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長生之物
在損毀的異誕之脈地上,厲族族民依然安然自在生存。
熱鬧的街市如舊熙熙攘攘,叫賣聲招呼客人聲此起彼伏。
一座繁華酒樓中,兩道身影臨街而坐。
不時拂過的風吹動着衣裳鬢角黑髮,二人的談話聲亦被吹散至空中消失無蹤。
“師兄,今日還不進入地下宮殿嗎?已經在此處住了兩日,該瞭解的事情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三千擰眉說罷,不覺把竹箸放下,焦急看向對面紅色身影。
劍布衣擡眸望去,夾起菜放入口中,“用完膳食便入。”
“真的!”三千眸色一喜,急忙又拿起竹箸,端起碗急速往口中扒拉着米飯。
劍布衣邊用膳邊囑咐:“進去後,不要主動提話題,聽他們言後,再靈活應對。”
“嗯。”
三千噎了噎,趕緊端起茶杯仰頭灌了一杯茶水。
劍布衣嘆息一聲,夾起幾樣菜色放入她碗中,“怎麼光吃米飯,彆着急!再按照我們昨夜商定的辦法行事定然萬無一失。”
三千頷首:“吾曉得!”
天佛原鄉,韋馱修界,往日會有的縈耳佛音因今日卻消失無蹤,萬籟俱寂中只有爲數不多的幾人輕微誦經之音,但這並未影響修界萬千年積下的莊嚴肅重。
沉寂的紫竹源入口處圓月突然一陣輕微變形,頃刻後又急速恢復了原狀。
一股很少見的浩然佛氣霎時籠罩了整個修界。
“地藏王蘊果諦魂!”
正在打掃修界的僧人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緊接着驚喜升起,當即一手支着掃帚,一手豎掌微俯身行佛禮,“掃地僧見過聖者!”
“有禮!”蘊果諦魂眸色閃過一絲熟悉的溫和,雙手合十回禮,擡眸環視一圈修界,“千年不見,沒想到你依然在此。”
掃地僧這才立直身子看向他笑道:“沒想到之事太過多了。自從聖者獲得佛鄉地藏王稱號有過幾面之緣,不想再見竟然是千年後。期間一直不見聖者來佛鄉,想必龠勝明巒諸事太過繁忙沒有時間。”
“並非忙,”蘊果諦魂眸色怔住,說着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吾受傷封身莊嚴淨土之時,是你與天之佛幫助,莫非事隔多年你有所忘記?”
“莊嚴淨土?天之佛?”掃地僧一怔,眸底不解夾雜着絲震驚,“還請聖者明示莊嚴淨土是何地,天之佛又是什麼?不過聽來該是佛家之號,可是一個人?而且聖者受傷如此大事,怎麼瞞着佛鄉?現在可全康復?佛鄉有療傷聖藥,若知曉聖者受傷,定然會派人送去。”
“這?”蘊果諦魂眸色一擰,強壓着不可置信望進他眼底。
他那時是天之佛手下得力武僧之一,怎會不知天之佛?自己受傷時,他亦親眼見過,現在爲何說不知?
佛像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神色不是誑語,看來是真的不知!
掃地僧見他疑惑,看向還未掃完的地方出聲笑道:“聖者是來找審座的吧,他去參加深闕禮佛盛會,明日纔會回來,不妨先在佛鄉住下,等審座回來,你有何疑問皆可問他。吾便繼續去掃地了。”
“審座?”蘊果諦魂又是一怔,訝異出聲,“矩業烽曇?他怎會在此?”
這下輪到掃地僧真正的大震,“地藏王,你接受此佛鄉稱號時審座矩業烽曇便已在此領導佛鄉,幾千年來一直都是他。”
蘊果諦魂白裟中掌心一僵,眸底一絲凝重閃過,面色當即恢復了平靜,“龠勝明巒雜事繁多讓吾有些恍惚,果然是吾混淆了,吾有一佛友名天之佛是莊嚴淨土之領導,險些與天佛原鄉弄混,見諒!”
掃地僧笑笑雙手合十,“聖者還需注意佛體,吾先告辭!尚有僧者在後苑,聖者可去讓他們安排。”
“請!”
蘊果諦魂最後行了佛禮,眸色一凝,當即化光去往後苑。
“見過地藏聖者!”
