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錦澤只覺得天旋地轉,若不是他控制力強,只怕這會已然踉蹌倒地。
過往,從第一次在楊家見到還是天真爛漫,嚷着討着跟他要風箏的楊楚若,到她十歲時,他設計謀害楊門一家,把她擄到蘭陵臺,要挾其他楊家少爺,在那個雨夜,醉醺醺的他不顧她哭得梨花帶雨,哀痛求饒,生生將她給佔有了,再到兩年前,他把她的孩子砍下右臂,活活流血而亡,也親手將她給殺了,剁成肉醬,一幕幕都在他腦子裡閃過。
尤其是在蘭陵臺的時候,她卑微的求着她,在他身下婉轉求歡,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只能像個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
她一直都是柔弱的,卑微的,楚楚可憐的。可是現在,她光華萬丈,風華絕代,媚笑橫生,權傾天下,舉手投足,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那種高貴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論如何無法遮掩。
軒轅錦澤如果不是對這個女人太過於熟悉,如果不是聽到楚宇晨的聖旨上寫着冊封天鳳國楊家九女楊楚若爲楚國皇后,他甚至都要以爲,她根本不是楊楚若。
因爲她們兩個人的氣氣實在差別太大了,無論怎麼看,都無法把與過去的楊楚若融爲一人。
現在的楊楚若是張揚的,嫵媚的,她脣笑微勾,大方的任由衆人驚豔的看着她,也居高臨下的把衆人的表情盡數收在眼裡。
如果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驚豔的看着楊楚若那張傾國傾城的魅惑容貌,如果不是全場都是此起彼伏,倒抽口涼氣的聲音,如果不是不少人也被驚豔得站了起來,只怕軒轅錦澤的失禮,全天下的人,殾能看得到。
四目相對,軒轅錦澤眼裡複雜難明,久久無法收起波濤洶涌的怒號,而楊楚若則媚眼如絲,笑得嫵媚傾城,瀲灩生姿。
她本就國色天香,因爲她的容笑,霎時間,天地都爲之失色。
她明明在笑,可軒轅錦澤無端的卻感覺不到她的笑意,又或者,那掩藏在笑意的冰冷眸子裡,有着讓人顫慄的寒芒。
軒轅錦澤這次的震驚,在他人生中還是第一次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他親手殺了她,又把她剁成肉醬喂狗,而她竟然沒有死,還活得風生水起,甚至於搖身一變,成爲楚國最爲尊貴的皇后。
兩年,短短兩年,她已經發生了質的蛻變。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當年楚楚可憐,在他身下痛哭求饒的楊楚若了,而是冠寵天下的楚國皇后。
楊楚若擡起青蔥般的纖纖玉手,輕捋了耳後的髮絲,笑看軒轅錦澤,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飄蕩在整個中和殿,“軒轅皇上,好久不見。”
楊楚若的聲音柔柔的,脆脆的,又有一絲嫵媚,如同天籟之音,聽得衆人如同三月拂柳的春光,極爲舒服。
但若仔細聽,仔細看的話,便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笑意不達眼底,她的聲音也有幾分冷意。
她看似平常,自然,嫺熟的打着招呼,又帶着隱隱的寒光。
“確實好久不見了。”軒轅錦澤盯着楊楚若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詭異的一笑,隱下澎湃起伏的心,優雅坐了下去,儘量讓臉色平淡自然起來。
雖然他的臉色看不出什麼,但他一顆燥動的心,卻怎麼也無法掩飾得住,反而越跳越是厲害。
這張臉跟楊楚瑩那個賤女人太像了,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要一看到這張臉,他就會想起楊楚瑩如何背叛他,玩弄他的一切。
想到楊楚瑩,軒轅錦澤恨不得將她給撕了。雖然她已經死了八九年了,可他對她的恨,從來都沒有減少過,甚至與目俱增。
他之所以那麼對待楊楚若,也是因爲楊楚瑩。她死了,可是她欠的情還沒有還。
這兩年來,他也想過,對待楊楚若會不會太狠了,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要怪只能怪他們楊家欺人太甚。
軒轅錦澤身後的冷麪侍衛見鬼似的看着眼前顧盼言笑的楊楚若。
他常年跟在軒轅錦澤身邊,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來得清楚。
從皇上跟楊五小姐相識以來,一直到皇上精心設計,謀害楊家一個又一個人,到蘭陵臺囚禁楊楚若七年,再到現在,他全部都看在眼裡。
眼前的女人,在蘭陵臺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有人比她清楚。他甚至一度想要殺了這個女人,也許殺了她,她也不用承受那麼多痛苦了,可這個女人,求生的意志很強,他又是皇上的人,如何能夠背叛皇上呢。
故而,一拖再拖,終於,拖到她慘死。
可是現在,現在她怎麼又活了?她一個弱女子,是如何從天鳳國的皇宮裡逃出來,又是如何來到楚國,成國楚皇的妃子的?她的傷呢?她的病呢?
