨了會兒,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便小聲道:“王妃,若不然我留下來?我現在沒了功夫,在這裡待着也沒什麼用。王妃想要與他們合作,倒不如我去那裡幫忙看着?”
杜伊看着芝雨,道:“你莫不是喜歡匡裡?”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心底不安,覺得自己會拖累大家!”眼見匡裡的船已經掉了個頭走了,且越來越小,芝雨不免有些泄氣。
“什麼拖累大家,別想那麼多,要說拖累,那也一定是我拖累大家。打起精神,只要到了紫月國,我們就安全了。”
海棠和白梅兩人每天輪着盯着海面,芝雨和顧大娘照顧杜伊。時間匆匆而逝,一轉眼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他們依舊在海上飄着。這中途,並未在任何的島嶼或者其他的國家停靠。
除了白梅和海棠等人依舊每天精神緊繃之外,剩下的人,漸漸的變得有些懶散。就連那些跟着一起來的漁民,生活都變得無比的愜意。不用風吹雨打和擔心吃喝,還有銀子拿,這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
也就是在這時候,海棠注意到,海面上的船隻漸漸的多起來。起初還沒太往心裡去,待察覺到那些船都朝自己這邊靠攏過來之時,爲時已晚。
最害怕什麼事情發生,偏生就發生什麼事。杜伊的身子越來越是笨重,從經過的路線和航海圖看來,從這裡到藍海國,也只要半個月的時間。應該算是藍海國的海域,來者絕非善類。
“紫月國的攝政王妃,許久不見,近來可好?”百里稀墨這時從一艘最大的船隻走了出來。看着杜伊,她身邊站着價格曬得黝黑的婢女,笑意不達眼地問道。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紫弈城才攻下他們藍海國幾桌城池。要是他抓了這個女人,手上有了籌碼,紫弈城還不得乖乖就範。
“百里稀墨!”杜伊有想過,會出事,也想過會是姓百里的這幾個人。但沒想到,百里稀墨會親自前來。看來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這傢伙受刺激了。
“紫月國攝政王妃,上次你來我們藍海國未能好好招待,本王心生愧意。這次得知王妃會路過我藍海國,特意帶着人前來請王妃過去做客。”
百里稀墨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明明是想要挾持杜伊,用來威脅紫弈城的話,卻被他說成這樣客氣。若是杜伊不同意,擺明了就是不給他們藍海國面子。
顧大娘看着眼前的男子,從他的面孔上隱隱看到那個令她厭惡的人,心裡便涌起不顧不快。
“沒看見本王妃大着肚子,馬上就要生育嗎?沒時間也沒那個功夫去作客,讓開!”不管去不去,也一定會被請去的。杜伊現下後悔,之前怎麼就沒想起,要做幾個炸彈。若是想到的話,現在那幾艘船,給他們幾個就好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記憶又開始變得不好了。情緒變得莫名不說,還經常忘東忘西的。要是阿城在就好了,她什麼都不用擔心。
“本王瞧着王妃的肚子也撐不到回紫月國去生育了,倒不如隨本王一起會藍海國,到時候定然能夠讓王妃平安生產的。”
百里稀墨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怎麼可能在費勁了心思後,還能讓杜伊跑掉的。紫弈城狠,顧稀元更是狠。爲了平息紫弈城的怒火,也爲了剷除掉他們,直接一包藥粉,毒死了老三。
老四則是被他直接抓着給紫弈城送過去,這次若不是因爲他的母妃是皇后,他又被派到前方去打戰,說不定自己也跟老四一樣的下慘。
賢妃因爲老四的事情,已經死了,還死無全屍,賢妃的孃家,也因此跟着倒臺。朝中之人不知道是何人做的,一夜之間,全都死得趕緊。唯有他清楚,那是顧稀元得手筆。
他父皇到現在已經病危,前方戰事緊急,眼見藍海國就要完全淪陷,他打聽到杜伊這邊的消息,便親自前來了
。這次,能不能轉敗爲勝,就要靠這個女人了。
百里稀墨的雙眼,直勾勾地望着杜伊的肚子。即便到時候沒有了杜伊,有這幾個小的也不錯。多一個人,他就多一個籌碼。想要奪他江山,那也得看紫弈城和顧稀元有沒有那個能力再說。
白梅和海棠想要帶着杜伊衝出這裡,可看着四周都是海,杜伊的杜伊又是那麼大。船上除了顧大娘外,還有一些漁民,便只能放棄,走一步是一步。
杜伊沉默不說話,百里稀墨本來想讓人將杜伊擡到他的船上,可視線觸及到她的肚子,便改成他帶着人上了杜伊的船。
船上的人兢兢戰戰的,特別是那些漁民,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心理害怕的緊。不過聽到海棠讓繼續航行的時候,便跟着前面那艘引路的船走,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杜伊乾脆閉眸,躲在船艙裡,不再出來。只要杜伊不出來,百里稀墨也不說什麼。本來孕婦就要多休息,多睡覺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
“大娘,等船隻靠岸了,我會讓百里稀墨放了你們。這船上的東西,就勞煩你幫忙藏起來。另外想辦法通知顧稀元或者我家阿城,稍後我會給你寫一封信,你小心藏好。”
杜伊知道,百里稀墨既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囚禁她,就不怕紫弈城會知道。而且他的目標主要是她,應該也不會多加爲難顧大娘等人。這船,要給那些漁民開回去的,船上帶回來的東西,一定得護好,這個地方存好才行。
顧大娘知道事情得緊急緩慢,不多言語,欣然點頭。這藍海國多年沒回來了,沒想到這纔回來,就送了這麼大一個驚喜,這是太令人受寵若驚了。
杜伊讓白梅晚上去做飯的時候,拿些淘米水回來,她要寫的這封信,也不怕會落到百里稀墨的手裡。他想知道內容,那也得懂得怎麼看信才行。這可是之前讓杜志高他們作弊的法子,她家阿城只要看了一張白信紙就知道要怎麼做。
當看到杜伊用淘米水寫完一封信後,待信紙幹了,什麼也看不到,顧大娘一頭霧水。這白白的一張紙,就是一封信?
“大娘,這封信你好生收着,找機會就幫我送出去。”海棠和白梅等人,是她的貼身婢女,百里稀墨肯定是不會讓她們走的。
而顧大娘她可以說是馬來島的人,她又曬得那麼黑,說的是那地方得語言,肯定不會又人懷疑得。
紫弈城親自帶着人,往馬來島去,行駛了快一個月,越是接近馬來島,他的心就越慌。想了想覺得不對勁,特別是聽到後面的船隻傳過來的消息,說他們碰到許多藍海國的船隻包圍着一艘船的時候,眉眼突突跳。
藍海國的船隻會包圍什麼船,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唯一能夠解答的便是,那船上一定有重要的人或者物。
藍海國如今早就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閒情出來劫持什麼物,排除這個可能外,那就剩下人。可什麼人重要到,要出那麼多艘船去包圍?
轉而一想,可能是杜伊後,紫弈城心膽發顫:“可清楚是何人帶船包圍?”
“據彙報,是百里稀墨!”
“快,掉頭回去,加速行駛,那船上的肯定是伊伊他們。迅影,咱們必須得趕在他們上岸之前,將人攔下來。”
迅影一聽這話,連忙叫了所有的船,掉頭連日來連夜的朝凰城趕去。希望一切都來得及,他們之前怎麼就沒看到杜伊他們的船呢,難道她們走得是另外一條路線?
“回攝政王,草民知道有一條路線通往凰城更近
。”顧稀元派人的人,見到紫弈城焦急的面孔,便上前答道。
“好,如果能夠攔截下他們,本王重重有賞!”紫弈城一聽可以節省時間,很是激動。這回去可是要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時間減短,估計也是不成。
心裡越是着急,紫弈城就覺得那船開得越慢。一想到杜伊被百里稀墨抓走,他就有種想要將百里稀墨抓起來,撕碎的衝動。
終究還是趕不及,半個月後,杜伊的船,在凰城的港口停了下來。白梅抱着杜伊,海棠和芝雨拎着東西下了船。看着船上眼裡露出茫然之意的漁民,杜伊讓海棠停下來,轉頭看向百里稀墨。
“那船上的人,是我從馬來島僱來的漁民,你放他們回去吧。除非你想馬來島的島主帶人前來攻打藍海國,那就另說。那些漁民都是無辜的,我這就將剩下的一半銀子給了他們,你煩人回去可行?”
就算杜伊不說,百里稀墨也會將他們放回去的。那些人一看就是土包子,說得嘰裡呱啦的話,完全聽不懂。一個個唔系嘛黑,都懷疑他們吃飯,會不會咬到手指頭。看起來就像多年沒洗澡的人一樣,噁心的緊。
百里稀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杜伊朝海棠使了一個眼色,就見海棠拿出一個大錢袋,嘴裡說着百里稀墨完全聽不懂的話。
“辛苦各位了,你們可以安然回去。不過在回去之前,還麻煩大家幫我把東西送到濱海鎮那邊去。這裡有你們足夠的銀子,我先放在顧大娘那,之後她會發給大家。這裡面還有船契,回頭會給大家的。以後還會有機會回去,還有事情讓大家做,這次就辛苦你們了。”
百里稀墨看了看海棠的表情,在看看那些人盯着她手上的袋子,臉上露出欣喜之意,便才放心。
顧大娘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百里稀墨等人不懂這些話,便道:“你們放心,這些東西我們會安然送到濱海鎮。我們椰子林的漁民都是正直善良的,以後還有其他的活,只管找我們便是。信,我會幫你們送到,放心!”
