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亂哄哄的抄做一團,院子裡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我嚇了一跳,看着道士和姚東:“誰在冷笑?”
他們兩個也東張西望,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姚東猶豫得指着地上的狼:“好像是它在冷笑。”
我蹲下來,看着那隻狼,嘴裡面嘀咕着說:“這只是一隻畜生罷了,它會笑就有點不可思議了,更別說是冷笑了。”
然而,我看到狼的眼睛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他的眼神裡面有輕蔑,有嘲諷,各種複雜的感情夾在在一塊。
這樣的眼神,不可能是狼的,應該只屬於人類。
我向後退了一步,指着它說:“這隻狼不對勁。”
道士嗯了一聲:“它吞掉了獨狼的魂魄,估計自己也有靈智了吧。”
姚東嘀咕着說:“那他剛纔爲什麼冷笑?是在嘲笑我們嗎?”
他的話剛剛說完,地上的狼又冷笑了一聲。
道士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傢伙,真是有靈智呢。咱們不能當着他的面商量事情了,免得被他聽到了。”
姚東嘟囔着說:“被他聽到了又能怎麼樣?他還能告訴別人不成?”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道士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按照道士的說法,他用桃木劍刺在狼腿上的傷,在天亮之前就會癒合,至少不會再妨礙行動。所以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它關起來。
我們在院子裡面看了一會,最後看中了那隻大香爐。我們三個人擡着香爐,把狼倒扣在裡面了。
而道士在香爐周圍擺了一圈蠟燭。他一邊做這些事,一邊吩咐我們:“你們兩個今天白天,輪流照看着這些蠟燭,不要讓它們滅了。不然的話,狼有可能跑掉,也有可能被陽氣蒸死。”
我和姚東打着哈欠同意了。
道士眯着眼向自己的屋子裡面走,看樣子,他也已經困了。在進屋之前,道士又回過頭來,對我們說:“今天在道觀裡面,說話的時候,聲音小一點。這東西耳朵靈得很。”
我們都懶洋洋的回答:“我懂。狼就是狗嘛,耳朵不靈怎麼看門?”
白天的時候,我和姚東換着班睡。這樣的結果是,我們兩個都沒有睡好。
傍晚的時候,我躺在牀上,想要補一覺,而姚東和道士說:“你先睡吧,我們出去吃飯,要不要幫你帶一點?”
我嗯了一聲,連頭也沒有擡:“你們看着辦吧。不過……你們走了,誰看着蠟燭?萬一滅了怎麼辦?”
道士笑了一聲:“放心吧,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我隨口說:“快去快回。”說完這話之後,我就睡着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舒服,即使是在夢裡,都生怕被姚東叫醒。讓我去u換班。我就這樣提心吊膽的睡了很久,一直睡到再也不困了。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我發現天已經黑了。我從牀上坐起來,向外面喊了一聲:“李老道?姚東?你們還沒有回來嗎?”
我的肚子餓得要命,我嘀咕了一聲,就要出去找點東西吃。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總覺得屋子裡面有點不對勁,像是有人在盯着我似得。
我回頭看了看,屋子當中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摸索着找出火柴,把蠟燭點上了。燭光照亮屋子的那一刻,我頓時嚇了一跳。因爲我發現靠牆站着兩個人。這兩個人的臉上,都貼着一張黃紙。
我剛剛想要大叫一聲,這兩人都伸出手來,一個勁的擺手示意。其中一個從懷裡面拿出一沓紙來,隨手遞給了我一張。
我看見上面有一行字:“千萬別說話,是我們。李老道和姚東。”
我疑惑的看着他們:“這是要常哪一齣?”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他們面前,掀了掀他們的黃紙,沒錯,是他們本人。
姚東衝我擠了擠眼,然後遞過來另外一張紙條。我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我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找到神像,順便救你的命。不過你要配合一下。”
我疑惑的看着姚東,而姚東遞給我第三張紙條:“過一會,你就假裝腿受傷了,走路不利索。”
我奇怪的看着他們兩個,不知道這些不論不類的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道士像是手術室的主刀大夫一樣,而姚東像是遞止血鉗的助手。他遞過來一碗水,和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喝下去。能壓制住你身上的紋身,至少一天一夜,他不可能出來害你。”
我沒有猶豫,一仰脖,把那碗水喝下去了。既然有能夠壓制住紋身的好東西,我爲什麼不喝呢?