那麼重的傷病,豈是一般人能夠活得下來的。
軒轅錦澤的侍衛阿路確實驚得不輕。他可不像軒轅錦澤那麼能控制住自己震驚的神色,無論他如何鎮壓,都掩藏不住。
無論是誰,也無法接受的。
“軒轅皇帝親自前來楚國祝賀楚若,楚若少不得得要感謝軒轅皇帝了,咯咯咯……”楊楚若笑得花枝亂顫,拖拽的鳳袍隨風飄揚,獵獵作響,栩栩如生的金鳳凰似要將她捲上九霄。
楊楚若把感謝二字,咬重了聲音。
她以爲,她看到軒轅錦澤會壓制不住自己那顆憤怒的心,可她卻生生忍下了,把所有情緒都隱藏在心裡。
風凌說得沒錯,一個連恨意都無法掩藏的人,如何能夠復仇。
譁……
如果說,剛剛衆人們驚豔於她的傾國傾城的容貌,那麼現在,衆人都被這一事實驚到了。
天鳳國楊家九女楊楚若……那不是楊英的小女兒嗎?那不也是當年轟動天下的楊家嗎?
她……她怎麼會是楊家的女兒?楊家的人,不是都死了嗎?怎麼會……怎麼會……
皇上早就知道她是天鳳國的楊家之女了嗎?所以皇上纔會下這道冊封聖旨了嗎?
一瞬間,諾大的中和殿,所有的人,臉上如同塗了染料似的,五顏六色,各不相同。
有人驚訝於楊家竟然還有血脈留下。
有人驚訝於皇上怎麼可以冊封一個別國的女子爲後。
有人震驚於楊若是怎麼活下來的?她的年紀當年應該也不大吧。
有人震驚於傳聞中楊家九女被軒轅皇帝囚禁在蘭陵臺七年,當牲蓄一般的凌辱着,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當上皇后,母儀天下呢?
有人震驚於楊家是否還有其他人活着,會不會橫空出世,復仇血恨。
有人震驚於楊楚若怎麼還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軒轅皇帝講話?她難道都不恨嗎?楊家可都是被軒轅錦澤給害死的啊。
帝師腦袋轟隆一聲,嚇得臉色蒼白,無力的滑倒在地。
楊家……楊家……她……她竟然是楊英的女兒……難怪……難怪他一直覺得她似曾相識……
她……怎麼會是楊英的女兒呢?那她是怎麼到楚國,怎麼以秀女身份進宮選秀的?
帝師的心慌了,亂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
對於楊楚若,他是真心疼愛的。如果她真的是楊英的女兒,那也就是故友的女兒,還有可能是故友唯一血脈……
可是她……她是天鳳的人,如何能夠成爲楚國的鳳後呢?楚國從來都沒有先皇冊封別國的女子爲後的道理的啊。
長公主也怔了。
她只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蘇沁,她是冒牌的,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雖然楊家沒了,但是楊家的餘威還在,只要她跟楊家扯上關係,那她就可以召集所有忠於楊家的舊將們。
還有皇上,皇上竟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她調查了那麼久,就這麼白費了……今日,她的冊封大典,能順利完成嗎?
宮玉秀嚇得臉色鐵青起來。
蘇沁竟然是楊家小女兒……這……這怎麼可能呢……楊家的人怎麼會到楚國的?
那她跟她認識那麼久,一直都在隱瞞她的身份了?她到底騙了她多少的事情?爲什麼每次都要她親自來揭穿她一個又一個謊言呢?
楚宇晨早就知道只要這道聖旨下來,必然會在楚國引起軒然大波,他也知道,必有一批大臣們不會讓他順利冊封楊楚若爲後的,他都一一等着,今天,他是娶定她了。
他不止要娶,他還要光明正大的娶,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的是楊家九小姐楊楚若,而不是蘇城縣令的女兒蘇沁。
從今天開始,他要讓她擺脫蘇沁這兩個字,他要讓楊楚若三個字傳遍天下,他要恢復她的身份。
側頭,往軒轅錦澤方向掃了一眼,楚宇晨的臉色極爲難看。想到過去他施加給楊楚若恥辱,他就想撕了他。
風凌神色淡淡的,一邊慵懶的把玩着羊脂玉扳指,一邊淡淡的看着衆多錯愕的衆人,最後側頭,對着軒轅錦澤勾脣一笑,“怎麼樣,軒轅皇帝,這場戲很精彩吧。”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確實很精彩,比我想像中的精彩,風皇苦心佈置了多年,只可惜,嘖嘖嘖,你的棋子不僅沒有幫你得到天下,你自己反倒被棋子利用,賠了夫人又折兵。”軒轅錦澤臉色陰沉的看着楊楚若,卻意有所指的淡淡道。
風凌但笑不語。
阿星臉色卻變了。
軒轅錦澤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諷刺主子謀劃天下這麼多年,不惜利用楊楚若想要得到整個天下,卻在中途出了差錯,不僅沒有得到天下,反而連楊楚若都失去了嗎?
