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嘯天長的有點像大腦袋範偉,不過卻是光頭,還帶着一副眼鏡,他的眼鏡是沒有鏡片的,主要是想盡量讓自己顯得斯文點,好和正經商人談生意。
葉乘風走了過去,朝胡嘯天一點頭,叫了一聲天哥,就坐了下去,葉垚則是恭恭敬敬叫了天哥,隨後畢恭畢敬的站在葉乘風的沙發後面,一言不發。
葉垚很崇拜胡嘯天,江湖傳言他是在夜市賣翻版碟起家的,當時還只有不到三十歲,在夜市經常被那裡的流氓欺負。
後來胡嘯天爲了一張黃蝶沒給錢,追了那貨九條街,打廢了人家一隻手,從此夜市的那羣地皮流氓看到他就和看到瘟神一樣。
胡嘯天生意也逐漸從夜市到租了一個門市,然後壟斷鹽海的碟片市場。
不過這些都是小生意,後來他又開了迪廳,KTV、酒吧,一直到開了鹽海最大的娛樂場所大富豪。
這一路走來,回頭再看好像只是短短几篇,但是胡嘯天卻用了將近二十年時間才坐穩了東城大佬的位置。
也是在他開迪廳酒吧的時候,認識了鄢晚疇,那會鄢晚疇也是不得志的工地包工頭。
有一次在胡嘯天的酒吧喝酒被人打,胡嘯天出手幫了他,兩人義氣相投,就拜了把子。
早期胡嘯天專門幫鄢晚疇去和地產商要工錢,後來鄢晚疇也逐漸做起來了,自己成地產商了,他又幫鄢晚疇去對付手下的那些包工頭。
等鄢晚疇將帝豪集團做成全鹽海最大的地產公司後,就將公司裡所有的拆遷項目都交給胡嘯天去做。
胡嘯天一邊幫忙拆遷,一邊經營自己的娛樂城,也掙了不少錢,逐漸就開始退居二線,將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交給手下的人去做了。
雖然胡嘯天已經屬於半退隱狀態了,但是在江湖的威望還在,當年人稱東半天,就是說胡嘯天在東城,那就是絕對的大佬,無人撼動。
當年胡嘯天還沒混出太大名堂的時候,總想着要一統鹽海的黑道,將腳也伸到西城區,一併解決掉西城的幾個大佬。
但是後來生意越做越好,加上把兄弟鄢晚疇的幫襯,錢也越掙越多,開始接觸的也都是鹽海的有錢人,也逐漸走入了鹽海的上流社會。
沒進入上流社會的時候不覺得,等他自己容身在其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確是時候改變了,所以也放棄了早年幼稚的想法。
不過葉垚更佩服的還是他族兄葉乘風,胡嘯天這樣一個人,葉乘風在他的面前,雖然嘴上叫着天哥,完全沒有半點拘泥。
最重要的是胡嘯天對葉乘風很看重,葉垚知道在胡嘯天退隱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接班人就是葉乘風,不過葉乘風那時候一口拒絕了。
葉垚不知道胡嘯天爲什麼這麼看重葉乘風,不過也有江湖傳言,胡嘯天剛開大富豪的時候,得罪了很多同行,有人僱人來幹掉胡嘯天,是葉乘風幫胡嘯天擋了一刀。
不過這些僅僅是江湖傳言,葉垚曾經問過葉乘風幾次,葉乘風都隻字不提,胡嘯天就更不可能告訴自己了。
胡嘯天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也知道葉垚和葉乘風的關係,笑着朝葉垚招了招手,“和你哥一起坐,別那麼拘謹!”
葉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胡嘯天,又看了看葉乘風,他在東城雖然名頭不小,但是輩分不大。
葉乘風淡淡地道,“天哥讓你坐,你就坐吧!”
鄢晚疇這時朝葉乘風道,“乘風,我女兒小帆這次多虧你了!”
“小事!”葉乘風笑了笑,“我能這麼快出來,也是鄢總幫忙!”
鄢晚疇笑了笑,“要不是爲了小帆,你也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應該的,應該的!來,這杯我敬你!”
葉乘風端着酒杯和鄢晚疇砰了一杯,又聽胡嘯天道,“阿風,康涵真的掛了?”
鄢晚疇這時也看向葉乘風,卻見他點了點頭,“腦袋都爆了,不掛就有鬼了!”
胡嘯天哈哈一笑,“這個傢伙,以前我就看他不順眼了……死的好!阿風,你可真瞭解我心意啊!”
葉乘風卻苦笑道,“他可真不是我殺的,是他手下反骨內訌……”
“誰殺的都不要緊!”胡嘯天笑了笑,“總之阿風你這次在鹽海是無人不識了,就算康涵不是你幹掉的,就憑你單槍匹馬,一個人追到康涵的老巢,全鹽海估計也是舍你其誰了!”
