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着實是把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
就連君傾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公子你……”浮香的小手揪緊了胸口的衣裳,“你當真就這麼厭惡浮香嗎?”
“按照你的說法,我是你從河邊兒撿回來的,我當你是恩人,所以之前陸祁安去找你的時候,我護了你。”
凌燁站在浮香的面前,語氣薄涼,眸中隱隱帶着一絲輕蔑,“但我也清楚的告訴過你,我有妻子。而且……”
“我昨日上午纔剛剛恢復意識,之前一直都昏迷不醒,你卻口口聲聲說已與我有夫妻之實。”他冷笑一聲,“敢問,我沒有意識,是怎麼強了姑娘你?或者我該問,你是用什麼法子強了昏迷不醒的我?”
這話一出,那一羣女人們最先炸了鍋,“浮香,這公子已經有妻子了?這話我們怎麼沒聽你說過!”
“就是,你回去可只是告訴我們說公子被搶走了,可沒說過他已經有妻子啊!”
“浮香,你把話給說清楚,我們一心生怕你吃虧,你也不能這麼利用我們啊!”
人羣中又有誰吆喝了一句,“我作證,這位公子確實對那姑娘說了他已經有妻子了,他說那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兒聽着呢,我可以作證!”
是昨日在城主府前多嘴和凌燁搭了幾句話的那個人蹦了出來。
“我也可以作證,之前幾日,那位公子一直都在昏迷!”卻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藥師也從人羣裡擠了出來,“之前幾日都是我親自上門去給這位公子看診的,他一直昏迷不醒,更不要說和這位姑娘發生過一些什麼。”
君傾眯起眼睛,望向凌燁的目光便有些怪異了。
“這麼說,這位公子根本和這個女人沒發生過關係?”
“人家都說了有妻子了,她竟然還死纏爛打,還帶了這麼多的人來無辜毀人家姑娘的名聲!”
“就是,太過分了,怎麼還有這種人啊,就算是她對那公子有救命之恩,也不能以此爲要挾來強迫人家!”
人說到底就是一種輿論生物,原本還是看笑話的人們開始義憤填膺的指責起浮香和那些鬧事兒的女人們來。
跟着又有人發現了一些端倪。
“說起來,那之前被罵的那位姑娘,難不成就是那位公子的妻子?”
“那位夫人可真是夠信任她相公的,任由這麼多人罵,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自家相公。”
“這就是氣度!人家夫妻那麼恩愛,哪兒兒是隨便兒冒出來一個人就能拆得散的。”
君傾雙手環胸,指尖兒敲着手肘,望着凌燁冷笑,她果然還是小看這個男人了。
她之前就覺得不對勁兒,他們倆都鬧到那種地步了,這男人怎麼可能還這麼無動於衷,沒一點兒動靜,原來是早就設計好了。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那麼安靜,就算是眼看着她被一大羣女人亂罵着潑髒水都不站出來說一句話,合着就是等着現在呢。
“公子,這麼好的媳婦兒可要好好珍惜啊!”
人羣裡有人吆喝着,很快就有人附和,
“就是,可別讓夫人生氣了!”
人羣中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凌燁這才緩步走到君傾面前,這次,竟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在君傾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我承認是我錯了,”他語氣誠懇而真摯,“我不該受傷昏迷被一個不明來路的女人撿回去,還險些被她毀了我的清白。”
圍觀的人鬨笑起來,君傾眼角抽了抽,臉上還是一片冰寒。
“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昏迷時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我不知道,但之後的事我都可以給你解釋。”
凌燁不顧她的掙扎,拉起她的手,聲音微啞,“之前在陸祁安面前,我護着她,有一部分的原因確實是因爲她也算是救了我的命,我不能眼看着人欺負她。但最重要的是她把我的金龍墜兒拿去當了,我急着讓她帶我去當鋪找到金龍墜。”
他緊凝着君傾的眸子,一字一頓,如宣告一般,“我怎樣都無所謂,但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任何危險。十七,在我心裡,你比什麼都重要。”
君傾的脣動了動,眸光微閃,明顯有些動容。
“我知道你設下擂臺就是要讓我來,可我不知道你是在等着我給你解釋。”凌燁垂首吻上她的指尖,“你當衆跳那種舞給那些男人看,無非就是想要懲罰我,可我是個男人,自己的女人嬌豔如花兒就開在我懷裡,我也把持不住。”
凌燁的語氣帶了些委屈,以壯士斷腕的表情咬牙道,“你要是連這也怪我的話,就只能直接廢了我了。”
“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人羣中有人喊着,“可不能一時衝動毀了自己一輩子!”
