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良癱軟在椅子上,頭搭在那裡,毫無生氣可言,桌子上擺着酒菜。
眸色閃了閃,明辰良是太過大意了,還是他在其他地方被下了藥般過來的啊?
把門一關,在屋子裡四處看了一圈,確定屋子裡沒有人,才拎起桌子上的酒水倒在明辰良臉上。
冰冷的酒水相激讓他清醒過來,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手中的刀子,放在腿上,手壓在刀柄上。
他雙眼帶着渾濁緩緩的睜開,我張口假模假樣:“北周潁川王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這裡躺下了?”
明辰良一個激靈,想坐直身體,身體無一絲力氣,言語裡盡是透着虛弱不堪:“東晉皇上的暖貴妃,你不是被打入辛者庫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摸了摸沒有帶面紗的臉,笑道:“不是王爺讓我來的嗎?我現在來了,王爺爲何做如此驚訝的表情?”
明辰良想擡手拍腦袋,手都擡不起來,眼簾微垂,思量半天:“我沒有讓你過來,你被打入辛者庫,依照東晉深宮裡的法則,你是死路一條!”
手輕輕的敲打在刀背上:“可惜我好好的坐在這裡,不過手受了一些傷,但這些都不是事兒!”
“你怎麼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您在和誰喝酒?爲何全身彷彿使不出力氣來?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我接二連三的發問,明辰良左右觀看了一下,眼中一絲迷茫閃爍:“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我帶着疑問哦了一聲:“北周潁川王,您是在說笑話嗎?您沒來過這個地方,現在卻在這個地方,難道還是我給你搬來的不成?”
明辰良眉頭緊鎖:“我是真的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倒是暖貴妃你,突然出現在此,我全身無一絲力氣,想必和你脫不了干係吧?”
手槍打在刀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極了一道美麗的樂章,“跟我有什麼關係?王爺,不要自己貪杯誤事怨別人?難道這是你一貫的作風不成?”
明辰良渾濁的雙眼中散發出銳利:“暖貴妃,本王現在在這裡是你所爲,是嗎?告訴本王你想做什麼?”
狠狠的嘲笑了他一聲:“是不是我所爲你心裡沒有數?北周潁川王你跟誰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看見人就往他身上冤枉?”
“你這個樣子哪像一國王爺,簡直就跟地上躺在地上撒潑賴人的無賴一樣!”
明辰良眼中的銳利彷彿是他唯一的色彩,正着的聲帶着無盡的疲弱:“本王好端端的在行宮,不是你本王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不是你,你爲何會出現在這?”
我的身體向前一傾斜,“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些問題想問你,也許問完之後你就想到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了。”
明辰良咬牙撐着身體,愣是沒有撐坐起來:“什麼問題?”
“上清珠主人,華灼兒的孃親你到底識不識的?”我厲然道。
明辰良眼中出現烈光:“我與她孃親之事,與你何干?”
敲打刀背的手,幾次差點拿起刀柄,對着他來個瞭解。
帶着一絲悽楚:“當然與我有關,我和華灼兒情同姐妹,她的孃親慘死,你這個做人家孃親男人的人,聽到人家孃親慘死,無動於衷,我覺得你的心是不是那茅坑裡的石頭?”
明辰良躁動不已,提高聲量脫口道:“她的孃親慘死,這件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暖貴妃!你說你跟她情同姐妹,她卻視你如蛇蠍,這種所謂的姐妹,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她母親到底是誰?”我的笑容霎那間隱去,沉着臉問道:“你對她的母親從來都是支支吾吾,她那麼讓你見不得人?你當初爲什麼要招惹她,你爲什麼要許下承諾?說你會回來找她?”
“你沒有回來找她?你在北周有妻有兒,爲什麼要招惹她?還讓她懷了身孕,在苦苦等着你?一直等到她死了?”
明辰良目光落在我身上審視起來,“你是誰?你跟上清珠主人是什麼關係?你怎麼知道她在苦苦等我?你怎麼知道她慘死?”
我的手慢慢移到刀柄上,哀哀的笑着:“你只需要回答我,爲什麼你有妻兒還招惹她?十幾年前,你爲什麼一去不復返?”
“十幾年後你回來,別說去她的墳頭了,你連她這個人都忘記了,***好,你憑什麼糟蹋一個女子對你的情深?你憑什麼讓她等了你一輩子?”這些話用盡了我的全力,帶了我這麼多年的恨。
明辰良審視我的眼睛,變得急切:“你纔是她的女兒,上清珠是你的,華灼兒是你的棋子,你故意把上清珠給她的?”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她是誰?跟你***好的女子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用她來稱呼,明辰良你可真是一個好男人!”
