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鴻哲一怔,心裡涌起哀傷、失落與憤怒。
他用手拭掉詩詩臉上的淚珠,站起身,直視三妹:“你要去找慕容熙?”
“我……”雲淺歌想要解釋,二哥眼裡悲哀的目光卻讓她心間一痛。如果她把慕容熙撤回資金的事情說出去,那二哥會爲她擔心吧,她不想讓他擔心。
她終於閉上眼點頭:“恩。”
“既然如此,那公主就去吧,我帶詩詩回去了。”少年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淡漠過,淡漠的就像在對陌生人一樣。
二哥第一次叫她……公主。
這麼陌生的稱呼讓雲淺歌呼吸一窒,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抱起孩子,轉身離開。
“我說公主,您爲什麼不告訴鴻哲公子流雲霓裳的事情呢?”待人已沒見了蹤影,香草才咬牙切齒的問道,她真想敲開公主的腦袋看看公主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有風拂過,吹起女子臉頰邊的發。
少女用細長的指尖將髮絲理到耳後,輕笑:“二哥還在生氣呢,就不要讓他徒增煩惱了吧。”
那抹笑似在苦笑,看在香草眼裡卻有幾分逞強的味道。
香草搖搖頭,哎,她算是知道了,什麼都爲鴻哲公子考慮,也不爲自己想想,公主這輩子就栽在鴻哲公子身上了。
流雲霓裳正處鬧事區,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原本客似雲來的流雲霓裳此時已經關門大吉,雅木大門上掛着大大的銅鎖。
周邊的人對戴着面紗的雲淺歌指指點點。
“疑?那女人是不是流雲霓裳的二東家啊?這身段還真像,聽說已經被熙公子從設計師裡除名了。”
“肯定是設計的東西有問題,要不然熙公子怎麼會辭掉她,還特地在公告上申明呢?”
老人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天天遊手好閒,不做正事,誤了大事了吧。”
站在雲淺歌身旁的日氣不過:“看什麼看?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亂嚼舌根,夫子沒教過你們嗎?”
月也拔出劍,驅趕起圍觀的羣衆來。
“走走走,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見日和月這般強硬的態度,更證實了大家的猜想,一個個吐着口水不屑的鳥獸散,更有甚至還碎碎罵着,就這奴才的樣子,這小歌小姐的人品也就這副德性。
“一羣刁民。”光憤憤的哼了鼻子。要不是公主說不能暴露身份,她早就把這些人打的滿地爪牙!
一直安靜的雲淺歌用劍斬掉銅鎖,冷冷開口:“日,你去銀源坊告訴慕容熙,本宮在這裡恭候他的大駕。”
日領命,閃身去找慕容熙去了。
“香草。”她又喚道。
香草憑空出現:“公主,有何吩咐。”
“去本宮旗下所有的店鋪,工廠,讓賬房先生一天之內算出可用的流動資金,今晚交給我。”
“月,光,輝。守在這裡,除了慕容熙,一隻蒼蠅也別放進來。”
“是。”四人頷首。
等吩咐完,雲淺歌便踏步走進流雲霓裳。
流雲霓裳裡所有的衣服已經不見了,但所有的陳設裝飾都乾乾淨淨的,可以看出慕容熙是臨時命人搬走的。
她從大堂上了旋轉樓梯,木地板發出蹬蹬腳步聲,在尤爲安靜的店鋪裡顯得異常清晰。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坐上屬於她的靠椅,靜靜等待的慕容熙到來,低頭沉思。
直到門被人推開……
“公主,您還知道來流雲霓裳看看啊?我還以爲您死在外面不回來了。”
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像是磁石撞擊般深沉好聽,卻不難聽出話語裡的諷刺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