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對道士說:“你認識他嗎?”
道士歪着頭看了一會說:“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見過似得。”
我又看了看姚東,姚東也點頭說:“確實很面熟,應該在哪見過。”
我苦笑了一聲:“這傢伙就是白天在巷子裡面,咱麼見到的那個賣佛像的傢伙。”
姚東咦了一聲:“原來就是他?沒想到這麼個濃眉大眼的人,忽然當了賊?”
道士也點了點頭:“想不到一個賣佛像的人。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居然這樣肆無忌憚的褻瀆神佛。”
我問道士:“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道士看了看金剛:“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直接進去抓人了?”
金剛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手,帶着那一種小鬼走到屋子裡面去了。
我明白金剛的心思,他並不像讓我們過多的參與這件事。因爲在他們的心裡面,總覺得這是廟裡面的事,是他們的家事,而我們幾個,只是剛剛洗脫嫌疑的污點證人罷了。
金剛帶着幾隻小鬼化作一縷青煙,從牆縫中慢慢地鑽了進去。然後猛撲睡在牀上的人。
結果這些小鬼還沒有靠近那鄉下人,他的牀上就忽然爆發出來幾道紅光,以極快的速度刺中了前來偷襲的小鬼。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而那鄉下人也在這一刻醒過來了。他隨手抽出了藏在牀下的桃木劍,大叫了一聲:“是誰?”
我驚訝的看着他,心想:“這傢伙怎麼也有桃木劍。難道他是道門中的人不成?”
小鬼們一上來就着了道,心在被一把桃木劍逼得喘不過氣來,眼看就要死在這裡了。
這時候,道士挺身而出,提着一把桃木劍衝進去了。
木劍輕盈,但是這兩位舞起來卻嗚嗚帶風。我看到劍身相觸,甚至能擦出火花來。好像他們兩個拿在手裡的不是桃木劍。而是什麼神兵利器一樣。
幾分鐘後,道士和鄉下人已經拆了上百招。我看到鄉下人面色疑惑,似乎對今晚上的事很不理解,可是他手下的桃木劍卻像是狂風驟雨一般,源源不斷的抵擋着李老道。
過了一會。李老道忽然大喝一聲:“我知道你是誰了。”
那鄉下人嚇了一跳,呆呆的問:“什麼意思?”
李老道沒有回答他,而是飛起一腳,正好踹在鄉下人的心口上。那鄉下人向後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撞在磚牆上,差點把小屋撞塌掉。
而我和姚東就像是狗腿子一樣,從後面竄出去,把鄉下人死死地摁住了。
我們在屋子裡面找了一條麻繩,把鄉下人給捆起來了。而道士又拿出來一張道符,貼在鄉下人的後背上,這下他可跑不掉了。
鄉下人看着道士,問了一聲:“你是道門中的人?”
道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桃木劍,又看了看鄉下人手中的劍:“你也是道門中的人?”
鄉下人皺着眉頭說:“道門中的人,勾結小鬼。來迫害自己的同門?”
道士笑着說:“同門?連廟裡面的香火錢都偷,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同門?”
金剛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我們說:“好了,現在偷香火的賊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交給我們帶走就行了。”
道士擺了擺手:“等一下,我們還有一點事要問。”
金剛愣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畢竟今天能抓住他們,我們實在出力太多了。
道士走到鄉下人面前,問他:“你爲什麼每次偷完錢之後,都要在裡面留一個字條?”
鄉下人淡淡的說:“那些錢不是偷的,是借的。將來我有了錢,會再還給佛祖的。好借好還,再借不難,我當然要留個字條了。”
道士笑着說:“有點意思,不過……你爲什麼要留郭陵的名字?”
鄉下人瞪着眼睛,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道士:“你這話真是有意思。你借錢的時候。不寫自己的名字?”
道士笑着說:“我當然要寫自己的名字了,可是你老兄怎麼寫別人的名字呢?”
鄉下人搖了搖頭:“我寫的是我自己的名字,我叫郭陵。”
我有些納悶的看着他:“你也叫郭陵?這麼巧咱們倆同名啊。”
道士奇怪的說:“不對啊,就算名字一樣,生辰八字不可能相同。你到底是誰?”
鄉下人也疑惑的看着我們:“我是郭陵啊。”
道士坐在牀上,我給你把把脈,一把脈就知道了。
鄉下人被繩子綁着,根本伸不出手來,道士只好站在他身後,彎着腰把脈。他摸了好一會,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了。
我問道士:“怎麼回事?”
道士看着鄉下人說:“這個肉身,恐怕不是你自己的吧?”
鄉下人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來:“老道士,你有本事啊,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他笑了笑:“我也不瞞你,這肉身是我偷來的。肉身的主人新死不久,我借屍還魂,鑽到他的身體裡面去了。”
道士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你的真面目露出來,讓我看看。”
鄉下人無奈的說:“你用道符制住我了,我出不來。”
道士想了想,把符咒揭下來了。我看到鄉下人晃了晃身子,然後從額頭上冒出來一縷青煙。
這一縷煙慢慢地幻化成一個人形。這就是鄉下人的魂魄了。
我看他面目清秀,略帶一點蒼白,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全身上下透着靈氣,和那肉身上的憨厚樣子,可實在大不相同。
道士上下打量着這個魂魄,一言不發。
鄉下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問他:“你在看什麼?”
道士說:“我在看你的生辰八字。”
鄉下人咧了咧嘴:“那你看出來了嗎?”
道士搖了搖頭:“沒有看出來。你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你的八字哪去了?”
鄉下人攤了攤手:“我怎麼知道?”
道士指了指鄉下人的肉身:“你接着鑽進去吧。”
他咧了咧嘴:“我也看出來了,你們不是壞人,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我也不是壞人。既然如此,就給我鬆了綁,怎麼樣?”
道士伸了伸手,把他的腦袋摁到了肉身裡面。然後重新貼上了符咒,他淡淡地說:“等我弄清楚了你的來歷,自然會把你給放了。”
我低聲問道士:“我們兩個的八字,有可能相同嗎?”
道士搖了搖頭:“絕對沒有這種可能。”
他繞着鄉下人轉了兩圈,然後對他說:“你從哪來的?”
鄉下人想了想說:“我從一面牆裡面來的。我打碎了一塊磚,然後逃了出來。”
道士擺了擺手:“什麼意思?什麼叫從一面牆裡面來的?”
鄉下人撓了撓頭:“那好像是一面牆,或者說是一間牢房。”
道士問:“你是被人關進去的?”
鄉下人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裡面了。至於我是怎麼進去的,我也不知道,一點都不記得了。也許我從一出生就在裡面也說不定。”
道士百無聊賴的嗯了一聲。看樣子,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他連盤問的興趣都沒有了。
而鄉下人繼續說:“我看到那面牆上有很多名字,都是血紅色的字。那些牆磚看起來很老了,但是牢固的很,我一個都敲不動。但是我堅持不懈,敲啊敲,敲到郭陵那一塊的時候,磚碎了。然後我就從裡面逃出來了。”
我驚訝的看着鄉下人:“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名字怎麼會在牆上?”
鄉下人一臉迷茫的看着我:“你的名字?這不是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