那是主子不想殺楊楚若,要是主子殺了她的話,又豈會有這麼多的事兒。
氣歸氣,阿星還是挺震驚的,他只須看幾眼,便能知道主子的打算,以及楊姑娘是主子一手培養起來的。
這個男人,不容小看。
江夫人臉色頓時慘白起來,身子一歪,跌跪在上,腦袋裡面不斷轟鳴着……
完了完了,皇上肯定會殺了她的。
“皇后娘娘,請接掌金印。”馬公公看到衆人還處於震驚中,高呼一聲,打破所有的尷尬。
楊楚若側頭,看到馬公公高舉着金印,以極爲恭敬的姿勢跪了下來,呈現在她的面前。
楊楚若伸出青蔥般的玉手,緩緩將金印拿了起來。
還未碰到金印的時候,楚國大臣裡,忽然有一個人大叫一聲,“等一下,皇上,皇后娘娘乃是天鳳國的人,不可以接掌金印,也不能成爲皇后娘娘,求皇上收回成命。”
一個大臣接到風凌的示意,立即站了出來,恭敬的跪在正殿,第一個出來阻止封后大典。
楚國幾個大臣躊躇了一下,也跟着上前,跪了下去,紛紛請求道,“皇上,自古以來,楚國都沒有封過別國女子爲後,皇上,請您收回成命,莫讓皇室血液混淆。”
這幾個大臣有的是楚國的臣子,有的是風凌的人,但不管是誰的人,他們說的這句話,卻說到衆多楚國大臣的心坎裡去了。
封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封楚國以外的女子啊,哪有一國之後是別國的女子。
楊楚若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四個大臣,手一伸,直接將金印拿在手中,也不管別人是如何看待她,議論她的。
楊楚若蓮步輕擡,款款走到幾個大臣面前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聲音懶懶的,淡淡的,似是漫不經心,“幾位大人,本宮且問你們,楚國的祖法,可是寫了不可以封楚國以外的女子。”
幾個大臣們面面相覷。
祖法裡倒沒有寫到,便是人人都知道,不可以冊封別國女子爲皇后的啊。
皇后乃是一國的象徵,必須是楚國的女子。
第一個站出來的大臣,爲難的沉聲道,“祖法是沒有寫,但是……”
“既然祖法裡沒有寫,那麼皇上,想冊封誰,自然就能冊封誰,皇上也不算違背祖規吧。”楊楚若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看着讓人發悚,莫名的覺得這笑容極讓人害怕。
“咱們楚國曆代先皇都沒有冊封過別國的女子爲皇后的啊,這是……”
“歷代先皇沒有冊封過,並不代表皇上不可以冊封。”不等大臣的話說完,楊楚若忽然板了臉,嚴肅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皇上冊封本宮,莫不是你有什麼陰謀不成?皇上,依臣妾看,這位大人分明就是看不起臣妾,他想要棒打冤枉,拆散臣妾與皇上。”
“那依皇后看,如何處置纔好呢?”楚宇晨笑容徐徐,看着楊楚若的眼神柔和得可以掐出水來。
“依臣妾看,這種目無君主的臣子,留着也沒用,連大楚國律法都不懂,就敢當着天下的人面,胡掰是非,直接拖推出去斬了就是。”
“皇上,皇上饒命,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的意思是……”
“來人,把成大人拖出去,直接斬了。”楚宇晨看也不看成大人在那裡磕頭求饒,淡淡的一句話,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也沒有一點兒迴旋之力。
這個成大人,不過是風凌的走狗,呆在他楚國朝廷也夠久了,早就該除去了。
噝……
衆人心裡一跳。
皇上就這麼寵愛皇后的嗎?皇后簡單的一句話,皇上就把一個三品大臣給斬了。那可是正三品的大臣啊,皇上怎麼可以一句話猶豫的話也沒有。
看着成大人一邊被拖出去,一邊還在求饒着,衆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皇上,就算您把臣都給殺了,臣也不得不說啊,皇貴妃不僅是天鳳國的人,而且……而皇貴妃的過去,咱們都沒有調查清楚,如何能夠母儀天下,只怕天下人不服啊。”
楊楚若媚笑一聲,笑得風華絕代,“音大人的話,是在暗罵本宮嗎?你不叫本宮皇后娘娘,卻喊本宮皇貴妃,難道你是把皇上封后聖旨當作玩笑嗎?皇上,此等藐視聖旨的人,活着也沒用。”
“來人,斬了。”楚宇晨淡淡道,連猶豫都未曾。隨着他的話下,侍衛們立即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音大人拖出去給了斬了。
這下子,衆人不淡定了。
皇后說什麼,皇上就做什麼,現在纔是冊封皇后而已,還是當着全楚國,全天下人的面,要是以後,那還得了,豈不是皇后說一句殺誰,皇上就殺誰了?
