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沒有迴應,只是點了點頭,便緊跟着陳澤平,邁着輕盈的步伐。
屋子中,依舊是如遊原與杜秋鳴看到的那般,無比的安靜,而且似乎屋裡更加漆黑。
“需不需要把手電筒打開?”一位警察說道,因爲他平時都會隨時攜帶,有的時候辦案還真的是用得上。
“這個房子,怎麼會沒有燈?”陳澤平極度的納悶,那當初他們是怎麼綁架的,總不能是通過手電筒來照明?一想就覺得不可能。
“那我們幾個找找。”那個提議用手電筒來找的人,又說道。
“好,要不然手電筒也不夠用,畢竟只有一個,咱們這麼多人,工作效率必須要有。”他附和道,聲音在這寬敞漆黑而且安靜的房間中,似乎有了回聲。
幾個人,來回摸索着。先是從牆開始,摸索了半天,也依舊是一無所獲的。
就在這時,陳澤平便突然發現了什麼,最外面就赫然擺着一幅畫。
他之所以能夠看見,是因爲門是打開的,外面的光還是能夠微微的透進來一些。就憑着這一點點微弱的光線,陳澤平便就發現了。
其實別的警察倒是都看到了,只不過卻覺得不大可能,直接就給忽略了過去。
“快來,有可能在這裡。”他示意其他人過來,自信心還是很充足的。
他其實不是隨意猜測的,而是從這邏輯的角度出發。因爲首先,就可以肯定的是,這座房子裡,肯定是有燈的。
而這個燈的開關的設計,還真是別有用心。既然牆上沒有,自然就會在不尋常的地方,而且爲了方便一些,肯定還會選擇剛出門這裡,而恰恰還有一幅畫,自然就是可以肯定了。
陳澤平快速的將掛上的畫輕輕移動,果真不出所料,開關就藏在裡面,還是暗藏玄機啊。
他打開後,整個屋子便立刻因爲燈光的照射,而倍加的明亮。
“好厲害。”其中一個人,發自內心的讚賞道。
陳澤平沒有說什麼,大家都因爲適應了黑暗後,猛然間特別亮,而感到有些刺眼,都很是不適應。
過了一會兒,他便吩咐道:“這間屋子這麼大,大家分頭行動,提高一下工作效率。”
大家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似乎工作熱情還是很高的。
外面依舊光線很強,陽光已經落到了半山腰,準備休息了。
杜秋鳴微微感到疲憊的趴在遊索的身邊,癡迷的看着他入睡的樣子,心裡總覺得還是很欣慰的。
畢竟,他現在能夠消停一會兒了。
過了十分鐘以後,遊索像是睡夠了,迷離的睜開眼睛。
“這是在哪裡?”遊索剛一睜開,便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的看向周圍,道。
杜秋鳴一看,眼睛一亮,似乎興奮始終。“你醒了,怎麼樣,哪裡難受嗎?”她擔心的問道,就感覺像是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實,又是那麼的令人覺得美好。
突然之間,遊索就開始感到了頭痛欲裂,疼得幾乎難以忍受。他痛苦的抱住頭,然後那一串串不堪回想的記憶,便一股腦的全部涌了上來。
他深刻的記得,有一個人給他注射了一整瓶的毒品,而且注射的時候,就立刻感到渾身酥麻。起先他還真的覺得很爽快,畢竟毒品是能給人帶來一瞬間興奮的東西,應該是和興奮劑差不多的。
可不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沉沉的,無論怎樣都睜不開,直到最後便暈了過去。這些日子裡,他一直都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有一個身影在他的身邊,默默地照顧他,而這個人,就是杜秋鳴。
杜秋鳴看到遊索這副樣子,心裡幾乎已經像針扎般痛,又像是有人活生生的想要捏碎她的心。
他拳頭緊緊地攥在了一起,自己貌似是感覺到了毒癮就快要發作了。他連忙將緊張的杜秋鳴,推到了一邊,什麼都沒說。
遊索之所以會這樣做,就是爲了能夠讓她不受到傷害。否則,一會兒毒癮上來以後,他就會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到那時候,遊索更不願意讓杜秋鳴看見。
畢竟,任何一個人發作毒癮的樣子,都是恐怖萬分的,就像是從動物園剛跑出來的野獸般兇狠,更是狼狽不堪的。其實,這也不是發作的人真的想這樣做,只是無奈的,情不自禁的。
杜秋鳴被推開後,眼淚頓時充盈着,她並不想要眼睜睜的看着遊索一人獨扛着這份無法忍受的痛苦,那樣她的心,會更難過。
而是希望可以與他同甘共苦,雖然不能替遊索分擔痛苦,哪怕一絲都沒有,杜秋鳴也會毅然選擇呆在這裡,哪怕愛莫能助,也算得上是一種陪伴了。
於是,杜秋鳴便緊緊的奔了過去,可仍舊是再次被遊索推了一下,但是這次的力道明顯減小了。
“你走開,別管我。”遊索似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帶着一絲的悲觀情緒。
她微微一愣,但是下一秒,她自己的想法反而更加強烈了起來。
遊索應該是毒癮發作了,表情一瞬間就扭曲了,眉頭皺成了“一”字,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嘴角搐動,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慘白。
