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登時變了臉色,望着凌燁身上那雷鎧,眸中滿是忌憚,“你竟然能操縱雷?!”
凌燁冷笑,“多虧你當時的那一道擊將我劈入時空裂縫,才讓我得了這樣的機緣。”
“那竟然是時空裂縫嗎?”夜爵喃喃道,“難怪,否則你也不可能隔了這麼多年後又突然出現在天靈界……”
凌燁沒那心情聽他嘮叨,舉劍就要朝他胸口刺去,夜爵身上的防禦鎧甲再一次發動了。
這次凌燁早有準備,腳下如生了根一般穩穩站在原地,望向夜爵的目光滿是不屑和嘲諷之色,“早知道你不可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不過,你以爲就憑你那破鎧甲,能擋我幾次?”
凌燁手上一個用力將那假乾坤劍一折兩段。隨手將殘劍扔在地上,他冷眼望着夜爵,“還有什麼招數,趁早使出來吧。堂堂聖靈殿少殿主,身上怎麼可能就這麼點兒東西。”
“沒錯,確實還有一樣東西。”夜爵捂着已經被廢了的胳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那女人畢竟是人族和天狐混血的存在,我原本不想傷她性命的,但既然你們已經將我逼到這地步,那我也沒得選擇了。”
夜爵全身緩緩浮現出一層複雜的符文,“就算是我得不到,也絕不會讓乾坤劍落在你們手中!”
話落,他身上那些符文竟化爲一條條的光繩,將君傾幾人緊緊捆住,更是不斷的朝着他身邊拉近。
君傾也是一驚,身上的光元素起不上作用,就連想回到府邸中也不能。
看到夜爵用出這一招,凌燁驀然變了臉色,“十七!逃!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逃出去!他這是要和我們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這夜爵是瘋了嗎?!
“桑華,武器化!”這一聲一出,原本被光繩牢牢捆住的桑華立刻化爲長劍,掙脫那光繩落在了君傾掌心。
“夜爵,你想拉我們給你陪葬,也要看我們肯不肯!”
手臂被束縛住,物理攻擊是施展不開的,那就只能用雷罰!
大片的陰雲在夜爵的頭頂聚集起來,君傾握着乾坤劍的手收緊,眼看那一劍就要揮出,周圍的結界卻猛然震顫了起來!
“砰!”一聲碎響,結界驀然炸裂!一名年約五十餘歲的男人出現在幾人面前,他大步走到夜爵身邊,在夜爵驚詫的目光中連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
夜爵身上的那些符文立刻消失,跟着昏了過去。
男人將他交給一旁的侍衛,低聲吩咐一句,“將他帶回去!不得我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處理好夜爵,那男人的目光跟着落在凌燁的身上。
凌燁挺直了背脊,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眸中隱隱帶着些執拗的倔強。
男人似乎對他這態度很不滿,眉心都擰了起來,“十幾年不肯回來,如今回來就要和你哥哥拼個你死我活?!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君傾一驚,這男人竟然是凌燁的爺爺?!
凌燁的語氣微有些僵硬,卻滿是倔強,絲毫不因男人的態度而妥協,“他不是我哥哥!你也不是我爺爺,我早說了,我不姓夜!”
男人的手負在身後,縱然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可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卻清楚的表明,他怒了,是真的動了怒氣,“剛纔的話,你再說一次試試!”
凌燁仰着下顎,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我不姓夜!”
“混賬!”男人一句話出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一瞬,地上的石磚更是以他爲中心爆出一道道裂紋。
“你是我孫子,你不姓夜姓什麼!”
“你的寶貝孫子有夜爵一個就夠了,”凌燁的語氣冰冷,滿是嘲諷的意味,“對一個人體武器的實驗對象說什麼祖孫親情,你都不覺得可笑嗎!”
“你是在怪我當年把你送往天麓山?”男人的語氣平靜,似乎對當年的事沒有絲毫的悔愧之意。
也就是這樣的態度,終於挑斷了凌燁最後的一絲理智。
“怪你?”他垂着頭低低笑了起來,“我怎麼會怪你,你是誰,高高在上的聖靈殿殿主,整個天靈界最強大最令人尊敬的存在!我怎麼敢怪你?你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包括進行人體武器試驗,包括把你的親孫子當成試驗對象!”
