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倚着牀頭坐着,臉色蒼白,右手傷的很重。
被元素之力攻擊導致的傷勢不是普通的藥物可以治癒的,聖靈殿殿主也不知是給他塗抹了什麼藥膏,用藥之後,夜爵的臉色明顯好看了幾分,也恢復了些許精神。
男人依舊沉默,夜爵卻突然開了口,“你又放把他放走了是不是?”
這一句話,讓君傾來了精神,就連緋焰也興奮地說道,“這絕對是有內情啊!”
男人的聲音清冷,“他是你的弟弟,我救下了你,難道就要殺了他?”
“殺?呵,你捨得嗎?你以爲你把所有的事情都隱瞞的天衣無縫,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夜凌是你的人,他到最後之所以會把夜司他們幾個救走,其實都是你授意的吧?”
夜凌的一句話讓君傾登時瞪大了眼睛,怎麼竟然還將哥哥給扯了進來?
凌燁則是猛然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望着石頭上的畫面,夜凌把他們救出來是老頭授意的?!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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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應聲,夜爵繼續說道,“當年我提議讓夜司成爲實驗對象的時候你之所以會同意,其實就是因爲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把他給救出來。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從聖靈殿中脫離出去,你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你怕他留下來,早晚我們兄弟會自相殘殺。”
說到這兒的時候夜爵低笑了起來,“只可惜,命運弄人,你盤算的再好,也阻止不了他再次回來。你看,他一回來,我們就打了一場,真如你所擔心的一般,不死不休。”
“你不該這麼恨小司,”男人似是輕嘆了口氣,“你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不是!”夜爵說到這個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都特別激動,身子挺得筆直,手臂都在顫着,“要不是他,爹孃怎麼會死!就是因爲他才害的我父母雙亡,我爲什麼不能恨他!”
君傾忙朝着身邊的凌燁看去,他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身子緊繃着,和她相握的手無意識的收緊,將她的手都握的發疼。
夜爵說的這些事,他都是不知道的。
“我已經和你說過!”男人的語氣驀然變得嚴厲起來,“你父母的死是因爲意外!小司當時只是一個嬰兒,你怎麼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意外?”夜爵瞪大了眼睛,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若不是因爲要生下他,我娘怎麼會難產而死!要不是爲了保住他的性命,我爹又怎麼會被人殺死!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爲他!如果當初他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的巴掌這次狠狠扇在了夜爵的臉上,這一掌明顯比打凌燁的那一下還要狠,夜爵的臉上瞬間浮起了巴掌印,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我再說一遍!他是你親弟弟!是你父母遺留下來的最後血脈!你不想着保護好你弟弟,卻一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身上,你這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我發瘋?”夜爵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就是因爲有了他,一夜之間,我父母雙亡。我爹孃都死了,憑什麼他還活着!爲什麼爹孃寧可死都要保護他卻拋棄我!他不過就是個孩子!我有哪一點不如他!爹孃保護他,就連你也護着他!從小疼着他,寵着他,生怕他受半點兒委屈,我碰他一根兒手指頭你就要關我半天禁閉!”
夜爵偏着頭狀若癲狂的笑了起來,“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恨他?我想殺他,有什麼錯?”
緋焰生生打了個哆嗦,“這夜爵果然是個變態。”
君傾卻是一直看着凌燁,他卻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石頭上的畫面。
“我之所以關你禁閉,就是因爲你一直存着想要殺他的心。我以爲你長大了,總有一天會慢慢把事情想明白,卻沒想到你竟然提出了要將小司作爲人體武器實驗體這麼離譜的要求。”
男人擰眉道,“你很聰明,又因爲你父母的早逝,所以過早的接觸了成人的世界。你在聖靈殿中到處拉攏,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些我都可以不管,可你不該在有了一定的勢力之後就想要將你弟弟斬草除根。”
“你說的不錯,我之所以讓小司成爲人體武器試驗體,就是爲了讓他脫離聖靈殿。夜凌會將他救出來,也都是我授意的。”男人語氣堅決,隱隱帶着警告的意味,“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會看着你們兄弟互相殘殺!你若是有本事,就先把我殺了再去殺他!”
這話說完,男人直接拂袖而去。
夜爵安靜了半晌之後忽然惻陰陰的笑了起來,“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到這兒的時候,那石頭中的能量似乎是耗盡了一般,畫面越來越模糊,最終什麼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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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傾小心的喚了一聲,“凌燁?”