明辰良急切之中帶着肅穆:“阿暖,你是不是她的女兒,你纔是她的女兒,你的臉不像她,你的臉不像你的母親,不……你的臉不像你的母親,你像他,你和他乍看一眼很像!”
“對!我和他眉眼相似!”我握上刀柄,站起身來,湊近他,刀抵在他的胸口,低聲道:“上清珠無價的寶物,我擁有上清珠,就要離開東晉的時候,碰見了你!”
“對你的恨,我恨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到上清珠另一顆,我就開始謀劃,不惜可以做皇上的貴妃,我想讓你死!”
“我想讓你死在你女兒的手上,就是華灼兒的手上,一國郡主是她那樣的女子終其一生得不到的身份。”
“她如願以償的用一國郡主的身份嫁給她想嫁的人,得到一個疼愛她如命的哥哥,這些都是我精心謀劃的!”
明辰良眼簾下垂,看着自己胸口的刀,沒有害怕:“你一直在謀算我的命,不得其法,今日你在皇宮之中見到他,發現你錯了對嗎?”
“對!”我笑得眼淚都蹦了出來:“在十幾年前周邊列國來給東晉皇上過壽辰的時候,名單裡北周只有你,當時的你還是一個皇子!”
“我說呢,你是我的父親,爲何我跟你毫無相似之處,我跟我的孃親,也不像,那麼我像誰呢?”
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我還齜牙咧嘴的笑着。
明辰良聲音變得幽寒起來:“今日你被拖出去之後見到他,就發現你錯了,所以今晚你便向我求證,把我抓到這裡?”
“我好奇,明明東晉皇上已經把你打入辛者庫,你怎麼有本事從辛者庫裡出來,你又怎麼把我從行宮裡劫到這裡來?”
刀慢慢的刺破他的衣裳,張嘴道:“你們這些皇家人,玩弄別人的感情,睡了別人,隨便丟下一顆珠子,許下一口承諾,便拍拍屁股走人!”
“明辰良,你不是罪魁禍首,你卻是罪魁禍首的幫兇,你不想讓他人知道我孃親的身份,你迫不及待的認下華灼兒,你是想掩蓋事實,你是想替別人擦屁股,因爲我的身份是見不得人的!”
明辰良眼睛幽幽冷笑起來:“阿暖,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可以憑你自身的本事過得很好,又何必查出一個子醜寅某來?”
“放過你自己,華灼兒的命,你要要,我可以把她送給你,你除了真正的應有的身份得不到,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答應,本王會竭盡所能,讓你下半輩子過得自由瀟灑,比囚禁在皇宮裡的任何人都要恣意逍遙!”
刀尖穿透他的肌膚,劃破他的胸膛,鮮血往下落,落在地上,跟我的眼淚落在地上的聲音一樣,清脆入耳動聽。
我使勁的眨了一下眼睛,眼淚硬生生的憋住了:“我要答應了你的許諾,我娘在天之靈得不到安息!你知道她臨死之前說什麼嗎?”
明辰良嘴巴微張,疼痛讓他身體有些抽搐,“你孃親已經死了,你還活着,你該好好活着向前看!”
“我向前看不了!”我低吼地對道:“我娘說,殺了那個負心漢,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明辰良嘴巴里大口溢出鮮血,我的眼睛彷彿被他的鮮血染紅了,“我感謝你大老遠的從北周來,兄弟情深,掩蓋真相,明辰良你的命我要了!”
“你替那個人掩蓋事實,沒關係,我會把這個事扒出來,我會讓他承認是我,帝王嘛,誰沒有幾個風流債呢,認祖歸宗不就好了嗎!”
“你不可能認祖歸宗!”明辰良抽搐的身體,垂死掙扎之前的迴光返照,猙獰的對我說道。
手中的刀子絕對被容與給磨了又磨,捅進人的身體,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穿透皮肉,給人一個對穿。
那些被我壓在心中深深的恨意,一下子如他滴落的鮮血一樣蜂擁而至:“你如此替他掩蓋事實,看來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我見不得人,還是我當時東晉第一美女的孃親見不得人?”
“明辰良,沒關係,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才十五歲,我有的是時間跟他耗,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
“總有一天我能耗出真相來,到時候,你可就死不瞑目了,對了,忘了告訴你!”
用力把刀子一把,鮮血噴涌而出,濺上我的臉,再一刀這次直接捅到他的心窩裡,“你可能沒想到,你的好兒子,正在幫我找一個堅強的後盾,讓我離開東晉!”
“明辰良,你說這個堅強的後盾是誰,你說我能不能順利的離開東晉呢?”
