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我長久以來存在於自己內心的一個困惑，我對那些富人很不理解：都那麼多錢了，幹嘛還要去掙啊？甚至不惜與對手生死相搏。
“我不做這個還能去做什麼？玩？那我會瘋掉的！這就是命啊。”他苦笑道，“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嗎？‘掙了幾百萬，那錢是自己的；掙了幾千萬，那些錢就只是一個數字了；掙了幾個億，那些錢就是人民的了，所以叫人民幣。’呵呵！掙錢掙到我這個程度，錢早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數字了，那是一種社會責任了。現在，我每年都要拿出一部分錢去搞慈善，目的也就是如此。”
“如果每一個有錢人都像你這樣就好了。”我嘆道，不禁對他肅然起敬，“說吧，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我瞭解過你，知道你的背景是誰。呵呵！老同學，你千萬不要生氣啊。”他說道，“醫學院旁邊那塊地……”
我連連擺手，“這件事情不行。”
不需要他繼續說下去，我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他已經瞭解到百里大哥是我的背景，那麼他就一定知道白姐與百里大哥的關係。同時，他也一定去了解了我在白姐那個項目中的地位和作用。
“爲什麼不行？”他問道。
“女人也是需要有自己的事業的。就如同陳……”我說，忽然地覺得把白姐拿來與陳瑤做比較不大合適，急忙地收住了嘴。
“難說哦。”他笑道。
“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談啊？”我淡淡地笑道。
他卻在搖頭，“我去找過她，她不理我。”
我頓時笑了，“我說了嘛，那可是她的事業。”
他卻依然在搖頭，“不是那個問題。也許你已經知道了，前段時間有人在調查百里書記的問題，雖然現在風聲已經過去了，百里書記的危險也暫時地解脫了。但是，他和他的夫人在這樣的問題上還是非常的謹慎的。我可以斷言，百里書記的那位夫人並不是真的想搞什麼藥廠，現在，她很可能像找一個下家去接手那個項目，只不過需要一個她信得過的人去接手罷了。所以，我覺得你去找她談這件事情最合適。老同學，這不但是你在幫我，更多的是在幫她呢。”
“不會吧？”我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他的這句話。
“你可以去試試。”他笑道。
我不說話。
“不行了，我不能喝了。怎麼樣？我們找地方去玩一下？你喜歡什麼樣的美女？我給你找。”他忽然地說道。
“不要了。我老婆在生病呢。”我急忙拒絕。
“理解。”他朝我點頭。
其實我也差不多了，現在已經變得頭昏腦脹的了，急忙去叫服務員，“買單。”
“先生，你們的帳已經結了。”服務員卻對我如此說道。
我急忙地去看寧海。
“我和你一直在這裡沒動啊？而且今天是你請客，我纔不會客氣呢。”他也
詫異地看着我。
“誰結的帳呢？”我問服務員道。
“是你們辦公室的楊主任籤的單。”服務員說。
我頓時明白了：這個人在跟蹤我，同時也是在防備我。
“不行，這是我的私事。你給你們經理說，我今天自己結帳。”我嚴肅地對服務員道，“對了，你馬上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服務員出去了。寧海看着我，豎起了大拇指，道：“老同學，佩服！現在像你這樣的官員太少了！我相信你會前途無量的。”
“我請你吃飯，就我們兩個人，需要幾個錢啊？”我笑道，心裡卻在想：如果不是那個姓楊的，我很可能自己就簽單了呢。忽然地覺得心裡膩味得慌，感覺那個姓楊的像一隻蒼蠅似的很是讓人感到噁心。
經理來了，“秦局長。”
“楊主任告訴你我是誰的吧？”我朝他微笑，“今天我自己結帳。對了，這件事情如果你讓楊主任知道了的話，我馬上取消你們這個特約單位。你可要知道，我可是管辦公室的。”
“行。”他恭敬地道。
“楊主任是一片好心，我不想讓他難堪。但我既然在管辦公室，至少我自己不能因私廢公。所以，請你們理解。”我隨即又對經理說道。
“秦局長真是一位清官啊。”經理奉承道。
我朝他大笑，“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諷刺我啊？哈哈！經理，既然是我私人請客，你給我打折吧。”
經理連聲答應。寧海在旁邊大笑。
“拜託了。”出了酒樓後寧海抱拳對我說道。
“我試試吧。”我想了想，道，“不過陳瑤的事情請你放心，那是我手上的事情。實話告訴你吧，最近我已經給她公司安排了幾家醫院了。”
