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回頭——都這麼久了,難不成是出事了?
“咯噔咯噔!”
就在她回頭的空檔,不遠處的南方傳來了一陣馬蹄。
“是呼蘭拓拔來了麼?”蘭彧鋒輕聲問了句,沒有人注意到他脣齒間的邪佞和殺氣。
不過,也就在他回頭的時候,眼前的來人嚇了他一跳!
“葉溪幼?!”南亦思失聲驚叫,“你怎麼來了?”
前不久她也收到消息,說葉溪幼已經見不得人很有可能不久於人世,現在這怎麼還策馬出征了呢?
葉溪幼完全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誰,但是,因爲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她提前停下的馬:“你們……”
“溪幼,你怎麼來了?”蘭彧鋒真是心疼極了,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樣一路奔波才能追隨自己到了這裡!
一聽是王爺的聲音,葉溪幼整個人都不好了——
完蛋,離家出走被發現了!
不過,她也有自己圓謊的方法:“王爺,臣妾不是告訴過您,只要您一轉身,溪幼就在您左右麼?”
這話說的,真是秀了南亦思一臉恩愛。
“王爺,快走吧,要不然,蝶舞姑娘還有生命危險。”南亦思臉一沉。
如果現在蘭彧鋒殺了他們而回去,那麼尤愛一定會一看到蘭彧鋒就毫不猶豫地殺了蝶舞,這牙膏,當初他走這麼遠的意義就完全沒有了。
況且,蝶舞救了南城,他也想感謝這個姑娘。
“溪幼,來。”蘭彧鋒纔不放心自己的王妃一個人回去,如果要他走,那麼他就要帶着自己的王妃一起走。
聽到蘭彧鋒的這句話,南亦思都要淚奔了——
十二王,本公主是帶你回去成親的,您老人家帶着你的王妃來是什麼意思!
不過,葉溪幼並沒有要跟着蘭彧鋒的意思,她覺得自己這麼被這個男人照顧,自己又想不起人家,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真的是沒有臉再留下去。
“王爺,溪幼正要去崑崙派來幫您找幫手,您稍等片刻!”
“溪……”還沒等蘭彧鋒說話,她就轉頭逃走!
“這個不是……”看着葉溪幼的背影,南亦思真是搞不懂這個女人想要幹嘛——
她去的那個方向完全就是去崑崙山的反方向……
“南亦思,本王的王妃身上有惡疾,本王不能丟下她不管!你不要傷害蝶舞,本王去去就來!”
說罷,他縱身離去,緊趕慢趕地追着。
只可惜,當他來到這迷蹤森林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溪幼的馬因爲受到爆炸的衝擊、又不停歇地跑了那麼久,已經癱在路邊動彈不得,而馬上的溪幼,卻不知去向……
“溪幼……”蘭彧鋒渾身都顫慄着,“溪幼!”
“轟!”
只覺得頭頂一陣巨響,地下,一個男人抱着溪幼,嚇壞了:“這什麼動靜?真的是人類散發的內力能有的破壞力麼?”
這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幸好我遁地鼠已經來到七尺地下,要不然肯定會被這內力打回原形的!”
男人
賊眉鼠眼,一雙油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這寶貝兒長得這麼如花似玉,賣到慕容媽媽那兒一定能賺個好價錢!”
這傢伙是魔界的遁地鼠,因爲千年修行而得了一個人體,現在在人間專營那盜墓偷人的勾當。
溪幼在馬上時,那人一把拽住了馬腿,然後把她打昏,拉進了地下。
“事不宜遲,還是快把這美人兒給慕容媽媽送去,要不然那個有可怕精神力的人肯定還要追過來!”
說罷,遁地鼠揹着溪幼,一路來到了南湖國的鄰國戎厲國。
剛來到戎厲國的國都,遁地鼠在城外的樹林裡想要休息一會時,卻遇到了一波剛從外演出回來的戲班子。
“班主,前面有個人。”馬伕對着馬車裡的男人輕聲說道。
“什麼人?”馬車裡男人的聲音空洞輕靈,還帶着些許的慵懶。
“一個男人,還背了個女人,恐怕是偷人的採花賊。”馬車伕是個剛正義勇之人,說起來整個人都憤憤的。
“停車。”馬車裡,紅衣加身的男人準備出來,車伕和小廝立刻給男人將門簾掀起。
“不好!”遁地鼠暗叫一聲——
今天出門一定是沒有看黃曆,好不容易從一個有駭人精神力的男人手裡掏出來,又遇上了他!
馬車裡的男人臉上還帶着些許的妝容,俊顏秀眉,好一個脣紅齒白的少年!
那美不勝收的嬌容,卻又不失男子的陽剛霸氣。他眼睛危險地眯縫着:“遁地鼠?”