凌燁猛然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竟是通紅一片,“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最尊敬,最崇拜的爺爺會把我往死路上逼!我曾經是那麼相信你!我……”
凌燁的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目光緊凝在那男人的身上,“你現在來又是要做什麼?夜爵沒有拿到乾坤劍,你就想要從我身上入手?當年沒能把我變成乾坤劍的宿主,現在我活着回來,對你來說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所以你就又記起我來了?”
凌燁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來,“當年你的眼裡沒有我這個孫子,那我也再沒有你這個爺爺,就這麼簡單!你夜家這高貴的姓氏我擔不起,天大地大,總有我的一席之地,但你記住了,我的家不在聖靈殿,我也不姓夜,你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從來都沒有!!”
“啪!”一巴掌狠狠甩在凌燁的臉上,那一掌是用了狠力,凌燁的脣角都沁出了血來。
男人的臉上一片戾色,“孽障!這種混賬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凌燁擡手在脣角一擦,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色,他冷冷扯脣一笑,“早在我從天麓山遺蹟中逃出來的時候,你就該派人把我殺了。留我到現在,你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是孽障,我是不肖子孫!呵,我已不是夜家人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憑什麼!”
凌燁近乎是咆哮着說出這些話,揮着拳頭便朝着那男人砸了過去,怒極之下根本沒有一點兒章法,輕易被那男人制住。
“放開他!”君傾猛然喝了一聲。
那男人的目光這才落在她的身上,而被他制住的凌燁似也因爲君傾的那一聲回過了神來,眸中恢復了些許的清明,掙開那男人的鉗制。
在那男人有所動作之前,他已經牢牢將君傾護在身後,“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她就是現在的乾坤劍劍主?”男人明顯帶着審視意味的目光落在君傾身上,看凌燁將君傾護的嚴嚴實實,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她是你什麼人?”
“我妻子!”凌燁這三個字說的無比堅定而坦然。
聽聞這話,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一雙和凌燁有些肖似的鳳眸中滿是複雜的神采。
片刻後他又問,“你突然回來,是爲了什麼?”
凌燁抿脣不語,男人冷哼一聲,“別以爲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你若是不想說,我倒是不介意聽聽你小妻子的話。”
君傾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凌燁打斷,“我們要去流嵐界,只有這聖靈殿有通往上界的傳送法陣。”
男人眸光微閃,“你去流嵐界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凌燁仰着脖頸頂了回去,“老頭,要麼你帶我們去法陣,要麼我們打倒你自己去找法陣!你自己選一條道吧!”
“混賬!有你這麼和爺爺說話的嗎!”
“我說了我沒有你這樣的爺爺!”
眼看兩人又頂了起來,君傾心中突然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凌燁說他恨他爺爺,可看他的態度又不像是恨。而那個當年狠心將凌燁當成實驗體送往天麓山的聖靈殿殿主,君傾原本以爲他是罪大惡極,冷血無情的,可他今日的表現卻完全顛覆了君傾對他的印象。
“老頭,你到底帶不帶我們去!不帶就別擋道!”
“想找傳送陣?!”男人冷笑,“給我滾去兩儀山思過!什麼時候會好好叫爺爺了再讓你出來!”
男人說着猛然一揮手,君傾幾人腳下一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跌了下去。
“死老頭!我不要去兩儀山!不許關我禁閉!放我出去!”
在凌燁的怒喊聲中,法陣緩緩閉合。
望着那恢復如常的地面,男人脣角勾起極淺的笑意,輕的幾乎讓人無法覺察,“臭小子,竟然連爺爺都敢不認了,這次非要讓你吃點兒苦頭不可!”
轉過身來,面對那些兵士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威嚴,“加強對聖靈殿所有出入口的巡查,這種私自闖殿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這邊兒男人的聲音剛落,便有人快步跑過來稟報,“殿主大人,少殿主的右手傷勢很重,而且是被元素之力所傷,藥師們一時沒有辦法救治。”
男人的眉梢微擰,“帶我過去。”
“其他的人都散了,回去各自崗位!以後誰再跟着少殿主胡鬧,定不輕饒!”留下這話,男人直接拂袖而去。
那些將士們也不敢再久留,快速散去。
而關於“殿主多了一個孫子,而那個人和如今的少殿主又是水火不容的宿敵”這樣的傳言很快就在整個聖靈殿中散播了開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