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鍾碩接手了蕭太后的身子之後,封定‘玉’便是不用再住在建安宮了。 是以,乞巧節的宮宴結束之後,容越便是打算直接將封定‘玉’送回封相府去。
兩人走到宣德‘門’的時候,令書和陳安和兩人都已經守在馬車那兒了。懷王府的馬車是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可旁邊還聽着一架黑漆齊頭翠蓋珠纓八寶馬車,華貴非常,可卻是京城少見的樣子。
“那是誰家的馬車?”
封定‘玉’原本也不是好奇的人,今日上馬車之前卻是突然對着容越問了一句。
容越此刻還站在旁邊,扶着封定‘玉’上了馬車,又看了那黑漆齊頭翠蓋珠纓八寶馬車一眼,進了馬車之後淡淡道:“那是安王的馬車。”
封定‘玉’不解,安王怎麼會這時候還沒走呢?她今日出來的時辰已經算是很晚了,這時候安王還不出來,莫不是君上留住了安王嗎?
“傻丫頭,別想了。”容越將封定‘玉’攬到懷裡,壞心眼兒的親親她的眼睛,笑得十分開懷:“皇‘奶’‘奶’今日跟我說了,年底待你及笄之後我便可以迎娶你過‘門’。”
封定‘玉’到底是少‘女’心‘性’,一時之間聽到自己心上人這般說出了要迎娶自己的話,便是埋首在容越‘胸’前不言不語。可容越卻能察覺得到懷中少‘女’愉悅的心情。
兩人這麼說這話,卻聽到了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容越皺眉,冷聲道:“陳安和。”
“回世子,是安王的人出來了,剛剛過了咱們的馬車。”陳安和聽到容越冷然的聲音便是知道他這會兒是不爽了,將剛剛安王儀仗過去的事兒告訴容越。
容越聽了之後便是讓陳安和等人小心着點兒,封定‘玉’凝眉,腦子裡電光火石的閃過一些些零碎的片段,可又想不起什麼來。
容越低頭的時候便是見到了封定‘玉’凝眉苦思的樣子,他擡手撫平封定‘玉’眉間的皺褶,問道:“想到什麼,眉頭皺得這麼沉。”
“我是不是遺漏了些什麼東西,安王來到京城這麼久,怎麼也沒見到他去拜見過太后娘娘呢?太后娘娘怎麼說也是他的長輩,我……”
“安王與君上並非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然也不會如我爹那樣常常去見見皇‘奶’‘奶’。”容越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可是封定‘玉’卻是覺得十分奇怪。這個理由看起來似乎是說得通的,可是實際上這個解釋給出來也是漏‘洞’百出。
可封定‘玉’這會兒聽着容越的解釋也不再繼續深究,因爲翌陽與七殿下之事她今日倒是覺得圓滿不少,也就不會再要探究安王的事。翌陽和七殿下兩人如今算是終成眷屬了,她心頭懸着的那塊石頭也算是放下來了。這樣一來,翌陽往後也不用那麼擔心了。容柒雖說愛玩鬧了些,可若是當真放在心上的人,他自然也是會好好照顧的。這一點封定‘玉’是真的不用擔心了。
只是封定‘玉’和容越都沒有想到兩人很快今日竟然又會與安王撞上!
半盞茶的功夫沒到,就聽到馬車外邊兒傳來了刀劍相拼的聲音,還夾雜着不少的嘶喊聲。
封定‘玉’臉‘色’微變,容越面‘色’‘陰’冷,今日是乞巧節,來往皇宮的路上都清掃乾淨,竟然還會出現這樣刀劍相向的事兒。
“世子,是安王。”陳安和似乎很是警惕,他身邊的‘侍’衛們也提高了十分的戒備。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幫殺手只是衝着安王來的,他們懷王府並不需要‘插’手這件事。
“繞路。”容越沉聲道。安王是藩王,懷王也是藩王,他是懷王世子,參與到與安王有關的事當中,會牽扯到不必要的麻煩。想到這裡,容越便是果斷的讓陳安和繞路而行,安王的事兒還是越少摻和越好。君上最近對安王的戒備心不是一點點重,他並不想去蹚這趟渾水。
封定‘玉’沉默不語,她從來不會干涉容越的決定。她深知容越在君上身邊的地位,也知道容越在朝廷之中重要的身份,他做的決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封定‘玉’安心的窩在他懷裡,外邊兒刀劍廝殺的聲音置若罔聞,她竟然有了幾分睡意。
“嘭!”
馬車被重物撞擊,封定‘玉’一瞬間驚醒,面容有些受驚嚇,可又很快恢復過來。容越見懷中心上人受驚嚇的模樣,愈發惱怒——這羣人是不分好歹硬要和懷王府的人也作對了?!
“陳安和!帶幾個人去幫安王一把!記住,留活口!”
容越安撫了一下封定‘玉’,便是即刻對陳安和下了命令。他倒是要看看什麼樣的人這麼不要命了,要同時得罪安王和懷王兩大藩王!
