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見到的馬車還真是小小驚訝了一下。掌櫃居然給我鋪上了涼蓆涼枕!車雖然不大,但中間撐起的大傘車內的佈置讓人覺舒服無比。
“小姑娘請看。”只見下人收起傘,竟完整蓋住了車子邊緣,似一座尖頂的小房子,正好能遮住風雨。鳴翠看得目瞪口呆。
我道:“掌櫃的,您何以爲我做得那麼好?”
“小姑娘談吐不凡,丫鬟對你的別樣的稱呼,想也明白將來必是一方人物。只求姑娘今後有緣路過昌南,入住我的小店。在下也就知足了。”
“呵呵,掌櫃的你可真會看人。將來生意一定更紅火!”
這時,有夥計跑進院內:“掌櫃的,對面朋悅樓的李掌櫃來訪。”
我有些驚訝,卻看到他更爲驚訝的臉。
“他來幹什麼?”他一聲怒喝,再不搭理我,趕去前廳。
我看向鳴翠,一個眼神示意跟去——看看這兩人要做什麼。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人在廳裡大眼瞪小眼,皆不言語。
在我看來,這兩人都不是大奸大惡之徒,那麼多年積怨下來,有大部分是父輩留下的吧。
安掌櫃推開,冷言拱手:“李掌櫃,有何貴幹?”
“我來只是想問安掌櫃一聲,今後還要鬥下去嗎?”李掌櫃似乎想求和,語氣卻很強硬。他轉向我,溫言道:“小姑娘,昨晚多有得罪乞望見諒。”
我搖頭不語。
安掌櫃冷哼:“一直不都是你在鬥嗎!我只不過是奉陪!”
“若不是你父親害我爹性命,我豈會如此?”李掌櫃怒道。
安掌櫃也火了:“你每次都這樣說,可有證據?!”
“我若有證據豈會讓你那麼逍遙!”
“既然沒有,那你就閉嘴!別污衊我父親!
他們似乎對罵慣了,而李掌櫃早忘了來此的目的。
我輕咳一聲打斷他們的爭吵:“我想這幾十年來你們若能少花些心思在對彼此的擠壓上,你們的生意會大很多吧。”
他二人一愣,看向我,有對看了一下彼此,皆嘆了口氣。想我是說對了。
我繼續道:“你們其實實力相當,多年的相互打壓,我想你們總會是兩敗俱傷。瞪你們想明白這點,估計也爲時已晚,那時,在附近開一家和你們水平相當的客棧,你們只有等死的份了。”
兩人俱是一驚,直盯着我。我笑道:“我說得不是嗎?”如願可拿到他們默默垂首不語。我叫道:“鳴翠!傳信府裡,命他們在附近開店,名字就叫……悅賓朋!”我變了臉,冷笑,“勢必要在半年內吧悅賓樓和朋悅樓收入旗下!”
“是!”鳴翠很識趣的應承我。
話畢,我喚鳴翠離開。那兩人終於反應過來,一起攔住我:“小姑娘,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我輕笑:“如此大好機會,我豈能放過!在對方疲弱的時候,起而反之!這個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我歡笑起來,相信那笑聲聽在他們耳中一定很刺耳!
“你……”他們似看到恐怖的魔鬼。
我平靜而又信誓旦旦:“一個月後,你們等着接招吧。”留下呆怔住的他們,我和鳴翠轉身離去。我心裡說:你們要是繼續相互打壓還是合作就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這種馬車獨一無二,引了不少人的側目。在城裡,我不敢放肆地躺在上面,何況這架車的技巧還生疏得很,幸好這路還算平整。
出了城,馬車在還算平整的官道上緩緩前行着,沒辦法,剛會開車,可不敢開快車。
挨着鳴翠坐,享受傘下的陰涼。
“少主,你剛纔好厲害哦。”
我得意:“你家少主本來就很厲害,怎麼了?看鳴翠小臉紅紅,這是對你家少主芳心暗許了?來來來……讓本少主香一個!”說着要掰過她的小臉。
鳴翠趕緊躲開,嗔道:“少主你又不正經!”
我一把掐她細腰:“今天才知道你家少主不正經?”
鳴翠又氣又羞,很聰明的轉開話題:“少主,你說他們會不會和好?”
“誰知道呢?不過當關係到生死存亡時即使是仇敵也會選擇合作吧。”我拉過涼枕就躺下,“一個月的時間夠他們想清楚了吧。其實他們兩家內鬥那麼多年,還能在那裡屹立不倒,還沒被人插足,說明他們二人有着很不錯的經營才能。”我說着,突然想,若今後我要做生意,請他們或許不錯。遂起身問道:“鳴翠,那個李掌櫃是將死之人?”
鳴翠頷首道:“沒錯,看他的臉色只有半年可活了。但如果能得宮裡的師父出手,細心調理下,再活個五六年應該沒問題。”
“哇!宮裡的醫學師父那麼厲害的?”
“少主,你廢話嘛!曦陽宮是什麼地方!”
我訕笑,轉正經語氣:“鳴翠,想個辦法通知一下師父,讓他派個人救一下他,我希望你能再活個五年。”
鳴翠應承下來。我繼續調笑,心想:師父你真狠心,連聯絡方式都不和我說,卻和鳴翠說了,意思是不可隨便求助他吧。鳴翠只能出手三次,這纔出來幾天?!就用去一次了。我可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