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雲煙原本以爲自己會買很多東西的，不過她動看細看，卻只買了兩樣很普通的東西。
“這些都是孃親喜歡的。我當初以爲孃親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的，卻沒有想到……”寇雲煙說到這裡，也看到了戰冥眼中的悲傷，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妃吧？
其實當年他和他母妃都很受先帝喜愛，但是誰都知道，越是受到喜愛，就越容易讓人嫉妒。
而一旦被人嫉妒，就會遭人陷害。
他的母妃當年也是被人害死，最後他纔會失寵，纔會失去所有的吧？
所以只能安然做一個王爺，甚至還要讓人相信他是個風流王爺，以此轉移視線，害怕自己的皇兄覺得他對皇位還有覬覦
可是就算他對皇位真的還有覬覦又如何？如今皇上的那幾個兒子之中，又有誰能真的擔此重任？
不管是誰登基，都會將大夏毀掉。
只有戰冥不會。
而且，她覺得不會讓戰陌陽得逞，如果在戰陌陽和戰冥的博弈之中勝利的人仍舊是他的話，寇雲煙必然會出手。
不過現在暫時還可以按兵不動，她只想看看鷸蚌相爭的結果。
“你孃親一定也是個很好的人吧？畢竟你都這麼好。”戰冥倒是會說話，只一句話就讓寇雲煙高興來的不少。
“逛也逛夠了。我們要……回去可嗎？”寇雲煙心裡還惦記着之前說的要見趙姑娘的事情。
“回去吧。你放心。我說了會讓你見到趙姑娘你就一定會見到的，所以你就不要再用懷疑的眼光看我了。”
寇雲煙也知道自己的眼神可能有些太過於明顯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雖然心裡還是半信半疑的，不過霍依依還是跟着戰冥回到了府裡。
“小姐，我們給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喝？”墨綠問道。
寇雲煙摸了摸肚子，她還不是很餓，所以擺了擺手，就把自己的梳妝盒拿了出來，在裡面挑來挑去。
“你真的打算從你的東西里挑兩個給溫婉？”戰冥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可能想要做什麼了。
“怎麼，你覺得我這麼做有些不得體嗎？”寇雲煙問道，“可是我覺得外面賣的那些可能還沒有我手上這些好吧？”寇雲煙說道。
“說得也是，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戰冥的話才說完，就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你要見的人來了。”
寇雲煙還以爲是墨綠又給她送什麼吃的來了，就聽到戰冥說了這麼一句話。
難道說真的趙姑娘來了？
戰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現在身上的衣服和方纔在春燕樓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但是寇雲煙還是能夠認出她的身姿來。
每一個動作都溫柔到了極致，不是趙姑娘還會是誰？
“趙姑娘？”寇雲煙都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的這份激動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難道她不應該覺得嫉妒覺得眼紅嗎？反而還這麼平靜，這麼……開心？
她的腦子可能出了什麼問題吧。
趙姑娘揭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這麼近距離看着，比之前在春燕樓下面坐着看她還要覺得驚豔幾分。
寇雲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些什麼纔好，好像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仙女一樣。
戰冥在這樣的人身邊這麼久竟然都不動心嗎？
這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她覺得趙姑娘是那種不管誰看到了都會覺得驚豔的人吧？
爲什麼戰冥會有所不同？
“不知道主子今天讓我過來，是爲了什麼事？”趙姑娘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人想要看看你。”戰冥回答。
寇雲煙反應了好一會兒，纔回味過來她剛纔說的那句話。
她是不是說了主子？她也叫戰冥主子？
難道說……趙姑娘是戰冥的人？是戰冥身邊的暗衛，就如同遲墨和風塵那樣？
“煙兒，你臉上怎麼又有那樣的表情了？”戰冥看到她驚訝的神情，不由笑了出來。
“你爲什麼一開始不和我說清楚，她是你手下的人？”寇雲煙質問，她覺得自己差點就鬧了個笑話。
戰冥分明是在耍她，所以纔沒有和她說明情況的。
“要是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了，不就不能看到你臉上現在的樣子了嗎？”戰冥笑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沒錯，趙姑娘就是我的人。”
這個說法聽起來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他想寇雲煙應該懂他的意思。