顧大娘前面的話,讓衆多的漁民點點頭,百里稀墨見到這,已經不耐煩的催促白梅抱着人,快些跟上。
海棠將東西遞到顧大娘的手上,知道她和那些漁民關係好,便暗中又叮囑了幾句,一定要將東西送到濱海鎮的顧園,便跟上白梅等人的腳步。
百里稀墨帶着人回來,還是一個孕婦,船上的人黑漆漆的,又得是大家聽不懂得話得消息,不消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傳到了顧稀元的耳裡。
“走,我們去看看,一定是杜伊。”此時的顧稀元,正給劉氏做完手術沒多久。凌袁帆帶着人走陸路,在百里稀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海上杜伊那邊的時候,他帶着人就到了凰城。
凌袁帆一聽是杜伊,眼眸一縮,閃過一絲殺氣。鶯兒在凌楊氏的示意下,也緊隨在兩人身後。
杜伊被軟禁在冷宮裡,這裡平日裡沒什麼人前來,加上皇上病危,宮裡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人。
海棠和白梅有武功的事情,百里稀墨自然知道,兩人被下了軟骨散,渾身力氣使不出,這讓她們恨紅了眼。好在還有芝雨,杜伊的事情,都靠着她張羅。
百里稀墨看着杜伊靠在一旁,嘴角銜着一絲冷笑:“在事情沒解決之前,還請王妃在這裡好生的住着。不管如何,可比在那海上漂好多了。這皇宮可是許多女子,夢寐以求的地方,別人還求不來。”
杜伊閉上眼睛,不去看百里稀墨那令人噁心的嘴臉。見鬼的稀罕,這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連個人氣都沒有。瞧他這模樣,想要等上那個位置,簡直是做夢。
見到杜伊不理自己,百里稀墨也沒生氣,只是拂袖而去。他的王府自從被炸之後,他便一直住在宮裡,王府就算建起來了,一天也沒住過
。
顧稀元帶着凌袁帆,身後跟着鶯兒,三人一路暢通地往皇宮而來。因宮裡住了杜伊,宮中的防備,讓百里稀墨增加了五倍。看到以往可以隨意進出的皇宮,如今隨處可見的都是巡邏的士兵,這讓三人暗恨不已。
顧稀元只要一想到那兩個寶貝徒弟,每天寫着可憐兮兮,沒娘疼的信,更是堅決了剷除百里稀墨的決心。
杜伊對他來說,生死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們頂多也是認識罷了。可若是加上是寶貝徒弟的孃親,又是白梅的主子,那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哪個身份,他都必須救。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避開了巡邏的人,將主要的那幾個宮殿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一個人。此時天色越來越黑,卻見百里稀墨又加派了巡邏的人選。
不多時,三人的行蹤,還是被發現了。三人一邊打,一邊朝宮外而去。百里稀墨聽聞有刺客的時候,便親自過來了。瞧見是顧稀元的之時,眼睛一眯,拔劍就朝顧稀元刺去。
顧稀元伸手一揮,一把粉末向百里稀墨的撒去。深怕是毒粉的百里稀墨瞬間腳步一點,快速朝後退了三米。不僅是他,就連那些侍衛也是反射性的動作,皆是往後退了一定的距離。
雖然距離不遠,但足以三人逃脫。等到粉末散盡之時,周圍不少的人,已經倒了下去。百里稀墨提劍站在原地,眼眸晦澀不明。
這麼快就能找過來,還能進來,說明自己的這裡人還不夠。今日要不是有那藥粉,顧稀元還想跑?這江山,他百里稀墨要定了。誰敢阻攔,他就殺了誰。杜伊可是他的重要籌碼,想從他手上奪走,別做夢了。
回到顧園,顧稀元不發一語,便鑽入藥房鑽研毒藥去。百里稀墨,直接讓他死,就太便宜他了。
車大夫和凌楊氏見到人回來,便朝鶯兒打探消息。得知還不知道杜伊被關在哪裡,兩人都心急如焚。車大夫此時恨不得將所有的功夫都傳授給杜伊,這樣她就不會任人宰割了。這個徒弟,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凌楊氏卻直接坐在凳子上,流淚滿面。她的伊伊怎麼就那麼命苦,都挺着一個大肚子,還要被人這樣威脅。
綠柳紅着眼眶,之前是擔心劉氏,好不容易知道劉氏沒了問題,現在又得知自家小姐被人抓走,軟禁在皇宮裡,怒得雙拳緊握。
冷宮裡,芝雨終於清理出一張牀了。扶着杜伊上了牀,又找出稍稍厚一點的衣衫,給她蓋上。待看到已經歇着後,與白梅和海棠走出房門。
芝雨見到渾身綿軟的兩人,道:“現在咱們什麼都不要管,只要想着怎麼守護好王妃就行。她的身子不爽利,在這種地方,肯定不能久住。一天兩天還成,若是久了,定然會出問題的。瞧這陰森森的,怎麼看都像鬼屋。”
海棠一聽這話,嘆息一聲:“我怎麼都想不到,那百里稀墨狠到讓王妃住這冷宮。”
“不知道這藥效會持續多久,咱們得儘快恢復武功。這是宮裡,我們必須得護好王妃。”白梅眼裡閃過一抹堅定。
天已漸漸涼了,杜伊的肚子越來越大,眼見就快生產了,心裡也越來越着急。這裡什麼都沒有,難道就這樣生孩子?生產用的東西,全都沒有準備。
百里稀墨見時機差不多到了,便貼了一個皇榜,告知天下,告知紫弈城,杜伊在他的手裡。想要妻兒,兵力全部退出藍海國境內,並且將紫月國的兩座最大城池讓給藍海國,否則,就等着替杜伊收屍。
這一消息傳出來,便炸開了。藍海國人覺得,他們的二皇子雖然卑鄙了些,可都是爲了什麼藍海國,讓他們不做亡國奴,他們的二皇子是威武的。
紫月國的百姓知道後,破口大罵
。罵藍海國的人是野蠻之人,若是敢讓他們王妃有任何一丁點的損傷,勢必踏破藍海國。他們都自願報名參軍,只要能爲王妃報仇,就算死也值得。
藍海國貼出的皇榜,是在赤果果得打他們紫月國得臉。這樣得國家,沒有存在得必要。
紫弈城在海上再次遭遇大風大浪,還沒到達凰城,反倒是先到了濱海鎮。
“你是紫弈城,紫月國的攝政王?”顧大娘看着眼前俊朗挺拔的男人,心裡不禁點點頭。那丫頭眼光不錯。這男人,比她之前見到的,都要好上許多。不過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那丫頭。
“敢問你是?”紫弈城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像這麼黑的人,他若是見過,應該有印象纔是。只是到底是誰,怎麼會想不起來?
“這是杜伊託我給你的信!”顧大娘拿出杜伊給的信,並未回答自己是何人。杜伊之前和她說過,信上有交代她的身份。
紫弈城看到空白的一張紙,自然也想起之前的作弊事件。等到從海帶紫菜等物中,提取了碘後,纔將信中的內容讀了出來。
這是顧大娘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信,之前杜伊寫的時候,她還很是納悶。這兩人不愧是夫妻,都那樣的聰明,那紫月國有這樣的攝政王,是他們的福氣。
“你是顧稀元的娘?”紫弈城看完了信,心裡也沒那麼緊張了。杜伊自有安排,不過凰城肯定是要去得,最好和杜伊能夠裡應外合。在這之前,得先讓顧稀元和他母妃相認先。
顧大娘微微頷首,這幾日她在濱海鎮也聽說了兒子的輝煌成績。想見,又有些害怕,怕他不肯承認自己。
“走,我們上凰城,不過去之前,先準備點東西。這藍海國你兒子若是不要,我紫月國要下了。”
紫弈城的眼底,盡顯霸氣。百里稀墨,絕對不能留。這藍海國的江山,顧稀元若是不要,那就合併到他們紫月國去。到時候伊伊想怎麼折騰都行,也不用顧慮那麼多了。
顧大娘心情複雜,她想兒子坐上那個位子,可又怕坐了那個位子後,兒子會失去本性。曾經那個男人也是,所有的承諾,都成了過往雲煙。
罷了,這江山姓什麼都不重要,關鍵是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們也能活得逍遙自在。
顧稀元這段時日,一直關在藥房裡,不知道在折騰些什麼。車大夫每天定時的看看劉氏,發現沒什麼異狀之後,便出門溜達去。杜伊的事情,他有心幫忙,又破會壞事,心情也很是糟糕。
綠柳和凌楊氏成天強顏歡笑,不敢讓劉氏知道杜伊的情況。好不容易,人才醒來,斷然不能再出事了。
百里稀墨見到自己提出的條件,除了最初的時候,兩國的百姓反映激烈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動靜,心裡不免着急起來。難道說,爲了江山,他紫弈城不要妻兒?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他的話,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有了這江山,要多少女人要多少孩子會沒有?雖然杜伊聰明瞭點,與衆不同了點,但說白了,還不就是女人一個。
越想越是不淡定的他,便第二次到冷宮,見到杜伊的肚子越來越大,整個人除了那張臉之外,連胳膊都浮腫起來了。
“變成那樣,難怪那個男人不要你。在江山和你之間,他選擇了江山。既然如此,就算我死了,也有你陪葬,倒也算是值得。”
百里稀墨盯着杜伊,嘴角掛着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來他是高看杜伊了,費盡心思的將她抓來,沒想到人家根本不買賬。
杜伊睜開眼眸,看着這個名字與前世未婚夫一樣的男人,眼裡露出一絲憐憫:“我不過一個區區婦人,死了就死了
。這天下有大把的女人,他年輕又帥氣,又有錢又有權,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如果是你的話,你願意拿着江山來換?”
