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 220樓至夜行
曇兒這才雙眸一閃,凝視她帶了絲淺淺的笑出聲道:“平安無事,一切都很順利。”
天之佛輕哦一聲,想起什麼又看着二人平靜問道:“他們可知天之厲之事?”
曇兒和佛兒聞言心底澀然又起,隨即壓下,力持平靜搖了搖頭:“伯父意思讓他們先休息好,明日再告訴他們真相絕對權力。二哥和三千明日會來看娘。”
天之佛聽了眸色微凝後,停止了問話,最後看了二人一眼:“去休息吧!”隨即轉身關閉殿門,向臥房中走去。
曇兒和佛兒又是一怔,定定聽着臥房內的腳步聲,直到徹底消失後兩姐妹不由得同時澀嘆一聲,不約而同對視一眼,苦澀卻也欣慰笑笑:“走吧!”
佛兒泛紅着眼笑了笑,手一摟緊她的胳膊,二人同時邁步進入了臥房。
第二日,早膳前半個時辰,劍布衣和厲兒便已從夢王宮來到雙天宮門前等待,質辛和無淵到時,二人已經等了有兩刻,四人相視笑笑,見殿門仍然關着,便在外面站着低語閒話等着。
直到殿門吱呀一聲開啓,出來準備親自去傳膳的曇兒和佛兒見他們,高興笑了笑低語道:“娘還須一刻纔會起來,你們先入大廳坐着。”
劍布衣一聽,眸色歡喜,厲兒眸光一閃,直接笑拉着他跨門而入。故未來得及看到質辛面上一閃而過的沉黯。
曇兒見到,等劍布衣消失後,才凝眸輕嘆一聲:“剩下的事,就全靠大哥了!慢慢透露讓二哥知曉。”
一旁的無淵擡眸看向她凝聲低語:“放心,吾和你大哥商量了一夜。已有應對之法。”
曇兒笑笑,微鬆口氣,挽住佛兒的胳膊道:“吾和佛兒去傳膳,大哥大嫂進去吧!”說完轉身便向膳食坊走去。
曇兒和佛兒回來後又過了一刻,等待的六人才聽到臥房門開啓之聲,頓停下話音,擡眸望去,共同起身喚了聲:“娘!”
天之佛一身素色紗衣從房中緩步走出,雙眸平靜如水,見突然全部聚集在此的六人,也並無詫異,僅無波無瀾看了眼劍布衣,眸色一凝後便入座,淡淡道:“都坐下吧。”
劍布衣本還高興的眸色卻是一怔,瞬間已發覺些許不對勁兒,天之佛看着他和其他兄弟姐妹的神色,怎麼好似平淡無情,娘以前這種團圓時候該是很歡喜,不由一掃其他人的神色,見他們卻是習以爲常,並無詫異,眉心無意識皺了皺,若有所思移步入座。
片刻後,卻不見天之厲從房中出來,劍布衣未想到那種可能,擡眸直視天之佛詫異關心問道:“爹的身體如何?可是要在房中用膳?”
天之佛擡眸淡淡看他一眼,卻是暫未回答,轉而對身後的司殿道:“可以傳膳了!”