他就是故意這麼做的，想要讓她緊張。
就像是之前在端木芋兒面前一樣，他喜歡看到寇雲煙緊張的樣子。
“不過，爲什麼趙姑娘會是你的人？”寇雲煙還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找到趙姑娘做他的手下。
或者說，趙姑娘就是他培養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可就厲害了。
她覺得自己就真的要對戰冥刮目相看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戰冥一臉驕傲地說道，“沒錯，她的確是我一手培養的人，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就算是她親口告訴你你都不會相信，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沒有辦法反駁。”
寇雲煙其實也並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很多事情都是戰冥沒有辦法教會的吧？琴棋書畫或許還有可能，但是她的舞姿，可不是戰冥這樣的人能教會的吧？
“王妃一定在想，我爲什麼會在主子身邊吧？”趙姑娘輕輕一笑，看得寇雲煙都有些迷醉了。
“我已經習慣這樣笑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趙姑娘像是看到了寇雲煙臉上的神情，笑容加深了不少，“我原本和遲墨，風塵一樣，也是孤兒。不過我到主子身邊的時間比他們要稍微晚一些。不知道王妃還記不記得五年前因爲通敵被滿門抄斬的京兆尹一家？”
那個京兆尹，寇雲煙已經沒有了什麼印象，但是隱約記得，是姓趙的。
而眼前的人，也姓趙。
“難道說……”她記得爹爹都差點受到那件事情的牽連，只是因爲在朝堂上爲趙大人說了兩句好話。
不過那兩句話並沒與起到什麼作用，最後趙大人一家還是被滿門抄斬了。當時她聽到的說法，應該是無一倖免。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像是在提醒她，當年那件事情還有活口，並且都沒有故意隱瞞自己的姓氏，在京城還是人人皆知。
“我就是僥倖逃脫的趙家人，我本是孤女，趙大人見我可憐，就將我收養，我在趙家享受着和小姐一樣的待遇，一開始還怕趙家人會討厭我，但是讓我感動的是，所有人都對我很好。趙大人還給我娶了一個名字，叫趙素櫻。所以我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是趙家人。”
“五年前的事情，是他人的陷害，而非是他做的，我原本在暗中調查究竟是誰陷害了他。想要爲他報仇，卻無意中遇見了清泉。”
“清泉？”寇雲煙知道清泉是戰冥身邊專門蒐集消息的人，恐怕是戰冥那個時候也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所以自己也在暗中調查，纔會讓兩個人相遇吧？
“清泉知道了我的事情，就把我帶到了主子身邊，主子問我是不是願意幫他的忙，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想過，我說我答應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趙素櫻說得無比認真，她雖然是個孤兒，但是從小就在趙家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樣貌也很是出挑，趙大人還曾經開玩笑，說若是將她送進皇宮，必然會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但是她卻不願意去。皇宮並不是她想要去的地方。而趙大人也沒有生氣，還讓她自己去尋覓良人。
後來她一直都在後悔，要是那個時候她答應了趙大人進宮的話，或許真的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或許在趙大人被人冤枉的時候就能開口爲他求情了。
或者，會有人忌憚她，不敢對趙大人下手。
只是那一切都成爲了空想，她不管再怎麼後悔，都不會有什麼用了。趙家人再也沒有辦法死而復生。
“那……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寇雲煙問道，她比較想知道這個答案。
“難道你還沒有猜到嗎？誰會在這件事情上搗鬼？”戰冥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寇雲煙心裡立刻就有了答案。
“是戰陌陽，對吧？是他在背後搗鬼，所以趙大人才會出事。難道僅僅是因爲趙大人不肯幫他？那他未免也太狠毒了一些吧？”
“沒有辦法，朝堂上只要有一個人對他有影響，他都會想辦法除掉的。更何況趙大人那個時候一心輔佐太子，自然就會讓戰陌陽心裡不舒服了。”戰冥說道。
“那個時候我都還對這些事情不瞭解……不過，既然是要幫她，爲什麼又要讓她到春燕樓那樣的地方去呢？”
“難道你還沒有明白她的用處嗎？春燕樓是什麼樣的地方，而她要見的都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
經過戰冥這麼一提點，寇雲煙才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