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幕莎兒,電話那頭纔算偃旗息鼓,不再纏着安紹謙。
掛斷電話的安紹謙把手機扔到一邊,頹然地靠在轉椅上,悠然地轉了兩個圈兒。
自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最好利用的是感情,最難利用的依舊是感情,就像剛剛掛斷電話的歐陽子澄,因爲在幕莎兒的問題上開始痛恨凌天遠,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同樣是爲了昊天,安紹謙找到了這麼兩個‘志同道合’的合夥人,還真是快哉!
都說平靜的表象後面往往可能醞釀着暴風雨,安紹謙就在蟄伏等待整個昊天背後的這場暴風雨,他希望這暴風雨來得要猛烈,更猛烈些,但是不是現在,還需要等待!
阿杰在辦公室裡輕輕揉着太陽穴,以後是斷然不能飲酒了,真是影響工作,還勞師動衆的,昨晚害得媽媽守了自己一夜。
此時的凌家老宅裡,老太爺被老衛接去了醫院複查,龔琳珍也和秦醫生去散步。
老宅裡就剩下了秦媽和依舊關在房間裡的天蕊。
在昨晚,秦媽就暗自做了決定,這阿杰是個倔強性子,他要是認準了的事兒,是很難改變的,這天蕊在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和靈魂深處,不能自拔,她這個當媽的怎麼勸也無濟於事,現在只有讓凌天蕊決絕,阿杰才能死心。
這麼想着,秦媽決定和凌天蕊談談,趁着這個機會。
在廚房裡,秦媽把燉好的十全大補湯盛出來,端着上了樓。
輕輕敲了敲天蕊的房間門,天蕊說了聲進。
秦媽推開門,小心翼翼地端着湯進去了。
見是秦媽,天蕊起身,靠着靠枕坐定。
“秦媽,不是剛吃過早餐不久嗎?你怎麼又給我端來了湯?”
秦媽把湯放到天蕊的牀頭,“這是十全大補湯,給你補身子用的,這和早餐不衝突。”
凌天蕊看了一眼冒着熱氣,聞着有藥材味道的補湯,淡淡地說了句:“一會兒放涼了,我喝吧。”
“天蕊小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嗎?”秦媽問。
天蕊擡眼,正對上了鏡片後秦媽犀利的眼神。
這個管家在凌家幾十家,雷厲風行,做事不拖泥帶水,深得凌家人,特別是爺爺的讚賞,她在凌家的位置不同於一個普通的下人,凌家的人對她都很尊重,這天蕊平時也有幾分怕她,主要是因爲媽媽在她還小的時候就去了療養院,幾乎不見她,而秦媽就照顧她和哥哥的飲食起居,所以除了下人身份之外,這秦媽在她和哥哥心裡自然會不同些。
“哦,那你坐吧!”天蕊說了聲。
她心裡在揣測,是要和自己說這個已經流掉的孩子的事兒,還是阿杰的事兒呢?
果然,這秦媽就是秦媽,從來不拐彎抹角,說話直奔主題,剛坐下她就開腔了:“天蕊小姐,我今天主要是和你談談阿杰的事兒。”
談阿杰,雖然天蕊已經料到,但是聽秦媽這麼說,還是背後一緊,她有些緊張地絞起了被角,爲了掩飾慌亂,她並沒有擡頭,“談阿杰,阿杰有什麼好談的。”
秦媽冷冷地揚了揚脣角。
阿杰有什麼好談的,說的多麼風淡雲輕。
阿杰現在爲了這個女人都快走火入魔了,她居然說阿杰有什麼好談的。
“天蕊小姐,我想知道你和阿杰現在到了什麼地步?”
天蕊沒有想到,秦媽問的是這麼露骨的問題,這個問題讓自己怎麼回答。
老實說,她和阿杰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曾有過。
但是阿杰說他告訴過秦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再加上之前秦媽對自己和阿杰的種種誤會,現在在秦媽心裡,恐怕自己的阿杰早就已經是暗度陳倉的一對兒男女了。
“秦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阿杰之間的事兒你不是都知道嗎?”
“不,有的時候,事情往往沒有看到的和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只想從天蕊小姐這兒知道確切的答案。”秦媽把球拋給了天蕊。
天蕊看了一眼秦媽,她的眼神似乎直抵她的內心深處,讓她很不自在。
“秦媽,我和阿杰之間並沒有什麼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一直都在誤會阿杰……”
“是啊,就連天蕊小姐剛剛拿掉的這個孩子也不是阿杰的吧!”秦媽直中要害。
天蕊像是被人剝光視衆的小丑一樣,瞬間覺着羞澀難當,阿杰不是說過,他和秦媽說這個孩子是他的嗎?現在秦媽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阿杰告訴了他的媽媽正真相了嗎?
“秦媽,你今天究竟想說什麼,這件事是阿杰告訴你的嗎?”
“阿杰畢竟是我兒子,有什麼想法他當然會和我說。”秦媽慌稱這件事就是阿杰透漏的,不爲別的,目的就是讓天蕊對阿杰死心,讓她知道在阿杰心目中任何女人都不及她這個當媽的重要。
天蕊聽秦媽這麼一說,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眼前浮現出阿杰信誓旦旦地說當這個孩子是他的情景,他那麼說只不過是爲了安慰自己罷,是個男人都會在意的,自己和別的男人懷孕,還要強撐着說什麼也不在意的話,那簡直就是違心的。
之前的天蕊一直處在矛盾中,說真的阿杰對自己的好的確動搖了她的心,她這幾天就在苦苦掙扎,是要在療傷之後慢慢試着接受阿杰,還是直接斷了阿杰對自己的念想,現在這個問題不用自己再糾結了。
秦媽主動和自己談起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流掉的孩子不是阿杰的,你爲什麼還要這麼悉心照顧我?”這兩天,頓頓秦媽都給她變換着樣子熬湯,對她格外的照顧,一切都按照伺候小月子的標準照顧自己。
“這和這個孩子是誰的無關,我本就是凌家的下人,悉心照顧小姐是應該的。”秦媽強調自己在凌家的身份,意在撇清自己對天蕊好不是因爲阿杰說了孩子是他的,而心存內疚,她照顧她只是因爲她是個下人,僅此而已。
天蕊望了一眼一臉肅穆的秦媽,她猜不透她到底是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