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讓開,小弟凝望着我一步步走來,卻在這時他忽然微微側身,眉頭輕蹙——淺青的衣着,胸前綻開紅色血花!
人羣因爲我的喊停一時寂靜,卻在這時他的身後響起突兀的笑聲:“哈哈……蕭彥,我終於殺了你!”——笑聲尖銳,似乎包含複雜的情感,女聲!
“公子!”秋鑑他們眼見異變,追殺過去!
他卻喝道:“你們住手!”——這不是他的出事風格!
凌秣扶住他,他卻阻止他們的揮去的長刀。
那個女聲悲憤:“蕭彥,我告訴過你,你不殺我我遲早會殺了你!”——斬草不除根?小弟,你什麼時候會做這樣的事?
“公子!”秋鑑不甘的聲音。
我施展輕功,頃刻間把他搶到懷裡,怒不容情:“殺了她!”是我的執着才令他現身,那個女子纔有機會出手。小弟……
“不!姐姐!”他帶傷祈求我,“你別殺她!”
“你!”我惱怒,對上的卻是那個女子驚楞的表情——我同時怔住了:那個女子與我有七八分的相像!
她忽然悲涼的笑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嗎?”
“小弟?”我不解詢問。
那個女子笑中已然帶淚,追問小弟:“這就是你一直不殺我的原因嗎?”
那一劍透胸而過,重傷之下小弟站立不住,我跪坐下來,懷裡的人胸前血紅。
“太醫!”現在不是追究恩怨的時候。
小弟卻阻止我:“不姐姐。不用了。彩繡,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不後悔。而姐姐……”他對我艱難微笑,“能在你的懷裡死去,我很滿足。”
心裡咯噔一跳——“不!小弟,你不會死!”
“你……”那個女子推開兩步,指着我追問,“即便是替身,你心裡也有我一個位置對不對?對不對?!”這個女子對他有着怎麼樣的情感?同曾經的我,愛中也有時刻折磨的恨嗎?
小弟卻不看她,已經虛弱的他眼裡滿滿是我:“姐姐……你放她走吧。”
“好。”小弟,你不會死的。可是你爲什麼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禁軍將那個女子隔開,逐漸推遠,她哭着:“你心裡也有我對不對?”
“姐姐……”他擡手捧上我爲他染淚的容顏,目光流轉,在我和他之間,往事種種涌上心頭……
我握上他的手:“小弟……”
他帶着滿足的悽清笑了:“姐姐,我不後悔我曾經的所作所爲。只是……對不起……”
他不後悔,但他道歉了!他最後的放手,最後的選擇,是因爲學會愛了嗎?
“小弟……”用盡自己的力氣抱緊他,淚水在他手心化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你不可以死!
“風長老!”我含的是宮裡的長老——曦陽宮的醫者天下聞名。
“不,姐姐。”他緩緩搖頭拒絕,“我不想讓你爲難。最後能在你的懷裡我已經無憾……”
我的堅決:“我許你死!”
“姐姐。”他的堅持,最後的最後,“姐姐,牽魂之術,魂牽三世。這一世與姐姐緣薄,下一世,我會和姐姐在一起的……”
他努力湊近我,在我的脣邊輕輕一吻,帶着濃濃的血腥,呢喃低語:“姐姐……我好愛、好愛你啊……”
貼在我臉頰的手無力滑落,他已經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