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許久不見外面的迴應，凌若擰眉，氣惱交加，聲音卻更冷，隱隱帶着責問，“怎麼？衛皇來我雛鳳殿外就是來吹冷空氣的？若真如此，衛皇的癖好可真獨特。”
還是沒有動靜。
凌若的心猛然揪起，眼底劃過不安。
不說話，可不是衛央的風格啊！以前這人見了自己恨不得變成話簍子……
難道，外面有什麼情況？
凌若正欲起身，下一刻，男子低沉帶着異樣磁性的笑聲傳來，凌若臉色瞬間鐵青。
他！竟然還敢笑！
他有什麼資格去笑！
恨得捏緊了桌角，凌若咬牙切齒，“你笑什麼？跟個採花賊一樣躲窗外面很可笑？堂堂一國皇帝！恬不知恥……！”
衛央帶着笑意的嗓音若擊石的清泉。
“若站外面一晚上能採到若兒這朵花……有何不可？”
呸！
這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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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油嘴滑舌就夠討人厭煩了，剛剛跟別的女人做出那種曖昧的動作，現在又來這邊挑逗她？他以爲自己是誰？種馬加萬人迷？
咔嚓。
恨到極致。
凌若一把推開窗戶，拎着一邊滾燙的茶壺就往衛央身上砸去。
混賬！
看你還敢不敢胡作非爲！
可沒想到……衛央並沒有躲避。
看那裝着燙水的茶壺，就跟看一朵扔過來的棉花一樣，依舊滿眼笑意，依舊一動未動。
任由那銀色的茶壺砸在自己的胸口，滾燙的熱水濺出來，在寒夜當中，在他胸口被濡溼的地方，徐徐地冒着熱煙。
空氣中，隱隱有一絲皮肉的燒焦味兒傳來。
凌若的手僵住了。
呆呆地看着衛央臉色沒有絲毫變動的笑意，喉頭發乾——這男人，是傻子嗎！
他就不知道躲？！
那麼滾燙的茶水！
他！
瞎了嗎！
惶恐壓過了一切驚異和憤怒，心底的慌亂沒來由的越蔓延越多，到最後，將凌若渾身上下的細胞全裹住。
急忙推門衝出去，焦急地扯過衛央的袖子，紅着眼眶，恨鐵不成鋼地怒道：“你
傻啊！跟我進屋！”
屋裡有藥膏，得給他抹抹，要不然皮非燙熟了！
衛央極爲配合，一動不動，任由凌若拉扯。
而凌若，拉他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爲什麼，她會衝出來？一個陌生的男人，一點點小傷罷了……她又不是聖母！爲什麼要管！
好像……被下了勾魂的迷藥一樣！看見他受傷的瞬間，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無法思考無法想那麼多，下意識的衝出來……
這男人！太詭異了！
凌若手猛地一縮，卻到底，沒鬆開手裡的袖子。
燈光下，凌若眉眼溫柔。
低頭，在箱盒裡翻找膏藥，柳葉一樣的眉毛揪在一起，似嬌嗔似苦惱，一顰一笑，撩人心炫。
“咦……我記得有一瓶金瘡藥啊……難不成是緞兒帶走了？”
凌若擰眉，眼底劃過暗色。
這可怎麼辦，把人拉過來了，她這兒卻沒藥，難不成再把他退出去告訴他去別處找藥？
到底丟不起這個人……
殊不知，坐在他對面的男人——
巴不得凌若多找一會兒，這樣他就能多看一會兒！帶着纏綿和貪戀的鳳眸深處，捲起墨一樣的暗色漩渦，將凌若的五官完全罩住，一寸一寸，似在品嚐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凌若覺得腦袋頂有些熱。
伸手摸了摸。
嘴角微瞥，幻覺……
衛央好笑的看着凌若的小動作，只覺得這樣看一輩子，都看不完。
“對了！”
凌若腦中精光一閃，猛然起身，“還有一瓶好藥！”
在衛央詫異的眼神中，凌若奔進了最裡面，隔着紫色的水晶垂簾，能看到凌若半跪着在箱籠裡翻找什麼東西。
許久，凌若拿着一個玉瓶子出來，傲嬌地擡起下巴，給衛央一個便宜你了的眼神，“這可是好寶貝，要不是看着今天你是因我受過……這東西纔不會讓你用！”
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聞了聞數百種藥草夾在一起的香味，凌若滿意的點頭，“我敢保證，今晚抹了你明天就能好！”
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對於一個化學家來說，沒什麼比
一款絕世好藥更讓人心動的事了。
而衛央，在看到那玉瓶子上的字體時，瞳孔便微縮。
心底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一塊涌動，最後，化成一抹酸澀，一抹柔軟……
歡若。
這是他爲若兒研製的膏藥，沒想到，失憶之後，她什麼都忘了，唯獨對這藥膏，讚譽有加，視若珠寶。
他和若兒之前的緣分……一切因藥草起啊。
心中的柔軟之意更盛，衛央的嗓音也愈發低醇，“這個名字……倒是好聽。”
“好聽什麼！”
凌若白了他一眼，“歡若歡若，跟春藥似的，回來非得給它換個好名字不行，要不然怎麼打出招牌。”
衛央錯愕了一下。
“你的意思……你要將它出售？”
凌若看傻子一樣剜了衛央一眼，“廢話！這麼好的賺錢門路，不把它推廣出去賺銀子幹什麼？”
凌若貪財，是兩輩子的本性，改不掉了。
而衛央，則啞口無言。
這算是什麼事！當初剛送給若兒的時候，後者便說要把它賣出去，他堅決拒絕這才作罷，現在，把他們倆之間的事忘了，竟然又開始打這膏藥的主意了？”
苦笑不得。
但到底，捨不得讓自己親自爲若兒研製的東西被天下人用。
語氣放軟，“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
凌若蹙眉，擡眼看他，“怎麼？你知道？”
衛央淡笑，忽略凌若掃過來的敵意，“我雖不知道它的來歷……但卻知道每一種藥膏都是藥師的寶貝，而你未徵求藥師的同意……便將它出售只怕不妥。”
事到如今，只能用這個理由來阻止。
果然，凌若的臉色微僵。
許久，憤憤不平道：“又不是你研製的東西，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哼哼了兩聲，卻沒再提售賣之事。畢竟凌若再貪財，賺錢也是有原則的。
衛央眼底的柔色更深，心底喟嘆，裝滿憐惜與寵愛……他的，若兒呵……
凌若卻不願看他得意，輕哼一聲，擡眸，眼底劃過狡黠的光，眼神直勾勾望着他的胸口，不耐地催促，“快點快點，脫衣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