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後,身體的感官變得敏銳。感到身邊似乎有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怡兒。”
我睜開眼,看到師父如往常溫柔地看着我。摒去心中的異動,我坐起來:“師父?”自從回到雲都,師父這些天都不見人影,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討喜道:“師父,怡兒想你!”
他帶着無奈的溫笑,輕撫我的頭:“都要十五歲了,還跟個小孩子似地。”
我搖搖他的衣袖撒嬌:“師父,你不喜歡嗎?”師父,既然無緣,那就如往常與你相處吧。
他無奈搖頭:“真拿你沒辦法。怡兒,明天師父帶你回宮。”
比起宮裡,我更想自由自在,但我順着他的意思歡欣道:“明天就能見到父皇了,我好想他!”想是真的,不想回宮也是真的。
師父卻明白我:“怡兒,回到宮裡你別再壓抑自己了,也不用怕什麼。若想出宮,直接向你父皇提出,他會準你的。他也是真心疼愛你的。”
“師父……”他知道我的心結,所以那麼開導我。心中感動。之前十年在宮裡時,也就七歲生日出宮一次,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雖然想着自由自在,但也明白自己有逃不了的責任。可總待在宮裡會悶壞的,師父的意思我想出宮就能出,這豈不讓我開心!而面對父皇,他的寵愛對我來說一直來的莫名其妙,師父那麼說是讓我放下心中的芥蒂,讓我明白父皇即使有什麼目的,但疼愛我的心不假。想着,笑道:“師父,怡兒知道了。”
他愛憐地看着我,眼神變幻,半響,終於還是說道:“怡兒,如果師父沒有收你爲徒,沒送你鳳鳴,你的人生會簡單幸福很多吧。”
我沒想到他會那麼說,迎着他的目光,笑了:“師父,以前怡兒在那個小院子預言自己的命運:一個不受寵的公主,長大了不過被父皇許配個人拉攏一下人心而已。這個時代允許男子三妻四妾,怡兒勢弱,又能如何?而現在,怡兒是曦陽宮少主,師父你又那麼疼我,縱然以後生活有些兇險,可怡兒知道,師父才捨不得怡兒受點委屈!而鳳鳴認我爲主,大大提高了怡兒的功力。我看誰敢欺負我!呵呵,他打我我打回他!若打不回,就請師父幫我打回!”
聽我那麼說,師父忍不住笑了——那笑直暖我心!我定定的看着他,下意識握住他的手:“所以,師父,你不要自責,認識你……”眼中的情意實在難掩,“在怡兒心裡,一直是最幸運的事!”師父寬厚的溫暖的手縮了一下,卻沒抽回。我沒敢再看他的眼,低下頭,鬆開手,心跳如鼓——真想說出心中所想。
師父的手撫上我的發,半響方道:“怡兒,天未亮,再睡一會吧。”說罷,走了出去。
看着他離去,心中悵然——師父,我該怎麼辦?怡兒的這份情也許在你眼裡不過是年少的懵懂依賴,可在怡兒心裡,那不是依賴,那是真真切切的依戀!不說吧不說吧,可怎麼和你相處下來就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師父,對你,怡兒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