風凌寒光一閃。
被拖出去處死的兩個人,都是他的心腹。
好你個楚宇晨,借這個機會,竟然光明正大的除去他安插在楚國的兩個心腹,果然夠狠,也不怕得罪楚國所有的大臣們。
軒轅錦澤眉心一跳,看着楊楚若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只覺得她跟以前完全都不一樣了,現今的她,心狠手辣,短短兩句話,就要了兩條性命,甚至眉宇間一點兒悔意也沒有,這可不像她。
“皇上,這兩個大臣不如也一併處死吧。”楊楚若指了指還跪在地上的兩個大臣,淺笑顧盼,明明是一個絕世大美人,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一次,她甚至連一個理由也沒有,便直接要了他們兩個大臣的性命。
衆人以爲楚宇晨會說些什麼,沒想到楚宇晨不顧兩位大人的求饒,一招手,連句話都懶得說,直接讓下人拖走了。
長公主臉色極爲難看。
雖然她跟皇上不是很親,但是皇上的性子,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如果皇上不想做的事,無論是誰,都無法逼他的。
皇上也不是一個可以受人要挾的皇上,他們楚國的皇上,假以時日,只怕一統天下的可能也有。
可現在,他卻任由皇后爲所欲爲,皇后說什麼,他便應什麼,這分明就是被皇后給迷住了嘛。
衆人以爲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然而沒有,楊楚若款款走到江夫人身邊,笑得媚如絲,勾魂攝魄,“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一品誥命夫人的吧,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冊封皇后的大日子,所有人,禁止穿黃色的衣裳嗎?”
江夫人下意識的低頭,這纔看到,雖然她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錦緞,但是領口處,還有小片金黃色的布料,那布料是繡着金牡丹的。
江夫人轟隆一聲給嚇到了。她一直顧着長公主給她的命令,倒是沒有注意到,今天日她穿的這件衣裳還有金牡丹。
一朵金牡丹,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畢竟一件衣裳裡面摻一點兒金黃色,本就沒有什麼,在場的不少夫人們,或多或少也摻了一些。
往大了說,若是被人挑住把柄,或者被人陷害,提到明面兒上,那麼,這可是跟了皇后娘娘搶色啊,是藐視皇后的大罪,足可以抄了滿門了。
江夫人如何能夠不怕,江大夫豆大的汗珠也是一顆接着一顆,惶恐不已。
現在她們江家是死是活,就靠皇后娘娘一句話了。
“娘娘饒命,妾身知道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皇后娘娘饒命。”江夫人磕頭,牙齒嚇得咯咯作響。
楊楚若搖搖頭,魅惑的看着瑟縮的江夫人,輕笑出聲,“夫人剛剛指責本宮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雖然本宮知道,夫人也是一片好意,想要提醒皇上,但是夫人今天這身打扮,這份動作,實在不讓本宮多想啊,莫不是,夫人想要取代皇位與鳳位?”