明辰良擡起的雙手一下握住了我的手,雙眼欲裂,滿口鮮血:“阿暖,你不可能認祖歸宗,無論你做多少事,你都不可能達成所願!”
“沒關係啊!”我使勁的抽出我的手,反握着他的手拍了拍:“給我命不給我身份,這纔是我終極的目的!”
明辰良握着我手的手緩緩的失了力氣,雙眼裡盡是不甘,我揚起最好看的笑:“還有一件事情有必要告訴你,就是你能到這裡,多虧了你的好女婿十一皇子!”
“沒有他,你現在還好好的在行宮裡呆着呢,瞧瞧,我的血脈裡,天生屬於皇族,勾心鬥角的那一套,我比你們任何人玩的都要深,是不是啊北周潁川王!”
“啊!”他劇烈的抽搐起來。
房門這時咯吱一聲被推開,容與跨越進來。
我咬了脣瓣,用力的把手一抽,刀子抽離明辰良的身體,向他走去,他迎面而來,隨手把刀子往他手中一塞,冷淡無情:“人是你殺的,記住了,跟我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容與指尖劃過我的手,握緊了刀子,我欲和他擦肩而過,他勾起淡漠的笑:“開心了嗎?”
眼睛一斜:“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甚至比原先心情更糟了!”
容與舉起帶血的刀:“你的意思需要我再去捅兩刀?”
“他已經死了,你捅他他也感覺不到疼了!”明辰良那邊已經雙眼瞪大,死不瞑目了。
容與走了過去,伸手探在他的脖子上,挑着眉頭:“你們之間的淵源,到底在哪裡,你捅了他兩刀?”
“沒有什麼就看他不順眼!”我打着哈欠說道:“天色不早了,慢慢把他的屍體收拾掉吧,千萬要滴水不漏,凌孝親王不是什麼善茬!”
容與眉宇之間,深藏着殺氣:“讓他失蹤,徹底找不着,就是最好的!”
“放一把火把他燒了?”我踏出門,紅紗重新覆面,“一勞永逸,誰也想不到北周的王爺,會命喪火海!如果可能,你再放一點其他的什麼東西出去,比如說他爲了美色,做出什麼事兒來!”
容與跟隨我出來,“我真是越發好奇,上清珠隱藏什麼樣的秘密,讓他死了,你都要讓他的名聲敗壞!”
院子裡有火把,我徑自走到火把前,伸手把火把拿過,重新走到屋子臺階,把火把往屋子裡一扔:“上清珠沒有秘密,有秘密的是華灼兒,你就當我看她不順眼,連同她的父親一起,不順眼!”
爲了確保明辰良屍體不會被挪走,我後退到院子裡,看着房子裡的火光,慢慢的燃燒起來。
容與在我面前停留,伸手攬住我的肩頭:“這個理由不成立,歸晚,跟我說句實話那麼難嗎?就算他是你的父親,你殺父了,我也不會覺得你怎樣!”
我身體一動,讓他的手脫離我的肩頭:“你都可以替你的母妃解脫,又憑什麼來說我怎樣,更何況他不是我的父親,他長得太醜了!”
容與點頭贊同我,“與你相比,他的確醜陋,你的確和他無半點相似之處!”
說完突然間他狹長的眸子突然幽深起來,視線銳利如刀,伸手把我的紅紗扯掉,使勁的凝視着我的臉。
我一個驚蟄,急忙用手帕蓋住臉,心不由自主的跳起來:“你要做什麼?”
容與伸出手,要過來觸碰我的臉頰,我連連後退,“你又在算計什麼?對我的臉有興趣?我可以把我的臉毀掉?”
容與好看的俊眉,擰了起來:“你的臉……”
大火熊熊燃起,沒有人能偷走明辰良的屍體了,我眼中積聚慍色:“想讓我現在毀掉嗎?”
伸手觸碰到頭上的金簪,容與見我動真格,抓住我的手腕:“毀掉你的臉,你想掩蓋什麼?”
心裡暗叫不好。
扭動手腕掙扎道:“把我鬆開!”
容與非但沒有鬆,在大夥的照射之下把我拉到他的身邊:“你的臉,你的眼,相似的人!相思的神色!”
“我說你把我放開!”我惱羞成怒擡起腳一腳踹在他的腿上:“你這麼喜歡揣測人,這麼喜歡把我的話曲解成個個意思,信任,你我之間都是被你摧毀的!”
他吃痛,沒有鬆開我,反而抓得更牢了:“歸晚,我猜對了,是不是這個樣子?”