“是!”司殿俯身退出。
天之佛這才望進他渴望想知道的眸中,無悲無喜平靜道:“你爹不在房中,現在皇極七行宮。用過膳食後可以讓質辛他們帶你去見。”
劍布衣一怔,詫異道:“皇極七行宮?”爹居然這麼早就去了那裡?該是有何重要之事,劍布衣略一想,雖迫切想親眼看到他的身體情況,卻也只能暫時壓下。
質辛一笑,轉眸凝視劍布衣道:“吾知道你想立刻知道爹的情況,還是先安下心用膳,別問那麼多,一會兒我們去皇極七行宮,你見到他親自再問不就知道了。吾想你更希望親眼見,而不是聽我們說。”
劍布衣被他說中心思,笑了笑:“嗯。”這也是爲何這許久他也並未怎麼詢問他們的原因。
話音落後,司殿恰好帶着伺人將膳食端了進來,衆人隨即開始用膳。膳食間,卻是無人說話,各自靜默吃着,劍布衣還以爲是他離開一年半多,用膳習慣有所更改,連天之佛的異常也只當做是可能遇到了什麼事,心緒不佳,便也不說話,默默用完了膳。天之佛一如既往地用完便回到了臥房。
質辛讓無淵先回去代替他處理幾個時辰事務,隨即和曇兒、佛兒厲兒帶着劍布衣去了皇極七行宮,質辛暗中下令不得見了他的人見禮稱王,劍布衣也一直未發覺悍戚。
五人到達闕闐關外的阻隔之牆時,質辛、曇兒、佛兒和厲兒停下了步子,壓下心底澀然,擡眸笑凝視劍布衣:“馬上就能見到爹了!他在裡面。”
劍布衣不解笑笑:“難道爹一直不回雙天宮,就爲了要在這裡見吾?”
質辛淡淡一笑:“爹做事向來有他的章法。”
劍布衣一笑:“大哥開啓暗壁吧。”爹要見他,怎麼還關了暗壁?
質辛頷首,掌心當即凝功,一道雄渾功氣瞬間覆蓋整個牆壁,片刻後光華散去,暗壁緩緩向兩側移動。
曇兒、佛兒和厲兒的神色卻是再也維持不住強顏得笑意,只得微動步子,狀似無意地站在了劍布衣暫時看不到的所在,垂眸壓抑着澀楚。
劍布衣急切見到天之厲,雙眸帶着激動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漸漸露出的闕闐關,卻在整個暗壁全部打開後,看着空無一人的闕闐關,怔怔愣在了當場,刷的轉眸皺眉看向質辛:“爹不在!”
卻不料這一回眸所見,卻是質辛沉黯然泛紅的眸子,劍布衣還要繼續說的話突然堵在了喉間,莫名心頭閃過絲什麼,卻思緒有些凝滯,無法思考,驟一把扣住他的肩,雙眸緊凝道:“你早就知道爹不在這裡?你爲何還要帶吾來?”
質辛微闔了闔眸,才又睜開凝視他平靜道:“爹在裡面,吾帶你去見。”
劍布衣按在他肩上的手突然緊緊握成了拳,皺眉沉聲:“爹根本不在!”
說話間曇兒、佛兒和厲兒卻早已走入了闕闐關,默然無語對着空無一物的天碑原位緩緩跪下。
質辛餘光看到他們的動作,喉間一啞,凝視他低沉沙啞道:“爹在!你現在轉身便可看到!爹已經等了你多半年,去見見他。”
劍布衣心頭只覺一股冷意席捲,怔怔看着他僵硬一動不動,也不讓思緒轉動,質辛沉嘆一聲,擡手一按他的手,強迫他轉身,看向跪拜在地的三人:“爹就在那裡,去吧。”
劍布衣面色刷的一白,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脖頸間青筋暴跳,雙眸死死轉盯着質辛,充血爆紅:“吾沒有快點兒完成任務,害死了爹……爹該活着等吾歸來的,他說過會等着吾的……”
質辛幕然沉澀笑了一聲,擡手凝功緊緊壓制着他的身體:“爹四個多月前身逝,特留下遺言給緞君衡,他又告知吾,讓吾轉告你,爹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在進行倒溯之法前他亦知道此法無濟於事,之所以讓你進行,是因爲要靠你救另一個人,就是大祭司。你們的任務順利完成了,以後會救大祭司之命。”
劍布衣聽了雙眸僵痛,突然一闔眸,驟掙脫了他的手,踉蹌着恍惚走到三人面前,彭得一聲沉跪在地,伏□子一動不動磕頭在原天字命碑處,手指青筋暴露顫抖地扣緊了黑玉石地面,足足陷入一寸。
曇兒見他如此,紅眸泛淚,卻只能擡手輕按在他顫抖無聲慟哭的背上,澀然低語:“二哥,你定也發現了娘今日的怪異。這是爹更改了孃的記憶之故。娘恨爹。對我們沒有母子之情。”
說着嗓音一哽再說不下去。
一旁的厲兒跪直了身子,擡起紅眸澀然凝在劍布衣身上接過了話頭,繼續詳細將天之佛記憶更高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質辛走近立在劍布衣身前,定定看着掩埋棺木的地下,暗沉嗓音,將他離開後,天之厲發生的所有事情直到他身死那刻,一件一件全部毫無隱瞞說出。
話音落後,闕闐關一片死寂凝窒,只有低低地眼淚墜地聲迴盪在四周,一片悽然慘傷妙手天師全文閱讀。
良久後,一直伏跪在地不擡頭的劍布衣才緩慢沙啞道:“吾想獨自和爹待會兒。”聲音中隱隱帶着刻意忍耐的哭痛。
質辛聞言,擡手輕拂過不知何時又落淚的眼角,輕“嗯”一聲,看向曇兒、佛兒和厲兒沉澀道:“我們先離開吧!”
