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實驗體!”有人指着凌燁喊道,“一號實驗體恢復自主行動!快抓住他!”
君傾冷笑,一號實驗體?這些人的腦子裡除了實驗,還有別的嗎?
“宿夜和鳳鳩還被困着,那邊兒就交給你去收拾吧,”君傾對凌燁說道,“我去找這裡管事的出來,順便看看雲洛秋是不是也在。”
凌燁頷首,想到之前小銀龍傳信說宿夜和鳳鳩都還處於昏迷狀態,他的心裡也不免有些擔憂。叮囑君傾小心行事後,他快步朝着小銀龍所在的位置而去。
君傾緩步朝着聖地內走去,聖地內的那些人似乎被她給驚住了,一時間竟沒有人敢上前來。
陸祁安跟在君傾的身後,睜大了一雙眼睛,望向君傾的目光滿是崇拜。
他一直知道君傾是有真本事的,可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見識到君傾的強大!
一劍直接就將山壁都劈成了渣,他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的實力?!
見君傾突然停下腳步,他擡頭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情景讓他剋制不住的驚叫起來,“浮香?!”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歡了那麼多年,還想要迎娶回家的女子。
他清楚的記得,初見時,那女子一襲粉色長裙,烏髮素釵,純淨如空谷幽蘭。她爲他治傷時那溫婉羞澀的模樣,他一記就是這麼多年,直到現在都還牢牢的刻印在心底。
而現在他前面的這個女人,渾身浴血,身上的衣服已經污穢到看不出顏色。一雙眸子血紅,手臂化爲彎刀,那眼神空洞而冰冷,彷彿她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完全爲殺戮而生的機器,工具!
明明那身形,那五官,都是浮香的樣子,可陸祁安卻拼命搖頭,甚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口中喃喃道,“不,不可能,那不是浮香!浮香她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君傾不禁感嘆自己這小徒弟還是太過單純,“她不是浮香又是誰?不過是你沒有看過她這幅模樣罷了。”
陸祁安徹底呆住,怔立當場,半晌沒有反應。
其實之前結合桑華和緋焰的話君傾就早有推測,浮香可能和桑華一樣是人體武器。今日見她這幅模樣,也讓她完全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測。
她垂眸望着自己手中桑華化身的乾坤劍,爲何浮香武器化的模樣和桑華的差距竟然這麼大?
“他們那種應該屬於不完全的武器化,”桑華通過靈識在腦海裡對君傾解釋道,“不能將自己完全轉換爲武器,但可以自由的將身體的一部分化爲武器,等於說,是人形武器的一種變異。”
君傾的目光在周圍那些實驗儀器上掃過,看着鐵籠中那些瑟瑟發抖的孩子們,眸光暗下,一股怒火跟着燒了起來。
這些孩子都是無辜的,就因爲天賦高於常人,就要受到這種折磨,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
這聖地的規模遠比天麓山遺蹟的那處要大的多,她看到的還僅僅只是一部分,這聖地在這裡已經有多久了?又有多少無辜的孩子爲這可笑而又愚昧的實驗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她緩步走到那些關着孩子們的鐵籠前。
乾坤劍剛剛舉起,那些孩子們便被嚇得驚叫着瑟縮成一團,“不要殺我!我們不會亂說話,我們很乖會配合實驗,不要殺我們!”
那些人到底對這些孩子做了什麼嗎?竟然讓他們的思想扭曲到這種地步!
君傾蹲下身來,努力讓自己的神情顯得柔和一些,低聲安撫道,“你們別怕,我會救你們出去。”
聽聞這話那些孩子們反倒是叫的更厲害了,“我們不逃!我們不逃跑!我們會聽話的,真的會聽話的!”
君傾擰眉,有些無奈的望着這些孩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姐,讓我來吧,”桑華開口,乾坤劍劍身上陡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將那些孩子都包裹在其中。那些孩子們的精神似乎被安撫了一般,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們的身體應該已經被改造過了,所以纔會受我劍靈威壓的一些影響。姐你還是趁現在先把他們給救出來吧。”
君傾頷首,正要用乾坤劍劈開鐵籠,後頸卻猛然一涼,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有人在她的脖子邊兒上架了刀。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否則馬上殺了你!”冰冷的聲音響在耳側,君傾神情平靜,“我說了,讓你們這兒管事的出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叫板!”