百里稀墨聽到這話,卻惱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沒有或者的必要。”
“只要你能放我走,我有辦法,放你走,如何?我若死了,你不也得死?哦,不,是這藍海國都要沒了。你要是能夠逃出去,那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百里稀墨聞言,沒有如杜伊想象的那般蠢,反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道:“你想的倒是挺好,只是事情還沒到最後一刻,你又怎會知道本王一定會敗?也許那紫弈城不是不在乎你,而是故意裝作不在意。沒關係,等你生了孩子,我便將孩子的手剁了,送給他。也許,他比較喜歡這個大禮也說不定!”
杜伊低垂的眼眸一縮,心中一緊,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如果她有功夫,一定會殺了這個畜生。她的孩子還沒畜生,就先惦記上了。
“怎麼,怕了?”百里稀墨見到杜伊不說話,便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張還算精緻的臉,眸孔一眯。
“怕,怎麼不怕。我不過是個弱女子,在這江山和我之間,阿城如果聰明的知道,會知道選什麼。沒了孩子也不要緊,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哪怕沒有子嗣,也沒所謂,阿城還年輕,還個子嗣還不簡單?”
杜伊強忍心中的顫意,暗中深呼吸一口氣後,故作鎮定地說道。
現在白梅和海棠渾身提不起勁,芝雨又沒有功夫。而她被軟禁於此,不能又什麼激烈的反應,必須得就事論事才行。
“你倒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我很欣賞你!這樣,你我合作,你助我登基爲皇,我封你爲妃,怎麼樣?以你的身份,有妃位就不錯了,畢竟你只是紫弈城不要的破鞋。你現在幫了我,回頭我保你衣食無憂,怎麼樣,這買賣還合算嗎?”
百里稀墨看着杜伊,突然想起了她的另外一個身份,凌凡。世人都道凌凡是聰明人,也都知道她的手腕,如今他纔想起杜伊的另一個身份。想着若是有了杜伊的幫忙,他就不用操心那銀子的來源。以後想要多少銀子,直接找杜伊要便是。這簡直是一個活動金庫,誰放棄了,誰就是傻子。
杜伊聽他自己在那打的如意算盤,忍不住發笑。這百里稀墨真當她是傻子不成?以爲一個妃位就能誘惑的了她?
見杜伊沉默不語,百里稀墨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這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那麼想死,他不介意成全她。不過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再多留她兩天。
百里稀墨憤怒拂袖而去,白梅和海棠互相攙扶的走了進來。按道理,那些軟骨散的藥效應該早就過去了,可到昨日,她們的身體依舊如此。她們實在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錯,飯菜沒問題,水也沒問題,就連衣衫也沒問題,該死的百里稀墨到底在藥下在了哪裡?
杜伊見到她們還是如此,嘆息一聲,挪着笨重的身體下了牀。如今已經是九個多月的肚子了,身子越來越不爽利,就連起身都得費好大力氣。這纔剛站起來,就能差點往後倒去。
以前她懷着一個孩子,就算到了要生得時候,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不過好在孩子們還算乖巧,從馬來島一路到藍海國也不怎麼鬧騰。
白梅見到杜伊的舉動,嚇得雙腿發軟:“王妃,你這是要做什麼?有什麼事,就奴婢就成。快,回牀上躺着。”
海棠也嚇得夠嗆得,杜伊在她的眼前要是摔倒,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該死的,那軟骨散到底要怎麼解決?如果不是不斷的給她們下藥的話,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渾身無力?
杜伊自己也嚇得夠嗆,她不過是想去白梅她們住得房間去看看,那些東西到底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哪裡想到這重心力完全不行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了。
芝雨端着一盆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海棠如臨大敵的模樣,便問道:“怎麼了這是?”
“王妃剛剛下牀,差點摔倒。一定是百里稀墨和王妃說了什麼,她纔會掙扎找要下牀。”白梅將所有的過錯,都記在百里稀墨的頭上去了。
這段時日,王妃知道她們的身體情況,一般都是躺在牀上,偶爾到了太陽稍稍暖和點的時候,會讓芝雨攙扶的走動一下。剛剛一定是被那個該死的百里稀墨刺激到了,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杜伊聽到她們的話哭笑不得,讓她們誤會也行。
芝雨一聽,已經養了一點點回來的膚色,好似在那瞬間便白了一些。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下杜伊,發現沒什麼事情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妃要做什麼事,只管叫奴婢去便是。現在先躺着,別亂動。也就這幾日的事情,奴婢一定會想辦法,將東西準備好的。”
芝雨話是這麼說,可想着這裡是冷宮,她們身上又沒什麼銀子,想要售賣一些人都難。在這冷宮裡生孩子,只能準備一些最簡單的東西。剪刀、草紙、醋水、甘草黃連都是必不可少的。
她們王妃肚子裡不止一個孩子,還得準備一些滋補的,不說雞湯,雞蛋總得有些。要是生到一半沒力氣了,怎麼辦?可現在這些東西,都該上哪去準備?該死的,堂堂紫月國攝政王的王妃生孩子,卻很憋屈的被軟禁在這。那百里稀墨真是該死,挨千刀的傢伙!
杜伊緊皺着眉頭,現在外面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那信他家阿城看到了沒有。難道她真的得在這個地方生孩子?這樣得話,阿城又看不到他們的孩子了。
杜伊在三人的目光下,躺了一會兒。隨即道:“芝雨,你扶我去白梅她們的房間。”
現下最要緊的是,讓白梅她們的功力恢復。自從她們被下了軟骨散之後,她倆是一個房間的,而她則是由芝雨在一旁伺候。食物什麼都沒問題,那只有一個可能。她們的房間,一定有不對勁的東西。
“王妃,你要去她們房間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只管交代奴婢去做就是。”
“我去看看她們的房間,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否則就你我無事,他們卻怎麼都好不起來,實在是該奇怪了。”
芝雨一聽,趕緊扶着杜伊,朝白梅她們的房間走去。只要能讓她們兩個好起來,那給王妃準備生孩子的東西,就會簡單許多。她還真怕,到時候王妃都要生娃了,她什麼都沒準備好。該死的,她覺得現在過得比當初和王梓妍被人打出百里稀墨王府的時候,還要憋屈許多。
杜伊將所有的東西都細看一遍後,也覺得沒什麼問題。那牀上的東西,都是她們自己的。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當視線轉悠了一圈後,再次回到桌上來。盯着那蜜蠟的燈,看了半天,最後去道:“會不會在這裡?你們將這蜜蠟點起來,我看看。”
她越看,越是覺得這拉住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要將那軟骨散混着着蠟燭點燃的話,到時可以在空氣中飄散開來。這樣無形中吸入,自然是毫無知覺。
芝雨很快就將那那蜜蠟點燃,嗅了嗅,隨即將蜜蠟吹滅,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海棠見狀,卻怒紅了眼:“該死的百里稀墨,原來將藥下在這裡。王妃,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做毫不知情,晚上早點睡,不用點蠟了。”杜伊知道她們練武之人的勢力,要比尋常人要好上許多,便直接道。
“好
!”
時間不知不覺間,又過了四五日,紫弈城帶着顧大娘已經秘密到了凰城。那些兵,他也已經讓他們經過喬裝打扮的混過來了。不過都是距離凰城不過二里地的位置,瞧瞧駐紮下來。
這場戰,一定要打。伊伊雖然說護好自己,可他還是不放心。這一路過來,讓於子恆做了不少的炸彈,就等着找個好時間,攻入凰城。這次他倒是要看看,是凰城的城門硬,還是他們的炸彈厲害。
待將顧大娘送到顧園門口,紫弈城便聯絡自己的人去了。百里稀墨,活的膩歪了,想找死,他不介意送一程。敢動他妻兒的注意,百里稀墨死一萬次都不夠。
經過這幾日,白梅和海棠已經好了許多,功力也恢復了*成。按照時間推算,她們王妃也就這兩日得生了。三人忙裡忙外,海棠甚至冒着危險,去太醫院暗中借走了幾本關於女人生孩子的書來看。
之前杜伊生孩子的時候,白梅是幫過忙,只是這一次與之前不一樣,她心裡也沒底,心中甚至暗自祈禱,爺快點將王妃接走,給找個穩婆。
天,一天比一天冷,這冷宮卻比其他地方還要冷上許多。白梅怕杜伊凍着自己,將她們之前從馬來島買來的布,給杜伊做了兩件厚重的衣衫,深怕她傷了身體。
在這個宮裡住了一段時日,白梅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她想她再也不想踏入這個地方,即便這裡再是尊貴,她也不稀罕。
杜伊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紫弈城也選好日子,百里稀墨貼出皇榜,要送紫弈城一個所謂大禮的時候,他直接帶着人,連夜攻打凰城。當一個又一個的炸彈投向城門的時候,轟隆聲,不絕於耳,藍海國的百姓,嚇得緊閉房門,關在家裡,瑟瑟發抖。
此時,杜伊的肚子已經開始隱隱作痛,頭上的冷汗,不斷的往外冒出。今夜恰巧是海棠值夜,聽到杜伊的悶哼聲後,快速的跑到隔壁的房間去。
“芝雨,要生了,快點!”
