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想了一會,冷笑了一聲:“也罷,我就給你個面子,仔細想想,你們也挺可憐的。”
那童子就老成的嘆了口氣:“大家不都一樣嗎?都是可憐人。”隨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顏回看了看我。淡淡的說:“算了,你走吧。”
我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以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去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剛纔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這才感覺到生命的可貴。
我看了看道士和姚東,小心翼翼的問:“能不能把他們兩個也放了?”
顏回點了點頭,淡淡的說:“反正三位老師的塑像是湊不齊了,你們走吧。等再有三個倒黴蛋,願意做神像的話,我再把他們抓來。”
我們三個人個個喜形於色,都露出笑容來了。
顏回饒了我一命。我感覺現在和他也算是熟人了。於是笑嘻嘻的問:“剛纔說話的人,是誰啊?”
顏回奇怪的看着我:“你不知奧他是誰?”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我應該知道嗎?”
顏回笑了笑:“西門,你聽說過吧?這童子是西門中的人。”
這個名字讓我驚呼了一聲:“就是留下《西門志怪》的西門?”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顏回點了點頭:“看樣子,你還是知道一點。”
李老道驚訝的說:“西門已經銷聲匿跡這麼久了,還有傳人在世上?”
顏回緩緩地點了點頭,淡淡的說:“當然有傳人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們這些小角色是不會懂的。”
我們三個人都點頭哈腰的說:“不懂,不懂。”
顏回衝我瞪了瞪眼睛:“你怎麼還不走?難道要留在這裡陪我嗎?”
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抱頭?竄的向外面跑。
等跑到道觀門口的時候,李老道忽然停下腳步。問顏回說:“那麼郭二做乞丐的事……”
顏回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會給西門一個面子的。”
我頓時眉開眼笑:“這一次,我終於恢復自由身了。”
而李老道仍然不甘心,他問顏回:“那麼其他的人呢?”
顏回氣急反笑:“其他的人,你也要管一管?”
李老道乾笑了一聲,小聲說:“我只是覺得,那些人挺可憐的。”
顏回忽然生氣起來了,他身上爆發出一股黑色的煙霧來,像是在一瞬間,身形暴漲了一樣。他看着我們,怒氣衝衝的說:“可憐?有什麼可憐的?那些人想要官,我就給他們官,那些人想要財,我就給他們財。他們死了之後,爲了辦事三年,然後自己投胎轉世。這還不夠便宜的嗎?”
顏回每說一句話。就距離我們近了一步。到後來,根本就是站在我們面前在大吼了。
我和姚東都嚇得全身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只有李老道,一個勁的賠笑。
顏回的怒氣慢慢收斂,臉上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他淡淡地說:“你們走吧,別惹我生氣,不然的話,西門的面子我也不給。”
李老道不知死活的說:“你現在的地位,名望,權勢,早就超過孔聖人了。現在就算讓你做儒家的領袖,你應該也不屑了。那麼我有點奇怪,你留在這裡,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
顏回淡淡的說:“這不是你該打聽的。”
李老道笑了笑,衝我們兩個擺了擺手,我們就走出來了。
走出道觀沒多久。天就已經亮了。
我們對曲阜的印象並不怎麼樣,或許是因爲顏回的緣故,我們總想逃離這裡。於是早早的去火車站,想要買回家的車票。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最早的票是在半夜。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吃了點東西,然後再附近逛了一圈。
入夜之後,我們三個人結伴向火車站走去。結果在經過一片小區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們三個人嚇了一跳,連忙向那邊走去了。隱隱約約的,我聽到那裡傳來了哭喊聲:“救命啊,來人啊,鬧鬼了。”
我們三個人嚇了一跳。李老道抽出桃木劍來:“鬧鬼了?咱們去看看。”
我拽住他說:“別啊,萬一那隻鬼是顏回,咱們不就又撞到槍口上了嗎?”
李老道擺了擺手:“放心吧,顏回那種身份的鬼,不可能親自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這倒也對。”
我們三個人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裡面正有兩個人跑出來,撲通一聲,就撞在了我們身上。我疼得直咧嘴,忍不住喊:“走路長不長眼睛?”
對方也喊:“你長不長眼睛?要打架嗎?老子正好用你試試拳。”
我們兩幫人正要打起來,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猶豫着說:“對面的,是不是郭兄弟?”
我愣了一下,也問:“對面的,是不是喪門星?”
我和姚東都掏出手機來,在他們臉上照了照。那人可不是喪門星嗎?除了喪門星之外,還有另一個陌生人。
我看着喪門星說:“你還是你嗎?”
喪門星乾笑了一聲:“是我,是我。我的好朋友把肉身換給我了。”
我指了指他身邊的人:“這傢伙是誰?”
喪門星乾笑了一聲:“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兩個看到這家有人新死,於是把他的屍體偷了,好讓我的好朋友借屍還魂。”
那人衝我抱了抱拳,滿是歉意的說:“剛纔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你們三位的義舉,我的朋友都告訴我了。沒有你們的話,我還被困在井底呢。”
我笑着說:“你這肉身,能用多久?”
那人乾笑了一聲:“畢竟是借屍還魂,維持不了多久的。七七四十九天,就必須扔了。不過總比做孤魂野鬼強,湊合着唄,到時候實在不行的話,再找其餘的死人算了。”
喪門星也說:“是啊,反正是死人的屍體,埋到地下也是浪費。”
我笑着說:“你煉的那些金丹裡面,有幾種可以幫你的魂魄穩定在肉身裡面嗎。你回頭好好研究一下,沒準就可以還陽了。”
那人頓時大喜,衝我一個勁的說:“多謝,多謝。”
這時候,小區裡面一陣手電光亂晃,至少有四五十個人向這裡跑來了。我聽他們一邊跑,一邊亂糟糟的說:“是詐屍了,跑的特別快。”
喪門星和他的朋友一聽這話,連忙向我們拱了拱手:“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後會有期。”
我們也衝他們兩個笑了笑:“後會有期。”
這兩人互相攙扶者,專門向黑暗的地方亂鑽,時間不長,就消失不見了。
而我們三個人,也加快腳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在火車站轉了一圈之後,時間就差不多了。汽笛聲響,我們要上車了。
在踏上火車的那一刻,我又回頭看了看曲阜,嘆了口氣:“幸好,幸好活着離開這裡了。”然後,我就登上了火車。
在找座位的時候,姚東笑着說:“郭老兄,這次咱們能活着回來,全靠了你斷頭巷的身份啊。我感覺你這身份簡直是金字招牌,小鬼都不敢侵犯。”
我搖了搖頭:“你這個比喻不對。我現在的情況是,住在斷頭巷,就等於進了死牢。導致那些要債的,尋仇的,都懶得搭理我了。誰會和一個死定了的人爲難呢?”
姚東笑着說:“老兄,你也太悲觀了。”
我們三個人找到座位,坐下之後,一擡頭,看到對面坐着一個人,而這人簡直面熟到了極點。
我指着他說:“這不是石警官嗎?”
石警官看了我們兩眼,露出個笑容來:“真是他鄉遇故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