嗡!低沉的劍鳴響起,君傾的身子都沒動,手中乾坤劍反手橫劈出去,身後那人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遠處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大批的守衛圍上來要將她制服。
君傾不緊不慢的將鐵籠裡的孩子們都送入自己的銀鐲裡,這才轉過了身來。
望着面前那一羣全副武裝的守衛,她眉梢一挑,“就你們這點兒人?是想要車輪戰?還是一起上?”
“把孩子們都還回來!”最前面的領隊走上前來,手中長槍直指着君傾,“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君傾脣角勾揚,閃身上前,一把攥住那領隊手中的長槍往前一拽,緊跟着扯住他的前襟。
在領隊驚恐的目光中,她一把按住他的腦袋,甩手便將他整個人扔了出去,撞到那一羣守衛的身上時,他已經七竅流血沒有一絲氣息了。
守衛們望着君傾的目光已如同看着怪物一般,君傾眯起眼睛,很是“溫柔”的一笑,“不是說要對我不客氣嗎?你們就這麼點兒手段?”
“師傅!你和這裡的人有仇?”陸祁安顯然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更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聖地到底是幹什麼的,只是看着君傾進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砸場子,他心裡隱隱覺得不太妥當。
君傾瞥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對着浮香指了指,“看到浮香現在這模樣了嗎?那就是這些人的傑作。”
陸祁安震驚的繃緊了身子,望向周圍那些儀器和儀器中的孩子們,頭皮一陣發麻。
“你是說,浮香這種……”他一時竟不知是該說人還是說武器好,“都是用這些儀器製造出來的?”
“他們原本也只是普通人,”君傾安撫似的撫了撫手中桑華化身的乾坤劍。
她很清楚,再看到這種情景,受衝擊最大的其實就是桑華,“若不是這些人爲了進行什麼所謂人形武器的研究,他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祁安半張着嘴,脣微顫着,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那模樣幾乎想要當場就逃出去。
君傾卻按住他的肩膀,強迫他看着浮香。
“看清楚了,她就是那個你一直喜歡的浮香姑娘。她原本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可就是面前的這些人,把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君傾語氣嚴肅,“但你記住了,她還是一個人類,一個一心喜歡着你的女人。”
“這些年,這裡的人用你的性命來威脅她,讓她爲他們賣命。而現在,你看到了她這模樣,你就要厭惡她,就要看不起她了嗎?”
“用我的性命來威脅她?!”陸祁安震驚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簡直到了讓他無法接受的程度。
他抿着脣,目光死死的落在那邊兒的浮香身上,那個如同冷血殺手一般的女人,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
他突然就想,師傅說的是對的。不管他看到的是什麼樣子,她都是那個浮香,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那個他喜歡着的女人。
他閉了閉眼睛,雙眼再睜開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清明而澄澈。
冷厲的目光在面前那些守衛的身上掃過,他揚手召出自己的長劍,雪獅也被召喚到了身側。
就是這些人讓浮香變成了這副模樣,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楚,這筆賬,他要親手討還!
君傾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是想通了,手中乾坤劍不過輕描淡寫的一揮,面前的守衛便被轟飛了出去,生生從人羣中闢出了一條道來。
君傾推了他一把,“去吧,做你想做的,該做的事情。”
“謝謝師傅!”陸祁安重重點頭,直奔浮香而去。
那一羣守衛們怔然看着,似被嚇蒙了一般半分不敢動彈。
眼看着陸祁安已經跑遠,君傾的目光又落回了面前這羣守衛的身上,“你們是直接把你們這兒管事的人給叫出來,還是等我把你們都給打趴下之後再親自去找他?”
“尊主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其中一名守衛剛開了口,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栽倒在地。
頭和身子分了家,腦袋在地上滾出了老遠,留下一道血印。
君傾眉心微凝,語氣已有些不耐,“我不想聽廢話!既然你們那什麼尊主那麼難請,我親自去找就是了!”
“君傾姑娘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已是大罪,怎敢勞姑娘親自來請?”一道清越的男聲驀然響起。
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君傾眉梢微挑,擡眸,循聲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