蘊果諦魂緊緊盯着以前見過的僧者問道,“此處可有一名僧者或佛者名樓至韋馱?”
“吾在此千年,並無聽過此名!”
……
“見過地藏聖者!”
“可有一名僧者或佛者名樓至韋馱?”
“未曾聽過!”
……
“見過地藏聖者!”
“天佛原鄉之領導幾千年來可一直都是審座矩業烽曇?”
“是!”
……
問遍了韋馱修界所有留下之人,其中不乏天之佛爲領導之時便已在者。
天之佛到底出了什麼事?怎會無人知曉她之存在?
蘊果諦魂本帶着期待而來的眸色已然沉到了深淵。
曾經跟隨她之人不知曉她,難道是失去了記憶?
可爲何他們又都認爲是矩業烽曇領導?這分明是有記憶!
縱使是被佛鄉發現她誕子亦會關押懲戒,但不會是如今這種情況!
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
審座明日纔會回來,可回來亦不見得能曉得至佛行蹤。
這段時間往返善惡歸源足夠。
蘊果諦魂眸色沉憂涌過,急速化光消失。
渡如何和野胡禪一是她好友一是她師弟,該能知曉她的行蹤。
宏偉氣派的地下宮殿厲族王殿之中,八座黑玉金石座椅靜立,分別按照八卦之位分坐着元種七厲,肅然凝重的氣氛透着此次議事之重。
王座之上的天之厲一手輕釦着神獸椅邊看向幾人,“貪穢、克災孽主、剡冥、魑嶽潛入苦境將四方情形勢力查探清楚,一月爲期。”
話音剛到此,王殿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天之厲嗓音一轉,沉聲道:“進來!”
地下宮殿守將疾步進入俯身道:“啓稟王,劍布衣和三千歸來,末將將他們帶到殿外了。”
劫塵和咎殃眸色一喜。
天之厲凝眸道:“讓他們進入!”
劍布衣和三千得到傳令才面色平靜跨步進入殿內,“見過天之厲!”
天之厲掌心一凝功力,轟然擊向殿中。
低沉的轟轟聲響過,殿內又多了兩張黑玉金石座椅,
“入座!”
劫塵看向坐在不遠處的二人溫和道:“小師妹和劍布衣,你們二人終於回了。”
三千見劍布衣微示意,笑道:“勞師姐掛心。”
果然如他們根據所瞭解的情況推測出的。
咎殃見他們不主動說此行尋找的東西情況,掃過天之厲,不由看過去提醒道:“劍布衣,你和三千找到東西了沒?”
天之佛到底給了他們何種記憶?
劍布衣眸色一閃,看向天之厲起身凝重搖搖頭:“尋遍了仍是沒有,吾自作主張回來,怕是一開始源頭有所偏誤,想再重新瞭解。”
如此回答最保險,過後再向咎殃到底是何物。
天之厲看向他:“無妨,此事以後由緞君衡繼續,你和三千吾另有安排。”
緞君衡?他不是去魔皇陵?
劍布衣心底一詫,他的記憶竟然變成了去尋找東西。那他會不會忘記了復活他化斷滅無幻?
他必須儘快想方設法詳細瞭解每個人記憶到底變化到了何種程度。
天之厲這才轉眸冷肅看向幾人繼續剛纔中斷的話:“劫塵和咎殃留在異誕之脈統籌兵將。”
“統籌兵將?”劍布衣聞言眸色不可置信一凝,急忙壓下震驚,平穩出聲:“不知異誕之脈發生何事,爲何要統籌兵將?”
咎殃轉眸看向他:“一個月後攻打苦境!”
劍布衣眸色微變,袖中手指一握,力持平靜望向天之厲,“不知是何原因要攻打它們?”