芝雨嚇得從牀上直接坐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之前王梓妍生騏兒的時候,因家裡有嬤嬤有穩婆等人,她一個貼身丫頭,也只有斷水的份。輪到現在真的要幫王妃接生,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海棠從隔壁房間出來後,踮起腳尖,朝屋頂飛去。沒看到白梅,遠遠望去,卻見宮中燈火通明,而且還有些吵雜聲傳來。
白梅從外面回來,看到屋頂上的海棠,還不等她開口說話,便道:“我們快帶王妃藏起來,爺已經在攻打凰城了,一會兒百里稀墨肯定來抓王妃做人質。”
白梅聲音中帶着的急切之意,在看看除了冷宮外,燈火通明的皇宮,海棠也急了:“這可怎麼辦是好,王妃肚子痛,要生了!”
“什麼,怎麼這個時候要生?不行,我們得帶着王妃走才行。海棠我來抱着王妃,你帶上芝雨,找機會出宮。現在宮裡肯定也亂了,趁着這個機會好走,否則等百里稀墨來了,就完了。”
海棠一想百里稀墨的狠勁,再想杜伊要生孩子了。若是被他拉去做人質,十之*母子都得死。當下也顧不上其他的考慮,兩人腳步一點,朝着杜伊的房間拋去。
芝雨正準備去燒熱水,見到兩人回來,鬆了一口氣道:“你們看着王妃,我這就燒點水。”
“別去,簡單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就走。王妃,你忍一忍,爺已經開打了,現在宮裡頭亂,我們趁亂出去。喪心病狂的百里稀墨馬上就到了,現在得離開這裡。”
杜伊聞言,緊咬下脣,點點頭。她不能拖累阿城,更不能讓她的孩子有一絲的危險。孩子們那麼乖,要忍忍,一定忍忍。
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孩子們真的很乖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杜伊還真的覺得自己沒那麼痛了。
白梅抱着杜伊,一路東躲西藏,避開人羣,來到西門這邊。這兩天她查過了,東南西北四個門裡,就這西門的人最少,就連大門的鐵鎖都生鏽了。若是能夠從這裡帶王妃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突然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白梅抱着杜伊隱入一個破門板後。等腳步聲過去了,才又走了出來,看着高牆,再看看手中的杜伊,她實在沒有把握,抱着王妃能上去的。現在只有等海棠了,等她過來,兩人一起扛着杜伊,應該比較好出去,等出了宮牆就好了。
海棠一路順着白梅留下的印記,找了過來。白梅聽到海棠的腳步聲,便低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杜伊此時又開始疼痛,渾身因疼痛,不住的扭動。爲了不讓自己叫出聲,貝齒緊咬下脣,還沒幾下,嘴裡已是濃濃的血腥味。
“事不宜遲,我們快點。芝雨,你在這等着,我們送王妃出去,就馬上過來找你。白梅,你抱着王妃出去後,直接去顧園,我帶芝雨,稍後就來。”
“好,快,走!”突然腳步聲又傳來,這次感覺到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般人。聲音很是吵雜,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兩人合作,將杜伊直接抱上牆頭後,讓白梅報好。自己下來,又迅速的抱起芝雨。芝雨之前是有功夫的,即便現在沒了,也知道要怎麼樣,海棠才能將她帶上去。
這邊四人在西門剛落地,朝着顧園奔去,百里稀墨也找到西門來了。當看到清晰的腳印,氣得心疼。
他派了那麼多的人守着,居然連四個女人都看不住,真不知道留着到底有什麼用?越想越來氣的百里稀墨,當下便拔出刀劍來,對着那些守在冷宮的侍衛,一人一刀,那幾個侍衛當場斃命。
顧稀元和凌袁帆也聽到動靜了,原本還沉浸在認回母妃的喜悅中的顧稀元,那一聲轟炸聲,直接將他打回顯示。
想到杜伊在宮裡,他和凌袁帆對視一眼,便帶着車大夫一起朝皇宮走去。而鶯兒,則是被留下照顧劉氏等人。
百里稀墨將人殺了之後,還不解氣,紫弈城打到這裡,說明什麼?不管杜伊能不能但擋箭牌,都得抓回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杜伊,那幾個婢女連軟骨散都沒用。她們是從這裡出去的,在這京城裡,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顧園了。
當下便帶着人,躍上宮牆,朝着顧園的方向而去。杜伊心裡着急,肚子也痛。當到了一半的時候,聽聞後面隱隱有腳步聲傳來,便道:“白梅,不要去顧園,去芝雨他們原先住的小巷子,快!”
芝雨和海棠這時候纔想起來,顧園也不安全。這裡終究是凰城,百里稀墨要抓她的話,肯定會派更多的人去將顧園包圍起來的。
白梅等人腳步一轉,朝南城區的那個破敗的小院子裡去。應該沒有人會想到那裡的,王妃在那裡生孩子應該也沒啥事。
那裡住的都是可憐人,且人煙稀少。現在看來,那裡是絕佳的地方。
芝雨手中拎着包袱,這些東西,都是給杜伊和孩子們準備的。因時間匆忙,也就隨手一掃,但願沒落下東西纔是。
院子,還是那麼破敗,隱隱的還散發出一股*之氣。四人一到那裡,一看黑漆漆的四周,白梅抱着杜伊,海棠和芝雨從旁邊的破敗的房門拆下來,直接燒了。
因有了火,屋子裡才稍微暖和一點,海棠繼續拆了一些沒用的東西。將火加大,芝雨用唯一的一個小鍋,燒了熱水,先將原先她睡得那張牀擦拭一遍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撲在上面
。之後在往上面鋪了一些草紙。
白梅將杜伊放在上頭,也從包袱裡拿出之前給杜伊準備好的接生物品。海棠深怕杜伊冷了,不斷的在加火,芝雨燒了一鍋又一鍋的熱水。
杜伊覺得這次生孩子比生小帥還疼,折騰得還久。凰城裡,怎麼廝殺,她不知道。她只有一個念頭,平安生下孩子,努力活下去。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杜伊渾身已經沒了力氣。海棠見狀,心急不已。原本準備好補身子的東西,現在都沒了。該怎麼辦,難不成去偷只雞回來熬湯?
“王妃,你得堅持下去。爺還在等你,他來接你了。”白梅急得直跳腳。這肚子裡到底有幾個,怎麼看起來那麼大?現在還生不出來,王妃看起來都要虛脫了,該死的。
“海棠,你去看看顧稀元在哪裡,把他給我拖來。”片刻後,眼見杜伊都要暈過去之時,白梅咬着牙道。
再說顧稀元和車大夫等人,才從顧園出來沒多遠,就碰上帶着一羣人氣勢沖沖而來的百里稀墨。兩方人馬二話不說,直接對打起來。
城門已經被打下來了,城牆也轟然倒塌,紫弈城和於子恆帶着人直接攻入城中。看着手拾弓箭的人,眯着眼,直接從袖中揮出幾個小炸彈,瞬間人就被炸傷了。
對方來勢洶洶,百里稀墨想要退回皇宮之時,早已沒了退路。
“交出人來!”紫弈城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着百里稀墨。就是這個小癟三,抓了伊伊,他一定要讓這小癟三知道,什麼樣的人是他惹不起的。下輩子投胎,記得長眼睛。
“哈哈,死了。本王活不了,你以爲她能活得下來嗎?本王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她陪葬。”百里稀墨看到顧稀元不善的目光,就知道自己敗了。他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他們藍海國有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家門不幸,國家不幸啊!
紫弈城聽到這話,提劍比劃了幾下,就見百里稀墨一隻腿一軟,直接單膝跪了下來。如果細看,會發現他的一邊手的腳筋和手筋已經斷了。而出手的,正式紫弈城。
“顧大夫,你在這,太好了。快隨我走,王妃要生了,快點!”海棠還沒到顧園,就見圍着一羣人,她誰也沒看見,就見到站在外面的顧稀元。
“海棠?”紫弈城聽到海棠的聲音,擡頭一看,瞬而激動起來。
“爺,你來了?快,王妃要生了,現在生不出來,快點!”海棠說完,自己先朝那破院子疾步而去。爺來了,她就不用擔心了。就算顧稀元不去,爺也會壓着他來的。
至始至終都未發一語的車大夫,緊跟在海棠的身後。他的寶貝徒弟,才大半年不見,就鬧出了這麼多事。不知道現在如何了,他得去看看。
顧稀元與紫弈城同步,於子恆留下來將百里稀墨抓了回顧園。同時將杜伊要生孩子的消息,告知了凌楊氏。
迅影留在原地等人,當簡單凌楊氏和魏嬤嬤手中抱着大包小包,便將人直接帶到那小破院子裡去。
紫弈城見到杜伊渾身是汗的躺在那,大的離奇的肚子,依舊高高隆起。此時恨不得杜伊不要生孩子,反正他們有一個也足夠了。
“伊伊醒醒,我來了,別睡覺,乖!”
