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塵終於走了,許傾傾站在窗子前看着他開着車離去,心裡一陣荒蕪。
她沒有留下來等莫逸塵,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許傾傾快速的收拾好東西,從他的公寓裡逃了出去。
莫逸塵,再見,原諒我,情深不壽,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這份愛。
莫宅
莫逸塵進來時,傷心難過了一宿的莫老太太精神萎靡的剛用過早餐。
謝蘭看到他回來,瞪了他一眼,然後悄悄把他拉至一邊:“逸塵啊,昨天那件事,你是做的過火了點。你奶奶是最要面子的人,可你偏偏讓她輸光了面子。一會兒在奶奶面前,好好跟她賠個不是,不許再頂嘴,知道了嗎?”
莫逸塵看了眼裡面坐在沙發上,仍舊沉着臉的莫老太太:“難道不該怪她自作主張?”
“你這孩子……”謝蘭很無語,平時莫逸塵做起事來挺有章法的,從來只會給莫家添榮耀,何曾敗壞過家門。
她其實也很不理解,爲什麼他非要在那樣的場合做那種事。難道他不希望他的弟弟有個好歸宿?
她還想問清楚,莫逸塵已經撇開她,進到客廳了。
一看到莫逸塵,莫老太太手上剛剛拿起的紫砂壺直接朝他擲了過來。
壺砸在莫逸塵身上滾落在地,有熱水濺出來,滴在他的衣服和袖口,燙的他皺了下眉。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你說,爲什麼要破壞逸星的姻緣,逸星他哪裡對不起你了,還是莫家哪裡對不起你?逸星好不容易看上個女孩子,就讓你三兩句話給挑唆的退了婚,你……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不提逸星還好,一提,莫老太太難過的老淚縱橫。
昨晚一宿她都沒見到她的乖孫子,她難過的一夜沒閤眼,可是眼前這個她引以爲傲的大孫子,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任她打了無數電話,就是不肯回來。
“奶奶,我這都是爲了逸星好!”
謝蘭見他又頂嘴,趕緊給他使眼色,然而,莫逸塵卻跟看不見似的,直氣的謝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還敢說?你害的逸星都離家出走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逸塵啊逸塵,你就是這麼當哥哥的嗎?要知道,當初要不是逸星,你現在早就……逸星他上輩子欠你的嗎?你要這麼毀他!我給逸星找個媳婦怎麼了,我還不是想找個人照顧他,想讓他有個家。逸星已經夠可憐了,你不雪中送炭就算了,可你竟然還雪上加霜!我真替我的逸星感到難過……”
“媽,你別這樣。本來咱們這件事就有點操之過急了,那個許傾傾,性子又烈,名聲又不好,逸塵說不定早就調查過她,知道她那些髒事,纔不同意逸星娶她,他這麼做,也是爲了逸星好。是不是啊,逸塵?”
謝蘭還是忍不住替莫逸塵說話,她一邊說一邊又示意着莫逸塵,讓他順着她的話說。
誰知,她這個兒子天生反骨,沒聽到她說話還好,聽到了反而朝她怒目而視,緊握了拳頭:“媽,你可不可以不要亂說話!”
“我……臭小子,我亂說什麼了!”
“逸星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適合結婚。除非女孩發自真心的愛他,否則,就是毀了人家!”
“你……你……”墓老太太想不到莫逸塵沒有半點悔改之意,竟然還振振有詞的替自己辯駁,她要氣死了,手指着莫逸塵哆嗦了半天。
她被氣的說不出話,半天,莫老太太一臉失望的坐下來,連精神都頹靡了。
“行啊,你的翅膀硬了,知道我們莫家離不開你了,所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既然這樣,你走吧……反正你心裡也沒有我們,沒有這個家。”
莫老太太這回真的傷心了,她低着頭,坐在那裡,不斷的掉着眼淚。
她好心好意的想給逸星找個好歸宿,她的大孫子不理解就罷了,竟然還說她會毀了人家。
他只知道人家人家,爲什麼不想想,他的弟弟滿心期許的希望落空,他該有多難過,多失落?
客廳裡的氣氛有點凝重,莫逸塵看着奶奶傷心,他知道,他應該說些好聽的,哄一鬨她。
可是沒辦法,那些話他說不出口。說了,就意味着妥協。
他能說的,只有更傷人的話。
他有點理解昨天晚上爲什麼許傾傾要對他說那番話了,只是退了個婚他們態度尚且如此,要是知道……
畢竟是女孩子,他憑什麼要求人家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奶奶,逸星在外面很好,過幾天我會送他回來。”莫逸塵交代完這句話,不顧母親的阻攔,也不管莫老太太是否還傷心,他轉身就走。
“逸塵,你回來!”
“你不要管他!我就當我莫家從來沒出過他這號人!”莫老太太見他說走就走,絲毫沒有認錯的態度,生氣的同時,衝着還要攔他的謝蘭大喊。
謝蘭夾在中間,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媽,何必呢。大不不再給逸星另尋一門婚事,這逸塵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你從小縱着他,縱的他無法無天!你還替他說話,他都被你慣壞了!”
謝蘭明明一番好心,卻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她臉一青:“算了,算了,我不管了行了吧!”
說完,也蹬蹬蹬的上樓了。
莫宅外面,莫逸塵去開車,莫南天的司機恰好剛停好車,打開車門,莫南天一臉陰雲的從車上下來。
看到正要離開的莫逸塵,他的臉一沉,不悅的瞪了他這個大兒子一眼。
“逸星是不是還和那個女醫生在一起?”莫南天不快的站在那裡,問莫逸塵。
莫逸塵一副你知道還問的表情,沒吭聲。
莫南天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雙手一背:“不要以爲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話,我只說一句,我們莫家絕對不會娶一個女戲子進門!”
“你說完了?”聽出父親話裡話外的意思,莫逸塵眸子一沉。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昨天到現在,莫老太太和他母親爲了找他,電話都要打爆了。唯有他父親,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然而,最平靜的湖面下,往往藏着最洶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