“哪個樣子的?”我眼中恨意稟然:“別在我心情不錯的時候,讓我,對你沾染上了恨!”
容與冷峻肅靜的面容,波瀾不驚中帶着一抹嘲笑:“果然沒錯,我明白了,歸晚,我明白!”
掙脫不了他,我越發憤怒盎然:“明白什麼你就去做,你拉着我做什麼?再不鬆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容與從衣袖中拿出一根紅繩子,把我和她的手腕纏在一起:“我既然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想做什麼,我就更加不可能鬆開,歸晚,你的身份的確比華灼兒的身份高貴得多,她應該沾了你的光,你施捨的上清珠給她!”
怒極反笑,陰測測地看着與他相綁的手:“你真的是又在逼我!”空閒的手微微上擡,袖籠處的匕首倒了出來,握着匕柄,對着我和他的手就切去。
他忙不迭地伸手一擋,匕首直接劃破他的手掌,我趁機把纏繞的紅繩給割斷,連連後退數步:“你自己慢慢在這裡發瘋,我不陪你了!”
說完我提着匕首,就往院門口走去,容與不甘示弱跟上:“歸晚,你跑不掉的,絕對跑不掉的!”
我嘴角泛起了微笑,“跑到第一次,我就能跑掉第二次,容與,別忘了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容與目光緊緊鎖住,裡面光華如銀:“失敗了一次,不代表失敗第二次,你的挑戰,我接受!”
漆黑的巷子,回去的時候,我完全不用他牽,自己順利的走了出去。
失火的院子火光沖天,打更的更夫敲起了銅鑼,大街上涌現出巡邏的官兵,容與帶着我飛快的與他們錯開。
回到院子,他要跟我進來,我伸手橫攔:“我不想見第二次血,今天晚上,華灼兒那裡需要你!”
容與冷峻的臉龐,帶着絲絲笑意:“可我覺得你更需……”
他的要還沒說出口,我就冷冷的威脅他道:“體內的毒,挺深的,明天把周見信叫過來,讓他替我看看,怎麼樣?”
容與笑意斂去:“想對他動手?”
我挑眉反問:“如何?”
容與黝黑的眸子落在我的臉上:“你高興就好!”
“謝謝!”我把院門一關,門栓插上,席慕涼提着燈籠在院中間等着我,我向她走去:“你的警惕心,並不好!”
席慕涼低頭道:“十一皇子是一個用毒高手,太醫都沒有他會下毒!”
我帶着驚疑道:“你是如何得知?”
我知容與身上各種毒藥,卻不知道他自己會製毒。
席慕涼邊在前面引路邊道:“姑娘有所不知,奴婢在東晉皇宮呆了兩年,一直行事低調,毫無存在感,皇宮裡大小事宜,奴婢不能說全懂,略知一二是有的!”
眼中閃過讚賞,問道:“想到辦法,如何能去北周嗎?”
“已經着手去辦,希望很大!”席慕涼不卑不亢的說道:“姑娘只需安心等待,奴婢定然辦妥!”
跨進屋子裡,滿室燭光,隨手一指:“往後我睡覺不被吹燭,我現在隨時都可以走,就等你了!”
席慕涼躬身道:“是,姑娘!”
越往下半夜走,我這身體就越寒涼,三牀棉被壓下去,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新婚燕爾,一堂用膳,我倒盡胃口,華灼兒彎彎的眉眼之中,都能膩出蜜來。
容與看向她的眼神,透露的光華,不像寵溺,更多的像看笑話,可華灼兒卻把他這種眼神當成了寵溺。
滾燙的粥下肚,溫暖不了我手腳發涼,放下碗筷:“周太醫宣了嗎?”
容與嘴角微翹:“今日去請的時候,他在家裡暴斃了,渾身泛着青,死相頗爲難堪!”
我面無表情,站起身來,心中滋生憤怒,直接把飯桌子掀了,嘩啦啦的盤子摔地的聲音。
華灼兒夾包子的筷子停在半空,頭一扭:“你在發什麼瘋?好好一頓早膳,就被你糟蹋了!”
“閉嘴!”我對她斥責道:“在我面前還輪不到你說話,沒事滾一邊去!”
華灼兒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歸晚,你欺人太甚了,你的破小姐身份,哪裡有我郡主的身份尊貴?”
反手對着她的臉就抄去,“趕緊向你的爹和你的哥哥告狀去,現在立刻馬上就去!”
華灼兒臉上浮現五個手指印,捂着臉淚眼濛濛瞅着容與,委屈萬般叫道:“十一皇子,你要爲妾身做主啊?”
容與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本皇子不參與後院之爭,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本皇子不偏袒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