楊楚若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出來,着實把衆人都給嚇到了,尤其是江氏夫婦。
要是這個罪名扣下來的話,別說滿門抄斬,誅連九族都是輕的了。
江大夫趕緊求饒,“皇后娘娘饒命,微臣不敢,給微臣一千個膽子,微臣也不敢這麼做的啊,微臣回去以後,一定嚴加管教內人,求皇后娘娘網開一面。”
“娘娘,妾身知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娘娘,妾身絕無謀反之意,更無冒犯之意啊。”
“別啊,你們求本宮做什麼呢,你們有沒有謀反,又不是本宮說了算,那得刑部去查的,對吧,皇上。”楊楚若翩然一笑,彷彿在說一件普通的事情,還朝着楚宇晨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楚宇晨哈哈大笑,眼裡盡是寵溺,恨不得把楊楚若抱在懷裡,朗聲笑道,“皇后所言及是,刑部尚書朕命你從嚴調查此事,務必要查清江家有沒有謀反,若有謀反,朕定誅了他的九族。”
“是,微臣領命。”刑部一怔,恭敬道。
“卸掉江大人的官職,滿門押入天牢待查,至於江夫人,江夫人膽大包天,封后大典竟敢與朕跟皇后同色,罪大滔天,直接斬了。”
一聽到皇上這句話,江夫人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滿朝文武大臣,以前各大諸候國,也盡皆騷亂了。
這……這根本就是小提大作啊,江大人怎麼可能會謀反呢……慾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皇上,您還漏掉了一個人,那趙夫人扭扣上也有黃色呢,指不定,她也有謀反之心,依臣妾看,也許趙家與江家是密謀的。”楊楚若白玉般的手隨意一指,忽然指向趙夫人。
趙夫人臉色瞬間慘白起來,低頭一看,顆然,自己的鈕釦上是有一點兒黃色,可那只是一顆鈕釦,還是一顆鈕釦的邊緣啊,這……這怎麼……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拿她開刀的。
旁邊的李夫人,裙襬一大片都是黃金色的,她難道沒長眼睛嗎?非得要雞蛋裡面挑骨頭。
一聽到皇后這句話,在場不少夫人們都開始檢查自己的首飾衣裝,就怕有一點兒黃色,恨不得都取下來。
李夫人也是怕極了,想要跟其她夫人一樣扯下來,可這是她裙襬啊,如何扯?要是扯下的話,那她就真的失禮了。
“皇上,妾身不敢啊,妾身也沒有料到還有這麼一點兒黃色,若是妾身知道的話,打死妾身,妾身也不敢穿的啊,若說……若說身上有帶黃色的,很多夫人身上都有的,您看李夫人,李夫人還一大片裙襬呢,還有桃夫人,她也戴金色手鐲呢。”趙夫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本來李夫人等人就着急了,冷不防被趙夫人指了出來,差點沒嚇得昏死過去,抄九族的大罪啊,誰敢擔下。
就在李夫人等人着急的時候,楊楚若忽然甜甜笑道,“皇上,臣妾不覺得李夫人穿的是金黃的,李夫人她們穿明明就是銅色的嘛,臣妾倒是很喜歡這顏色。”
“來人,把趙夫人一家,都給朕拿下,一併下獄徹查,至於趙夫人,直接斬了。”楚宇晨一句威嚴的話,直接把事情定死,無論她們如何哀求,都被拉了出去。
長公主臉色鐵青得難看,那可是她的兩大助手啊,就這麼被這個女人給除去了,分明就是想要警告她的。
要是還不知道楊楚若的意思,在場的衆人就白當官半輩子了。楚國皇后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可是楚國皇上還是護着她。
“還有人反對本宮登上皇后之位嗎?”楊楚若掃向在場的所有人,眼帶警告。
乍然的,沒有人再敢說些什麼了,他們還不想死呢,皇上分明就是無條件的包容她,誰出去誰死啊。
楚國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毒後啊,殺人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
帝師怔怔的看着楊楚若。爲什麼……爲什麼他覺得他的乾女兒,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切了,所以提前跟他說好一些了嗎?
大臣們面面相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沒有人再敢說些什麼了。
皇上爲了皇后,連楚國都可以不要,這件事早就傳開了。
皇上連楚國都可以不要,更別說是他們的性命。
有些老忠臣想說,可是看到帝師陰沉着一張臉,一句話都不吭,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帝師德高望衆,可是帝師都不說話,滿朝文武,有一大半都是帝師的門生,衆所周知,皇后娘娘是帝師的乾女兒,要是參皇后娘娘,也就是得罪帝師了。
而且帝師素來明事理,他不說,也許有他們的理由呢。
只是皇后也太毒了吧,一句話興許就可以要千百條性命啊,她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呢。
宮玉秀幾乎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殘忍惡毒,冤殺好人的皇后,是她義結金蘭的姐妹……
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呢。
全場鴉雀無聲,楊楚若脣角微笑,勾魂攝魄的眸子裡掃過衆人,最後冷冷盯着軒轅錦澤,意有所指的道,“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本宮就是楚國的皇后了,本宮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讓本宮知道,有誰在背後說本宮的壞話,本宮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天涯海角,也必會將他挫骨揚灰。”
隨着她的話落,楊楚若忽然射出一道殺氣凜凜的寒芒,而那目光正對着軒轅錦澤,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瞭解她過去的人都知道,從這一天開始,她楊楚若要開始復仇了,目標就從軒轅錦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