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打了個哆嗦:“我說了麼?我可沒說過,我什麼都沒有說。”
“你的確什麼都不必說了。”唐韻脣角緩緩勾了起來,透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出來,莫名的叫人渾身都生出了一抹冷意出來。
“因爲,你說的已經夠多了。”
衆人瞧向了唐韻,不明白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啪啪。”半空裡響起清脆的擊掌聲。
唐韻兩隻素白的手掌交錯一碰,微笑着說道:“我想,衆位也都聽清楚了。這會子也請現身一見吧。”
衆人:“什麼?”
什麼叫都聽清楚了?發生了什麼?
唐韻話音剛落,眼看着她身後的牆壁嘩啦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衆人這才瞧清楚那哪裡是一面牆壁,分明就是一塊做成了牆壁造型的布。
而在那快布落了地之後,露出了後面一片燈火通明和一大票的人出來。
“皇……皇上?”蕭廣安第一個自極度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如醍醐灌頂,牢房裡的所有人都醒過了神來,一個個跪倒在地。
蕭王府的女眷大多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一出又來的太過突然。一個個嚇的篩糠一般。
“皇上,臣不負衆望,已經將案子給調查清楚了。請您定奪!”唐韻朝着北齊帝拱了拱手,微笑着說道。
天地間有豔紫色的光芒一閃,唐韻纖細的身子叫樂正容休一把給捲進了懷裡。酒色的瞳仁一眼瞥見她懷裡抱着的嬰兒,絕豔的眉眼中立刻就凝起了冰霜。
“這個不能扔。”唐韻立刻說道:“得了天花的可憐孩子得好好處理。”
一聽見天花樂正容休立刻就皺了眉,唐韻賠笑着說道:“阿休就站在那裡同我說話便是。”
樂正容休眉目中閃過一絲無奈:“小東西,唱了這麼一出大戲,辛苦了。”
唐韻媚笑:“爲北齊服務!”
四下裡一片寂靜無聲,衆人也不知道是被眼前這一對旁若無人的男女給噁心着了。還是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着了。
“哼。”北齊帝別過了眼:“你們也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臣是被冤枉的。”噗通一聲有人跪在了地上,正是陸長華:“請皇上查明真相還臣一個公道。”
蕭廣安微微擡頭觀望,這才發現來的人還真不少。
最當中椅子上坐着的自然是北齊帝,在他的身後站着宗政鑰,定國公,藍宇。樂正容休懷裡抱着唐韻已經施施然坐在了唐韻原先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而陸丞相則直直跪在了北齊帝的面前。
“呵呵,陸丞相,如今人證物證聚在,你就不要狡辯了吧。”定國公眉開眼笑的補刀中。
“父皇。”宗政鑰咬了咬脣:“舅父對北齊忠心耿耿,忘父皇明察。”
“你叫他什麼?”北齊帝突然挑了眉,眼底似有微冷光芒一閃。宗政鑰一愣,立刻就反映了過來。但說出去的話已然無法收回,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你是北齊的太子未來的主君,他只是個臣子。你若高興了他就是丞相,若不高興便什麼都不是。除了這個身份,你與他還有什麼關係?”北齊帝聲音透着冷厲,完全不似久病之人。
“兒臣,知錯了。”宗政鑰被他一頓訓斥,便再也不敢開口。
“唐韻,你叫樂正容休佈置了這麼一個場景出來,就是爲了叫朕來聽這齣戲麼?你可知攀誣朝廷命官是死罪?”
唐韻聳了聳肩:“臣也是個受害者,今夜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呢。臣同皇上一般都只是個聽衆,至於箇中真僞和是非曲直全憑皇上決斷。”
北齊帝淺抿了脣瓣,眸光閃爍。
“皇上,臣對北齊的衷心可表日月。請皇上明鑑。”陸成華朝着北齊帝重重磕了個頭。
“丞相大人就不必再演戲了吧。”定國公說道:“這裡這麼些人事先可並不知情,莫非還能叫這麼多人串通好了一起陷害你麼?你這人緣可太差了些吧。”
定國公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
“大姐姐。”蕭蘭突然自人羣中衝了出來,一下子便衝到了唐韻眼前:“大姐姐你救救我吧。”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都是丞相他蠱惑了我。是我糊塗,我不是人,我不該相信他的話。可是……我若不這麼做,吳侯他就要打死我啊。你也知道,我在吳侯府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蕭蘭說的聲淚俱下,唐韻瞧她一眼擡起了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我願意戴罪立功。”蕭蘭排着自己的胸脯說道:“我願意做證人,我會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大姐姐,您就再給我個機會吧。”
唐韻瞧她一眼:“你知道的不是已經都說出來了麼?”
