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周浩南的手頓住。
書夫人順勢坐在他的懷裡,笑的一臉嬌媚,“都說七皇子活不過二十歲,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人家不還活的好好的?”
周浩南蹙眉,“可當初……”
書夫人拋了一個媚眼過去,“當初什麼啊……神仙都有犯錯誤的時候,那化天道長就不會犯錯了?”
周浩南眉毛皺的緊蹙,“上次在宮裡,那七皇子眼看就活不成了……”
“現在不還好好活着?”書夫人把自己豐滿的胸脯往周浩南身上靠了靠,“多少次傳言說那七皇子要死了,甚至妾都聽過好幾次說要奔喪了,可人家的命閻王爺不收,如今又得皇帝寵愛,相爺不覺得那七皇子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感覺到懷裡的綿軟,周浩南心神一蕩,把手探過去,臉上的表情也舒緩多了,“就算他真能撐着,也稱不了幾年了……”
書夫人臉上染了暈色,嬌羞着低吟,“妾問相爺,若七皇子誕下子嗣,你覺得那子嗣會有可能嗎?”
周浩南眯起眼。
以皇帝對七皇子衛央的寵愛程度……若他真有孩子,即便只是稚童,皇帝也會把皇位傳給他!
“我的好寶貝!”
周浩南猛然想通,在心裡做了決定,興奮之色一閃而過,就着書桌壓倒書夫人,“你說!本相該如何謝你?”
書夫人媚眼如絲。
“相爺好好疼愛人家就行了……”
話裡話外,帶着無言的邀請。
不大會兒,書房裡就傳來男男女女交織在一起的聲音,青天白日之下,似三絃琴拉出的長曲,看似繁華旖旎,實則暗藏冷意。
凌若看着神情氣爽坐在自己面前喝茶的周浩南,眼底飄過淡漠。
“爹爹來找女兒所爲何事?”
周浩南被書夫人伺候的舒服,因此臉上帶了笑意,也不介意凌若的冷漠,語氣溫和。
“若兒跟衛七皇子最近還有來往嗎?”
凌若眼神一縮,“父親問這個做什麼?”
周浩南捋了捋鬍鬚,倒有幾分長者之風,“衛七皇子
年紀也不小了,爲父聽聞最近陛下在給他張羅娶親之事,不知若兒有何想法?”
凌若挑眉,“我能有什麼想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罷了。”
凌若有些摸不準周浩南的目的。
周浩南見此路不通,眼底閃過不耐之色,換了方向,“若兒呢?如今已經十五了,有沒有想過以後嫁個怎樣的人家?”
凌若心底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父親的意思是……”
“你有沒有想過和衛七皇子?”
語不驚人死不休,凌若被他這話雷的外焦裡嫩,她實在不知道這周浩南是又受了什麼刺激,竟然來這兒跟她提起和衛央結親一事。
眯眼,“父親難道不知道衛七皇子的身體?”
有些時候,衛央的身體很適合作爲藉口。
周浩南眼神尷尬地縮了縮,但仍堅持道:“等你們結了親,就算衛七皇子不幸熬不過去,只要你肚子裡有孩子又怕什麼?到時候這孩子說不定能更進一步,咱們周家……”
凌若打斷了他,“父親嚐嚐這茶吧,上好的碧螺春,女兒親手泡的。”
周浩南看着那遞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神色不虞,但今日有事求着凌若,只好耐着性子喝下,飲光之後,蹙眉道:“爲父覺得……”
“父親先回去吧,女兒今天有點不舒服。”
語罷,起身,吩咐紅緞,“緞兒,送客,我頭有點疼,去裡間睡一會兒,你好好把周相送出去,別跌着磕着了。”
交代完這些,看也不看臉色猛然鐵青的周浩南,掀開水晶簾子進了裡間。
消失不見。
周浩南呆呆地放下手裡的茶杯,臉上鐵青一片,怒不可遏地指着那依然在顫動的水晶簾子。
“這……這孽女她怎敢!”
紅緞掃了他一眼,重點關注了他脖子,繞一圈後,幽幽道:“周老爺,您不走嗎?”
周浩南脖頸一陣發寒。
急忙起身,對紅緞這個煞神他一點都不敢惹!
“紅緞姑娘笑話了,既然若兒身體不適,我這做父親的自當體諒。”
說是那麼
說,但眼角的顫抖眼底的寒意瞳孔的鋒芒無一不告訴着空氣——他很生氣!他特別生氣!他氣的快要炸了!
是的。
空氣。
他可不敢讓自己怨怒的情緒落到紅緞眼裡,萬一後者一時不悅,一鞭子抽過來呢?
當然,他並不是怕紅緞,而是尊重這位高人……
尊重。
一直到離開韶華院的院子,站在院外的青石地面上,周浩南壓抑的戾氣才全數散出,眉目陰寒鐵青,咬牙切齒。
“這孽女!這畜生!”
試問哪家的小姐敢這麼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連搪塞都不願搪塞隨便給個藉口就敢把他打發出去?偏偏他連生氣都不能生!
這日子過的!
太他孃的窩囊了!
屋內,紅緞一臉驚異。
“主子,我真的懷疑這周浩南是怎麼當上丞相的!他也不看看周家是什麼身份,竟然敢說出那種話!想當官想瘋了嗎?”
衛七皇子身死,周家更進一步。
打的什麼主意真以爲大家都聽不出來?
無非是想借此改朝換代讓周家一躍成爲皇室享受天下的富貴!
周家?周浩南?
他也配?!
凌若冷笑,“我也很驚訝呢……”
毫不留情地將周浩南剛纔喝茶的杯子扔到桌角的垃圾盆裡,十指劃過桌面,殷紅的指甲似四月最豔的芍藥,奪目逼人。
“沒想到周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沒放棄那種荒唐的想法!”
“之前是想讓周天啓尚個公主,躍身皇室整個周家水漲船高成爲皇親國戚。”
“現在?”
凌若嗤笑,眼底沒有一絲暖色,全是森然的冷意,“永遠不要低估周浩南這個人臉皮的厚度……因爲他這種人,隨時隨地都在刷新咱們的眼界!”
恰在此時,窗角上落了一隻飛鴿,咕咕地啄着窗戶紙,一對紅眼睛似璀璨的寶石。
凌若眼睛一亮——這鴿子是衛央的消息!
紅緞在一旁調笑道:“人果然不經說,這不,說來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