說完又看向劍布衣沉聲再次強調道:“爹之死與你和三千這次任務無關。勿要胡思亂想,否則爹在九泉之下難安。那一封爹知道自己必死的信現在在緞君衡那裡,你可以隨時去看。吾去下令,沒有吾之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皇極七行宮。你靜靜陪着爹吧。”
劍布衣不擡頭,沉沉暗啞“嗯”了一聲。
曇兒、佛兒和厲兒看了眼他伏拜着繃緊卻顫抖的身子,澀凝收回了視線,和質辛緩步走出,四人剛走到皇極七行宮宮口,卻驟見一道白衣光影,嗖然破空而至,眸色詫異一凝:“三千!”
“質辛哥哥,厲兒哥哥,大姐,二姐!”
三千見是他們,停步在了宮口,急擡手擦了擦一路上眸底涌出的淚:“爹孃全部都告訴我了,我想進去給伯父守靈。”
質辛未料到劫塵和咎殃如此快說出,一怔後沉嘆,凝視她關心道:“你剛回來,好生陪陪姑姑和叔叔纔是緊要。守靈不必急於現在,姑姑和叔叔一年不見你……”
三千急搖了搖頭,難受酸紅了眸看他急道:“爹孃都同意。質辛哥哥別再勸我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質辛還未說話,曇兒已走近三千,抽出袖中絹帕給她擦了擦眼睛,澀然笑道:“二哥正在裡面,他也剛剛知道了所有事情,有你在,我們也放心些,他該是願意你陪着他的。你們都剛從過去回來,又是剛剛曉得此事。”
三千澀眸微怔後,也未再在意劍布衣已有心愛之人之事,不假思索看着她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勸師兄的。大姐別擔心。”她心中之難受已讓她難以自處,他之情形只會比她更嚴重。
曇兒這才放了心,點點頭,將絹帕放在她手心:“你去吧。”
質辛輕嘆,凝視三千關心道:“你也一樣不得自責,爹之死與你們無關。進去好好勸布衣。”
三千明瞭點了點,不再耽擱,急便飛身向闕闐關而去。
質辛凝眸看向站在外面的守衛,沉聲下令:“日後除卻夢親王和千親王,無吾王令,任何人不得尚自出入皇極七行宮。”
“是!”守衛異口同聲應道。
荒神禁地神殿後殿,將質辛剛下的命令傳達後,傳令官離開。
正坐在牀頭將息的鬼邪,看向替她療傷一夜的緞君衡,嘆息一聲,恍然道:“不知又要多少日,布衣才能好起來。”
緞君衡端着一杯溫熱的請水遞給她,平靜道:“布衣之性,不出十五日,必然平復開始輔佐質辛爲政,這是天之厲留下之令,布衣會毫不猶豫遵從。絕不會任悲傷肆意蔓延。”
鬼邪接過茶杯輕啜一口:“做事歸做事,心緒依然不可能十五日便平復,如天之厲還活着的時候。”
緞君衡輕嘆一聲,垂眸凝視她:“你此意是想告訴吾,除非天之厲活着,布衣纔會好。”
鬼邪嚥下了口中清水,擡眸直對他雙眸嘆息:“誰都不想親人亡故,縱使傷痛被時間撫平,但亡故之人終究是不在了。我們身邊少了一個人,這是永遠都會刻在心頭之事極品護花邪王。”
緞君衡聽了,坐在牀邊放着的座椅上看着她突然變了話題:“吾打算明日夜間去皇極七行宮找布衣。”
鬼邪一怔,幕然明白他要做什麼,略一沉吟微搖了搖頭,看着他道:“不妨今夜去,時間越早越好。想辦法穿過守衛,三千也在裡面,把她弄昏迷,不要讓質辛知曉。”
緞君衡聞言稍思,亦覺她所言更好,當即頷首:“吾聽你之建議。”
深夜子時,正和劍布衣一同跪拜的三千,毫無預兆昏睡倒在了地上,對外界所有沒有一絲知覺,劍布衣眉心一皺,急伸手將三千抱起靠在懷中,四處皺眉一看:“是誰?”怎會感覺不到一絲氣息?