杜伊昏昏沉沉的,渾身提不起一絲的力氣。她好像聽到了阿城的聲音,是阿城來了嗎?
“伊伊乖,聽話,別睡覺。”紫弈城抱着杜伊,見她精神狀態很糟糕,臉色也忍不住蒼白起來。
顧稀元見狀,從懷中拿出銀針,對着杜伊紮了幾下之後,就見她的精神了些
。
“阿城,真的是你?你出去吧,我要生孩子了!”見到紫弈城的杜伊,雖然極爲捨不得離開這個懷抱,可她知道,當務之急,不是你儂我儂,而是先將孩子生下來再說。
紫弈城不想出去,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見顧稀元和車大夫冷着一張臉,大有他不出去,他們就要離去的樣氣勢。
待兩人出去後,顧稀元和車大夫先是看了一眼杜伊的肚子,隨即臉上露出了濃重的表情,很是有默契的,一人執起一隻手。
待放下之後,兩人站在一旁,直接道:“我開還是直接動手術,將孩子取出來。”
“我也有此意,女人生一個孩子,就已經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更別說是雙胎。可伊伊這丫頭卻直接是三胎,難怪她會生不出來。”
車大夫的表情極爲濃重,他也是聽他的師父說過,生三胎的事情。自古以來,生雙胎的,除非是龍鳳胎,否則都視爲不吉利。但三胎不一樣,那是大吉大利,有老天庇佑的含義,更是天降祥瑞的徵兆。
不過三胎能夠順利生出來的,少之又少。伊伊丫頭現在的身體,只怕是撐不過去。唯有剖腹出來,方能保母子平安。
昏沉的杜伊不知道,幸好自己懷得是三胎,若是雙胎,生出來後,勢必有一個不能自己養,到時候只怕會怒火滔天。
要知道在古代,雙生子,一個不是被遺棄,就是被溺死。在現代,人家生個雙胞胎,肯定樂得嘴巴合不攏,偏生這古代人迷信的很。
所幸之前桃花生的是龍鳳胎,而她現在的更是三胞胎,是天降祥瑞的徵兆。而且還是在他們衆人將百里稀墨拿下的時候,衆人心中的想法,那叫一個精彩。
紫弈城守在門外,得知杜伊懷的是三胞胎,整個人都傻了。不管不顧,直接衝進去,抱着杜伊,對着顧稀元道:“伊伊和孩子們還能撐多久?”
“一刻鐘,一刻鐘後,孩子必須出來,否則會窒息,拖得時間有些久了。”顧稀元不知道紫弈城想做什麼,便回答道。
“回顧園,伊伊不能在這生孩子。”說完這話,他直接起杜伊,腳步一點,朝着顧園的方向急速而去。
顧稀元和車大夫的功夫也算了得,緊隨其後。而白梅和海棠等人的略遜一籌,飛快收拾好東西,帶着芝雨,也朝顧園而去。
凌楊氏和魏嬤嬤等人還沒到,就見紫弈城抱着一個人,朝顧園的方向而去。迅影和凌袁帆眼見,見狀帶着人也回了顧園。
鶯兒聽到聲響,當見到紫弈城懷裡的杜伊,已經那高聳的肚子,便直接忙碌開了。吩咐人燒水的燒水,殺雞熬湯的熬湯,而她自己則是準備房裡必須用的東西去。
劉氏被吵醒了,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杜伊的痛呼聲,便拖着身子,朝那聲音處而去。
“伊伊乖,沒事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紫弈城抱着杜伊,聽到她痛呼的聲音,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代她來生。
劉氏見狀,已經確定是杜伊後,渾身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氣。連忙推門進去,就見杜伊躺在牀上,靠投在紫弈城的懷裡。一見到她那模樣,就知道要生了,頓時腦子也徹底的清醒起來,身子似乎也好了。
“伊伊乖,奶孃在這,不怕,奶孃來幫你。王爺,請你先出去!”此刻的劉氏,哪裡能看得出來,她還是那個虛弱的女人。
綠柳跟着鶯兒,將盆子端進來之後,便留了下來。車大夫和顧稀元已經準備好,給杜伊剖腹產了,劉氏有些不願意。
這女人的身子哪裡能夠讓男人碰的,即便一個是小帥的師父,一個是伊伊的師父,那也不行
。
正當她開口準備訓斥的時候,就被緊隨其後回來的白梅拉住了:“王妃懷得是三胞胎,自己生不出來,必須得有顧大夫幫忙才行。”
劉氏和一起回來的凌楊氏聽到這話,瞬間睜大眼眸,倒吸一口氣。兩人都知道三胞胎代表的含義,這等於是直接送死。
白梅將人都清理出去後,自己和芝雨留下來給他們做準備。索性這顧園裡,什麼柔軟的布料都有,孩子們的衣衫來不及做,就先用布襖包着。等這兩日有了空餘時間,再做幾件小少爺和小小姐的衣衫。
紫弈城在房間外,不安的走來走去。久久聽不見裡面的聲音,又看不見畫面,心急的他。不顧凌袁帆等人的阻攔,直接開門進去了。
顧稀元和車大夫有心將他趕出去,可還沒開口,就聽身後傳來噗通一聲的摔倒聲。鶯兒打開門,對着凌袁帆道:“少爺,攝政王暈倒了,你將他擡出去吧!”
這人才進去,就暈倒。不止是凌袁帆,就連於子恆都難以相信,爺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紫弈城在暈倒的那一刻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伊伊受苦了。那肚子硬生生的被劃開那麼大一道口子,就爲了替他生孩子。
三胞胎,加上小帥,四個孩兒,夠了。不生了,再也不生了。等回紫月國的時候,和顧稀元要點絕育藥來吃,他不能再讓伊伊吃苦了。
當第一個孩子的啼哭聲傳來的時候,門外的劉氏激動的擦了擦眼淚。伊伊又生孩子了,太好了,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看到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劉氏則是雙手合十,對着院子彎腰拜拜,嘴裡唸唸有詞,不外乎是感謝老天爺的意思。
有了第一聲,第二聲很快也傳來,只是聲音偏弱一些,這讓劉氏和凌楊氏的心,瞬間提的高高的。兩人都暗中決定,以後要將三胞胎養得白白胖胖的。
第三聲倒是洪亮又飽滿,一聽就是壯小子。這讓凌楊氏和劉氏臉上終於露出了歡喜的笑顏。三個孩子,被收拾的利落的走了出來。顧稀元和車大夫依舊在房間裡,給杜伊縫合肚子。
白梅一手抱着一個,嬰兒懷裡就一個。兩人將已經清理乾淨的孩子,遞給凌袁帆,劉氏和凌楊氏。
“王妃生了兩個少爺和一個小姐。侯夫人手上的是二少爺,小侯爺手上的是三小姐,嬤嬤手上的是四少爺。”
三人很是熟練的抱着孩子,你看看我懷裡的,我看看你懷裡的。逗弄了一會兒後,這纔想起杜伊,便又問道:“伊伊呢,還好嗎?”
“沒問題,只是累得暈了過去。顧大夫說,這幾日先吃點清淡的。王妃的身上有傷口,得忌口。奴婢這就去給王妃將粥給熬上,等王妃請來就能吃了。”
白梅很是歡喜,她們的王妃,不僅自己沒事,還生了三個孩子。這是祥瑞,不僅是紫月國的祥瑞,也是藍海國的。
等杜伊和紫弈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早上了。劉氏的身子終究是不行,昨天累了一宿後,今天的精神提不起來。有心想要抱抱孩子,卻發現早已被人霸佔了。
凌袁帆一個,魏嬤嬤一個,凌楊氏一個,都是忠勇侯府的。看到這,劉氏忍不住淚流滿面,她的小姐,終究苦盡甘來了。
杜伊醒來了,一擡頭就看到紫弈城雙目如鉤的盯着自己,臉上扯開了一抹笑容:“阿城,我想你了!”
紫弈城原本很是複雜的心思,在見到杜伊醒來,又聽到她一句簡單的我想你後,心頓時融化成水
。
“傻女人,我也想你!你要是不醒來,我就帶着孩子睡你一起睡個天長地久。”
杜伊見到他眸子裡的認真,也知道他這話背後的含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變得瘦削的臉頰,壓着嗓子道:“你不想活,還得拉着咱們的孩子陪葬?你這爹做的不及格!”
“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事情都解決了,以後你到哪,我就到哪,我們永遠不分開!”
紫月國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藍海國就看顧稀元的意思。他若是不願,那紫月國勢必接手。這一次,還是需要謝謝他,若是沒有他,伊伊和孩子可能就去了。
兩人膩歪了一下,車大夫抱着孩子走了進來。這是他的徒孫,沒想到收了一個徒弟,卻多了三四個徒孫,不錯,不錯。
“師父,你怎麼來了?”杜伊環視了一下環境,確實是藍海國的裝扮後,便出聲問道。
車大夫不想劉氏的事情讓她擔心,便道:“還不是你久久不見人影,你娘擔心,帶着綠柳讓我帶着她來找你。”
杜伊連帶尷尬之意,訕訕道:“師父,對不起,讓你們爲我操心了。”
杜伊這邊醒了,顧稀元被顧大娘拉着站在角落裡說話。
“稀元,你父皇不行了,現在凰城又這樣,四周都是紫月國的兵力。你是怎麼想的?這江山是改名換姓還是?”