“感激不盡。”他說，“陳瑤那邊是幫忙，我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考慮的。”
我當然明白他的所指，即刻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道：“怎麼這麼臭？”
他愕然，也吸了幾下，“沒有臭味啊？”
“是你剛纔的話。銅臭。”我大笑。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辦公室楊主任今天給我簽單的事情。我覺得這個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不過，他今天給我簽單的目的很明確，一是爲了討好於我；二是爲了防備於我——如果今後我查到他有問題的話，他肯定會拿今天的事情來攻擊我的。
我心裡忽然地感到悲哀，因爲小胡。今天的座可是小胡幫我訂的，泄密的只能是他。
想了想，決定給小胡打電話。
“楊主任怎麼知道我今天請客的事情？”我問得很直接。
“我打電話訂座的時候他正好進來了，他問我什麼事情，我不好不說。怎麼了？秦局長？”他回答。
“沒事。你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和你好好談談。”我說，隨即掛斷了電話。現在，我心裡好受多了——原來小胡不
是主動地去給楊主任告的密。不過，我得好好教育一下這傢伙，怎麼沒心沒肺的啊？真是！
現在，我纔開始認真地思考寧海今天對我說的那件事情，關於白姐那個項目的事情。
思考的結果讓我發現，寧海所說的很有道理。
去試試吧，也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呢。我心裡想道。
第二天一早還是依然地先去看了小然後纔去上班。
“秦局長。”在路過辦公室的時候小胡迎了出來。看來他今天來得很早，似乎一直在等候我的到來。現在我可以肯定，這傢伙昨天晚上一定沒有休息好。
我沒理會他，直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不過我可以感覺得到，他跟在我的身後。
“把門關上。坐吧。”進到辦公室後我說道。
門，被他關上了。
“秦局長，昨天，我……”他過來對我說，惴惴不安的樣子。
“這次你已經被提名爲辦公室副主任的人選了，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我問他道。
“知道。”他小聲地回答
“小胡啊，你很能幹，對事不對人。這一點我非常欣賞你。”我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一個單位是很複雜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你是辦公室的人，局領導的事情怎麼可以隨便對別人講呢？你明明知道我昨天是請自己的朋友吃飯，是私事，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隨便告訴別人？我是信任你才讓你去幫我訂座的啊。”
“秦局長，我……我是想到他是辦公室主任，是我的直接領導，所以……”他不安地道。
“你的直接領導是我！”我即刻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話你明白嗎？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是怎麼說來的？嗯？！小胡啊，組幹處的劉處長已經來徵求過我的意見了，莫局長也講了，這次辦公室副主任的人選主要聽我的意見，因爲我分管辦公室嘛。可是，你看你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我怎麼能夠放心得下啊？”
“秦局長，對不起。我錯了。”他低聲地道，像一個受到了委屈的孩子。
我心裡頓時一軟，“我不是要拉攏你，這一點你必須明白。最近我發現辦公室的工作有很多的問題，我可不希望你剛剛被提拔起來就出問題啊。明白嗎？”
“我明白了。”他說。
“好吧，就這樣。今後做事情多留一個心眼。”我溫言地對他道。
“是。”他說。
我看着他，“你不明白的。有空你去問問小陶。好了，就這樣。對了，你去告訴楊主任，辦公室的賬目我不看了。同時你要告訴他，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把那些賬目搞清楚，一旦莫局長過問起來的時候要講得清楚。”
他連聲答應。
看着小胡離開的背影，我心裡愉快極了。
我相信楊主任不會明白這是我的緩兵之計。反而地，他一定認爲他昨天的簽單感動了我呢。
（本章完）