話音剛落,一道紫色靈力驟在闕闐關內顯現身形。
劍布衣震驚詫異一凝雙眸:“師父!”
緞君衡見他額頭上磕破,一凝眸色,沉嘆一聲,曉得安慰勸阻也無用,便未出聲安慰,只走近開門見山道:“吾來向你要一物。”
劍布衣一怔,不解問:“何物?師父請說,布衣有自然都會給。”
緞君衡凝肅道:“你此次倒溯時空時所帶的佩劍。”
劍布衣聽了不假思索翻掌化光,一把通體血紅的佩劍出現在掌心,擡眸看向緞君衡:“師父請拿,吾不方便站起。”
緞君衡看着劍突然一嘆,凝視他道:“你也不問吾要此劍做何?”
劍布衣苦澀搖了搖頭,對上他的視線道:“吾知道大哥早上所下的王令,師父突然夜間以靈體來此,必是要穿過戒備森嚴的守衛,瞞着大哥,還讓三千昏迷,此事便是重中之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緞君衡見他如此,眸中讚許一閃而過,當即蹲□子,凝沉直望進他眼底:“此劍吾不是借用,而是要據爲己有,從此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它。”此次過去時空之行,他倒是越發沉穩能冷靜處事,不爲心緒所左右。
劍布衣本無波動的眸色一怔,不由垂眸掃過他刻意提起放在他面前的劍,一時怔然,腦中閃過過去時空兩千年間此劍陪伴之日,此片刻後驟收回視線,轉而對着緞君衡凝眸輕點了點頭:“師父拿去吧。”
緞君衡沉凝的雙眸淡淡閃過絲笑意後,沉嘆一聲:“此劍你初攜帶去過去之前,劍身曾受蘊果諦魂佛力加持,內中有他在你娘復活後,又精心培育的太極之氣。”
劍布衣聞言腦中閃過在過去時空發生的一事,面色微有些凝重,凝視他意有所指問道:“師父可是要使用這太極之氣?”
緞君衡頷首:“是!”
劍布衣眸色一凝,眉頭微皺了皺道:“有一件事,吾須告訴師父,劍身裡面的太極之氣在過去時被血傀師拿走了,現在裡面雖還是太極之氣,但卻非蘊果諦魂所培育,而是過去的天之佛所培育的,不知會不會對師父要做的事情有影響。”
緞君衡聽了垂眸一觀充斥着佛氣的劍身,若有所思問道:“這太極之氣是如何取得的?”
