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可說的。”杜秋鳴站起身,徑自走出去了,她想找晴天談談,因爲剛纔那個眼神的確是個可怕的信號。
“晴天,我能坐下嗎?”杜秋鳴來到晴天所在的辦公室。
“隨便。”晴天的眼皮擡了一下就垂下了,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面沉似水來形容。
杜秋鳴挨着她坐下,看到她辦公桌上放着的紙上寫滿了橫七豎八的字,她剛一看,就見晴天的手有意的放在上面,似是怕她看到似的,但杜秋鳴還是看到隻言片語,那上面應該是寫滿了對自己的恨。
杜秋鳴反倒笑了,“你就這麼恨我嗎?我們可是纔剛認識沒幾天哦。”
她都看見了,晴天索性也就不再遮蓋,兩隻手拿開,把筆往上面一丟,“是的,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就是恨你,雖然你並沒有直接得罪過我,但是,我對你的恨卻是再直接不過了,因爲你佔有了莫俊明哥的心,這下你滿意了?這就是我想說的發自肺腑的話,沒有一點水分。”
“我知道,你是愛莫俊明的,你恨我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怪你。”
“怪我?你憑什麼怪我?我只是想得到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
“沒有。”
“那不就得了?”
“我來也是想告訴你,我跟莫俊明是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你能抓住機會。”杜秋鳴說完,起身就走,她認爲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能在以後的日子裡讓她自己去體會。
“是真的嗎?”直到杜秋鳴走後,晴天才一個人呆呆的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
這麼說,莫俊明哥是沒希望了,那我跟他不就大有希望了,不過,我還是懷疑她的話,莫俊明哥可是萬里挑一的高富帥呢,她就這麼退出了?
杜秋鳴的話還是給予晴天莫大的動力,讓她看到了前方一片光明,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勝利就是屬於自己的。
他們的談話內容很快就被莫俊明知道了,一切緣于晴天一時情急之下,將杜秋鳴所說的話說出來。
“這些都是杜秋鳴說的?”莫俊明象是受到沉重的打擊,他不相信杜秋鳴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從這些天杜秋鳴一直躲着自己的情形看,晴天並沒有說謊,這應該是真的。
“當然是了。”當話說出口時,晴天也認爲是自己嘴太快了,可是,她也只是想斷了莫俊明的對杜秋鳴的心思,不要讓他繼續深陷下去了。
莫俊明纔不信她的話,轉身就要去找杜秋鳴問個明白。
“莫俊明哥。”晴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杜秋鳴真的是這麼說的,你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相信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我不清楚,不就是有過婚史嗎?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沒有婚前性行爲的?上過男人的牀就不是好女人了嗎?你敢說你沒有上過嗎?”莫俊明將矛頭指向晴天。
“我?”晴天被他的氣勢嚇住了,事實上,她也的確有過性行爲。
“一個上過男人的牀沒有結婚的女人跟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有區別嗎?只是少了那張紙而已。”
“你說的都對,可是,就是因爲那張紙,你就註定跟她走不到一起,因爲你是莫氏的唯一繼承人。”晴天在莫俊明身後大喊着,她希望自己的喊聲能阻止他去找杜秋鳴。
莫俊明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杜秋鳴問個明白,可偏偏這個時候杜秋鳴並不在樓上,他幾乎找遍了所有辦公室,就差沒到女廁去找了,也沒見到杜秋鳴的影子。
“你看到杜秋鳴了嗎?”莫俊明推開了陸衡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外向他發問。
“她今天有點不舒服,先回家去了。”
話音未落,莫俊明已閃身離去。
這裡曾經是他們兩個一起租住的地方,而現在,只住着杜秋鳴一個人。
莫俊明站在樓下,向上望了一眼,說不上有多久沒到這裡了,不是他不想來,而是找不到藉口來,從前,這裡就是自己的家,從沒有感到過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可是,這一次,他真的猶豫了,兩條腿彷彿不再是自己的,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這是怎麼了?這也是我的家,爲什麼回自己的家心情會如此沉重?莫俊明走在樓梯上,如同無形中有一雙手在拉碰上自己不讓上樓似的。
終於,不知走了多久,他站到了門外,掏出鑰匙,去開門,雖然他已經很久不在這裡住了,但鑰匙還是有的。
進門後直奔杜秋鳴的房間,“杜秋鳴。”他敲着房間的門。
門一開,杜秋鳴站在他面前,“你來了?”轉身退回去,坐到電腦前。
“我找你沒找到,他們說你不舒服,回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不舒服爲什麼還用電腦?休息一下吧。”
杜秋鳴沒有馬上回話,她在想,想怎麼跟他說,直接告訴他莫董對自己的警告嗎?那顯然是不行的。