顧稀元抿着一張嘴,眸光復雜地盯着他的母妃。原以爲母妃死了,沒想到還活着,依舊那麼的疼自己。
久久得不到兒子回答的顧大娘,嘆息一聲。其實問了又有何意?一切只看兒子自己怎麼想,坐上那高高的位置,未必就會幸福。
顧稀元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一眼白梅,再看看杜伊,便轉身離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包括顧大娘。
於子恆看着紫弈城一下子又得了三個孩子,說不羨慕是假的。爺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以後他也會跟着輕鬆一些。
他的年齡與爺和迅影的差不多,爺有了伊伊,還有四個孩子不說,就連迅影都有了紫丁,估摸等伊伊好了後,他們倆也該成親了。而凌袁帆也成親了,同樣也做了父親,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的那個佳人,如今還在哪裡盼着他這個郎呢?
家裡老爺子催得不行不行得,他真命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爺一樣,找一個真心待着他的女人,不是因爲皮囊,更不是因爲身份地位和財富。他的媳婦,不知道還在誰的家裡養着呢?快點交出來給他,難道不知道他這些年等得很着急嗎?
於子恆哀怨了半天后,才收起心思,轉而正色道:“爺,孩子們的滿月在這裡辦嗎?”
他問這個問題,不是沒有道理的。杜伊如今剖腹產,生了三個孩子,這月子勢必要在這顧園裡做的。
只是等出了月子的話,三個孩子都滿月了。可紫月國皇族裡三胞胎可是首例,這樣的祥瑞理應會紫月國舉辦滿月,讓紫月國的百姓,也跟着歡慶一場的。
這是一個好兆頭,辦的越隆重越好,能夠藉此機會,凝聚民心。特別是在剛剷除了紫奕楓之後,還有其他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在。藉着這個機會,還可以打壓一下那些還存有小心思的人。
紫弈城現在肯定事事以杜伊爲先,如今紫月國的事情,已經解決。坤兒也有幾個得力大臣輔助,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伊伊在哪,他就在哪!
“滿月酒不着急,等一家團聚了再說
。子恆,你先回國準備一下,明年六月,本王要昭告天下,娶伊伊爲妻。許諾給伊伊的盛世婚禮,也該舉辦了。”
“是!”於子恆看着眼前的兩人,怎麼看都覺得礙眼。他們兩個甜蜜蜜的,可憐他一個孤家寡人,這不是明擺的刺激他嗎?罷了,眼不見爲淨。對了,還有一個原生,還好,還有一個陪着他一起單着。
遠在紫月國京城的原生,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成心裡安慰的對象了,還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噴嚏。看了看天,確實冷了,也許是着涼了,便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杜伊一聽六月,臉上熱了熱。曾經她感嘆過,六月的新娘是最美,也是最幸福的。沒想到這話,阿城卻往心裡去了。
這種被自己重視的人所重視的滋味,讓杜伊的心裡,猶如吃了蜜一樣的甜。曾經,她想過男人都沒什麼好東西,一輩子一個人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有了小帥,又想過,帶着兒子一起過日子,老了還有個兒子養老送終其實也挺好。
可她發現,到底還是不一樣。靠在這厚實的肩膀上,才知道什麼叫做港灣,心裡的寄託。阿城的肩膀,是她一輩子的港灣,累了倦了,靠一靠或者他給的一個擁抱,就足以讓她感到滿足。
“阿城!”
“額,什麼事?”
“阿城,你可知道六月新娘爲何會最幸福?”
“不管是不是六月成親的,我都一定傾盡所有,這輩子不會讓你幸福的。”紫弈城將杜伊緊緊摟在懷裡,低首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記。
這個女人,這幾年毫無怨悔的幫着他,與他並肩作戰。讓紫月國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還給他生了四個孩子。第一次冒着被衆人唾罵,被人威脅沉潭的危險,生下了他們的長子。第二次更是冒着生命危險,給自己生了三個孩子。
這樣的女人,令他疼到心坎裡去,恨不得將她緊緊的鑲入自己的骨髓。今生,有她就有他。
紫弈城的言語和懷抱,讓杜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心裡暖暖的,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道。原本想說關於古羅馬神話的,可轉而一想,這裡的人迷信,萬一阿城往心裡去了,以爲她是什麼天上的仙女,那就算了。她還是接地氣一點,比較好。
相對於屋內的溫馨,屋外的小帥和小寶等人也到了。當得知自己當了哥哥,一下子多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後,小傢伙瞪大了眼睛。
“小寶,我孃親好厲害的說,居然一下子生了三個。舅母生了你和弟弟還有虎子哥哥,花了好多年,我孃親一年就生完了。”
這話一說出來,原本抱着孩子的凌袁帆,渾身一頓,看向那個一臉得意洋洋的小傢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這能比嗎?這有可比性嗎?要不要這個搞笑?他怎麼不知道這個外甥,居然有如此搞笑的天分。
魏嬤嬤和凌楊氏等人,皆是忍俊不禁的看着小帥。
等小帥挨個看完弟弟妹妹後,又環視了一圈,最後道:“舅婆,我騏堂兄的孃親呢?”
他可是聽說了,他孃親救回來芝雨姑姑和六嬸的,哦不,不叫六嬸,應該叫梓妍姨了。怎麼看到了芝雨姑姑,卻沒看到梓妍姨。
芝雨正在做衣衫的手,此時停了下來。這段時日發生太多事,剛從島上回來,又被軟禁在宮裡。等從宮裡出來,又碰上王妃生孩子。事情多到她都忘了,還有她家小姐王梓妍沒找到。
衆人也和芝雨一樣,這才猛然想起,還有王梓妍。只是現在大家都找到了,那王梓妍會在哪裡?這麼久過去了,難道真的沒了嗎?
想想也有這個可能,沒功夫的人裡,杜伊有海棠護着,芝雨有白梅護着,那就剩下一個王梓妍了
。她,可還活着?
原本還是濃濃喜悅的氣氛,此時因爲下落不明的王梓妍,衆人的心都跌到了谷底。
紫丁手上也在做衣衫,聽到這話後,直接將衣服放下來。王梓妍的事情,她知道。因這段時日忙碌,倒也忘了告訴大家。
“王小姐無礙,現在她在杭城的一個小漁村裡。當日風平浪靜後,她被衝到那裡,是一個漁夫救了她。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打定主意在那裡居住了。等回了京城,再將騏少爺也送到那裡,讓他們母子團聚就成。”
紫丁這話一說出來,芝雨和白梅也都知道了,她是打算在那裡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了。當初她從六王爺府上出來的時候,求杜伊的目的,就是如此。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且她有認爲不錯的地方,自然是想定下來。
小帥和小寶一聽,頷首點點頭。他們對紫睿騏,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從他癡傻,到被治療好,再加上又知道他有一個壞爹,心裡不免也同情。
現在得知以後他會在一個小漁村裡生活,還有些懵懂的兩人,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至少他沒了爹爹,還會有孃親,還是很疼他們的孃親。
芝雨放下手中的東西,沉思了半晌後,便直接來到杜伊的產房。敲了敲門,待裡頭傳來杜伊的聲音後,方纔進了房間。
“王妃,奴婢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妃能夠答應!”芝雨一見到杜伊,便屈膝跪在地上,頭微底,聲音中,透着一絲複雜。
“何事,起來說吧!”杜伊在紫弈城的摻扶下,坐直了身子,看着芝雨,疑惑不已。
芝雨依舊跪着,聞言,擡起頭看向杜伊,道:“王妃,奴婢方纔聽聞小姐如今在杭城的一個小漁村,打算定居在那。奴婢想求王妃一個恩典,請王妃允許奴婢前去伺候小姐!”
芝雨雖然是迅影組織的人,也是爲紫弈城辦事的。可同時和算是和王梓妍一起長大,王梓妍又待她親如姐妹。在藍海國百里稀墨府上的時候,即便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可王梓妍對她還是不離不棄。哪怕是拼着一口氣,出去乞討,也得給她弄點東西吃。
王家沒了,六王府也沒了。對她不離不棄的小姐,她今生無以爲報,只能求王妃給個恩典,讓她以後能夠陪在小姐的身邊。
杜伊一聽王梓妍還活着,最後一個高懸的心,也掉了下來。現在身子不便,不能前去看看。否則,她還真想去看望一樣王梓妍的情況。也罷,就讓芝雨去那邊照顧王梓妍母子,也算是她最後的一點心意。
“起來吧,你的要求我答應了。阿城,你讓人將騏兒帶過來。芝雨,以後你就替我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奴婢多謝王妃的恩典,奴婢這就收拾一下去杭城!”芝雨凝重的臉上,這才扯開一抹換了的笑顏。對着杜伊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紫弈城看着杜伊,想了想道:“伊伊,如今我們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若不然老四就隨你姓吧!”