凌燁擡起頭來望向她,“我沒事,只是沒想到,這石頭倒是陰錯陽差的讓我弄清楚了當年的事情。”
說完這話,他直接站起了身來,問道,“還沒有挖到乾坤劍嗎?”
“快了!”一直在那邊兒監工的桑華道,“應該已經不遠了。”
果然,這話說完不過片刻的工夫,就有一頭靈獸從洞裡鑽了出來,“我們挖到了!下面是空的!還有法陣!”
那靈獸似乎很激動的樣子,話都有些說不清了,“哎呀總之你們跟我一起下去就是了。”
這話說完,凌燁第一個從洞口跳了下去,君傾搖頭輕嘆了一聲,“果然是受到打擊了。”
“突然知道那麼多的秘辛,也怪不得他會承受不住,”緋焰撇了撇嘴道,“小爺一直以爲他是大少爺日子過的滋潤呢,沒想到這命竟然比小爺我還坎坷。”
君傾挑了眉梢,“你堂堂赤焰靈狐一族少主,你還坎坷?”
緋焰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有些不自在了,“這個事兒說來話長,早晚你會知道的,現在說了也沒什麼用處。”
說完像是躲着君傾追問似的也跟着凌燁跳了下去。
君傾鬱悶,她什麼時候這麼招人嫌了!
“姐,我們也下去吧,我要是不在,他們也找不到乾坤劍。”桑華總算是一句話說到了正點上。
君傾點頭讓桑華先下去,她最後一個斷後。
雙腳落地,穩住身子,君傾在周圍看了一圈兒後,掏出一塊螢石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心裡不由一驚,“這真的是法陣?”
上面的那些圖紋她雖然只看了一部分,但應該不會認錯,那絕對是法陣的圖紋,而且極有可能是傳送法陣!
“姐,乾坤劍似乎在這法陣的地下呢!”桑華的語氣有些猶豫,“我不敢動,萬一把這法陣給破壞了……”
“去取吧,沒關係,”凌燁道,“我有辦法從這冰火兩儀山出去了,這法陣就算真的是用來傳送的,破壞了也沒關係。”
桑華一聽這話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露出喜色,“姐,那我現在就去取乾坤劍!”
“我陪你去吧。”君傾下意識的就要跟上去,桑華卻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陪着凌燁哥哥吧。”
說完這話人便跟着跑遠了。
君傾瞥了凌燁一眼,“連桑華都擔心你了,對此你有什麼感想?”
凌燁輕笑,“這有什麼感想不感想的,爺這不是挺好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凌燁,”君傾的語氣微有些低沉,“我知道剛纔看到的那些對你的衝擊很大。你也說了,我這人,不會安慰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你開心。我能說的就是,過去的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向前看,好嗎?”
凌燁深凝了她半晌,擡手將她擁進懷裡,終是輕點了頭,“好!”
君傾沒有注意到,他語氣低沉而沙啞,擁着她的手臂擁的特別緊。說出那個字的時候,他的脣緊抿成一條線,眸中有着痛苦,更多的是堅定。
那乾坤劍似乎是在那法陣的最中心位置,在桑華過去的時候,緋焰已經在旁邊兒看着了。
桑華小心地破開上面的法陣,將那截斷劍取了出來。斷劍剛入手,整個法陣都驀然震顫了起來,上面的符文如同被激活了一般陡然發亮。
君傾和凌燁意識到事情不對忙朝着桑華所在的位置奔去。
與此同時,法陣上方的冰火兩儀山驀然坍塌。一冰一火,兩部分融化開來,漸漸匯入法陣的下方,如同太極一般慢慢調和並逐漸旋轉起來。
法陣上的法紋也越來越亮,待到那兩儀山全部融化,君傾赫然發現,這法陣竟然就懸浮在聖靈殿的上方!
她不經意的低下頭,正看到聖靈殿殿主就站在法陣的下方望着他們!
“凌燁!”君傾忙拉住凌燁的衣袖,“你爺爺在下面!”
凌燁的身子一僵,他看了君傾一眼,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掃過,似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就要將手鬆開,卻突然聽到爺爺的聲音傳入耳中。
“走吧,傻孩子,爺爺還不需要你來操心。”下方那男人含笑望着他,“我知道你心裡的怒怨,但夜爵他畢竟也是你哥哥,就如同我不許他傷害你一樣,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傷害他。走吧,這個世界還很大,天之上,纔是你應該展翅翱翔的地方。我的孫兒不管在哪兒都是我的驕傲。”
凌燁含淚重重點頭,法陣的光芒越來越盛,光柱直指蒼穹,被包裹在光柱中的君傾幾人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