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在給莫建生找衣服的時候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孫曉蘭拿着外套和領帶下樓的時候,莫建生已經沙發那裡等着了。走到莫建生的身邊,伸手,把外套遞給他。莫建生穿好外套之後,孫曉蘭站在他的身旁不住地打哈欠,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蘭蘭,蘭蘭?”
“啊!啊?哦!在……”孫曉蘭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結果搓得擦眼淚的手指那裡都變黑了!
看了看手指,剛纔用來擦眼淚的地方竟然變黑了?媽呀!她的黑眼圈脫色了?!哦!對了,她今天爲了掩蓋自己的黑眼圈,特意化了個煙燻妝,這是把眼影擦下來了吧!
呼,她快被自己嚇死了,還以爲自己又得了什麼新的絕症呢!
“你怎麼了,怎麼走神成這個樣子?”莫建生側過身,吃驚地看着孫曉蘭已經糊完了的眼妝,現在真的跟熊貓一樣了!本來就在黑眼圈上面畫出來的煙燻妝就偏黑偏濃,現在黑成了一坨翔!!
“你眼睛怎麼了?”莫建生微微有些吃驚,可瞬間又恢復了淡然的表情,“你昨天還是淡妝相宜,今天怎麼這麼一大早就化了這麼濃的妝?”
“……”孫曉蘭眼睛眯得快看不清東西了,聽到莫建生說她的妝容,一下子睜開眼睛,強撐着不斷打架的眼皮,聲音都有些變調,“啊,哦,沒有,就是心血來潮,嗯!心血來潮。對了,你剛剛叫我幹什麼來着……”
孫曉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差點閉上眼睛睡着了!
“幫我係一下領帶。”莫建生清冷的聲音像是一股冰冷的風,把她吹得瞬間清醒不少!
“啊?哦!”孫曉蘭聽到領帶兩個字,強撐開沉重的雙眼眼皮,拿起手中的領帶,帶着極度的睏倦,兩隻手抓着領帶的兩頭,伸手往前面一套……
“孫曉蘭你幹什麼!”莫建生怒吼一聲。
一下子把她嚇醒了不少!“啊啊啊,怎麼了?”孫曉蘭強打着精神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智障了!
孫曉蘭竟然在一直打瞌睡,毫無意識地情況下,死死地拽着領帶,把莫建生的脖子勒住了!
勒得莫建生粗紅了脖頸,差點喘不過氣來!要不是他力氣大,一把抓着領帶,扯着遠離開來自己的脖子,只怕會被她活活勒死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孫曉蘭連忙道歉,鬆開領帶,領帶一下子掉了,搭在莫建生的肩上。
莫建生把領帶從自己的肩上扯了下來,看着被她拽得慘不忍睹,本來被傭人熨得平平展展才撿到衣櫃裡的領帶,此刻皺皺巴巴地不成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是沒睡醒嗎?一直在打瞌睡?”莫建生把領帶扔到桌子上,算了,這條領帶都皺成這副模樣了,他是沒辦法穿出去進行商務會談了,等傭人收拾的時候,收去再重新熨一下吧。
孫曉蘭一愣,反應過來她努力強打精神的模樣被莫建生看穿了,乾脆狠狠地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的淚水沾溼了黑黑的睫毛膏。什麼沒睡醒啊,分明就是沒睡着!
“啊,是啊,是啊,我沒睡醒,起得太早了,困得很。”孫曉蘭拿手心捂着自己的嘴巴打着哈欠,她可是吃了四分之一顆安眠藥的人,再被莫建生這麼折磨一會兒,估計就會站着睡着了!
莫建生微微嘆了口氣,伸手用指腹輕輕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最終指腹停留在了她左眼角的淚痣上。
那裡曾經是代表了孫曉蘭多年暗無天日的,失去光明的青春時光的疤痕,也是讓她極度自卑,促使她學會化妝來遮掩,每日一定化濃妝才能見人的心靈脆弱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回去補個覺吧,我讓傭人午飯的時間到你房間來叫你。”莫建生收回了手,指腹上全是她被淚水打溼的灰黑色眼影。
“好啊好啊,那我先回去了哈!”孫曉蘭招了招手,眯着眼睛興奮地說,轉身,快步走進了客房,還因爲眯着眼睛看不清路,差點撞到門上了!
一進客房,孫曉蘭就憑生理直覺直奔牀而去,把自己呈大字,猛地一撲,趴在牀上就睡着了。
也根本顧不上她還沒來得及卸妝,更顧不上她的臉早就花得跟個花貓一樣。
莫建生聳了聳肩,對於孫曉蘭這種行爲也很無奈,爲了不在叫傭人拿領帶的時候吵到孫曉蘭,自己上樓去主臥的衣櫃裡,重新找了一條領帶繫上。
隨後,和莫俊明一起,開車去了公司總部。
也許是莫俊明給的安眠藥太有效,也許是孫曉蘭一整個晚上都沒睡着,太過於疲倦,總之,孫曉蘭這一個回籠覺,睡得特別舒服,一覺醒來都下午三點了!她一覺睡了八個多小時!而且全程深睡無夢,醒來感覺全身輕鬆了不少!頭也不那麼難受了,眼睛也看得清楚了!
