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相府和將軍府已經將封定宣和獨孤伽羅的婚事定下來之後,兩家的家長們也還是忙活起來了,自然少不得的就是嫁妝和聘禮了。 當然,嫁妝這樣的事兒也輪不到封定‘玉’去做,自然是約着滎陽郡主和翌陽郡主還有獨孤伽羅幾個人出去逛一逛了。
滎陽郡主今日穿了一身招搖的絳紅‘色’百蝶穿‘花’紋的遍地金褙子,搭着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髮髻緊緻的綰了一個朝雲近香髻,那明媚皓齒的模樣叫人看了都沒法不動心,只是那雙眸子一看就是鬼靈‘精’怪的樣子。
而翌陽郡主今日一反常態,穿得十分低調,她今日穿的是繡淡紫‘色’蝴蝶月牙‘色’荷葉裙,雖說她這般英姿,可這一身穿起來竟然也是美得驚人。
獨孤伽羅卻是湊巧得很與封定‘玉’穿了一身兒一‘色’的衣服,兩人走在一起看起來跟姐妹差不多。滎陽郡主還笑了封定‘玉’這是要將獨孤伽羅提前變成自家人的樣子,叫獨孤伽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娘們在一起自然是少不得要去看看首飾的,封定‘玉’與獨孤伽羅約好了兩人先去了一鏡齋,而後滎陽郡主和翌陽郡主兩人才姍姍而來。
“說起來,鏡娘這些日子似乎出去收羅了不少的好東西來。”滎陽郡主嘻嘻一笑,湊近翌陽郡主,說道:“你去瞧瞧,若是你瞧上了什麼我給你送一套。”
封定‘玉’對於好友滎陽郡主的這種土豪行爲表示十分無奈,她看了翌陽郡主一眼,說道:“這可不用你送。”
“我知道不用我送啊,可是她將來是要和小七成親的,這就是我的心意了呀。”滎陽郡主說的很是理直氣壯,那模樣叫翌陽郡主和獨孤伽羅忍俊不禁。
封定‘玉’無奈扶額,隨即撇撇嘴說:“若是真的你的心意,那未免也小氣了些吧?”
滎陽郡主瞪大眼睛,看向封定‘玉’,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可是窮人,一鏡齋的東西也不便宜呢!”
幾個人在雅間說話,自然也傳不到外頭去。可滎陽郡主這句話說出來惹翌陽郡主哭笑不得——榮和公主的掌上明珠啊,又豈會是窮人?還說一鏡齋的東西不便宜,她渾身上下哪一件兒東西又便宜了嗎?
“你可真是掉錢眼兒裡了吧?這一鏡齋的東西雖說是貴了點,但是你的東西也不便宜,哪一件兒不是珍寶?”翌陽郡主這些日子也與滎陽郡主來往得不少,發覺這人倒也是對自己胃口的,又並無利益衝突,自然翌陽也會願意與她親近了。
滎陽郡主嘻嘻的笑,她素來都是這麼沒心沒肺的,也不着急要做什麼。看着身邊的好友們一個一個都有了婚約,她也不着急。似乎是整日都在遊‘蕩’,也和封定‘玉’一起‘混’日子,可是卻是依舊是她一個人。
“你知道就是,我可不說什麼呢。”滎陽郡主嘴角彎彎,笑容滿滿。
翌陽郡主也不覺得有什麼,滎陽郡主本來就喜歡‘插’科打諢,這一兩句話難道還看不清她的模樣嗎?