劍布衣略作回憶,看着他如實告知:“當時血傀師算計,過去的天之厲以爲天之佛死了,以致在共命棲被天佛原鄉佈下的計策所傷。混沌玄母之中的太極之氣是重傷天之厲之關鍵。天之佛在化爲胎藏五封蓮前夕,問吾要了劍,該是她將天之厲背後傷口中盤踞的太極之氣灌注而入。就是師父讓吾背的歷史中所載,那次審座帶領佛鄉衆人燒燬雙天宮時的事,吾和三千在她化爲胎藏五封蓮回道異誕之脈住處時見了劍,裡面已有太極之氣。”
頓了頓,不由輕搖頭甩去那時所見的血腥殘冷,嗓音驟有些黯沉道:“只是從此以後的事情全部都跟吾所記的歷史不一樣了末世盜賊行。”
緞君衡輕嘆一聲,從劍上移開視線擡眸看向他道:“關於歷史,一個月後,吾再告訴你一些隱瞞了你和三千的事。太極之氣,吾所需要的就是你劍中所帶回的。”
說完後雙眸深沉凝視着他,一手擡起按在在他肩頭,意有所指沉沉一壓:“吾問你要劍之事相關只能說這麼多,今夜之事也只有你吾和鬼邪知曉,暫時不可泄露讓其他人知道。”
劍布衣聞言怔住,定定對看着他意有所指的眸色半晌,隨即又擰眉看着他按壓在肩頭的手,和另一隻緊握劍的手,不住回憶着方纔二人所談,驟有些迷茫又好似有什麼他未連接起來的東西閃過,一時陷入了沉思中。
緞君衡見此,眸色一凝,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輕嘆起身,“吾離開了,三千一個時辰後會自己醒過來。今夜我們談話,你正好乘着此次在皇極七行宮守靈,好生思量。思量好了,便平復心緒,質辛需要你輔佐他,不可太過悲傷,忘了天之厲對你之期望。”
劍布衣聞言纔回神,輕嗯一聲,目送他化作紫色靈氣消失不見,許久後才收回迷惑沉凝的雙眸,一動不動定在曾經的天字石碑處。
十日後黃昏,青龍宮,一個守衛自皇極七行宮化光而至。
“回稟王,夢親王和千親王方纔從皇極七行宮離開。夢親王讓吾轉告王,他已無礙,讓王不要掛慮。明日他會正式上朝參政。”
“下去吧!”質辛多日懸憂的心幕然一鬆,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硃筆,擡眸望向昏黃的窗戶邊,輕嘆一聲,總算好了些。
“來人!”
“屬下在!”
“撤掉皇極七行宮進出禁令。”
“是!”
荒神禁地後殿中,鬼邪和緞君衡聽完傳令官之言,平靜道:“回去覆命吧。”
傳令官離開後,臥房內二人誰都不說話,僅靜靜飲着手中茶。
良久後,鬼邪突然嘆笑一聲,轉眸看向緞君衡:“吾還以爲你說過後,他會更早幾日。”
緞君衡放下手中茶杯,對上她的視線:“吾什麼都沒有說,至於吾所說,他能領悟多少,便是他之能耐了。”
鬼邪聞言仰頭喝完杯中剩下的最後茶水,一咽後,輕嘆看向他:“布衣能領會你的意思。”
說完,露出絲淡笑,放下茶杯,凝視他道:“可以開始爲你治病,共須五日,這五日你吾單獨在一起,不見任何人也不能有私心雜念。你需要幾日可以安排好手頭諸事?”
緞君衡沉吟片刻,擡眸看她:“三日,吾要將事情詳細交代布衣,不在的這幾日便由他頂替吾。”
鬼邪聞言,眸色微亮,笑了笑:“巧合,正好吾也須要三日,來處理事情。”
說完後略一沉吟,凝視緞君衡定下了最後時間:“五日後子時在上次藥殿中見。多寬裕你吾兩日,將事情安排妥當,治病也可心無掛礙。”
緞君衡聞言一笑,對上她胸有成竹的眸子,一凝雙眸,點了點頭:“三日確實有些緊張,五日最好。”
一日後中午,冰塵宮,正是午膳時辰,一道白色光影突然疾馳而至現身殿前。
劫塵、咎殃和三千正坐在大廳內準備用膳,見直接推開殿門進入之人,怔了一怔,幕然詫異驚喜道:“兄長!”“舅舅!”
