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不熟

咱倆不熟

方銘穿着件灰藍色家常絲布圓領長衫,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握着雙長長的竹筷。見岑三娘過船,也沒起身,熟絡的招呼她:“三娘,我的荷葉烤魚馬上就好,你且等着。絕對美味,不好吃我包賠!”

岑三娘忍笑,想起前世吆喝羊肉串的:“好吃的羊肉串,五塊錢一串嘞!不好吃不要錢嘞!”

她進得艙來,在案几對面坐了,輕搖着團扇看方銘烤魚。

小炭爐上放着鐵網,上面擱着條用荷葉包着的魚。

岑三娘真是沒想到,這時候就有了燒烤架子的出現。而方銘的熟絡讓她有幾分奇怪。這是古人嗎?她記得上回在岑府院子裡,方銘連多邁出一步都不肯。

她搖着團扇,遮擋着對方銘的觀察。

方銘十七八歲年紀,面如冠玉,身材高大。

岑三娘用面如冠玉形容他,並不是覺得方銘長得英俊,而是他的皮膚光滑白皙,沒有青春痘痘的痘痕,眉宇間帶着年輕男子特有的朝氣。他的眼神清澈,令岑三娘本能的願意信任他。

她想起他託着銀子替方九娘致歉的模樣,又想起他撐着柄燒着的油紙傘恍然不覺,大步走向人羣的樣子。岑三娘在心裡輕輕嘆息。她有些歉疚……當她拒絕了船上那位貴人之後,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算計方銘。

魚烤了有一會兒了,翠綠的荷葉已經變黃,飄散出一股荷葉特有的清香。

“應該好了。銀子!”方銘朝身後喊了聲。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百草咯咯笑了起來。岑三娘知道她在笑什麼,只用團扇擋了臉,忍着沒笑出聲來。是的,方銘的貼身小廝叫銀子。

銀子聽到了百草的笑聲,羞紅了臉,低着頭將爐子移開,剪開了荷葉,用只木鏟將魚裝進了只青花大瓷盤,端上了案几,又躬身退到了艙外。

一條一斤多重的鯉魚,冒着熱氣。

方銘陶醉的嗅了嗅香氣,笑道:“三娘,你不介意無人侍候吧?”

岑三娘便阻止了百草上前。百草對方銘福了福,退出了艙外。

方銘執了把小壺往魚身上淋下醬油,然後手執銀箸在魚肚上一劃,挾着雪白的一片魚肉放進了自己面前的盤裡:“三娘,請。”

岑三娘也沒客氣,挾了塊魚肉吃。肉鮮嫩無刺,只淋了醬油,單調卻難掩鮮香。她挑了挑眉,魚沒有腥味。

“我在魚肚裡放了薑片。”方銘簡單的解釋,笑眯了眼,“君子遠皰廚,有時候自己動手卻也是種享受。三娘,上回在岑家說話不方便,你有什麼話今日儘管暢所欲言。”

岑三娘斯文的吃完,放下了銀箸。她凝視着方銘,輕聲說道:“……咱們很熟嗎?”

作者題外話:晚一點再集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