封定‘玉’也是嘴角彎彎的,只是看到滎陽郡主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停頓,她倒是覺得這幾日滎陽郡主的心裡似乎藏着些事兒,可是偏偏她整日都是笑嘻嘻的樣子。若是她什麼都不說,她自然也不知道的。而封定‘玉’在猜,她心裡一定有事,只是這時候並不是說出來的好時機。
“哎,鏡娘怎麼還沒上來呀?”滎陽郡主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了,小嘴一嘟着,眼看着就要發脾氣了。
若是往日封定‘玉’只怕會說一句,可是今日封定‘玉’卻直覺的覺得滎陽郡主的心情實在是有些太好了。凡事就是這樣,物極必反。滎陽這會兒心情這麼好,好的超出了平日玩鬧的樣子,卻又一下冷下來,這反覆的情緒才叫人覺得擔心。
獨孤伽羅似乎也察覺了點兒什麼,她微微一笑,安撫滎陽郡主說道:“無妨,等會便是,左右我們不着急。”
“怎麼?我們不着急,她就不着急?”滎陽郡主聽到獨孤伽羅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觸動了她的哪根筋,眉頭一挑,冷然之態便是呼之‘欲’出。
獨孤伽羅被滎陽郡主這般迅速轉變態度的樣子微微驚訝道,卻是不再開口說話了。只是這麼一來,翌陽郡主也察覺了滎陽郡主的不對勁,她看了封定‘玉’一眼,看到封定‘玉’也在看着滎陽郡主。
偏偏滎陽郡主嘴角的冷意不減,反而是愈發濃厚起來。
封定‘玉’到底還是嘆了口氣,問道:“子怡,你今日不對勁。”
滎陽郡主陡然一下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愣了一下看着封定‘玉’,一會兒之後纔回過神來,硬是撐着面子,搖頭:“沒有,我很好。”
翌陽郡主和獨孤伽羅見她既然這麼不肯說,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這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加上剛剛封定‘玉’的那句話,又怎麼會不知道滎陽今日的確是不開心的。
三個人齊齊盯着自己,滎陽郡主也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她本來也是不大開心的,只是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而已。可是這會兒大家都等着她把話說開,她要是再矯情下去,她也沒那顏面了。
“有些不好。”滎陽郡主放下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一下萎靡了不少。
封定‘玉’看了滎陽郡主一眼,目光裡透着心疼:“不好你就說,誰欺負你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嗯,好好收拾。”翌陽郡主也接了一句。
滎陽郡主看着兩個好友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卻愈發叫封定‘玉’和翌陽郡主着急了——“你倒是說啊。”
“這事兒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能幫我啊。”滎陽郡主想到了些什麼,愈發的不開心了,索‘性’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看着格外可憐。
獨孤伽羅看了封定‘玉’一眼,又到滎陽郡主身邊拍拍她的背,安撫道:“這事兒還沒說出來,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幫不了你呢?要知道我們幾個人聯手,也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獨孤伽羅的話叫在場的三個人都覺得十分同意,確實如此。這在場的幾個人雖說是‘女’子,可是背後強大的勢力和錯綜複雜的關係,若是利用起來只怕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滎陽郡主又被獨孤伽羅這麼大膽的話給驚着了,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獨孤伽羅,這樣的話說出來雖說是沒錯,可也是太叫人吃驚了。
“別傻愣着了,趕緊說吧。”封定‘玉’這會兒也不等滎陽郡主恢復情緒,直接催促道。
滎陽郡主撇撇嘴,“你還兇我。”
封定‘玉’囧了囧,“不兇你你還不說。”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成了親也不一定能和自己的意中人成親。”滎陽郡主的聲音帶着一絲低沉,叫封定‘玉’幾個一時間‘摸’不清頭腦,她究竟是怎麼了。
“可我看到你們所嫁都是自己心愛之人,要嫁給一個自己愛的人有多難啊?”滎陽郡主歪頭看了獨孤伽羅一眼:“若你愛他,他不愛你,成了親也只是徒勞而已。若他愛你,你不愛他,這一生就好像困在牢籠之中。若兩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天下的有情人最後能終成眷屬的真的太少太少。”
封定‘玉’聽完了滎陽郡主的話,心頭一針,她是有了意中人?
“那人是誰?”
“是哪一個?”
封定‘玉’與翌陽郡主異口同聲的問道。
滎陽郡主苦笑了一下,低聲道:“若我說是第一公子裴絳,你們相信嗎?”
封定‘玉’幾人齊齊搖頭:怎麼會是裴絳呢?絕對不是。
見幾人這般默契的樣子,滎陽郡主嘆了口氣,說道:“劉湛。”
翌陽郡主倒‘抽’一口涼氣,顯得十分震驚:“劉湛?是我想的那個劉湛?”
“對,是你想的那個劉湛。”滎陽郡主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封定‘玉’眉頭深鎖,竟然會是他?
獨孤伽羅並不知劉湛是誰,可看封定‘玉’的臉‘色’和翌陽郡主的樣子也知道這劉湛必定是個棘手的人物。
“是誰不好呢,怎麼偏偏是他呀?”滎陽郡主好似醉了一樣,低聲嘟囔了一句。
封定‘玉’嘆氣,怪不得榮和公主怎麼給她挑選郡馬都不要,原來心中早有所屬。可是這個劉湛……這個劉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將而已,況且那劉振背後的身世複雜,這兩人當真是絕無可能。
獨孤伽羅有些皺眉,她不知當中情況:“劉湛是何人?”
“他?”滎陽郡主挑眉,醉眼看向獨孤伽羅:“他是懷王府出來的一個小小武將,可他爹卻曾經是祿王的親信。”
祿王!
獨孤伽羅一震,那是當年與君上爭奪帝位,而最後仍舊失敗,引火自焚了全家的那個祿王?!君上對此人可是恨之入骨啊,就算化成了灰,君上也沒有讓祿王安息!而且當年祿王也是因爲一個親信,還傷了懷王!難道那人就是劉湛的父親?
滎陽郡主微微一笑,看吧。大家都知道,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且不說,可我告訴你們,他要成親了。”滎陽郡主又飲盡一杯:“那新娘子是他恩師的‘女’兒,多好啊。”
封定‘玉’一怔,要成親了?
可下一瞬,滎陽郡主卻是砸了酒杯,痛哭道:“可我心有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