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病來如山倒,沈樹森這次一病不起,日漸沉重,最初還是意識清醒,後來一點點的就陷入了肝昏迷中。他並沒有按照醫生預期的一個月時間,而是在半個月後就不幸的離開了人世。
那一天從清晨天空就飄着小雪花。一行人分別穿着黑衣,撐着黑色雨傘,站在新安葬了沈樹森的陵墓前。
郭梅雲輕輕的抽泣着。沈凝心在公安幹警的押解下也出現在了這裡,她是最後一個獲知父親去世消息的,來到醫院裡,大吵大鬧了梅琳達一陣子之後,直到沈樹森嚥氣,這纔在傷心的作用下,消停了下來。
站在人羣裡,沈凝心不時的用眼睛狠狠瞪着梅琳達,她是不服氣父親去世後,出面主持他葬禮的這個人竟然是沈凝心,貼在站在身旁的沈瀚文耳邊低聲嘟囔着,“沈瀚文,我鄙視你,竟然讓那個女人出盡了風頭。”
沈瀚文充耳不聞,彎下身子,樣子恭敬。沈樹森的迅速離世,讓他很傷心。
見他沒有反應了,沈凝心心中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唯有低聲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安排遺囑的。”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梅琳達擡起頭來,深深地注視了墓碑照片上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一言不發的轉身上了停在一旁的一輛黑色轎車。
“我們回去吧!”梅琳達輕聲對司機師傅說道,語氣裡不難聽出傷感,繼續補充着,“回沈宅!”
隨着她的離開,站在她身後的親朋好友也陸續的離開了陵園。
律師早就已經等在了沈家一樓大廳裡面。
不多時,沈家人也陸陸續續地趕了回來。
終於到了宣佈遺囑的時刻。
郭梅雲一身黑衣坐在沙發正中央,低聲抽泣着,她和沈樹森畢竟有着深厚的感情,沈樹森的突然離世,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沈凝心則是扶着肚子坐在她的身側,沈瀚文並沒有坐下,他尚未從失去養父的悲傷中緩解過來,卻又不想表現的太明顯,眼見母親傷心難免,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梅琳達早就坐在了旁邊一把獨立的沙發上,一身黑色衣服映襯着她的臉色越加蒼白。
“王律師,我們開始吧。”梅琳達囑咐着坐在對面的一名年過五旬男子。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我就開始了。”王律師平靜的闡述着,“其實,沈先生的遺囑也非常簡單,沈先生名下所有產業都貴郭梅雲女士所有。”
聽律師這麼一說,沈凝心面露疑惑,問道,“我父親的一切都有我母親繼承,律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是沈樹森先生離世前最後一次確定的遺囑。”王律師斬釘截鐵地說道。
“哦.......”沈凝心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律師看了一眼郭梅雲,而後繼續講解着,“郭女士,沈樹森先生生前名下有一棟別墅和將近兩千萬的存款,現在遵照遺囑,全部有你繼承。”
對於律師的這些話,郭梅雲並不感到意外,這些早在沈樹森去世之前,就已經私下告訴她了,她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仿若一尊塑像,就彷彿律師的話是說給別人聽的一般。反倒是沈瀚文見母親如此,接過了律師的話說道,“王律師,我母親需要什麼時候辦理繼承手續。”
“隨時隨地都可以,來我律師所就行了。”王律師公事公辦地說道。
沈凝心一聽,這明顯和她想的不對。急忙問道,“王律師,沈氏集團的股份呢?我父親總有股份吧,還有那麼多的產業,在他名下的怎麼可能只有一棟別墅和兩千萬呢?沈家可是有着數十億資產的。”
“這個.......”王律師說道,“沈小姐,沈樹森先生的名下的的確確只有這棟別墅了兩千萬存款,再無其他。”
“這怎麼可能?”沈凝心癱坐在沙發上,移動着目光,看向梅琳達,聲音變的異常尖銳,“梅琳達,你到底做了什麼?和律師串通一氣嗎?我是你的親妹妹,你就打算這樣侵吞掉我和我母親的遺產嗎?”
梅琳達早就料到今天的這一幕不會輕鬆,表現的也很平靜,“沈氏集團的一切都是我母親沈凡的遺產,早在很多年前,你們母女沒有進入沈家的時候,我母親去世前就立下了遺囑,她名下的所有一切均非父親繼承,而是由我這個女兒繼承。這麼多年,父親只不過是受我的委託經營公司,他並無對公司的支配權限。所以......”
說道這裡,梅琳達目光一凌,“所以,郭女士能夠繼承的只有這棟別墅和兩千萬現金。這已經足夠她安享晚年了。”
“還有,我已經撤訴了,暫時警方應該不會再追查你的案件了,你可以安心養胎,等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們母子一生衣食無憂。“
“至於沈瀚文......”梅琳達頗具深意的看着這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不管怎麼說也爲公司效力了這麼多年,縱然沒有開疆擴土,也算是一名功臣,回頭,到我辦公室,說一下你的想法,我會單獨成立一個項目由你來做,也算沈家對你的回報吧。”
不等郭梅雲和沈凝心以及沈瀚文說話,梅琳達抓起一旁的黑色手包,站起身來,“王律師,這裡的一切結束了,我們可以走了,一起去你的律師樓,將沈氏的一些法務細節敲定一下。”
“慢着!”一直都沉默着的郭梅雲此時發出聲音。
“郭女士,您有話要說?”梅琳達回眸看着這位養母,目光清冷。畢竟父親屍骨未寒,對他生前深愛的女人也不好太過苛刻,她儘可能的表現出來友善。
“沈凝眉,翰文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兢兢業業的爲公司服務,片刻都不敢怠慢,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郭梅雲目光令凌厲,咄咄逼人。
“哦,你是說這個呀。”梅琳達平靜地解釋着,“啓用沈瀚文來管理公司的是父親,現在父親已經去世了,而我已經過了法定年齡,足以接下公司的一切,並且在父親生病的這段時間,我聘請的財務團隊以及ceo已經進駐公司,開始步入正軌了。所以,沈瀚文不需要再擔任總經理一職了。我答應了父親會善待你們母子三人。給他一筆錢,讓他有自己的事業,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