“是!”遁地鼠二話不說,趕緊揹着葉溪幼來到那男人的面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這女人是誰?”男人打量着溪幼虛弱的身體,他能感受到那微薄的精神力——
是不行了麼?
“回四爺,這是我家的妹妹……”
“呸!”車伕一個白眼,“你一介妖魔,哪裡來的妹妹!把人放下,你滾蛋!”
“是!是!是!”遁地鼠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趕緊把葉溪幼放在地上,一溜煙就鑽到地底下去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溪幼,男人進了馬車:“抱到杜大夫的馬車裡,讓他給瞧瞧。”
“是!”隨從們立刻動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溪幼只覺得自己似乎是睡了一個世紀,頭疼得厲害。
一睜眼,世界卻又是一片模糊。
眼前,只有一團紅紅的東西晃來晃去,她問道:“聖尊大人,是您麼?”
聖尊?
男人挑眉:“你認識跡容淵?”
男人的聲音一出,溪幼愣了一下——他是誰?
“敢問您是?”葉溪幼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那顆時刻戒備的心。
“在下一斤染,是今樣戲班的班主,人稱首爺,不知佳人怎麼稱呼?”
“小女子葉溪幼。”溪幼報上名來,腦海裡卻飛速尋找着關於“今樣戲班”的資料——
記得自己是間諜的時候,還爲了取得上古神器進行保護而去掘過這今樣戲班班主的墓來着!
那墳墓,可是堪比皇宮的墓穴,富麗堂皇卻又機關重重
!
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清冷卻面善的男人,她簡直不能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葉溪幼?”一斤染若有所思地看着溪幼,“這個名字,在下聽着倒是耳熟的很。”
要是沒有記錯,這個女人應該是蘭彧鋒的王妃纔對啊?!
一斤染雖然和東蘭國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對蘭彧鋒也是頗有耳聞:“東蘭國十二王妃到我們戎厲國,有何貴幹?”
葉溪幼嘟了嘟嘴:“小女子是被人拐過來的。”
“哦。”一斤染點點頭,俊逸的眉宇間透着溫和,“那在下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葉溪幼雙手在胸前交叉出一個“X”的形狀。
“怎麼?小兩口吵架了?”一斤染倒也是個親和的人,語調裡全是玩味兒。
“也不全是吧……”葉溪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總之,如果首爺能把小女子送到崑崙山,溪幼將感激不盡!”
“……”一斤染不說話,嘴脣不點而紅,還微微帶着笑意。
他和蘭彧鋒沒有什麼交情,不過,這個女人既然是十二王妃,自己最好的決定當然是把她送到蘭彧鋒身邊,但是,這女人這樣不願回去……
看她那麼虛弱,該不會是……
是蘭彧鋒家暴?!
想到這裡,一斤染正色道:“既然在下知道你是東蘭國的王妃,自當是把你送回去,可是姑娘你這麼要求,在下就不得不請你把前因後果說個明白了。”
他不和任何人結盟,但同樣,也不會去交那沒有必要的怨。
葉溪幼攤開手無奈地聳聳肩:“溪幼現在喪失了視覺,而且還失去了記憶,王爺對溪幼照顧有加,溪幼覺得再在王爺身邊留下去只會拖累他,所以,想要離開,不願意虧欠王爺太多。”
作爲一番真心話,一斤染聽後,心裡不禁有些動容。點了點頭,他答應了:
“既然如此,剛好今樣最近也要去東蘭演出,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們一起過去好了,只是路上可能會耽誤些時間。”
“謝謝首爺成全!”溪幼抿了抿嘴,“路途中,溪幼定當回報首爺的大恩大德。”
“別回報了,姑娘,”一斤染笑得溫柔含蓄,“你這個樣子,在下可擔心的很。”
葉溪幼要是在今樣出事,他就和蘭彧鋒之間結下了這不明不白的怨恨啊!
就這樣,葉溪幼投奔了今樣戲班,準備在一斤染的手下待一陣子,趕往崑崙。
可是,對此毫不知情的蘭彧鋒,卻在南湖國發瘋似的找着葉溪幼。
“南亦思,今日若是不把我溪幼找回來,我定將血洗南湖國!”
“鎮國將軍,您不要這麼衝動!”南亦思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什麼血黴了,居然把這個閻王的夫人給弄丟了。
怒氣一沉,他猩紅的眸子裡帶着血,烏黑的長髮隨風亂飛,帶着莫名的陰暗,脖頸間重現了九百年前邪王的封印——
九尊邪王真的重新復活了!
烏雲卷日,狂風大作,瞬間,南湖國由日轉夜,雞犬不寧,溫度驟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