天之厲深沉緩緩道:“厲族給予他們千年平靜已足夠。”
何來厲族給予?此又相關他們的記憶變化。
劍布衣眸色一閃,決定冒險一賭,當即不解看着他繼續問道:“吾是否可以知道這千年平靜是何由來?爲何是厲族給他們?似有施捨之意。”
“是吾大意了!”?咎殃眸色僵住,一拍腦門,看向他呵呵笑着解釋道:“大哥將此事交給吾,吾竟然忘了對你講了。”
劍布衣心底微鬆,頷首淡笑:“現在也不晚。”
咎殃眸色微肅:“其實談不上施捨,無非利於雙方而已。”
“何意?”劍布衣更不解。
“千年前苦境戰亂,厲族加入逐鹿天下,後來苦境各方戰亂勢力聯合對付厲族,雙方征戰死傷皆多,但厲族更勝一籌,若一直征戰下去,苦境必然是囊中之物,只是此法戰事會持續千年,縱使一統,苦境也會大傷元氣,厲族損傷也不會小,故天之厲決定休戰,做落敗之勢讓厲族蟄伏,千年搜儺天下奇門兵力煉兵煉將,令全體族民修煉至強功力,意在苦境再起戰亂時一舉拿下,速戰速決。”
半真半假,他們的記憶竟然是此?
劍布衣壓下心底不可置信,疑惑擰眉:“可此時苦境一片太平富足?”
天之厲輕轉大拇指上厲族王戒看向他:“吾所要便是富足時的人心不足。苦境各方勢力需要一個戰亂的理由。吾可以給他們。你曾在苦境生活數甲子,屆時亦需要你之力。”
方纔不覺,此時他滿身的冷厲戾氣,若僅僅是失去記憶不該如此啊,歷史上也並未有他進攻苦境之事。
劍布衣心下凝憂,極力壓下心底震動,看向他強迫自己頷首,“全聽天之厲調遣。”
他忘了天之佛,連同與天之佛的承諾也忘卻。心懷苦境和厲族安危,縱使天之佛消去了他的記憶,也絕對不會消去他該遵守的承諾。按她手法,該是改變他的記憶,讓承諾依附這種記憶而存在。可天之厲現在要攻打苦境,天之佛怎會犯這種錯誤?
天之厲怎會變成現在這種模樣?
他那時失憶時會對一些人事物留有莫名的感覺,難道天之厲的記憶並未被徹徹底底消除篡改,還留存對天之佛連他都意識不到的心緒變化?
……
天之厲凝眸看着他繼續道:“尚不需你做事,在異誕之脈待命即可!”
劍布衣頷首:“嗯!”
她要做什麼?他們都有事可幹,大哥爲何不給自己安排?
魈瑤擰眉不解看向天之厲:“大哥,吾需要做些什麼?”
“你……”
天之厲剛要吩咐,心口突然襲來一陣熟悉的無名痛楚,眸色一擰,面色頃刻間蒼白如雪。
“大哥!”
“大哥!”
“大哥!”
……
“你怎樣?”
這和他們來之前未來心疾病根發作的情形一模一樣!
劍布衣一震,急忙和三千對視一眼,眼底流出了相同的擔憂。
已經比在罪牆時加重了,他們得快些想辦法找到胎藏五封蓮。最重要必須讓他們恢復記憶,如此才能行復活之法。
“無礙!”天之厲闔眸忍了片刻,心頭痛楚散去,面色才恢復了正常。
劫塵和幾人幾乎異口同聲問道:“是心疾又犯了嗎?”
“不必掛慮吾!”天之厲看向擔憂的幾人淡淡道:“一個月內,阿辛和緞君衡會尋到治療之法,吾有此一個月休養足夠。你們全心在各自職責上。”
六人壓下心底擔憂,才頷首應道:“是!”
天之厲說罷轉向魈瑤:“不必參與任何與戰事相關之事,你去尋找阿辛所言之“命壽陰無”,此可助長生之物務必找到。”
魈瑤一怔,頷首:“是!”
天之厲眸底露出絲因方纔心痛引起的厭惡煩躁,起身看向幾人,“散吧!”
話音剛落,黑色氣旋急速涌動,身影已消失在了王殿。
魈瑤起身看向幾人皺眉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大哥爲何要讓吾尋找長生之物啊?我們幾個人只要命燈不毀並無性命之憂,他想要用它助何人長生?而且攻打苦境這麼重要的事,不讓吾參與卻做此無用之事。”
劫塵擡手按住她的肩:“大哥既然讓你做,必有用處,去向阿辛詳細瞭解此物情形。”
貪穢擡眸:“難道大哥方纔所言,是想用此物挑起苦境各方勢力矛盾?”