“我沒事,小毛病而已,喝水嗎?”說着,就要起身去爲他倒水。
“不用。”莫俊明阻止了她,她便又坐回椅子上,莫俊明目光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原來是兩個人合租,現在是杜秋鳴一個人在住。
“那你看到我沒事,是不是應該馬上回去工作呢?”杜秋鳴對着他笑了一下,笑得很不自然,再也不是曾經那樣的笑容。
“杜秋鳴,是什麼把我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杜秋鳴似乎沒聽明白他的話,歪着腦袋看他。
“還是在這所房子裡,曾經我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就如同鐵哥們一樣,可是現在,再也不是從前了,你好像滿懷心事,又不願對我說,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想說,我隨時都願意做你的聽衆。”
“我知道,在我心裡,還是把你當成是我最可信賴的人,從來沒有改變過。”杜秋鳴毫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
“那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是工作上的事嗎?”莫俊明早就看她反常,這次決定問個清楚明白。
“我們今天不要談工作好不好?我難得休一天假,只想放鬆一下。”
“好,我們不談工作,談感情怎麼樣?”莫俊明凝視着她,大有一吐爲快之舉。
“算了,還是談工作吧。”工作與感情比起來,杜秋鳴還是選擇了工作,因爲感情的問題遠比工作上的事更加的複雜,怎麼理也理不清。
“不,我已經決定了,就談感情。”莫俊明拉了把椅子坐到杜秋鳴對面,已然決定要跟她攤牌了。
杜秋鳴不再說什麼,而是將身體靠在椅背上,她能說什麼呢?直接拒絕莫俊明嗎?那樣會傷了他的自尊,如果不說明白,他就會一直這樣糾纏下去,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好。
“杜秋鳴,我們在一起也很長時間了,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清楚,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是愛你。”莫俊明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在過去的兩年裡,他曾不止一次的向杜秋鳴表白過,但都被杜秋鳴以各種理由擋回來了,這次,他決定將自己隱藏在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
“你想的太簡單了。”杜秋鳴側着身子面對他,“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
“婚姻就是兩個人的事,只要你情我願,就可以在一起,不是嗎?”莫俊明緊定的目光讓杜秋鳴不想再去打擊他。
“當然不是,別忘了,我是有過一段婚史的人,是有切身體會的,兩個人在一起很容易,但要長久的在一起生活,就不那麼容易了,那也是兩個家庭之間的融合,稍微融合不好,就會出現問題的。”杜秋鳴說着話,腦海中閃現出的時顧明哲的身影。
“是嗎?”莫俊明明顯帶了懷疑的態度,“當初我媽媽嫁給我父親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反對,但我媽媽還是不顧一切的嫁進莫家,直到我爸爸生意越做越大後,纔得到外公家的認可,你能說他們的結合是錯誤的嗎?”
“在此之前,他們的內心也一定在苦苦掙扎,因爲一段得不到親人認可的婚姻就算兩個人相處的再好,也是會有所缺憾的,不是嗎?”杜秋鳴只所以據理力爭,完全是想讓他知道,相愛容易,相處卻並不容易。
“也許你說的對,但我認爲,只要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遲早都會打動他們。”莫俊明還是那麼坦白直爽,他一直都認爲只要自己堅持,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愛情更是如此。
杜秋鳴冷笑,“你是不是愛情片看多了?太天真,太幼稚了,現實不會是那麼美好的,那些所謂的愛情片都是在現實中失意的人寫出來的,一點依據都沒有,不過是自我意淫罷了。”
“你錯了,我從來不看愛情片,我所看到的愛情就是我跟你之間的愛情,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對你有了好感,儘管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來歷和過去,但在長期的接觸過程中,我發現你是一個值得愛的女孩子,所以,我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對不起,打斷一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棄婦,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而不是你口中的所謂的女孩子。”
杜秋鳴試圖讓他正視自己的婚史,她甚至想說,自己差一點就有了顧明哲的孩子,如果不是那個意外,自己現在已經是個三歲孩子的母親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因爲她想到了那個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上看一眼的孩子,心一下子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