早上給莫建生拿西裝和領帶的身後,真的是感覺自己要昇天了啊,現在好了,飽睡一覺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言小姐,您餓了嗎?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叫過您起來吃午飯,可是您沒有醒。看您睡得太香了,實在不忍心打攪您。所以飯菜就一直留在鍋裡,用火煨着的,您現在就可以吃啦!”負責做飯的張大叔憨厚老實地撓了撓頭,聽到孫曉蘭起牀之後伸懶腰的聲音,於是跑過來敲響了她的房門。
可是孫曉蘭一開門,可把張大叔給嚇了一跳!“您——!!”張大叔足足愣了幾秒鐘,指着孫曉蘭的臉,才反應過來,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臥槽,她竟然忘了卸妝!
孫曉蘭被張大叔這副驚恐的模樣也弄得好疑惑,拿起手機,熄滅了屏幕的光,用屏幕的反射看着裡面的自己。已經是她這輩子最醜最狼狽的一次了。
孫曉蘭的這一生,雖然很多時候窮苦不堪,但是都沒有這麼狼狽過。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張大叔解釋,乾脆尷尬地笑了笑,一推門,把客房的門給關上了,然後迅速衝進廁所卸妝!!終於卸了妝,重新畫了一個精緻的淡妝,收拾好纔出門。
打開門一看,張大叔竟然還在那裡站着。
張大叔的嘴巴呈大大的“哦”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過看到第二次開門的孫曉蘭,皮膚白皙,髮型溫婉,連妝容都是一個大寫的“美”字,良久,終於發出感嘆:“對了嘛,這纔是我認識的言小姐,您一直都那麼美,剛纔我見到的那個人,一定是來冒充您的。”
孫曉蘭苦笑了笑。張大叔說什麼她現在的模樣纔是他認識的言小姐,可奈何他根本就不認識真正的言小燕,也對她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啊!
孫曉蘭忽然想起了什麼,心臟一陣猛烈的收縮。
對哦,她以莫建生的正牌女友住進莫家已經這麼久了,如果莫建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就算了,可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言小燕,是孫曉蘭,爲何還不對外宣佈她的真實身份,還她一個“孫小姐”的稱呼?
想到了某些令孫曉蘭感到了有些心寒的原因,瞬間心臟像被針扎一樣。美美地睡了一覺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一個人孤獨地吃了張大叔特意給她煨着的飯菜,其實煨着的飯菜雖然不會冷,但是味道哪兒有剛做出來的好吃?
吃完了飯,孫曉蘭又拿出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看了看當前熱門的視頻,無聊地打發着時間,等待着莫俊明來莫家主宅來接她去總部,陪莫建生參加一個什麼宴會。
從昨晚到現在,唯一令她真正能興奮的消息,只有現在在網上的那些娛樂新聞了。輿論一邊倒地從謾罵杜鳴秋,轉到了可憐她,心疼她。
由此還引發出一連串的話題,以各種方式祈求杜鳴秋身體趕緊恢復,有爲她蓋樓祈福的,有爲她網絡募捐的,甚至還有人問是否能組織一隊人馬去杜鳴秋的家裡,探望一下杜鳴秋的。
這真的是極少數這幾天一直在令她煩惱之中的好消息了。
但願杜鳴秋能早日醒過來,醒來之後看到網上這些消息,讓她放下心來,不必再爲網絡的炒作新聞掛懷。
四點半左右的樣子,莫俊明如約而至地到來,接孫曉蘭去集團總部,並給她帶來了莫建生精心挑選的禮服。
孫曉蘭試了一下,挺合身的,就提着裙襬,上了莫俊明專程開來接她的車的後座。
後座上的孫曉蘭佔了一個位置,另外一個是莫建生的無疑,一路上孫曉蘭都有些悶悶不樂地,一想到昨晚上的那些話,就讓她不開心!哎,有了!孫曉蘭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奸詐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
現在可是大冬天的,車內的坐墊爲了坐着舒服,傭人可是特意把坐墊上面鋪好了毛絨絨的,莫建生以前去歐洲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手工兔毛坐墊!
不僅坐墊上墊了墊子,連靠背也是被特別舒適暖和的兔絨包裹着。
孫曉蘭伸出手,在她旁邊的空座上面摸了摸,這兔絨的確很舒服啊,一會兒莫建生坐着也會更舒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