容越身邊帶着的人都是特殊訓練出來以一敵百的暗衛,比起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們也是不遑多讓。安王那邊幾乎都要撐不住了,可容越一聲令下,‘侍’衛們參與戰局之後,情況便是急轉直下,殺手們竟然低擋不住!
“世子說抓活口!”陳安和這邊兒才一劍解決了一個殺手之後,殺手們覺得情勢不妙,想要殺出重圍之時,他便是下了命令讓暗衛們活捉幾個殺手!
“喝!”
暗衛們個個都是高手,陳安和這一聲令下便是將殺手們迅速解決,當中兩人直接包抄了一個稍微弱勢一點兒的殺手,挑斷了他的手筋,也擒住了他的下頜,避免他咬舌自盡。可就這時候,殺手們竟然不顧一切的要斬殺那名同伴!
“全部清掃乾淨!”
容越一直都在馬車上看着外面廝殺的情況,見到殺手們要屠殺同伴之時再度下令。暗衛們便是手起刀落,將殺手們一一斬殺。
血腥味就這般蔓延開來,飄進了馬車之中,封定‘玉’聞到那濃烈的味道不自覺的皺皺眉,“阿越。”
“今日不太平。”容越低頭看了封定‘玉’一眼,止不住的心疼,他竟然又一次讓她面對這樣的場景。
“下車看看吧,這次的刺殺不同尋常。”封定‘玉’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從不畏懼什麼。自然也是能察覺到這次的刺殺不同尋常。
若是尋常殺手殺人,自然是隻會殺掉僱主的目標,其餘人等若是不‘插’手的話,自然也不會動手。可今日這幫殺手卻是狠毒至極,就連繞道的馬車也不肯放過。這麼狠毒的手段,看來是對安王有着深仇大恨了。
容越看了封定‘玉’半響,終於還是點點頭,帶着她下了馬車。
“世子,郡主。”令書上前將封定‘玉’扶下來,看着周邊橫七豎八的屍體,封定‘玉’忍不住皺眉,這一次派來的殺手的確是高手,容越的暗衛當中也有人受傷。
她曾經聽說過,容越身邊這些暗衛都曾經是上過戰場也可以毫髮無傷的凱旋之人,如今竟然因爲一羣殺手負傷……
殊不知,容越看着這羣已經死了的殺手屍體也是這樣想的。
“王爺,是否應該出來一見。”
容越此刻已然十分不悅,他若是沒猜錯的話,方纔撞到馬車上的人應該是安王的人。他是故意讓把殺手的目標往自己的馬車上引的。
聽到了容越這句話,安王才慢吞吞的從那架黑漆齊頭翠蓋珠纓八寶馬車上下來,看到容越的時候,神情很是感‘激’:“多謝賢侄出手相助。”
容越冷笑一聲,陳安和等人即刻打暈了那個俘虜殺手,集體退到了容越和封定‘玉’身後。當中氣氛,簡直就是劍拔弩張。
“安王叔,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本不‘欲’‘插’手此事,是安王叔你強留我,倒是不必感謝我。”容越毫不客氣的戳穿了安王剛剛的打算,叫安王臉‘色’有些難看。
安王已經年逾四十,可卻依舊是個風雅的男子。此刻心中就算是有些抑鬱不爽,他也不曾表‘露’出來,只是面‘色’有些難堪。他的確是沒有想到容越會這麼不給他面子。他今日出宮遇到襲擊,他也沒有想到,況且這羣殺手來勢洶洶,他手下的幾個‘侍’衛根本就低擋不住這羣兇狠的殺手。
“不管如何,若不是賢侄出手,本王只怕已經化作屍體一具。賢侄你只怕也會落下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安王厚顏無恥,竟然說出來這樣的話。
封定‘玉’聽到安王竟然這般厚顏無恥,心中對於此人的感覺即刻變得厭惡起來——看來,這安王的確不如他表現的那麼正人君子。
“見死不救?”容越似乎並不在意安王所說的話:“若是我現在動手殺了你,只怕也沒有人知道是我動的手。”
“你敢!”
安王的‘侍’衛聽到容越這話,便是兇狠的‘抽’出了佩劍!而陳安和等人也是毫不客氣的亮出了兵器!兩方對持,容越嘴角微微帶笑,卻看得安王覺得‘毛’骨悚然。
他是沒有想到容越竟然大膽成這樣!
“我是你王叔!”安王似乎有些慌張了:“你們都把劍給本王放下!”
聽到了安王的呵斥,‘侍’衛把劍放下,可陳安和等人卻還是執劍相對,看得安王心中十分不安。
安王正打算與容越說些什麼時,卻是聽到一陣快馬的馬蹄聲。容越皺眉,看向來者,竟然是君上身邊的帶刀‘侍’衛宋立!
宋立來得十分急促,看到容越便是緊急勒緊了繮繩,對容越說道:“世子!君上遇刺!請世子火速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