等我把水吞到肚子裡面之後,道士就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紙人。
我看見這紙人之後就愣了。因爲它的大小,模樣和叫花子很類似。重要的是,他的手裡面,也握着一把青龍偃月刀。
姚東遞給我最後一張紙條:“你假裝被紋身他吞掉了。然後假扮成紋身借屍還魂。”
我現在終於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我仔細想了想,這個辦法似乎真的可行。於是我點了點頭。
道士見我點頭同意,就一口吹滅了桌上的蠟燭。然後把紙人扔到我面前了。
我看見紙人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忽然高喊了一聲:“斬。”就舉着大刀砸下來了。
我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躲避,可是道士和無名一左一右夾着我,我根本躲不開。
紙做的青龍偃月刀砸在我的腿上,並沒有把我的腿砍下來,但是也足以讓我疼上一陣子了。
這種疼再怎麼咬牙也忍不住,我用手捂着腿,痛苦的叫了一聲。
姚東和道士衝我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我演的很逼真。我苦笑了一聲。就慢慢地站起身來。
然後打開門,一瘸一拐的向外面走。
蠟燭已經燃燒下去了一大半,只剩下短短的蠟燭頭。我吹滅了蠟燭,用力的推了推香爐。香爐被我推開了一道縫隙。那匹狼很靈活的鑽出來了。
道士和姚東躲在屋子裡面,呼吸都壓倒了最低,狼不可能發現他們。現在它正在兇巴巴的盯着我,一臉的警惕。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露怯,一旦露怯,所有的謀劃都沒有用了。
於是我笑了笑,儘量自信又自然的走過去,摸了摸狼的腦袋,學着叫花子的語氣:“我拿到他的肉身了。”
那匹狼的眼睛裡面閃現出喜悅的光芒來,他繞着我轉了一個圈子,然後嗅了嗅被砸傷的小腿。
我嘆了口氣,輕聲說:“打鬥的時候,受了點輕傷,腿有點疼。咱們快走吧,免得他們的同夥回來了,就沒有機會逃跑了。”
那匹狼簡直是一隻馴服了的狗,聽我這麼說,它馬上向門口奔去了。
而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我並不是裝的,我是真的瘸了。
走出道觀之後,我找了一個木棍,當做柺杖,拄着向前走。
現在完全是那匹狼在帶路了。它向前跑兩步,就在前面不耐煩的等着我。
而我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我終於要見到那尊神像了,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打工告成。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只有無邊的夜色,並沒有道士和姚東的影子。但是我相信他們兩個跟上來了。我們一塊捉了這麼多次鬼,他們應該不會再這種事上面掉鏈子。
我跟着狼一瘸一拐的走出市區,走到了郊外的一片農田中。
等我來到這裡,頓時就愣住了。因爲我們幾天前,剛剛來過。
這裡是一處亂葬崗,亂葬崗中,葬着的都是無主的孤魂野鬼。而幾天前,我們剛剛把姚東的三舅埋在這裡。
我走到亂葬崗中,一座墳,一座墳的看過去。
大多數的墳只是一個小土包罷了,以爲他們死的時候,沒有親友在身邊,大家都懶得給他們立石碑。
姚東的三舅是最特殊的一個。他的石碑鶴立雞羣,在土包當中,最爲顯眼。
我偷眼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而是專心的跟上那隻狼,走到亂葬崗最深處了。
等我轉過一個小突破之後,馬上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的東西,用牛鬼蛇神來形容,再正確不過了。
我看到無數奇形怪狀的妖怪,或蹲着,或坐着,黑壓壓的,擺了一片。
這些東西在現實中肯定是沒有的,因爲我能看出來,它們都是紋身幻化而成的。
如果它們作爲圖案,紋在人的身上,自然挺好看。可是它們脫離了肉身,聚集在亂葬崗,可就有點嚇人了。
在這牛鬼蛇神之後,是一尊木質的神像。正是細刀劉家的那一尊。
那匹狼歡快的跑過去,繞着神像轉了一個圈子。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匹狼實際上是一條狗。
神像淡淡的說:“你回來了?”
我馬上回答:“是,我回來了。”
神像嗯了一聲:“這麼多人,只有你成功地拿到了肉身。看來我推測的沒有錯,紋身嘛,還是要把人給紋上去。紋這麼多奇怪的動物,只能把魂魄吞掉,其餘的用處根本沒有。”
它沉默了一會,對我說:“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千方百計的,要帶回來一具肉身?”
我緊張的搖了搖頭。
神像哈哈一笑:“你馬上就會明白了。咱們,也馬上就會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