劫塵說罷當即看向司殿吩咐:“再添一副碗箸天才兒子迷糊老婆。”
“是!”
咎殃起身笑看向鬼邪:“今日總算有時間能來跟我們一同用膳了。”說着指向三千旁邊的座椅道:“快坐下。”
鬼邪走近笑看了歡喜的三千一眼,微撩衣襬入座,隨即凝視他們二人開門見山道:“吾非單純是爲來用膳,有一事與你們商量。”
劫塵和咎殃見他面色突然認真肅穆,怔了一怔,收起笑意:“何事?”
鬼邪略一回憶,看着他們道:“你們可還記得當初答應過替吾做一件事,只要吾提出,你們必然會替吾完成。”
劫塵和咎殃怔住,點了點頭:“兄長想好是什麼事了嗎?”
鬼邪肅然眸色又突然緩和了些,溫和笑着看了眼三千,才轉向二人直言道:“吾要讓三千做未來大祭司。從明日開始到吾身邊,協理諸事。”
劫塵和咎殃眸色詫異一震,皺了皺眉:“兄長?”
鬼邪肅然了眸色,鄭重凝視二人頷首:“是,不必懷疑。”
劫塵紅眸一凝,和咎殃凝沉對視一眼,沉默不語,良久後才擡眸看着鬼邪道:“此事需要問三千,若她願意,我們沒有意見。大祭司與其他職位畢竟不同,有許多神聖限制。”
說完二人轉眸認真詢問三千:“你意下如何?不必考慮我們答應你舅舅要做的事。只想你是否有心於此。你是否願意接受那些束縛。”
三千聽鬼邪剛說第一句時已經陷入了沉思,此時聽他們關切詢問,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紅色身影,所謂束縛,心頭一時複雜難受,沉默半晌後才擡眸對上他們的視線,一凝眸色,轉向鬼邪擠出絲淡笑道:“舅舅能否給吾兩日時間思考?兩日後答覆。”
鬼邪哈哈一笑,不假思索頷首:“自然。吾相信你不會讓吾失望的,不然吾從小就教導你諸多祭司該爲之事豈不是浪費了!”
三千撇撇嘴,看着他笑了笑。幾人又閒話半晌,等膳食傳上來,才停住一同用膳。
一日後深夜,夜空一片漆黑,一股溼熱憋悶之氣瀰漫在整個王殿,悄然無聲中,轟隆一聲,震耳欲聾,一道紫雷瞬間撕裂了整個夜空。
正在臥房中熟睡的曇兒身子一顫,猛得被驚醒,怔怔恍惚盯着牀頂看了半晌,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霹靂閃過,霎時照得臥房內一亮,曇兒才微有些清醒,一時難以再繼續入睡,便翻了個身子,面朝牀外,任由思緒空白,恍然定定凝望着窗外一道道急不可耐的閃電。樹枝的暗影不時被照得清晰映在窗戶上,又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後,噼裡啪啦的撞擊聲響起,暴雨伴隨着越來越厲害的閃電霹靂狂肆而至。
突然一聲不太清晰的吱呀聲,在狂風暴雨聲中傳至,緊接着有窸窣微不可聞向殿門走去的腳步聲響起,曇兒還看着窗戶的雙眸狐疑一怔,孃的腳步聲?未來得及細思,騰得翻身坐起,急落地穿鞋,吸過外袍披在身上,走到門邊,透過門縫望去。只見一道金色身影凝功於掌輕打開殿門,跨步而出,又關閉了殿門。
娘這是要去哪兒?曇兒詫異皺眉,凝功掩飾了自己氣息,急步走到殿門前,透着門縫繼續望去。
雷電光閃中,天之佛毫不猶豫飛身化光,在狂風暴雨消失在了雙天宮前。
曇兒疑惑更甚,匆匆凝功護體,阻隔風雨不得近身,這才急化光追去。娘這暴雨夜是要去什麼地方?就是再急也不該忘了使用氣罩護體纔是,這一行,身上都要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