他低下了頭,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遊索極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動,所以渾身都感覺到了僵硬。
杜秋鳴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衝了過去,眼淚止不住的留着。她用力的抱緊了遊索,儘可能的控制住他,而淚水順着臉,往下流。
遊索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呆滯,一瞬間愣住在那裡。
他也緊緊的抱着杜秋鳴,眼淚竟然一瞬間充盈在眼眶中。
雖然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男子漢有淚不輕彈。可是遊索是因爲杜秋鳴這溫暖有力的擁抱,而感受到了接下來生活中的一縷淡淡的陽光。
“遊索,別趕我走,我想在這裡默默的守護着你。哪怕你依舊要承受相同的痛苦,我也會一直努力的作你生活中的支柱。別擔心,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只要你有決心,就一定能夠成功把毒癮戒掉的。”
杜秋鳴因爲哭泣得淚流滿面,所以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就這樣,遊索與杜秋鳴緊緊地互相擁抱着,很長時間都沒有分開。
雖然,他還是會有些衝動的想要自殘,砸東西之類的,可是卻因爲杜秋鳴的擁抱給予的溫暖,讓他真的忍耐了下來。儘管這樣會更加煎熬下去,但是遊索覺得,這樣遠比狼狽的,像一個瘋子般,要好得多。
最起碼,不會讓杜秋鳴難過。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毒癮才隱隱消退。而兩人,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這麼長時間。雖然杜秋鳴的胳膊已經有些發酸,但是能讓遊索控制住自己,已經很是滿意了,她絕對不會抱怨什麼。
那種令人煎熬的感覺,終於消失不見。遊索微微一笑,眼神不再是那樣的空洞,臉色恢復了些許。
“我沒事了。”遊索因爲一直忍受着,所以額頭上全是汗珠,手早已攥的緊緊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單薄,沒有曾經那種雄渾而有力量的聲音,大概是身體還是有些不適吧。
“那就好,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她擦了擦臉上一道道眼淚,留下了一道道的淚痕,遊索看了很是心疼。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裡似乎更加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重要性。
“我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每次毒癮發作的時候,一定不能將我度之門外。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更不想讓我受傷。但是,你知道嗎?你越這樣,我心裡反而就會越覺得痛苦,如刀扎般痛。所以,一定要讓我像剛纔那樣陪伴你,好嗎?”
杜秋鳴說這話時,心已經隱隱作痛。因爲,她剛剛感受到了,抱着遊索時,他劇烈的晃動着身體,可還是強忍了下來。
“好。”遊索雖然回覆的很簡潔,但是卻是心裡話,包含着千言萬語。
遊索想要和杜秋鳴說很多話,可是他現在覺得體力不足,就連說話都有點費勁。當然,這屬於正常的反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咚。”
她連忙起身,心裡在暗暗的猜測着到底是誰。然後慌忙的捋了捋頭髮,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這纔打開了門。
門外,站的正是遊原。他穿着一身西服,似乎是剛做完毒品交易回來,嘴角處露出淡淡的憂傷。
“你怎麼了?”遊原一看,便發現她的眼睛兩邊,全是淚痕,而且非常明顯。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進了屋,道:“剛剛遊索毒癮發作了,所以……”
杜秋鳴沒有再說下去,似乎隻言片語也說不清楚,便決定索性不說。
遊原一看她這個樣子,便明白了過來,心情更加的鬱悶了。
“都怪哥不好,連累了你。”遊原剛一進屋,就深深的自責道,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知所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