君傾耳尖兒一燙,凌燁趁熱打鐵道,“你要是不廢,那就表示原諒我了是不是?”
君傾的臉色又是一沉,那邊兒人羣裡的叫聲卻一聲比一聲大,“夫人,原諒他吧,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兒找去!”
“就是!模樣俊俏,還這麼癡情,夫人你要是不要,就讓我我吧!”
“十七?”凌燁的語氣帶了些討好的意味,君傾能清楚的看到他眸底的期待和深隱的緊張。
她的眸光不覺變得柔和下來,那邊兒浮香卻又是一聲,“公子!你就真的要看着浮香命喪於此嗎?”
君傾像是猛然回過了神來,甩開凌燁的手,“你還是先去哄好你的浮香姑娘吧。”
凌燁這次卻是緊拉着她的手不肯鬆開,他很清楚,若是這次再讓君傾走,以後就再難有這麼好的冰釋前嫌的機會了!
“她不過是救過我,我留下那些銀子作爲報答,原本就該兩清了。”凌燁語氣清冷,“我保證,在我意識清醒的狀態下絕對沒有動過她,或許她確實在我昏迷的時候動過我,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凌燁那無比堅定的語氣讓那邊兒浮香的臉色愈發慘白。
人羣中又是一陣議論聲,不時有人對着浮香指指點點。
君傾看凌燁這模樣,態度也就緩和了幾分,“你先起來。”
“你原諒我了?”擺明了一副不原諒就不肯起的架勢。
君傾的眼睛就眯了起來,“你得寸進尺是不是?”
凌燁就笑了,“我想得寸進丈,你讓嗎?”
“起開!”君傾瞪他,“給你臉了是不?我再問你一遍兒,你起是不起?”
凌燁麻利的從地上站起來。
君傾朝着那邊兒的浮香看了一眼,“你確定和她真的沒有……”
凌燁附在她耳邊道,“爺的第一次是一定留給你的。到底有沒有做過,爺能不知道嗎?”
那暗啞的聲音明顯帶着幾分刻意的曖昧撩人的味兒,君傾咳了一聲,斜了他一眼,“那她怎麼就對你這麼一往情深了?”
“這個不好說,我覺得這女人沒表面兒上那麼簡單。”凌燁望向浮香的眸光冰冷,爲什麼君傾會看到他和這個女人有肌膚之親?他可不認爲那只是一個意外或者巧合。
“既然你這麼說了,打草驚蛇倒是也不好。”君傾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本想上前,卻又停了下來,對凌燁道,“總之先別驚動她打發她走就是了。”
凌燁挑眉,“這個不是你出面更合適。”
君傾瞪他一眼,“你讓我怎麼說?說你是我……”
她一抿脣,轉身便走進了城主府。
凌燁看着她的背影輕笑起來,心中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昨晚被君傾那麼吊了一晚上他就撓心撓肝兒的難受,不管怎麼說,現在暫時解除危機了。
看着門口圍了那麼一大羣人,他挑了挑眉,對陸祁安招了招手,對他低聲說了幾句。
在陸祁安驚訝的目光中,凌燁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說完跟着君傾進了城主府。
君傾剛打開房門,凌燁身影一閃竟先她一步進了屋,往牀榻上一躺便不動了。
君傾關上房門,走過去,踢了踢他懸在牀沿邊兒上的腿,“起來,誰讓你睡這兒了?”
凌燁頭枕着雙臂,一副虛弱的模樣,“爺兩天沒吃東西了。”
君傾瞥了他一眼,“怎麼,那浮香姑娘連飯都不給你吃?”
“我昏迷那麼多天,沒有意識本來就沒吃過多少東西。昨天醒來就急着找你,哪兒有心思吃,”他睜着眼睛嘆息的望着頭頂的牀帳,“你若是真的忍心讓我餓死,那就不用管我了。”
“餓了自己起來找東西吃去,你凌燁大爺身上的錢還不夠買一頓飯不成。”像是想到什麼,君傾又補了一聲,“實在沒錢可以再去把那墜子當了,那東西可值錢的很呢。”
聽君傾說起這茬,凌燁猛然從牀上坐起了身來。
君傾也被他嚇了一下,“你幹什麼?要走趕緊走。”
“你過來,”凌燁朝她伸出手。
君傾揚高了下巴,“憑什麼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凌燁嘆了口氣,“爺是真的餓的沒力氣了,你就不能順着我點兒,我有正事兒要和你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