杜伊一聽,驚詫的瞪大眼眸。皇家子嗣單薄,杜伊一直都知道。如今活着的孩子中,兩隻手都數的過來,他當真願意有一個兒子跟她姓杜,延續她杜府的血脈?
“傻瓜,什麼眼神!”紫弈城捏了捏杜伊的耳垂,忍不住低下頭,再次親了一記,隨即出了房門。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正抱着老四,而他的身後跟着凌楊氏和劉氏等人。三個孩子,同時進了產房。
這是杜伊醒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們
。看來還小巧的孩子,她的母愛油然而生。再看看站在一旁,已經頗有大哥風範的小帥,伸手拉過,摸了摸他變得瘦小的臉頰。
“孃親不在的這段時日,讓你擔心了!”
小帥原本很是歡喜的心,在看到孃親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可隨即又眨了眨眼,將所有的淚意都掩去。孃親不喜歡他哭,他是小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孃親,弟弟妹妹的名字可取好了?”
杜伊看了看紫弈城,再看看劉氏和凌楊氏等人,這才道:“等你爹取,孃親最多隻能取個小名。”
紫弈城挨個看過孩子後,這才道:“這三個孩子,兒子延用睿字輩。老二叫紫睿陽,老三是女兒,也是我們攝政王府的千金,就叫紫愛伊。”
他這話一說出來,杜伊就抗議了:“不行,不能叫紫愛伊,換一個,這個不好聽。”愛伊怎麼聽都那麼怪,愛意?阿姨?可拉倒吧!
紫弈城一看杜伊不滿意,本想說紫弈城愛杜伊,難道不行?可她那模樣,如果她敢用,非得和他翻臉的模樣,還是想了想便道:“要不也用睿字輩,直接叫紫睿婧。”
杜伊聽到這個名字,看了看老三,這才頷首同意。等到老四的時候,看了看那個健壯的小子,這才道:“老四就叫杜睿弘。”
一聽最後一個名字的姓氏,在場的人皆是不敢置信地互相看了看,紛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們沒聽錯,老四和伊伊姓。如今杜府伊伊這一脈,也只有她一個女兒。我們家三個兒子,就一個隨伊伊姓也無大礙。不管他姓什麼,也都是我紫弈城的兒子,這點血脈,是不容否認的。”
劉氏和綠柳聞言,紛紛跪下來,給紫弈城磕了三個頭。他們杜府,有後了,終於有後了。凌袁帆和凌楊氏的內心,則是久久不能平靜。
沒有人知道,他們比誰都不想看到,杜伊這一脈,就在她這裡斷了。如今爺特意將一個兒子賜予了杜姓,這是天大的恩賜。要知道這皇家的血脈,是何等的珍貴,如今爺爲了杜伊,爲能做到如此地步,當真是不易。
小帥雙手攪了攪,小臉上帶着一絲不滿:“爹,睿宇也要有一個杜姓的名字,你不能偏頗了。我們兄弟仨,不,加上妹妹四個人,都要有一個姓杜的名字,在一個姓紫的名字。不管用哪個名字,都是爹孃的孩子。”
小寶跟小帥從小吃同一個母奶長大,又豈能不明白他的想法,便道:“姑姑,小帥哥哥說的對。要不然小四弟弟還以爲,你們不喜歡他,才單獨給了一個杜姓的名字。每個人有兩個名字,以後不管是杜家還是紫家,一樣都是有四個子女的。”
小帥暗中給小寶舉了個大拇指,暗示他說得好。之前夫子有給他們講國血脈這一課,他和小寶可都是謹記於心。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這個問題。
劉氏的目光既複雜又殷勤地看着紫弈城,希望他能夠答應。如此一來,杜府就個四個孩子了。
紫弈城一聽小寶的話,二話不說,直接道:“行,直接將姓換掉,就是他們另外一個名字,戶籍回頭讓迅影與那老頭說一聲就好了。”
劉氏和綠柳直接抱頭痛哭起來了,劉氏嘴裡更是嚷嚷着,她總算是對得起老爺夫人。杜伊見狀,心底五味雜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古代的男人,對子嗣有多看重,她到了這裡這麼幾年,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的。更別說,她的男人是攝政王,這皇家的子嗣有多珍貴了。
孩子名字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時間匆匆而過。在綠柳和凌楊氏還有劉氏等人的心細照顧下,三個孩子,也變得白白胖胖的。
而杜伊因肚子上被劃了一刀,原本想減肥的她,也被紫弈城看得緊緊的
。馬上就要出月子了,杜伊看了看比之前略顯胖了一些的雙手,心裡很是不滿。這手都胖了,臉指不定變成了什麼樣。
都怪紫弈城,這段時間,連個鏡子都不讓她照,肯定是醜死了,不行,她堅決不能當黃臉婆。
紫弈城這幾天在忙回國的事情,杜伊的身體看着一天比一天好,連肚子上的疤,都快消失不見了,他得帶着妻兒回去。
因杜伊和紫弈城在凰城,紫月國的兵力便一直駐紮在凰城外,這使得凰城的百姓人心惶恐。二皇子聽說被抓走殺了,三皇子也死了,至於被貢獻出去的四皇子,只怕早就剩下一堆白骨。皇上病危,皇室裡,沒有一個人撐得起來,難道他們真的要做亡國奴?
臨走之前的一個晚上,紫弈城和顧稀元在書房裡,談了整整一個晚上,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在第二日,紫弈城便帶着妻兒等人回去,順便將兵也撤走了。不過在臨走之前,倒是將白梅留了下來。
杜伊知道那兩個人的心思,也知道留下白梅,是爲了她好。如果顧稀元膽敢欺負白梅,她定然不會放過他。
小帥原本打算拉着小寶留下來的,可一聽說明年六月,孃親和爹爹要舉行婚禮,是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舉行,便樂得屁顛屁顛回去了。
這次回去,走得是陸路,白梅送杜伊到城門外,便紅了眼眶。“王妃,你真的不要奴婢了嗎?”
“傻丫頭,沒有不要你。只是想要你替自己爭取一下幸福。我知道你心儀於他,如今藍海國的皇室血脈,只有他了。前方困難重重,你得陪着他,與他一起並肩作戰,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一顆眼淚從白梅的眼眶中滑落而下,她不想爲了一個男人,背井離鄉,不想離開王妃,更是不想冒着任何會有背叛的危險。這樣的愛情,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都不是她要的。
顧大娘走到白梅的身份,擡手拿着繡帕替白梅拭去淚水:“伊伊,我以顧大娘的身份,向你保證,不管我兒是何身份,今生今世,絕不虧待白梅。”
送走了白梅和芝雨,杜伊心底真的很不習慣。這一會去,就要準備紫丁的婚事,看來有得她忙了。
小帥擠進杜伊得馬車裡,看着紫弈城和杜伊道:“爹爹,和你商量個事!”
紫弈城挑挑眉,示意他直接說。
“孃親不是要做六月新娘嗎?爹爹,你看看能不能選與我過生辰同一天?你想呀,孃親爲了我和弟弟妹妹們,可是好幾次從死裡逃生。我的出生之日,便是孃親的受難日。難道爹爹你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示一下,給孃親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紫弈城接受到兒子的目光,轉而一想也是。以後只要兒子過生辰,兒子便會想到這日是他們兩個人成親的日子,每年都會自動提醒一下。
“成,回去就交由禮部去辦!”雖然已經安排了於子恆,可紫弈城還是恨不得宣告天下所有的人,杜伊,是他的媳婦。他欠她,一個盛世婚禮。
等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年底,馬上要過年了。這時候要讓紫丁出嫁,怕是不成,只能等來年了。
這人才到王府,關於她生了三胞胎的事情,早已找紫月國沸沸揚揚,人人稱頌,這是他們的攝政王府,心地善良,猶如活菩薩一般的人,得了上天的眷顧,纔會有了三胞胎,且還能平安生產。
一時之間,關於杜伊的美名,以及做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人放出來,放大,再放大。舉國上下,都因有這麼一個王妃,要沾沾自喜。
沒見過杜伊的人,聽聞別人形容杜伊生得多美之時,皆是在腦海中意淫出一個豔冠羣芳,風華天下的女子出來
。
德公公看到家裡又多了三個小主子,笑得合不攏嘴,直言道,一定要舉辦補辦一個滿月禮,不過杜伊沒同意。
凌楊氏回到侯府,早一日得了信的林荷茹,便帶着女兒直接上攝政王府來了。
“伊伊,你可真厲害,這一下子就生了三個,快教教我,這到底是怎麼生的?你也知道我們侯府就你表哥一個。偏生我這肚子又不爭氣,生了個女兒。”
看到來取經的林荷茹,杜伊忍不住翻白眼。她哪裡知道要怎麼才能三胞胎,這裡又不像現代,可以做試管嬰兒,想同時幾胞胎都行。
“表嫂,這種事情,我還真不懂。要不,你去問問表哥?”杜伊眨了眨,一臉茫然的樣子。
一提到凌袁帆,林荷茹就想起提早一天回來的相公,忍不住暗中揉了揉腰。問他,還不被拆吃入腹,她現在腰還隱隱痠痛,還是算了吧。
林荷茹走了,又來一個。雲兒紅着一張臉,手中牽着萬青青,挨個地看過孩子後,這才問道:“伊伊,要怎麼才能多生幾個孩子?你可得教教我,你也知道,我至今就生了一個青青……”
在之後的一段時日裡,杜伊每天都要接待不少的人,詢問的,皆是關於怎麼樣才能多子多福的問題。
過完年,杜伊看着鳳冠霞帔的紫丁,心底也由衷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雖然嫁出去,最後還是會在自己的身邊,可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王妃要是不願意奴婢嫁,奴婢不嫁了!”紫丁才蓋上紅蓋頭,聽到杜伊的鼻音聲,便要掀開。
“別,你要是不嫁了,迅影還不得怨死我。他生這一天,可是上了一年多了。”杜伊連忙阻止了紫丁的手。
門外鞭炮聲響起,紫丁從小石頭的房子裡出嫁,一路被人迎進攝政王府裡。迅影難得換下一身黑衣,穿着一襲大紅衫,坐在馬上,顯得意氣風華。
待新人拜了杜伊和紫弈城後,這才送入洞房。他們的婚禮,除了自家熟悉的,其他人都沒請。
看着被迅影牽走的紫丁,杜伊忍不住想起了白梅。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可還好?藍海國的那個爛攤子,他們可還收拾的過來?
