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n冷酷的眉越擰越緊,然而,勾在扳機上的手指卻一直沒有按下去。
尤其是看着她泛紅的眼睛,和那大顆的,卻不肯滴落的眼淚,demon的心竟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痛。
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些年,他早就當她是一段虛幻的夢,屏蔽在他的記憶大門之外了。
她不該來y國,更不該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因爲他一向秉持的冷酷的世界觀因爲她的出現,而開始變的紊亂。他討厭亂,討厭計劃好的事情有變。
“如意!”
一聲熟悉的呼喚,下一秒,如意微微發顫的身體被安小川蠻橫的撞開。
兩人一起滾落在地上時,槍聲在安小川的腳下響起。
子彈迸起一塊草皮,空氣裡全是草液澀苦的氣味。安小川緊緊的護住身下的如意,看到她安然無恙後,他才釋然的笑了笑。
起身,揮起一拳朝demon打了過去。
demon沒防備,這一拳下去,他手上的槍從手中滑脫,飛向旁邊的草叢裡。
demon用手摸了下脣角,摸到了一手紅色的血。
“如意,別告訴我。他就是你心心念念記掛了十幾年的那位朋友?”小川捏着拳頭,臉色鐵青,“如果真的是他,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忘記他了!”
他勾了勾脣,衝demon挑恤似的笑着:“就你,你也配!”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一聲呼哨,潛伏在灌木叢中的黑色動物猛的竄出來,撲向安小川。
“小川,小心!”看到那隻野獸撲向小川時,如意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呼。
雖然在她的提醒下,安小川偏頭躲過了野獸的襲擊,卻還是被它尖利的爪子在臂膀上抓了一下。
鮮血透過衣衫滲出來的時候,如意的怒火達到了頂峰。
“demon,讓它退下!”如意驚惶之下,撿起了草叢裡demon丟掉的那支槍,戰戰兢兢的將槍口對準了那隻看上去異常兇猛的狼獾。
這隻狼獾她那天見過,它和demon如影隨行。能控制它的只有demon,而且顯然,它是在爲他的主人出氣。
demon倨傲的抹了下脣角的血,沉鬱的眸子裡是懾人的冷。只是擡眸間薄涼的一瞥,如意就知道,他不會救人。
當野獸再一次撲向安小川時,槍聲應聲而響。
看着那隻野獸倒在安小川面前,如意扔下槍朝他衝了過來。
“小川,你有沒有事?你受傷了,你受傷了……”望着那道血淋淋的抓痕,如意捏在他胳膊上的指尖微微發顫,眼圈驀的一紅。
想到那個冷漠的始作甬者,她回頭,憤恨的瞪着demon:“藥呢!給我藥!”
這隻狼獾是demon一直養着的,她不相信它是隻普通的野獸。尤其當她看到從小川手臂裡流出來的血慢慢變黑後,她更是心中一沉。
“什麼藥?”demon岺冷的勾脣,盯着地上那隻狼獾的屍體,依舊是那副不爲所動的樣子,“當他擅自侵犯我和我的私人領地時,就該承擔他該承擔的一切後果。只是,我很意外。他竟然能從我的狩獵場裡逃出來。”
demon落在安小川身上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尤其當他奮不顧身的擋在如意麪前時,他差一點想要了他的命!
他那雙澄澈到不染塵埃的眸子太礙眼了,礙眼到demon無法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幹淨又溫暖的一雙眼睛,如果說demon最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侵略性,而這個叫安小川的男人,他如三月暖陽般的笑容則更有着沁人心脾般的魔力。
他無所謂的回答令如意再次咬了咬牙。
“墨公爵,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的朋友在你這裡出現任何閃失,我終其一生,也要把你這裡夷爲平地!整個y國對於我的國家也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更何況你這小小的莊園!”
“算了,如意,這麼一個冷血動物,不值得你屈尊求他。”安小川看不慣demon對如意的態度,朝傷口不以爲然的瞄了一眼,順勢扯住如意的手。
“聽到了嗎?你的朋友看上去可比你有骨氣得多。”demon將這一幕收在眼裡,眸子又暗了暗。
安小川淡然一笑,拉着如意的手又緊了緊。
“就憑你,還不至於動用我的骨氣。你引以爲傲的狩獵場也好,豢養的寵物也好,想傷到我,好像沒那麼容易。”安小川輕描淡寫的的說,同時溫柔的看着如意,“如意,我們走。”
“小川,你的傷口在流黑色的血……”如意站在原地,仍舊憂心忡忡。
“走啦。”安小川見她不走,只好長臂一伸,將她攬住,擁着她離開了那些人的視線。
一直回到如意的房間,關上門,安小川才痛的發現一聲驚呼。
“這個黑心的冷血動物,養的都是什麼寵物。”他有些嫌棄的看着臂上的傷,索性將外套脫了,裡面穿着白色的運動背心,露出長期野外作業曬的很健美的臂膀。
“那狼獾八成有毒,小川,你真是的,剛纔幹嗎那麼在乎面子?demon他是面硬心軟,我和他說一說,他會把藥給你的。”如意一邊將毛巾浸溼了要給他擦傷口,一邊抱怨不已。
“他那樣對你,你竟然還在爲他說話!”在她的毛巾即將落在他臂上時,安小川有些賭氣的站了起來。
知道他生氣了,如意凝着他的背影,理虧的沒吱聲。
安小川的目光落在旁邊花架上的一珠植物上,他走近,又盯着其中的一株久久的凝視着,然後擡手,隨意的掐下來一截,將它冒着綠色汁液的莖部對準手臂上的傷口擦了下去。
“小川,你別亂來!”如意嚇壞了,扔下毛巾就衝過來。
安小川回頭,卻沒心沒肺的衝着她笑:“放心吧,這叫蛇苔草,專門治療這種傷的。”
如意對他的話仍是將信將疑,可是再看他的傷口,經過他的特殊處理後,再次滲出來的血液,果然不再泛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