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心思一轉,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的意思是下官的兒子和二殿下有牽扯?或者他是幫兇?”
雲淺歌忽而想起前幾天晚上她潛進文府時遇見的那個被風都能吹倒的消瘦男子,她搖了搖頭:“那倒不是,你的這個兒子也是個可憐人。”
文大人思量了一番,低下頭似在思考公主話中的可信度,畢竟公主也可能是在玩挑撥離間的把戲,她垂着眸子掩下一切思緒,沉穩道:“公主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
雲淺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肯定,唔,果然還是不相信她啊,也是,如果這女人能輕而易舉的相信別人,在複雜多變的朝堂中,又怎麼會站的穩腳跟,早被別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了,她擡手摩挲着下巴:“證據?你現在活下來的這個兒子就是證據。你的這個兒子身體不好吧?”
“嗯,下官這個兒子自小體弱多病,近幾年來身子是越來越差了,全靠着名貴的藥材吊着命根子。”文大人一五一十的回答。
她搖搖頭,目帶惋惜:“病什麼病,你兒子這是中毒了,你兒子體弱是沒錯,可這種血毒無色無味,會慢慢形成一隻血蟲,潛伏於血脈,靠普通的大夫或者宮中那些庸醫又怎麼會看的出來?而且這種毒素正是依附在虛弱的體質上,當身子越弱,藥效越強,而你的補藥雖然有作用,當終歸治標不治本,你這兒子要是不解毒的話,活不過五年。”
她心裡暗道:雲夕顏還真是自信,她已經肯定五年內會把自己除去,所以壓根就沒管過文大人兒子的死活,就算文大人以後知道了又如何,那時候她已經是女帝,踩死文大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雲夕顏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好。
“公主,您會醫術?”文大人的眉頭間被圈出了一個井字,她擡起頭狐疑的盯着雲淺歌看,整個王朝誰不知道公主一無是處,就沒一樣是拿的出手的,而現在公主竟然可以把一個病症說的頭頭是道,就和真的似的,這不得不讓她懷疑公主是不是在胡謅亂道。
去你的,還是不相信我?雲淺歌突然失了再解釋的耐心,既然她不相信自己,那就讓她自己去求證好了。
雲淺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藥瓶,擡手丟在了文大人的懷裡:“你想知道是不是二皇妹做的這件事很簡單,你把這個塗在令子的身上,令子身上的病症可以隱藏起來幾個時辰,血毒將會凝固,你再派人在四周埋伏好,操縱血蟲的那個人是可以感覺到令子身上的變化的,當她發現情況不對一定會讓人來查探,到時候你派人跟蹤不就可以了?”
沒有一顆繁星的夜空,夜色濃稠的像是一塊墨硯,又深又沉無論怎樣也化不開。
此時華燈初上,夜市裡街上的小販又開始忙碌起來,一輛通體黑色又高貴無比的馬車從街角漸漸的駛了過來。
馬車裡坐着一個面容醜陋,錦緞衣衫的女子,她將手倚靠在車窗上,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的撫着額頭,似在思考着什麼,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在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隨意淡雅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