四月,又開了春,運河已經運作起來了。有了於子恆和萬戶侯的運作,如今已經不用她插手,所有的事情,他們就能玩轉自如,這讓杜伊不得佩服這古人的聰明。
要說紫月國現在最大的事情是什麼,一定會有人告訴你,那便是六月份他們的攝政王要當衆娶他們王妃的事情。
攝政王道,以往太過忙碌,成親也是委屈了他們王妃。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生,便該補上一個。
這一次,王妃將不再蓋紅蓋,讓百姓與攝政王共睹這場盛世婚禮中,王妃的絕世容顏。
關於這個消息,越傳越離譜,傳到最後,變成了他們的王妃是天仙降臨,將在成親之日,讓衆人一睹仙容。
杜伊這段時間爲了減肥,可是沒少折騰,首先飯量減半,其實,瑜伽不斷,再來,每日早晚必須游泳半個時辰。
她的嫁衣,還是當初的那一件,不用再繡。臉上用的脂粉,更是杜鵑細心研究,做的最好的一些。
衆人爲了她的婚禮,忙碌不停,而杜伊也沒停歇。她現在除了減肥,就是擬定計劃,到藍海國養殖,運回紫月國來售賣。除此之外,還有於奧山島和馬來島互通往來的事。
原本她想售賣椰奶糖和巧克力的,可她發現,自打做出這兩樣東西后,儼然成了小帥和小寶的最愛
。兩人是不是的就要吃上一些,眼見都要掉牙了,這才讓杜伊喝住。
椰奶糖和巧克力,她打算在婚禮上,作爲禮物,也就是所謂的喜糖,到時候免費贈送給百姓,藉機再打出名頭來。
平凡百姓買不起,若是能夠藉着這個機會,嘗一嘗也是不錯。等以後開通了海運,有了椰子和可可豆還有巧克力就可以打開市場了。
距離成親,還有半個月,紫丁帶着海棠和薔薇在忙着做巧克力和椰奶糖,杜伊則是在書房裡問前來京城的喬氏和銀牛伊記的事情。
“王妃,門外有幾個長的黑漆漆的,又說一些嘰裡呱啦聽不懂話的女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德公公的請示的聲音。他們家爺在城門口那看人家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再看看人家的膚色,飯禁衛軍放行,說是其他國家的使臣。帶着一堆朝臣將人迎進宮,奈何溝通了半天,也不知道人家說什麼。
到最後,當對方拿出一張地圖,上面寫着他看不懂的字,卻看得懂的圖,才知道是要到他的府上。
只是將人帶到門口之時,雙方便僵持住了,彼此說話都聽不懂,可還是在說。許是因爲對方長相太特殊了,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還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德公公,你去叫海棠過來一趟!”杜伊一聽這話,第一反應便是奧山島的人。便起身打算與喬氏夫妻說了句,稍後再談便出門去了。
門外的匡裡和陽菲,西雅還有西和等人,看到這些圍觀的百姓,還徑自稱奇不已。匡裡是想着自己來杜伊的國家看一看,而西和是聽說匡裡要去遠方的國家,便也親自出來決定見識一番。
一羣長相黑黝黝的人,就這樣帶杜伊喜歡的椰子,可可豆和咖啡豆來了。這次還真帶了不少,有幾艘船那樣多。
當衆人見到長相奇怪的物品,是他們前所未見的東西后,便紛紛評論。紫月國的朝臣,見狀也心急不已。根本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這是不是顯得他們很是無能?
杜伊還沒到,就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我們要找的是杜伊,不是來這裡。你們帶我們找到杜伊就好了,不用進去。”
“尤梨!”杜伊笑意盈盈,三步作兩步的走了出來。海棠也看到西雅,也叫了一聲。
“杜伊,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們國家好是好,可這些人好奇怪。還有他們都聽不懂我說的話,肚子餓得咕咕叫,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帶着我們走來走去。”尤梨見到杜伊,便開始抱怨起來。
“來的正好,部落裡可都還好?我馬上要補辦一次婚禮,正好留下來玩幾天,再回去吧。馬上就給你準備吃的,讓你嚐嚐我紫月國的美味佳餚。”杜伊安撫完尤梨後,又看向西和道:“島主近來可還好?沒想到你會過來,歡迎歡迎,各位幾面請!”
衆人見到那些黑黝黝的人,見到他們的王妃便嘰嚕咕嚕說這話,而他們的王妃也聽得懂,還能與他們交流。這讓衆人在那瞬間,又將杜伊擡高了一個檔次。
杜伊看到紫弈城一頭霧水的樣子,便低聲與他說了幾句,隨即就見他將人遣散,纔回府。衆人進了府,門外的百姓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
他們的王妃,當真是了不的,連這語言都會說,那根本就是鳥語嘛!還有那些人長得黑漆漆的,哪裡有他們的王妃漂亮,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杜伊,我們到了藍海國,見到了顧大娘,她和白梅畫了圖紙,我們才找到這裡的。你這國家,也太難找了。”
杜伊哈哈大笑後,便對尤梨他們道:“想必還沒看到孩子吧?我生了三個孩子,你們可來看看
!”之後衆人便轉移到孩子的身上去。
接下來的幾天,杜伊白天帶着他們出去逛街,見識一下紫月國的繁華,又給他們介紹吃穿住行的東西,晚上才忙碌她計劃的事業。
如此這般,一轉眼就到了婚期的日子。這次,她從忠勇侯府,光明正大的出嫁,與她一起的,還有小帥和三個孩子。小帥走在她的右側,牽着她的手。海棠,薔薇和紫丁,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走在身後。
她,不是坐轎攆,而是用走的。通往攝政王府的道路兩旁,被幽影組織的人,隔了出來。紫弈城原本想騎馬,見到杜伊這樣,便身穿一襲紅袍,走在杜伊的左側,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與她一起朝攝政王府走去。
她的身後,只有三個箱子。一箱,各種地契,有運河,有伊記,有杜府。所有的地契,都放在裡面。
一箱,所有忠實人的賣身契以及簽約契,這是爲她忠心辦事的人。最後一箱,是馬來島和奧山島以及藍海國互通往來的契約。
看似只有三個箱子,可誰也不敢輕笑於她。誰人都知道,杜伊不靠任何人,她的身家是紫月國首富也說得過去。
誰人都知道,杜伊對紫月國有多大恩。衆人更是知道,他們的攝政王,娶了杜伊,是娶對了,這是他們紫月國的福氣。
人羣擁擠的角落,一個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衫早已成了條狀的男子,聽着耳邊傳來各種羨慕的聲音,目光一片呆滯。如果細看,會發現,那人就是杜志高。此時得他,一看就是個癡呆之人。
紫弈城牽着杜伊的手,想到紫月國越來越好,朝廷如今平靜無波,各個大臣,兢兢業業,各司其責,百姓也是安居樂業。又想到四個孩子,一個賽一個的聰明。而這些,都離不開身旁的女人。
緊了緊杜伊的手,紫弈城啞着嗓子道:“伊伊,我會牽着你的手,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咱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難得聽到紫弈城說傻話,杜伊臉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轉頭看了他一眼。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劉氏和桃花等劉家鎮的人,都來了。每個人都跟在杜伊的身後,手上皆事拿着一個個袋子給沿途的百姓,分發喜糖。
一條路兩人不緊不慢,走了一個半時辰。紫瑞坤和萬太后親自站在門口迎接。當見到人影的時候,娘倆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明白,這個江山,不,是他們的命,都是眼前的夫妻倆保住的。也是這輩子,他們最需要感恩的人。
紫弈城和杜伊走到門口,看到紫瑞坤和萬太后的到來,便行了一個虛禮。
兩人的婚禮,在小皇帝和朝中衆臣的見證下,舉行的。這一次,依舊一切以簡約爲主,攝政王府並沒有鋪張浪費。
當德公公一聲禮成之時,夫妻倆相視一眼。他們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對方的幸福,足矣!
小帥看着孃親和爹爹眼中的幸福,小小的心,懵懵懂懂之時,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小身影:“哥哥,你長大了,也娶青青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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