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你晚走一會兒,也好遮人耳目,走的時候記的鎖門!”
她提了包就要走,顧燁磊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扯着她的手腕:“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
許傾傾氣結,一臉無解的望着他。
顧燁磊開始耍無賴:“昨天說好的,今天陪我去看醫生。”
許傾傾仍舊問號臉。
“做爲朋友,我爲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你不該回報我一下?”
“可是我有通告!”許傾傾又忍不住看了下時間,夏嵐是個急脾氣,遲到了又要罵人。
“推了吧!”他霸道的說,同時,認真的看着許傾傾,“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你……”許傾傾被他氣的語窒,而顧燁磊已伸手搶過她的手機,打給她的經紀人,不由分說替她取消了今天的工作。
夏嵐在電話那邊聽出是顧燁磊的聲音,本想說不行,但一想到今天的工作也不算特別重要的,也就一口答應了。
“她同意了!”顧燁磊將手機又塞給許傾傾。
許傾傾此時已徹底拿他沒辦法。
雖然不太信他生病的鬼話,卻也沒再拒絕。
出了門,顧燁磊開着車,按照江婷婷給他的地址往西華醫院所在的方向開。
等到了地方,許傾傾望着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樓層,她想了想,問:“你所說的那位心理醫生該不會是張菁吧?”
“你認識?”顧燁磊有點詫異。
還真是她!
許傾傾笑了笑,她何止認識,還是好朋友呢。
顧燁磊打量着她:“你不會已經找她諮詢過了吧?”
“諮詢什麼?”許傾傾一頭霧水,“張醫生是逸星的朋友,我認識她有什麼奇怪的。”
原來如此,顧燁磊鬆了口氣。
昨天晚上他也想過了,通常抑鬱症患者的壓力都很大,他不想給許傾傾壓力,所以才故意騙她,說是自己檢查。
“既然認識就更好了,之前,我還擔心她的專業水準呢,既是熟人,那自然是信得着的。”顧燁磊嘀咕了一句。
許傾傾望着他,看樣子,顧燁磊是真的想來諮詢病情的。
娛樂圈壓力大,待久了,出現心理問題也是正常的,許傾傾想。
“這種事你該讓江婷婷陪着的。”她小聲的說。
顧燁磊想了想,神色落寞:“你知道什麼,讓她知道,她又得亂擔心。”
許傾傾眉間一喜:“知道心疼人家了,嗯,有長進!我們的莫少越來越上道了!”
顧燁磊輕嗤一聲,顯然爲許傾傾時時刻刻不忘提江婷婷的行徑感到不恥。
他走在前面,敲開了張菁辦公室的門。
張菁開門,望着門外站着的兩人,神色淡然,毫不意外的樣子。
“來了。”她客氣的將兩人讓了進去。
顧燁磊坐在那裡,斟酌着開腔:“張醫生,我來之前,想必我的經紀人已經跟您說了。”
張菁點頭,又掃了眼許傾傾:“說了。這樣吧,你也別緊張,先做個測試。”
她將一份心理測試表遞給顧燁磊,猶豫了一下,也遞給許傾傾一份。
“既然都來了,閒着也是閒着,你也填一份吧。”她漫不經心的對許傾傾說。
許傾傾拿着那份看似很複雜的表格:“我……就不必了吧?”
“填吧,填吧,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顧燁磊玩世不恭的說。
許傾傾無語,卻還是拿起筆,填了起來。
表格填好後,張菁又讓許傾傾先出去,和顧燁磊單獨聊了一會兒。
十分鐘後,顧燁磊出來,又讓許傾傾進去。
許傾傾詫異的望着顧燁磊:“還要問我?”
“不是表都填了嗎?估計是例行公事,你就隨便跟她聊聊唄。”他故作輕鬆的說。
許傾傾無奈,只好進去,按張菁的要求,躺在那張鬆軟的牀上,一問一答的接受她的問話。
工作狀態的張菁,認真而又專業。
她問了許傾傾很多問題,關於家庭的,親人的,戀人的,朋友的,還有對生和死的看法,許傾傾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好好的聊過天了。
張菁的聲音像有一種魔力,可以令她的神經變的很鬆馳,像一根羽毛似的,飄在空中,問着問着,許傾傾竟然睡着了。
再醒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不好意思,我怎麼睡着了。”許傾傾有些難堪的從牀上坐起來,順便理了理頭髮。
“你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張菁看着手上那份她填過的表格,打趣她。
許傾傾一怔,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跳下牀,朝張菁攤開手:“我怎麼把你忘了,如果有可能,請給我開點安定。”
她最近的睡眠確實很差,哪怕是最累最困的時候,也只能勉強睡兩三個小時,就這兩三個小時還常常噩夢連連,她的心上,就像時時刻刻有一根弦繃在那裡,不知何時,就會突然繃斷了感覺。
門外,一直等在那裡的顧燁磊進來。
許傾傾又是一臉詫異:“你還在啊,我以爲你早走了。”
“一起來的,如果我一個人走了,豈不不仗義。”顧燁磊打趣她,同時,又饒有意味的看了眼張菁。
張菁出去了一下,再回來時,手上拿着兩盒藥,交給許傾傾:“喏?調節睡眠的,不是睡不着嗎?一日三粒,按時吃,吃了它應該會好一些。”
許傾傾看了眼藥盒上的名字,全是英文,一個詞也看不懂。
她笑笑,將藥收好,又找了個藉口將張菁拽了出去。
看到顧燁磊沒跟上來,她才一臉神秘的問張菁:“怎麼樣?顧燁磊到底有沒有問題?”
張菁想了想:“有!”
“啊?”
她又笑眯眯拍拍許傾傾的肩:“別擔心,一點小問題而已,壓力過大,藝人的通病,我已經開導過他了。”
“那就好。”許傾傾總算放了心,卻不忘叮囑,“如果有什麼不好對他說的,你可以告訴我。他這個人,表面上又囂張又跋扈,內心應該挺脆弱的……”
“知道了,放心,我不會怠慢我任何一個病人的。”張菁嚴詞鑿鑿的肯定,說完,她又饒有興致的笑,這兩個人,都挺爲彼此着想的。
他擔心她,她又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