魑嶽搖頭:“大哥言中之意,似乎戰事起時,魈瑤亦不見得能找到。”
咎殃輕嗤一聲,好笑看向思考的幾人,“何必想這麼多,管它到底要用在何處,能得長生之物此寶本就是件好事,誰會嫌棄手中寶貝多!魈瑤好好找!”
說罷,咎殃走向劍布衣和三千,“你們先回寢殿休息,今日晚膳一定到吾殿內,吾和劫塵爲你們接風洗塵!”
劍布衣和三千含笑頷首。
正好可以旁敲側擊瞭解他們記憶。
雙天寢殿籠在一片靜謐中。
歸來的天之厲輕手推開殿門直步走近了牀邊。
睡醒了的曇兒正睜着滴溜溜的黑瞳一閃一閃,好似矇昧又好似瞭解些什麼望着牀頂。
天之厲見此煩躁的心緒微平靜些,不覺俯身擡手摸向她的眼眸,
“纔到這個世間不過四日,有何事煩心?”
是他的錯覺?有時竟會覺得她不似個剛到人世的孩子。
曇兒這才發覺身邊多了個人,黑眸歡喜一彎,小嘴直直咧開,長大些的小胳膊掙扎着從襁褓中出來,直接肉呼呼地拍在了他手背上。
“這纔是該有的小鬼模樣!”
天之厲眸色淡笑,乘勢小心將她抱起在懷裡,低沉輕語,
“很高興見到吾?”
曇兒越發澄亮清澈的黑眸歡喜眨了眨,急速泛起一絲璀璨波光,像極了樓至韋馱高興時的眸色變化。
這個動作?
天之厲眸色一怔,腦中募得又疾閃而過一片金光。
他好似在何處見過,定然不是曇兒。
可到底是誰?
凝思回憶半晌,
也許又是錯覺。
天之厲闔住雙眼,壓下心底煩躁,一手緊抱曇兒在懷中,擡起一隻手死勁兒揉揉發疼的穴位。
何時又多了頭疼的毛病?
曇兒黑瞳一閃,肉呼呼的小手擡起挨住了天之厲離她最近的心口。
一股暖意霎時傳入,
心頭微暖,天之厲腦際疼意緩緩散去,不覺放下手輕輕包住了她肉呼呼的小手,睜眸一笑,
“爹無事!只不過,你這個樣子又不像孩子了!”
曇兒黑瞳越發好奇,一眨不眨仔細盯着他的嘴巴開開合合,看了半晌,小嘴突然一張:
“啊……”
“阿……”
想學話?這倒又是個孩子的模樣!
天之厲擡手點了點她的小嘴,笑笑,心情莫名好了些,
“以後每日與你多言語幾句,以你的機靈,不出一月該能出音。”
曇兒好奇的眸色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小嘴脣又咧了咧。
“呵,很高興嗎?”
便從幾日開始吧。
天之厲凝眸摸摸她圓圓的小臉頰,身子微鬆靠在了牀頭,對着她絮語出聲:
“今日吾讓你小姑姑去尋長生之物,他們定然好奇吾爲何讓魈瑤尋找對我們無用之物。貪穢會懷疑是挑起苦境紛爭之物,魈瑤定遺憾她不能參與戰事,咎殃則會說無論如何只要是寶物收着總有用到的一日。
他們未問,即使問了,吾也回答不出,因爲爹也不知爲何要尋此物,但是必須要尋到,也許尋到就知道有何用。”
說到這兒,天之厲話音突然一停,抱着曇兒的手不覺緊了緊,將她貼近虛無的心口,深沉的眸色中露出絲模糊的恍惚。
也或許是因爲只有尋到它,才能一步步填滿他不時會感覺到的虛空痛苦。如今知曉它可能的下落,他的虛空已經好了些許。
我來求安慰了,~~~~~~~~?我今天丟錢了。。鬱悶死我了。。我這心眼兒都長哪兒去了。。衣服沒買成,錢在商場被偷了個一乾二淨。。。詛咒偷我錢的人天天失眠吃飯卡住喝水嗆住大便不通小便不暢躺倒站不起站起坐不下走路掉大坑恭喜他咧直接被土埋了還省下了筆喪葬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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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特別寫出來提醒下大家,出去逛街小心點兒~~血汗錢啊血汗錢。。賊是防不勝防。。
寫完文心情好多了,30號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