葉垚這時忍不住插嘴道,“天哥說的沒錯,我哥的膽識,別說全鹽海了,就是放眼全國,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胡嘯天哈哈一笑,點頭稱是,這時突然收斂了笑容,朝葉乘風道,“阿風,之前我讓你接手我的那些事,你藉口說你不想幹,現在你的名聲這麼大,在下面兄弟們的心中,恐怕未必記得我胡嘯天,但是肯定知道你葉乘風,你不妨……”
葉乘風卻揮了揮手,“天哥,不是我不答應,你知道我這個人閒散慣了,肩膀上擔當不了什麼重任,我看你就別爲難我了,總之我還是那句話,天哥你有事我一定到,但是這個做老大嘛,還是算了!”
胡嘯天看着葉乘風良久,沒有說話,葉垚不住地碰了碰葉乘風的肩膀,那意思好像在說,哥,你傻啊,放着老大都不做?
鄢晚疇這時一笑,朝胡嘯天道,“**,你也不要爲難人家乘風了,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世界!當年你也不是這個脾氣麼?”
胡嘯天聽鄢晚疇這麼一說,這才釋懷一笑,點頭道,“好,我不強求!你想清楚了可以再找我!”
鄢晚疇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葉乘風道,“對了,乘風,康涵臨死前有沒有說出誰讓他幫我家小帆的?”
葉乘風在警局沒有說,但是對鄢晚疇可沒什麼隱瞞的,“不提我都快忘記了,康涵說是富建集團的江淮彪!”
鄢晚疇聞言臉色一沉,沉聲道,“原來是江淮彪這傢伙……”
胡嘯天看着鄢晚疇道,“要不要我找人……”說着在脖子上作出手一橫的動作。
鄢晚疇卻搖了搖頭,朝胡嘯天道,“江淮彪這個人不簡單,而且現在康涵死了,小帆也被救出來了,江淮彪肯定開始提防了,而且我聽說他和西城的陳嵐鑫走的挺近的!”
胡嘯天聞言眉頭不禁一皺,“陳嵐鑫算個球,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他還在西城踏三輪車呢!怕什麼,難道就這麼放過江淮彪?”
鄢晚疇朝胡嘯天一笑,“**,你忘記了?你已經是正經商人了,我也是,我可不做這種殺人越貨的事!”
胡嘯天聞言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光頭,“是啊,是啊,我總忘記!”
卻聽鄢晚疇繼續又道,“而且這次爲了保乘風出來,我在老厲那也聽說了,市裡年底前會有大動作,這個關鍵點上不能出事!”
胡嘯天臉色一動,點了點頭,朝鄢晚疇道,“主要這次西城改建,是富建集團和陳嵐鑫的地盤,他們是見你動了他們的利益,所以纔會這麼做的吧?”
鄢晚疇苦笑一聲,“只是他不知道,這次市裡決定招標進行,而且不止有本市的地產公司,還有南邊幾家比較大的公司,都可能參與競標!”
胡嘯天聞言眉頭一緊,“按理說,市裡不可能不照顧本地的企業去便宜外人吧?”
鄢晚疇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最近一直在打通關節,希望如願吧!”
說到這裡,他又一聲悶哼,“其實這次我怕的倒不是競標不到西城改建項目,而恰恰是競爭到了!”
胡嘯天不禁皺眉,表示不解,“競爭到了你還擔心什麼?”
鄢晚疇這時看了一眼葉乘風,問他道,“乘風,你知道我的意思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乘風一直沒吭聲,這時聽鄢晚疇問自己,才道,“鄢總是擔心工地在西城,不免會被富建集團以及西城的幾個勢力纏上吧!”
鄢晚疇立刻一笑,表示葉乘風說的全中,“就是這個擔心,到時候**你的勢力都在東城,西城那邊是塊難啃的骨頭啊,只怕是有的煩了!”
胡嘯天也摸着光頭喃喃道,“現在西城的康涵已經掛了,他的殘兵餘黨根本不足爲懼,倒是陳嵐鑫和張森比較頭疼……”
葉乘風這時插嘴道,“天哥,鄢總,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我和西城的張森還算有些交情,張森這邊只是求財,到時候只要分他一杯羹,因爲沒有問題!”
胡嘯天不解地看着葉乘風,“你和張森的弟弟不是有什麼恩怨麼?怎麼和張森也套上交情了?”
葉乘風笑了笑,“出來混的都是求財的,有幾個是求氣的?張森又不是傻子,他知道陳嵐鑫和康涵背後都是富建集團,他勢力最小,不可能靠上富建這個靠山,他也只能指望帝豪了!”
胡嘯天聞言一笑,點了點頭後道,“只要張森能在西城穩住,到時候拆遷的項目交給他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是西城三大佬中勢力最小的,康涵一掛,陳嵐鑫一家獨大,張森能抗的過他?除非是……”
他說着看向了葉乘風,“阿風,你既然結交了張森,何不乘着康涵倒了,把他的地盤勢力都接手過來,到時候和張森連成一線,那陳嵐鑫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葉乘風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康涵已經掛了,他的地盤就算張森不想,陳嵐鑫肯定已經開始想着蠶食了。
只不過葉乘風是想讓胡嘯天派其他過去,不想胡嘯天卻把這件事推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