“沒有。”蕭蘭急聲說道:“吳侯和世子與那南越皇子見面並不是在家裡,他們還有秘密的據點。有一次我趁着吳侯酒醉的時候套出了那個據點。只要大姐姐肯救我,我把什麼都告訴你。”
唐韻嘆了口氣:“你若早說也不至於如此,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
如今,皇上,六扇門總指揮使,太子和定國公都在。哪裡還輪得到她一個王妃指手畫腳?
“那可……怎麼辦?”蕭蘭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在了地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都是你。”她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突然站起來身,不管不顧的朝着陸丞相就衝了過去:“你想升官發財,你想要榮華富貴你自己想法子掙去。你沒事威脅我做什麼?你爲什麼要來害我啊!”
女子的指甲修剪的很是尖利,朝着陸長華的臉就抓了下去。若真叫她撓中,也夠陸長華受的。
樂正容休朝着金魂使了個眼色:“護駕。”
金魂身子一閃,嘭一聲悶響,蕭蘭便被他一掌給拍飛了出去。剛落了地,鮮紅的血便自她口中一下子噴了出去。之後,人一下子昏了過去。
陸長華只皺了皺眉,神色間並沒有多少慌亂:“皇上,臣是冤枉的。皇上已經給了臣志高的榮譽,臣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
“你是沒有必要這麼做。”北齊帝突然開了口,聲音中不辨喜怒:“你只是不希望朕活的更長久罷了。”
“皇上?”陸長華吃了一驚。
“藍宇,將陸長華拿下吧。”北齊帝沒有再瞧陸長華,別過眼朝着藍宇吩咐了一聲。
藍宇答了聲是,便朝着陸長華走去。
“父皇,丞相大人他……。”
“傳朕旨意。”北齊帝並沒有給宗政鑰將話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丞相陸長華勾結南越,賣國求榮。如今證據確鑿,着刑部會同定國公府速速前往陸家,將陸家滿門收押天牢。一應財產充公。”
他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所有求情之人,一律同罪處置。”
宗政鑰的聲音一下子給卡在了喉嚨裡頭,陸長華閉了閉眼。
“陸長華。”北齊帝說道:“念在你是皇后的兄長,朕不誅你九族。只將你滿門抄斬,所有陸氏子弟一律不許踏入京城。朕對你和你們陸家已經夠仁慈了。”
陸長華抿脣,朝着北齊帝磕了個頭:“謝主隆恩。”
北齊帝緩緩斂了眉目,整個人毫無徵兆的靠在了椅子上。似乎渾身的精氣神都一下子給抽乾了。
定國公瞧了眼其他人朝着北齊帝低聲說道:“皇上,旁的人犯如何處置?”
“唔。”北齊帝含混了應了一聲:“旁的人就交給藍宇吧,着刑部立刻查明真相。秉公處置。”
“臣遵旨。”藍宇鄭重答應了一聲。
“皇上,那……”定國公看了眼唐韻,顯然還有些不大死心,分明想要說些什麼。
“皇上且慢走。”唐韻卻突然出了聲,一下子壓過了他的話頭。
“如今事實已然相當的明朗,臣是被冤枉的。那麼起先被定國公收走的水師虎符是不是可以還給臣了?”
衆人:“……。”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敢跟皇上要虎符?你膽子到底是有多大?
北齊帝這會子已然昏昏欲睡,有眼色的人除了保持安靜不會去做任何事情。
可惜,唐韻自來不是個有眼色的人。
“皇上,你當知道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頭比較容易壞呢。”女子的聲音軟糯動聽,似乎漫不經心。
“恩。”北齊帝半睜了眼眸:“就依你說的,將水師虎符還給唐韻吧。”
“皇上!”定國公吃了一驚。
“朕乏了,就這樣吧。”
萬公公一聲高喝:“擺架回宮!”
眼看着北齊帝一行越去越遠,唐韻朝着定國公款款一笑:“還記得我說過什麼麼?你怎麼從我手裡拿走的虎符還得怎麼還回來!”
定國公挑眉,難掩滿面的怒色。
樂正容休瞧他一眼:“定國公不是想要抗旨不尊吧。”
“哼。”定國公冷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樣東西看也不看朝着唐韻一把摔了過去,之後大踏步的走了。
樂正容休低頭:“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